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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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结账的队伍快轮到了，我回身张望，看见不远处的江麟正朝我走来，过来之前他还得再绕过几排货架和生鲜区的硕大冰柜，我心底敲起了小鼓，在他走到我身边之前，抓了两盒结账台边货架上的安全套，丢进购物车里。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我自己天赋异禀，安全套那点润滑用江麟的话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但是我还是在每次做爱之前尽力劝说江麟戴上套子，为了不让他射得我满肚子精液——清理实在是很麻烦。
没错，经过那次鬼使神差地用玩具安慰自己被江麟撞破还被他猛干了一顿之后，我和江麟的炮友（？）关系算是固定了下来，虽然中途插播了一段科幻故事，和一些过于粗暴的性爱经历，但总之殊途同归，结果一如我和江麟在那个平凡早上达成的共识——在室友的基础上多加一层炮友关系。
我大概真的是疯了，竟然打从心底里和平地接受了这件事，但我是不可能因此去看医生的。
轮到我结账了，江麟正好拿着半打折扣饮料回来。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我朝我走来，竟然完美地躲开了两个横冲直撞的小顾客，我示意他将饮料放到结账台上，叫他到前面等我。
他倒是非常听话，毫无异议地从我和购物车之间挤了过去，像是等待妈妈结账的小朋友一样乖乖站在整理台前。
收银员最后才扫到那两盒被我扔在购物车底的安全套，扫码枪扫过一盒，紧接着是第二盒，收银员幽幽抬起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原先完全没有看到我们两个人一样打量着我的脸，然后迅速地扭转头去看另一边的江麟。
也许是我做贼心虚，想得太多了，收银员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成年男性室友结伴购物，一人一盒安全套，再正常不过了，我偷摸深呼吸。
收银员的视线只在我们之间扫了一趟，江麟甚至完全没有发现他在看我们。收银员没有别的异样，快速打量我们之后，他的脑袋又低了下去，恢复了毫无生气机械工作的样子，低声报出需要我支付的金额。
就是嘛，室友一起逛超市，买一下生活用品再正常不过了。
伴随着心虚和不断重复的自我安慰，我拖长声音，尽力自然地“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打算付款。
“你买这个干什么？”江麟的声音在本就心虚的我听来简直就是惊雷，我猛地哽住了。
半晌，顶着不存在的我幻想出来的各方探究的视线，我才挤出一句：“……关你屁事。”
“不是给我用的吗？”江麟若无其事地问，仔细看着包装，在确认东西的型号，“可以换个味道吗？”
江麟是对着收银员说的，收银员还是一脸对工作的不满，正想回答江麟，江麟冲着我的脸又说话了：“如果你喜欢这个那我也行吧。”
“……真谢谢你体谅我。”他的指向性太明显，周围根本没有可以当做他的交流对象的其他人，于是我咬牙切齿地应着，低下头去。我操作手机的同时，余光分明看见了背后两位顾客完全真实的探究的视线！淦！
一边发誓再也不跟江麟来超市了，一边和江麟走出了超市，结完账之后，江麟直接把那两盒惹是生非的东西揣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毫无自知之明地招呼我走快点，问我怎么落下他这么远？
我不想回答他，他就面朝着我，倒退着慢慢走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撞上路上卖发光气球的女孩。
女孩被撞了个趔趄，对上江麟略微错愕的脸，大概是江麟长得帅，女孩立刻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递上去一个气球。我同他们离了大约五六米远，因为是休息天的晚上，商业中心的步行街上尽是来来去去的情侣，短短几秒，就有两对情侣笑闹着从我们中间穿过。
“圣诞节快乐。”女孩说话间呼出热气，她对江麟说。
原来是圣诞节了，我想，前后加在一起做了有大半个月的圣诞企划，竟然把“除了需要打广告的品牌以外的普通人也要过圣诞节”这件事忘了。
“谢谢。”江麟点点头。
女孩顺势把气球塞进他空空如也的手里：“哥哥送给女朋友吧。”
我停下脚步，任由我们之间五六米的间距停止缩短，好暇以整地看着江麟，想知道他会怎么拒绝。啊，不过，如果是江麟的话，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这是要花钱的吧……
江麟握住了气球杆，透明的发光气球正怼着他的鼻尖，气球就在他眼前轻轻来回晃着，气球上小巧的灯把他的脸照亮一点点，又随着晃动在他脸上拉出几道不同颜色的光线。
这种时候总是能轻易感受到江麟的好看，听到擦肩而过的人低声嬉笑着议论江麟出色的外貌，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完全移不开视线。
气球被他稳稳地拿在手里，停止了摇晃，他微微翘起嘴角，像个小朋友一样，用指尖碰了碰气球，神情难得称得上是温和，他低头对女孩说：“好，多少钱？”
？
原本想着着看戏的小心思被打破了，我的心情也随之出现了奇妙的转变，失望之余生出些隐约的好奇，但
我很肯定我一点也不好奇他要把这个幼稚的气球送给哪个女朋友。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整个人突然觉得有点疲惫，如果不是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中央，我真想把手里沉甸甸的两大袋东西就这么放在地上。一直没怎么察觉到的冬天的寒意也汹涌地从我裸露的脚腕和袖口攀进我的身体，啧，好冷，我砸了咂嘴。
我又小幅度地跺了跺脚，江麟付完了钱，低头和女孩说了几句话，女孩笑着握着那一把发着古怪的光的气球走了开去，走出几步之后还回头腾出手和江麟挥了挥手，好家伙，江麟居然也回应了。
其实我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我懒得听。女孩没走多远又在一对情侣面前停下，江麟似乎才想起我这个苦劳力的存在，像个大龄智障儿童一样，举着发光气球回过头来，我下意识地错开了他的视线。
他妈的，这他妈啥啊。
胃不合时宜地绞痛起来，我大脑疯狂运转，思考撇开肉体关系这一层面，作为普通的室友或者说是朋友，我该说些什么呢？
操，明明大多数夜晚都在我床上度过，却还要送这种东西给女朋友吗？？？
“哇。”我干巴巴地张开嘴，发出一个单音节，不想看他的脸，于是不情不愿地看着那颗可笑的气球。
江麟手长脚长，没几步就跨到了我的面前，气球随着他的移动又不安分地晃了起来。
“我买的。”江麟说。
我他妈知道，我在心里说。
“你是小朋友吗？幼稚。”我撇嘴，把右手拎着的塑料袋交到他空着的手上，“还是你要送给谁？”我试着没话找话，结果一开口没堵住一股老陈酸醋的味道，我吓得立刻咬了口自己的舌头。
江麟一手接过袋子，一手把手里的气球递到我手里。
“……”胃的绞痛更甚，但傻乎乎的气球已经被我握在手里了，“……不是送给女朋友吗？”
“你不就是，”江麟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还是你觉得你是我老婆，上次你叫我——”
我一脚踩在他的白球鞋上。
力气回来了，我一口气走出两百来米，把人来人往的步行街和路过人们的小小议论声抛在了后面。
江麟的话并没有因为我们做爱次数的变多而随之增加，但我那些同人鱼的梦和江麟的坦白有关的记忆却在短时间内被冲刷得发白模糊，好像仅仅用“从头到尾都是我工作压力过大产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来解释就可以让整件事变得合情合理。
虽然买了安全套，但是当晚江麟操我的时候果然又没有戴套，那个被他以高价买回来的圣诞节气球放在我的床头，他操得太过用力，我慌张地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时候一巴掌把气球拍到了床底下。
江麟注意到了气球滚落时光线的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边把手指伸进我的嘴里一通乱搅，一边拼命用那粗壮的性器顶撞着我。
“魏遥，”他叫着我的名字，我被操出去大半的意识被迫拉回来一些，只听见他一边喊我一边用那根变态东西顶我的肚子，“老婆？”
“啊……”我一开口只听得见自己发出毫无内容的呻吟，江麟的手指夹着我的舌头又抽出，模仿性交的样子，“不……唔唔……”
江麟终于放过了我的嘴，我狼狈地吐着舌头疯狂地喘气，我乱七八糟地想着，有时候觉得自己被江麟后入的时候像只小狗，幸亏江麟是条不谙世事的美人鱼，从不会在做爱的时候说一些所谓的dirty talk，不然我可能会无地自容到当场死掉。
没有人想要因为被同性操死在床上而隔天上了社会版头条这样的结局吧。
“老婆。”
我的意识没有完全回笼，只有酸胀的小腹和不自觉颤抖的大腿在昭示着存在感，江麟这畜生果然又内射了，我迷迷糊糊地推开江麟凑上来的帅脸：“不要这么叫我……”
“那你喜欢我怎么叫你，”江麟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虚心求教的样子，反而有一股餍足之后得寸进尺的味道，“老公？”
“滚啊。”江麟射进来的东西随着我高潮之后肠道不自觉的收缩又被挤了一些出来，但我的小腹仍然鼓起一个平躺着也能看出的幅度，我有些不解，除去肚子，我的胸肌有这么大吗？许久没有去过健身了，照理说不应该是这样……
我不顾江麟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伸手摸了摸被江麟又咬又吸搞得红肿不堪的乳头，又捏了捏乳肉，颇为不满地抱怨：“好肿啊，又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吸……肿成这样明天得贴创可贴上班……”
江麟极为古怪地笑了笑，倒不是说他笑得不好看，只是他的表情仍属稀少，这种隐约带着邪气的笑就更加显得奇怪了。他抓住我的手，控制着我自己的手去揉搓我的乳头，他趴在我肚子上，仰头看我：“你贴创可贴上班？”
我有些困倦，于是点点头，直截了当地回答他：“都他妈赖你，无语了都，一动就蹭到衣服，又痒又痛——啊啊，不要揉！”我提高音量喝止江麟愈发大力玩弄我
贫瘠胸部的动作。
江麟没有理睬我，只是撑起身体，上前堵住我的嘴，更加用力地弄我。
“很快就有了。”
他说什么？我听不太清，觉得有点怪异，但疲惫迅速席卷了我的大脑，连我仅剩的一丝“又要换床单了”的理智也很快就被吞吃殆尽。
我顺势搂住江麟的脖子，他把我亲得发晕，我也不知道我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嗯……你叫我老公也行……那你下次就变成鱼让我操……”
“……要操进生殖腔……要操大你肚子……给我生一堆小鱼……”
“可以。”江麟似乎笑了，我仅存的意识也痛快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