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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季成林极干脆的挂断通话后，江沉霭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再顾不得神神叨叨坐地上吹冷风的云霁然，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片刻不敢耽误，匆忙离家。

电梯中，江沉霭刚刚点亮1楼的按键，就被身后来人取消，换成了－2楼。

云霁然不知何时整理好了心情，又换回那副拽上天的欠抽表情，悄无声息的尾随而至，看见江沉霭疑惑的表情，晃了晃手中定制款的车钥匙，说道：“我送你。”

走路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实在没必要开车。

江沉霭是这么想的，可怎奈云霁然近两米的高大身躯将电梯按键挡的严严实实，摆明了不准备给他拒绝的机会。

稍加迟疑，电梯便下到了－2楼。

电梯门才开到一半，云霁然便一个闪身出了电梯，半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留，大步流星的走出老远。

江沉霭心知拗不过他，只能半推半就的跟了上去。

待两人终于姗姗来迟，抵达现场，中央法院的办公楼下早已围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警察，消防员，相关、不相关的各级领导，路过的、来凑热闹的围观群众，大几百号人，把大楼前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沉霭心急如焚，欲离车步行前往，却半天都找不见车门开关。

太子的座驾过于高科技，刚刚上车时，江沉霭就折腾着找不到车门，被云霁然当傻子一般嘲笑，现在正是十万火急，他又下不去，心里的火气大盛，脱口而出：“我若是走着过来，现在早就到了，你非要多事，要开车，现在好了，堵死了。等楼上那位纵身一跃，我的职业生涯完蛋了，我也跟着一起跳下去，正好随了你的心愿，省得你每天变着法折腾我...”

听着江沉霭口不择言的气话，云霁然探过身子，轻敲了两下副驾车窗，光滑平整的车体便分开一道细小的缝隙，隐藏于其中的车门如机翼一般向上抬起。

“我的太子妃，可不能这么爱生气哦。”

云霁然不愧为顶级Alpha，生得属实太好看了，声音又清冷悦耳，如此油腻一句话，从他嘴里蹦出来，竟无来由的惹人心动。

江沉霭不耻于自己的见色忘义，别过头，避开那勾人的媚笑，急匆匆的跑下了车。

他七拐八拐挤进人群，还未找见季成林，便被市警局的副局长一把推进了通往顶楼的电梯。

天台上毫无遮挡，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本就恐高的江沉霭，看着周围茫茫黑夜，腿抖到根本无法正常行走。

封素倒是自如的很，坐在水泥地边沿，晃着腿，还唱着歌，听见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才慢悠悠回过头。

“你是beta对不对?”

这到底是触怒了哪家神仙精怪，怎么最近总有人盯着他的omega身份不放！

江沉霭此时害怕封素受到刺激想不开，又怕秘密不保，真是恨不得当即跪下来磕两个响头。

“我不是...我是omega啊！你不要乱说。”

封素只侧过来半边身子，正歪着头，眼神真挚的望向江沉霭，宽大的灰色外搭被大风吹起，像位振翅欲飞的暗夜精灵。

“你太干净了。”

“你的眼睛里没有那种深不见底的欲望，只有beta才能有这样一双眼睛。”

“beta才是真正的人类，alpha和omega不过是人类进化的失败产物。我们为了拥有更为强大的能力，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变得如野兽一般，永远成为了欲望的奴隶。”

江沉霭不知作何回应，沉着脸没出声，封素也不在乎，继续自问自答。

“你知道发情期是什么感觉吗?”

“当永无止境的热浪将你彻底淹没，无论多恶心，无论多肮脏，只要那东西能插进你骚得流水的屁股里止止痒，你就会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谄媚的舔舐着它们，无底线的满足任何变态的要求，只祈求得到一点点的安抚。”

江沉霭这些年接手过太多诸如此类的案子，对上流权贵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龌龊游戏也算是颇有了解，他自以为早就心硬如铁，听到此处，却还是于心不忍。

“封素，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omega的错，你只是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了。”

“我...我也被Alpha侵犯了，他位高权重，他残忍嗜血，他恶心又变态，他强迫我，他...他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我，但我没有放弃，我依旧在斗争，相信我，我能理解你，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一半真话，一半渲染，江沉霭借着救人的由头，把多日来对云霁然恶劣行径的不满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可以保护你！”

“我不会让他们把你送去omega劳教所的！”

许是被那掏心掏肺的剖白触动了，封素转身爬起来，在江沉霭的循循善诱下一步步走向他。

十米...

五米...

半米...

就

在江沉霭的手即将能够到封素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鼻翼翕动，似是察觉到空气中的某种异常，迅速冲了回去。

江沉霭反应迅速，拔腿就追，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封素双脚离地的一瞬间，一双大手自江沉霭背后伸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云霁然的声音随之响起：“乖，别看。”

江沉霭挣开云霁然的怀抱，颤抖着跑到天台边缘，探头望去。

百米高楼下，红色的警灯亮成一片模糊的光，封素变成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小黑点，逐渐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晕倒前，江沉霭又闻到了那可怕的血腥味，比先前哪一次都更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