临时停驻茶引CHAR

77 小处男[]

顾随不得不稍微用点力气,把阮述而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解下来,一只手扶住车顶让他靠着,腾出单手来解开他衣领上的扣子透气。不是顾随不想继续,实在是怀里的人看起来快要窒息晕倒了。

他哭得太厉害了。

如果不是自己牢牢卡住他,他早就站不住了。

阮述而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下。似是要将过去五年,不,也许是过去二十三年间积累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这个或许从未感受过温情的人,像个小婴儿,连声音都控制不住,颤抖着,呜咽着,内心仿佛有一团火,又被压抑了太久,他狠狠揪住顾随的风衣领子,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

他哭得那么伤心,好像顾随才是那个一遇到事情就跑,一跑就数年杳无音信的负心人。顾随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最后顾随只好放弃了,温热的手掌摩挲着他的后颈,一边低低叹息着一边把他整个人包裹进自己的大衣里。

起风了,但他是一只归巢的倦鸟,无需担忧任何。

他蜷缩在顾随的胸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流不尽的眼泪。

最后,他不是哭完了,而是没力气再哭了。

顾随确定他可以一个人暂时待着之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后座,先把车门锁了,然后一路小跑着到马路斜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冰袋和热饮,以最快的速度结完账又百米冲刺回来。

他也坐进后座,喂阮述而喝了几口热饮,拿着冰袋敷在那滚烫肿胀的眼皮上。

“我自己来吧……”阮述而的声音又沙又哑,半靠在他身上,精疲力竭的样子。

“太冰了,你手别碰。”顾随扶着他的肩,帮他冷敷了一阵。

等到眼睛恢复了些,顾随找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沾了矿泉水,给他擦了擦脸。

“想再睡会儿?还是去吃点东西?”他观察着阮述而的脸色,似乎终于稍微缓过来点。

“吃点东西吧。”阮述而不是很想动弹,还依偎在顾随身上。

“嗯。”知道阮述而对吃食很钝感,顾随直接掏出手机搜索附近还未打烊的餐厅,“没吃晚饭吧?”

“没吃。”阮述而自暴自弃地坦白,“午饭也没吃,早饭也没吃。”

见顾随又不太高兴地半眯起眼,阮述而笑了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眼,又凑前去舔他的卧蚕——刚刚流过那滴让他惊心动魄的泪的地方,还有点咸。

阮述而笑得情欲残存,顾随觉得即便要在车后座上做点什么,对方似乎都无比顺从的样子,但还是狠心把人摁回到座椅靠背上。“先饱暖,再思淫欲。”顾随扯过副驾驶席上叠好的毯子,展开像围巾那样给阮述而缠上,“你就在后座吧,别出去吹风了。”自己打开车门换到驾驶席上。

顾随把车开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点了一锅砂锅粥和两碟小菜。店里没什么客人,上菜速度很快。热腾腾的粥貌似很对阮述而的胃口,顾随给他盛了两碗,然后就不让他吃了。“别一下子太撑,胃容易不舒服。”

又吃了几个肉饼,大半盘菜,阮述而才满足地放下筷子,元气恢复了许多,也不发寒了。顾随结账的时候,前台小姐姐对他笑了笑:“情人节快乐!店内有免费的玫瑰花,有需要可以拿哦。”

才发现都过零点了。

“给我一支吧。”顾随说。

小姐姐取出一支用绸带装饰得很精致的红玫瑰,刺已经被去掉,花瓣上喷了清水,看起来新鲜欲滴。顾随转身送给了阮述而。

阮述而有点局促地接过,见小姐姐惊讶又害羞地朝这边张望,也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走出店门。

顾随提溜起他的后领:“坐副驾。”

阮述而觉得后排还挺舒服的,空间够大。

顾随说:“你现在精神了,开车的时候要陪我。”

如果阮述而知道是要那样“陪”的话,打死他这天晚上也不坐副驾驶席。

***

顾随在s市租了个一居室公寓,开放式厨房和客厅连成一片,旁边是卫浴。卧室和工作区在一道半透明的推拉移门后面,连着阳台。他搬来不久,又忙于工作,还有一些未拆封的纸箱子堆在角落。

阮述而几乎是被搀扶着进门的,顾随把钥匙随手往鞋柜上一扔,蹲下去先帮阮述而把鞋带解了,然后趁他脱鞋从背后一把搂住他的腰。

“等,等一下……”阮述而拍开他的手,急急喘息着。

“不等了,等不及了。”他的手探进外套里,把束在牛仔裤里的衬衫拉出来。

“顾随。”声音里带了些哀求的意味,“先让我洗澡。”

“我帮你脱。”棉服、毛衣陆续掉到地上。

“可以了,剩下的我进浴室再脱。”阮述而显得很着急。

“为什么?有什么不能看的?”顾随不放松对他的钳制,解开牛仔裤的纽扣,拉下拉链,玩味地笑,“哦,忘记刚刚红灯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射过一回了。”

顾随脱下他的牛仔裤,还恶意地摸了一

把,贴近红透的耳廓,用气声说:“你的内裤好湿,都能滴出水来了。”

阮述而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几年来的生病、疏于运动和疲于奔命,现在如果顾随不让着他,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以放开我了吧!”

但好在顾随还是会让着他。看着阮述而躲进浴室里,顾随摸了摸下巴,把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然后打开空调调了个暖风,把阳台门关上了。

顾随开浴室门进去的时候,阮述而身上头发上都是泡沫,“你怎么不敲门!”

“你没锁门,不就是暗示我进来吗?”顾随说着流氓语录,“我帮你洗。”

“我自己洗。”阮述而想也不想地回绝。

“你会吗?”

阮述而看清他从洗手盆下面的柜子里取出的东西之后,顿时明白了,刚刚才冷静下来的脸马上又涨红了。

顾随见他害怕,歪了歪头:“改天?”

“……不,不用……”

顾随温和地笑了笑,上前去摘下花洒。“闭眼。”手掌罩在耳朵上方,把泡沫都冲掉了。

阮述而浑身湿漉漉的,看着顾随把花洒挂回去,开始慢条斯理地拆包装。

顾随只穿着单件卫衣,袖子挽到手肘处,小臂用力的时候微微浮起青筋,显示出良好的运动习惯和成熟的男性魅力。

他们都真正长大了……

顾随注意到他的目光,会错了意,轻声说:“害怕就别看。”

阮述而不想背过身去,踟蹰着:“我能抱着你吗?”

顾随点点头。阮述而双手环着他的背,沾湿他的衣服。顾随用膝盖顶进来,让他的双腿分开点站。

顾随手下的动作既温柔又迅速,但强烈的异物感还是让他不适地呻吟一声,咬住顾随肩膀的衣服。

“要稍微忍一会儿。”注射器离开了,“能自己站着吗?”

阮述而说“可以”,放开了手。

顾随捡起撕掉的包装一类,扔进垃圾桶里。回来的时候微笑着端详阮述而微鼓的腹部,还恶作剧一般用手掌轻轻按了按。

阮述而差点就跪了,慌忙抓住他捣乱的手:“别,别按了……”

顾随没再动作,只是笑着说:“你这么紧,注射器进去都不舒服,等会儿我进去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哪……”

顾随又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让阮述而面红耳赤,之后又帮他清理了两遍,浴巾裹住擦干身子,才抱起瘫软的人放到床上。顾随把吹风机插到床头的插座上,交给阮述而:“自己把头发吹干,我去洗个澡。”

他洗得很快,出来后接过吹风机,接着把阮述而的头发吹干了,又吹自己的头发。

放好吹风机,顾随见他呆呆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样子,感觉可爱得不得了。

隔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伸手把那些碎发别到耳后。

当他俯下身时,阮述而犹豫片刻,便顺从地张开嘴,任顾随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中攻城掠地。

“真乖。”

阮述而觉得顾随这样一边笑一边喘息一边贴着他的唇低语的模样,十分性感。

唇齿交缠,津液和氧气都被激烈攫取,他被推倒在床单上,笼罩在阴影之下。他猛然睁大双眼,急促地呼吸着,隐秘的潘多拉宝盒被打开,黑暗的记忆弥漫开来……

下意识地,他自卫般挥出一拳,顾随的脸偏向一边,刚洗完的头发很柔顺地散落在额前。

“对,对不起……”

正在兴头上被打断,顾随也不生气,满不在乎地摸了摸中招的下巴。“反应这么大,看来这几年都没人这么对待过你?”他捏着阮述而的手腕,就像把玩着什么玩具,“嗯?小处男?就没想过跟别人试试吗?”

阮述而又窘迫又愤怒又不安,扭过头不看他。

顾随笑着用手把他的脸掰回来。“害怕正面位吗?”他俯身亲了他一下,“别怕,是我。”又亲了他一下。

阮述而就在这细碎的亲吻中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