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银河星推翻逃避反应的猜测

多亏了伽略森坚持不懈的努力,舒远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傍晚时候缪沙来看了他一次,还是那样,捏了捏他的脸颊,什么也不说就离开。

“缪沙——”舒远喊住他,神色清明:“别和我生气。”

缪沙回头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舒远叹了一口气,伽略森倒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晚上,几艘战舰悄然起飞,艾伦和缪沙站在银河号的主控室观察着他们的情况,看着他们从地面升到天空,再到消失在大气层中,过了很久主控室传回第一声通讯:“报告老大,银河一组被发现,没有被拦截,没有被攻击,安全驶入轨道航线。”

这时候缪沙还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接着是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传回通讯,无外乎都是那句话:“被发现,没有被拦截,没有被攻击,安全驶入轨道航线。”

雌虫们互相看了看,并没有说话,缪沙和艾伦也没什么反应,在接下来的通讯让他们开始谨慎。

“报告老大,洛西一组被发现,没有被拦截,没有被攻击,安全驶入轨道航线。”

“报告……洛西二组被发现……”

“……”

“报告老大,洛西五组被发现,没有被拦截,没有被攻击,安全驶入轨道航线。”

随着五组全部被发现,一模一样的话术通讯传回来,缪沙和艾伦的脸色凝重,其他雌虫也在用眼神交流。

洛西组是艾伦的星舰洛西号上面的独立小型战舰,那时候星舰设备先进和完善,上面的战舰功能也齐全,比如说超隐形能源磁暴波动,可以让战舰短暂融入太空环境中,通过辐射和能源波动进行隐形,当然也不可能完全隐形,只是不会轻易被发觉,适合潜入和撤离,需要消耗的能源也非常多。

银河组的战舰被发现在他们意料之中,但洛西组的战舰被发现,真是让他们十分意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缪沙冷静下令:“洛西号启动,最高防御状态,回收所有战舰。”

没一会儿,巨大的轰鸣声开始启动,不远处的洛西号启动升空,带起的尘埃飘飘乎乎的,升空的动静激活了许多声控灯,照亮了它的轨道。

舒远坐在房间里,旁边是两个睡着的小孩,他也听见了星舰启动的声音,舒远满脸忧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伽略森,你把我和缪沙吵架的具体内容告诉我吧。”

伽略森摇头。

“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伽略森说:“这十四天,你已经问了我九次了。”

“每次问每次忘?”

“是的,你的大脑会屏蔽这件事情。”

“我有病吗?”舒远皱眉:“我和缪沙又不是没吵过。”

舒远又问:“那缪沙精神海怎么回事?和我生气这么严重?还是缪沙和谁打架了?”

伽略森依旧摇头,这个问题舒远也问了九次,不过这次是不能说,缪沙和艾伦都强调过,如果舒远不彻底清醒和稳定,就不能告诉他信息素攻击的事情。

舒远自己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又开始烦躁,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阴霾。

“舒远!”

伽略森小声喊他,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提醒他。

“又要?”舒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 ,问道:“我高兴了就正常,不高兴了就不正常是这个意思?所以如果我想知道那些事就会又失忆?”

伽略森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不刺激他,舒远先一脸好笑打量着他:“那你昨天,可真是辛苦呀。”

他只是调笑也没打算较真,又正经的说:“难为你一直努力找话题了。”

“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

“所以需要让我保持高兴或者兴奋?真是……”舒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无语道:“厉害。”

“抱歉。”伽略森以为他生气了,一边道歉一边使用异能,然后发现舒远在想以前的事情,他松了一口气挺直异能。

“伽略森。”过了一会儿舒远低声严肃的说:“我记得以前在艾欧星,你们给我用过一种刺激神经兴奋的药。”

“对身体不好。”伽略森看着舒远还想争取的样子,低声说:“药物方法我们讨论过,不可行。”

“但是我需要保持清醒。”舒远突然这样说,他听着星舰的声音慢慢消失,低声说:“如果有一天发生了……意外,或者特殊情况……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我保持清醒,好吗?”

伽略森看着舒远也是很犹豫,舒远走过去,亲亲他的嘴角,轻轻道:“答应我?嗯?”

“好的。”

美色诱惑,他抵挡不住。

……

“报告老大,所有战舰回收完毕,未受到攻击和阻拦。”

“向外航行。”

“收到。”

对银河团大部分的雌虫们来说,这是一个不眠夜,对伽略森来说,这是一个紧张的夜晚,对舒远来说,这是一个消失的夜晚。

凌晨三

点,艾伦来到舒远房间,他没说什么,也没吵醒舒远,而是悄声抱起舒远,伽略森醒过来看着他们,艾伦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他们在注视下登陆战舰,被夹在几艘战舰中间一同起飞。

艾伦已经换上了作战服,他要亲自操作这架战舰,舒远安置在另一个座椅中,被特制的安全带所固定,已经有悠悠转醒的痕迹。

艾伦在起飞的间隙说:“伽略森,你随时观察舒远的精神状态,情况不对的时候直接打晕他”

“好的。”

升空穿越大气层,波动让舒远彻底清醒,不过他看了一眼环境之后并没有说话,艾伦操控战舰小心的在其他战舰的掩护下隐去外形,像其他战舰一样谨慎的向洛西号靠近。

“操!”艾伦发出一声咒骂,因为不属于他们的战舰正拦截在前方,而且精准无误的只拦截他们所在的战舰,或者说只拦截舒远所在的战舰。

艾伦修长的手指飞速在光屏上控制着,一个一个的光屏在他的操作下出现划过,下达指令 ,隐去外形的战舰敏锐的躲避着追捕他们的战舰,对方好像能无视他们的能源波动一样,准确的拦截着他们,对其他战舰视而不见。

“该死的!”

对方也不攻击,只是向他们靠近以能量源和波动,逼迫艾伦的战舰降落回到星球。

与此同时,舒远眼神涣散,呢喃出声:“这是攻略失败了吗?”

伽略森在艾伦出声之前,伸手在舒远后颈捏了一下,看着舒远陷入昏迷。

“a01需要掩护,请向第三第四方向点靠近。”

“收到。”

艾伦试图强行冲破包围,进入洛西号星舰,但围在周围的战舰紧追不放,甚至对靠拢过来的战舰发起了攻击,艾伦没有办法迅速撤离。

“a01撤退,等待接应,权限……”

“收到。”

艾伦操控战舰在围堵之下被迫退回星球,降落回银河号上,艾伦解开安全带,和伽略森一起出来,进行消毒杀菌,缪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艾伦消杀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走到舒远旁边,脱掉舒远的衣服,在他皮肤上一寸一寸细细的摸起来,摸完上身,摸下身,全都摸过一遍之后,沿着舒远的头皮一寸寸仔细的摸了一遍。

“没有植入东西。”艾伦说:“至少我没感觉到,有条件的话,可以用仪器测一下。”

其实大家都知道不用测,他们和舒远生活了这么久,如果舒远身体里有什么植入的芯片的话,他们早就会发现了,也不可能是定位剂,这么久,身体里的新陈代谢肯定都耗下去了,那就只能是——“异能。”

“追踪类的异能?”缪沙皱眉:“难道这个异能时间和空间没有限制吗?”

如果说他们所在的星球被发现,可以说是透露了朱丝马迹被找到,很正常,但对方能在众多战舰中却无误的拦截舒远所在的战舰,就不正常了。

卡戎那边丝毫不加掩饰,这番操作就是直白的告诉他们,他能确定舒远的位置,无声的挑衅。

他们只拦截舒远,逼迫舒远退回星球,既不发起进攻,也不接受攻击,甚至不建立通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让缪沙他们都没有好脸色。

艾伦说:“我有个猜测,大体逻辑是通顺的。”

“留几只雌虫轮守,其他的去休息吧。”缪沙随便挑了个空房间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各自拿了一份卡戎的心理分析保护。

艾伦拿着纸笔写下了几条逻辑,边写边说:“第一,根据伽略森的描述,在舒远清醒的第一个晚上,他的言语,反应表现都正常,毫无异样,这点在后面得到了舒远证实,他对这晚的事情是有记忆的。”

“第二,第二天舒远的表现依旧正常,唯一算得上的异常是在餐厅里,缪沙说‘离我远点’时,舒远真的离缪沙远了一些,当时我以为他是调皮,暂且忽略不提,二天他一切正常,我假设这一天他是拥有主观意识的。”

“第三,我第一次察觉到一点异常,是因为舒远提起卡戎时平静的语气,但之后他白天表现正常,暂且不计,直到晚上,他和伽略森发生争执,根据内容听起来像是情感问题引发了他的抗拒,很快他就不自然的转变了态度,这是伽略森第一次察觉异常,并对他使用异能,发现舒远当时没有心理活动。”

缪沙安静的面无表情听着,伽略森也在用纸笔记录,这是他的习惯,艾伦停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伽略森垂着眼睛,停下笔迹,主动开口:“我与他交谈几句之后,觉得他言语属于正常,便停止了异能,在这之后他都很正常。”

艾伦有点惊讶伽略森主动开口,缪沙也没多想,示意他们继续。

伽略森接着说:“进入睡眠之前,舒远表现的一切正常,第二次对他使用异能是在第二天早上,这次他依旧没有心理活动。”

“是的,在吃早饭时候,我与伽略森察觉异常准备讨论。”艾伦接着说:“这是第四,你与舒远发生争吵,根据你提供的消息

,我推测这个时候他已经属于不正常状态,但是你没有察觉他具体的转变契机,所以没法判断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

“嗯。”

缪沙鼻音哼了一声当做应答,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认真的听着,听着艾伦和伽略森对舒远的反应谈论和分析。

“这个时候是他第一次谈论到游戏之类的话题,所以我们对他判断为逃避反应。接着在你束缚他的手脚和堵住他的嘴之后,他用信息素导致你失控。”

伽略森接上他的话:“在你们分开之后我第三次对他使用异能,仍是没有心理活动。”

“对,这是第五点。”艾伦说:“他说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并且没有心理活动,我们由此推测他分为三个状态,有意识状态,无意识状态以及游戏状态。”

“第六,我们能确认一些他态度转变契机,例如心情,又或者是他抗拒的事情,所以依旧对他判定为逃避反应,但这里有个驳论,舒远高兴的时候谈论游戏等内容也会逃避。”

“但是第七,他在无意识状态下强调害怕,并在认为游戏状态时,对我说过‘无法退出游戏’和‘退出游戏不能回家’之类的话。这个时候伽略森的异能得知他有心里状态。”

“分别是疑惑虚拟还是现实,以及退出还是继续。”

“这点我认为他在选择,选择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

是的,缪沙直接凭着记忆把纸页翻到了最后几页,定在了舒远因为抑郁病发从楼上跳下去的地方,他记忆力好脑子也是聪明的,也能想得明白,不知什么情绪的哼了意识。

他知道艾伦说的选择是什么了,无非就是虫族和舒远以前的地球。

“抱歉,我打断一下。”伽略森突然插话:“我对退出游戏不能回家这句话存有疑虑,我亲自观看过舒远的更多记忆,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家庭只有他自己,他对家庭的归属感并不强烈,怎么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强调退出游戏就不能回家?”

艾伦和缪沙一同看向伽略森,缪沙是有一点不解的神色,艾伦说道:“我同样对这句话产生疑问。”

艾伦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继续说:“但是当我第二次问他选择的答案的时候,他的答案是不知道,并且依旧强调害怕。”

艾伦把写了满满一篇的纸推到中间,又换了一篇纸,继续说:“他在怕什么是个重点,我假设一,他在害怕留在这里就回不去以前的世界,二,他在害怕卡戎。”

艾伦把这篇写了几个字的纸再次放到中间,拿出分析报告,放在旁边又张开一张纸,“这里诺艾尔分析卡戎放舒远离开的心理是因为执念和顾虑,或许也有无聊的打赌心理,但是——他在和舒远的打赌失败之后,在两年之后,他放书远离开。”

“顾虑和执念,加上今天确认卡戎对舒远有精确的追踪,这里也是个疑点,我们先假设舒远身上有追踪类异能,那么这个异能是卡戎让舒远离开时留下的,还是当初在艾欧星的天台留下的。”

“而如今他在星球外围停留,什么也不做,只限制舒远的出入,他想要什么?或者说——他在等什么?”

“我在等舒远的选择,缪沙在等舒远清醒,同样是在等舒远的选择,我相信伽略森也在等舒远的答案,这是因为我们都在舒远身边,我们能随时了解他。”艾伦扔下纸笔,把问题推给缪沙:“那么卡戎在等什么?”

他这些话说的很明显了,他想说卡戎也在等舒远清醒,就算是猜测,也有理有据的,但实在有点儿过于大胆,缪沙皱眉:“你为什么敢肯定?”

“因为这些日子,我们是在生活时发现了舒远的异常,只能被动等待,但卡戎是主动等待。”

“那么卡戎是如何在星球之外确认舒远的精神状态?”

“这就是我的大胆假设。”艾伦认真的说:“推翻我们的猜测,否定舒远的逃避行为,假设他一直清醒,再假设卡戎在等的是舒远的选择——虫族,还是地球。”

“根据舒远意识离体时身体进入死亡状态和卡戎的顾虑,卡戎知道舒远可以再次离开,我指的是这个世界,所以卡戎有所顾虑,他执着于舒远答应和他回家,现在却按兵不动,有没有可能,他怕舒远再次因为刺激意识离开,所以在等舒远主动选择留下?”

“还是那个问题,他怎么确定舒远的精神状态?”

“假设舒远的精神状态异常就是因为他呢?或者说就是他动了什么手脚,舒远现在才会精神异常。”

缪沙和伽略森都在看着艾伦,在思考他的推论。

艾伦接着说:“他能给舒远清洗记忆,能把舒远意识拉回身体,为什么不能在舒远不知道的情况下,给舒远一些催眠暗示,比如说不能离开虫族之类的。”

“目的是什么?”

“防止舒远因为受到刺激离开,而我猜测,他应该不能第二次把舒远的意识拉回来,或者他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他想永绝后患。”

“……荒唐……”缪沙闭上眼睛,扯了扯宽松的领口,似

乎觉得有点上不来气,过来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同了艾伦的推测,不过还是说:“再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确切证据,但是理由的话——”艾伦与他对视:“我与他生活了将近两年,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这个理由够吗?”

够。

怎么不够?

缪沙呼出一口气,认可了艾伦的话,问道:“切入点是什么?”

“我们总认为他年纪小,所以受到了不想回忆的记忆的打击,有崩溃逃避的反应是应该的,但正常来讲,这是记忆,也是他亲自经历过的事情,他第一次经历时候已经崩溃过,但被卡戎强行拉回来,所以理论上来讲,恢复记忆之后,他想崩溃第二次是比较难的,因为他第一次已经承受过了。”

“而且时间不对。”艾伦说:“两年,缪沙,你也与他生活了近两年,我们都见过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见过他胆怯害怕的样子,不要见过他面对困难和危险的样子,你我都知道他是什么性格。”

“我了解的小舒远,勇敢,坚韧,积极向上,不惧困难并且他不是喜欢墨迹和犹豫不决的小孩儿,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他的选择反而快而坚定;再接收大量不好的回忆之后,逃避是正常的反应,但这次他逃避的时间太久了,选择的时间也太久了,并且每次都强调害怕。”

他了解舒远,他知道舒远的性格,知道舒远有多勇敢,坚强,所以他不相信舒远会一直这么软弱的逃避,并且——他相信舒远的力量,相信舒远的感情,他见过舒远为了索求他的感情而愤怒不甘的模样,所以他不相信这个小孩会把他当成好攻略的游戏角色,哪怕是无意识的时候。

“因为我了解他。”

伽略森捏着笔,放慢了写作动作,他什么时候能像艾伦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他了解舒远呢?如果说了解,其实他可能比艾伦还要了解,甚至比卡戎还要了解,为他具象的见过舒远的回忆,但他不敢说了解,因为他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亲自参过舒远的每一场选择。

缪沙觉得艾伦这家伙在含沙射影,不过他实在无力争辩:“继续。”

“因为他逃避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认为他是被动逃避,也就是说,假设他一直清醒,在遇到某些特定的事情时,会被迫进入不清醒状态。而他每次清醒时都不记得无意识状态时发生的事,这与卡戎对他做过的反复清洗记忆很像。”

“卡戎想留下舒远,他想让舒远主动留下,但在舒远的记忆里,卡戎已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所以当初卡戎没有直接带走舒远,而是等到舒远完全恢复记忆才来,并且他对舒远使用过催眠类似的异能,所以现在一直按兵不动,等待舒远选择留下。”艾伦因为说了很多话有点口渴,他自己起身去接了一杯水。

伽略森开口:“确实有这种可能。”

艾伦示意伽略森继续说,他想歇歇嗓子,伽略森说:“催眠命令掌控之类的异能都可以做到,我们遇到过这样的案子,遇到特定指令时就会进入失智状态,被操控者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什么,只是没遇过这么强力和隐蔽的例子。”

是的,这样的异能并不罕见,诺艾尔带的那些雌虫,还有他们听说过的,在联盟挑选重要基地自爆虫核恐怖袭击的雌虫们,还有在艾欧星自愿为卡戎自爆虫核的雌虫们,都可能是这样的异能影响,只不过是没遇见过太强大的情况而已。

这么说来卡戎那些疯狂的追随者们,那些自愿贡献生命的雌虫们,多半也是受到了这类异能的影响。

“继续。”缪沙烦躁的把头发拢起来,艾伦这些猜测说出来,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站着顺着艾伦的猜想看来,一切都有理有据语气,但没有啥说不上来的烦躁,语气已经是烦躁式的命令,不过艾伦和伽略森并没有对他的态度说什么。

“卡戎想让舒远选择留在虫族,所以他要让舒远对虫族感到快乐和不舍。”伽略森平静的继续说着他们都猜了个差不多的答案,“那么这个特定指令就是屏蔽不开心,没意思的事情,让他只记住快乐的时光,并且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进入游戏状态,暗示退出游戏不能回家,灌输不能离开虫族的思维。”

“他退出游戏就可以直接回家,这逻辑就不对了。”

“那就要看卡戎灌输的是什么概念了,家的意义也有很多,所以我目前对这句话存有疑惑,不过重要的是他在强调害怕。”

“选择权还是在他那里,他只要选择离开。”

“不对。”艾伦说:“他没有选择,卡戎只给他留下的选择,所以他更多次的强调害怕,而不是不能回家。”

害怕什么?大概也能猜测——如果舒远选择留下之后无法再离开,那卡戎必然要有所行动,舒远就要面对卡戎那个疯子。

不过艾伦还是那个想法,舒远选择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这其中应该有更糟糕的,他们无从猜测的东西在阻碍着舒远,是面对卡戎的恐惧,还是什么无声的威胁,又或者是什么未知的后果。

最后艾伦说:“一切都只是建立在

我的猜测之上,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只是提出作为参考。”

他们今夜的聊天内容一切都基于大胆的猜测,但在逻辑上又顺理成章,一切都变得合理,所以他们十分头疼,又糟心。

“确认一下。”缪沙说:“证实一下。”

如果是事实,那情况对他们更麻烦了,假设舒远是被迫逃避,在选择一个决定,他们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等,就是放一个定时炸弹在缪沙身边,缪沙要面对炸弹随时可能爆破的压力,或者说,缪沙也要进行选择——选择管还是不管舒远。

如果他们不等,他们就要刺激舒远,强迫他立刻选择一个答案,不留下,这个选择谁也接受不了,但看舒远的表现来看,他更大概率会选择留下,可是留下,他们要面对卡戎,一个疯子,以及未知的发展。

“很好证实,但风险也大。”艾伦说:“我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不过,可以先想办法找出舒远身上有多少异能,在艾欧星时候舒远和我提及过,他身上有抵挡致命伤害的异能盾,我姑且认为也是卡戎的行为,他不想舒远出事。”

缪沙咒骂:“疯子东西。”

艾伦抬头与他们对视,就在那么一瞬间,他们突然心有灵犀,大概猜到了舒远在怕什么,或者说是他们该怕什么——怕卡戎不在遵守等舒远主动回家的约定,怕卡戎确认舒远留下之后没有了顾虑,那他可以肆无忌惮了。

他们可能没法和卡戎对抗,甚至……

不能全身而退。

十几天前,缪沙冷漠的让舒远赶紧恢复正常,现在,他们却要让舒远维持不正常的间隙状态。

难。

“让雌虫们正常进行补给,正常挖能源石和建设基地,看看卡戎那边管不管,可以小小的试探一下。”

“嗯。”

谈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天色已经大亮,伽略森先行离开,舒远快醒了。

缪沙靠在沙发上,略显疲惫的撑着头,一时间没有言语。

艾伦突然问了句没关系的题外话:“缪沙,你肚子疼吗?”

缪沙撇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喝点热水吧。”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艾伦已经接了一杯热水晾着,他把水杯递给缪沙:“你给他物质的好,也要多给点精神上的照顾,以后你就会发现更可爱的他。”

缪沙接过水,突然笑起来:“赛普洛西,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没办法。”艾伦也跟他轻松的笑了一下,“毕竟你力量强大啊。”

缪沙喝了水并没有搭话,艾伦这家伙怕自己扔下舒远不管,主动示好,却一句话堵了他的选择,他不问自己管不管舒远,也不问以后怎么打算,直接跟他聊起和舒远的以后,不动声色的替他做了选择。

“你不用哄我。”缪沙说:“我只会做利益最大的选择。”

“嗯。”艾伦说:“不过我说真的,在不需要选择之前,你为什么不尝试换一种态度对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得了吧。”缪沙嘲讽道:“你们说他不想面对的时候,就会进入游戏状态,所以他是不想面对我?呵。”

“他去找你的时候,可是高兴着去的,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说话态度让他无法接受呢?”

“外面的雌虫说话比我更难听,他受——”

“你要和外面的雌虫比吗?”艾伦打断他:“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就愿意落得一个外面的雌虫的同等待遇?”

“……”缪沙有些恼怒:“你和我讲这些又有什么用?付出多有个屁用?”

“付出多就让他知道你的好,你多和他说些好听的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我还要怎么好?”缪沙哼道:“哄小孩的腻歪话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概就是,你能收获加倍的回馈和不一样的小雄虫,特别甜蜜。”

缪沙嗤之以鼻。

“你真不懂享受啊……”艾伦意味深长:“有时候正确的付出可以收获意想不到的回报,这种时候,你连付出都会变得快乐。”

“呵呵。”

“好吧,小舒远该醒了。”艾伦说:“我要去收早安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