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痕

陈向天在厕所解决了自己的欲望,理智回归,越发觉得晚上不会安生。

事情的确如他所想,一踏出厕所,就见到提早赶回来的、守在门口的张安成。这人很不满他手臂挣扎出的痕迹,阴沉着脸,不言不语的样子让人不禁发怵。为了不进一步惹怒他,陈向天只能由着他给自己清洗身体。

上完药,张安成还一口一口地喂饭给他——陈向天当然是拒绝的,但张安成根本听不懂人话,和那双眼眸对视不到几下,陈向天就选择败退,张开嘴让他喂,明明抓着椅子的手都捏到指尖发白,手臂暴起青筋也依旧没有动手。

对桌的乔贝看过来,神情极其微妙,想必是没想到他会听话到这种地步。

那是陈向天自独立以后吃过的第一顿没滋没味的饭。

为惩罚他,睡前还被迫给张安成乳交,胸口本就疼的不行,这下乳头就算上了药还是火辣辣的宣示存在感,为了避免摩擦,他只好赤裸上身睡觉。张安成作弄过,越风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硬是跟着睡了他的床——谁让陈向天下午暴怒时忍不住砸了他的床,把他的被褥都弄脏了?

“我的床也不干净,”陈向天讷讷找各种理由推脱,侧身面对墙,越风已经将双手环住他的腰,使劲把他往怀里收,他一手抓着越风的手腕,想扯开他但碍于心中的畏惧只是虚握着,“两个人一起睡太挤了……我可以去别的宿舍睡,他们有空床位——”他捕捉到身后的人不耐的气声,下意识止住嘴。

“可以和我一起睡。”幽幽的声音从上方床铺传来。“我不像越风那么胖,和我一起睡比较舒服。”

越风呵一声,道:“我哪胖了?谁和你一样跟个发育不健全的小孩一样,向天跟你睡不被硌得慌?”

他捏着陈向天没有赘肉的腰,“你说,”语气恶狠狠的,“你想跟谁一起睡?”

登时宿舍就安静下来,陈向天最怕的就他们要自己在两人间做出一个选择,他向墙角靠了靠,越风的手正摩挲他的皮肤。陈向天咬着牙,无法克制地升起诡异的酥麻感——积攒了一下午的快感只一次高潮果然是不够,现在只是摸一摸就会有感觉。

沉默片刻,张安成问道:“和我睡?”

陈向天试探性地说:“和乔贝一起睡——”

想都别想!乔贝气急败坏的喊声打断他的话,一手用力锤上电灯开关,今晚开灯的是他,关灯的也是他,骤然暗下来的世界将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愤怒的神情给掩盖。

“再吵把你们全丢出去。”乔贝恶狠狠地丢下这一句,动作迅速地上了床。

宿舍再次安静片刻。

疲倦占据陈向天的思绪,他再往里头靠些,长腿下意识地蜷起。而越风收紧手臂,鼻尖抵着他的粗粗短发,发觉陈向天一点也不暖和,比他的手也热不到哪去,硬是在他的双腿间挤进了自己的腿。

两个体质偏寒的人挤在一起,能获得的温暖不过寥寥。不过,至少肌肤相贴之处比其他地方温暖。越风听见陈向天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奇妙的胜负心促使他突然道一句:“是 和 我 睡。”

登时传来上铺翻身的声音。而四号床的乔贝头枕着自己的手,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宿舍里唯一没有反应的是陈向天,他睡着了。越风抚摸他腹肌的沟壑,见人没大反应便直接把人往自己怀里拽,顺手把被子给往上扯了些,不留一丝缝隙。

乔贝努力忽视他们的悉簌声响,闭上了眼睛。

他入睡得慢,这会脑子里不停转着以前的那些回忆。想起在孤儿院时堪堪填饱的肚子,不够整洁的衣服、路人漠视的眼神和同学的嘲笑,黑白的画面一转,先是陆振明朝他伸出的手,换了新衣服、新学校、新同学。终于也有朋友。

生活中还多出一个不知该怎么定义身份的人——陈向天。乔贝想起这人心里就冒火。陈向天的父母有跟没有一样,以至于他赖上了陆振明,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东西要攥在手里的乔贝能受得了这个?两人自然而然地便起冲突,在学校里王不见王,在武馆里龙争虎斗,在陆振明面前才勉强收敛些,只是相互阴阳怪气罢了。

乔贝拧着的眉在想起这人最近的憋屈时稍微舒展些。至于陈向天约他见面,无非就是再一次求援,乔贝开始确实打着不掺和这事的主意,但在东区田径场时陈向天的气话提醒了他——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陈向天撑不住真去找陆振明求助——所以他才会说出除非陈向天放弃陆振明,否则不帮他的话。

陈向天贯会察言观色,本来就分走振明的注意,再让他求助,啧。

结果还是要扯进去……乔贝用力闭了闭眼,催眠自己快些睡。

睡前想法太多,梦也多起来,乔贝一晚上沉浮于多个梦中,属实有些昏沉,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洁白的天花板,窗帘没拉,天半亮着。

乔贝哼哼着,想抬手遮住眼睛,但身体沉重得像是昨天多做了一倍的训练量。什么情况……他嘟囔着,眼睛更是酸得睁不开。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遮住了光线。那人相貌英俊,

眉毛拧着唇角向下,看上去十分冷峻,乔贝认出是陈向天,困惑地想要起身,但没拉动身体,这才发现手脚分别被捆在了床的四角。

陈向天衣着完整,一言不发,神情极其不悦。乔贝还未说话,他便轻巧地爬上床,跨坐在他的小腹间。

做什么?乔贝听见自己问,脑子晕乎乎的,陈向天结结实实地坐在他腹间,可他一点重量也感受不到,就好像那一百六十多斤的肉体是虚假的一样。

只见陈向天俯下身,原来冷峻的神情变换了,眉毛向上聚拢去,眼睛垂下,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呼吸间的热气洒在乔贝面上,惹得他粉了面。

陈向天嗫嚅着好像在道歉,他双眼紧闭,再睁开时眼眶明显红了一圈,眼神躲闪不和他对视。乔贝福至心灵,他被越风和张安成胁迫了,要用他的屁股强奸他。

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他生气地喊,死活挣扎不开,这时终于感受到了陈向天身体的份量,他被压得沉沉动弹不能。抱歉,陈向天讷讷道,脸也涨得通红,乔贝使劲甩着头,还是被他用手捂住了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但身体的感官却反而更加的灵敏,能感觉到陈向天柔韧挺翘的臀部正陷在自己的腿间。

乔贝不知道自己和他的衣服是什么消失的,他的思绪一片混乱,陈向天的手有些凉,他眨着眼企图脱离束缚,翘长细密的睫毛戳到手掌的肌肤。在茫然中,一只手摸向他的阴茎,宽大的手掌将下身握入手中,那手带着硬茧,触感略微粗糙,轻轻地合拢,引导他,引导阴茎顶开那两瓣承担守护者身份的肉瓣。

龟头戳进细长的肉缝,从湿润的小口逐步深入——很快就顶到了顶端,而乔贝还未完全勃起。陈向天趴在他的身上,似乎紧咬牙关,他除了略微加重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终于适应,那锻炼得当的健壮肉体以他的阴茎为支点,缓缓律动起来。

乔贝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他紧紧闭着眼,现在就是陈向天移开手他也绝对什么也看不见。

动作间,阴茎慢慢膨胀,显露出狰狞的本性,雨水将高耸的山峰打湿透彻,露珠在黑色的森林上战栗,水滴渐渐汇成小流滋润了深麦色的土地。陈向天不言不语,乔贝也无声无息,两人只见似乎开展了寂静的较量。

乔贝全身心都紧绷起来,他咬着唇,害怕自己一旦放松心神便会忍不住发起进攻,可他的性器早就违背的主人的意愿,在湿润之处彻底昂首。

而那窄处也湿润透底,随着抽插发出细细水声。

这声响打破了二人间诡异的沉默。承受的人率先发出声响,除开偶尔在乔贝耳边的闷哼轻喘,他就只会喃喃着说对不起。而乔贝开始庆幸自己的手脚被捆住无法动作,这至少不会让强奸变成合奸再变成强奸——他强奸陈向天——他真的用尽全力在忍受,劝告自己不要把鸡巴顶进去,尽管他真他妈的想把鸡巴操进陈向天的子宫。

阴穴骤然收窄,乔贝闷哼一声,空气中蔓延着湿热的气息,眼前的手终于移开,他的视线一片黑暗中解放了,来自窗外的光迅速变强,逐渐吞噬了实验中的一切,包括陈向天,也包括他自己。

剧烈的白光中,乔贝只来得及瞥见陈向天的面容上一片湿润。

我操!乔贝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他的心剧烈跳动着,瞳孔缩小,长发凌乱,挡在眼前,他张着唇无声地喘息了一会,伸出颤抖着的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只依稀记得那阵白光,其余毫无印象,但身体激烈的反应乔贝还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噩梦,内裤一阵湿濡。乔贝呆坐一会后,烦躁地伸出手将卷发捋到脑后,额前的薄汗被随手擦掉。他已经大三了,居然还会遗精。最重要的是,他完全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春梦。

乔贝头疼得厉害,感觉自己没有睡好,满脸阴沉地走去阳台,手里攥件干净的内裤。推开玻璃门,看见在打哈欠的陈向天。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移开视线,乔贝一边疑惑自己为什么心虚,一边关上厕所的门。他没睡好,陈向天同样带着浓浓的黑眼圈。

当晚他睡梦中间醒来三次,每次清醒都要把越风往身旁推开,但下一次睡梦间歇依旧和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半夜甚至听见张安成在问他要不要上去睡,困倦到极点的陈向天忍不住骂一声傻屌,翻个身将手卡在自己和越风之间,总算感觉舒服些,这才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醒前他甚至还做了个一刀砍死越风和张安成的梦,醒后更是恨不得直接把梦境变成现实。

之前就该弄死他。陈向天这么想,摸了摸后脖子上的齿痕,终究还是沉沉叹口气,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