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闻星

我的哥哥是大boss(有H 触手系 )

“小镇里又来了外来者。”在酒馆里当女招待的明溪心里想着。这群人蜂拥进酒馆,却不喜欢点东西,反而很爱到处跟人搭话。但是他们身上那股掩盖不住的血腥气,让小镇居民们都避之不及。

明溪对这些都不关心,她漠然地擦着玻璃酒杯,心里想的是等下班后去面包坊给哥哥带他爱吃的糕点,每周的今天都会有活动。

突然,她整个人被阴影笼罩,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撑在长桌上,男人的身体朝她这边倾斜,十足有压迫力的姿态。“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小妞,十足漂亮的小妞。”

明溪擦酒杯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飞快扫了眼红发男人,他长得不赖,脸上挂着笑,即使说轻佻的话也不惹人厌。明溪的视线在他左耳的宝石耳钉上停留了几秒,在心里判断这应该是位不差钱的主,于是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谢谢您的夸奖。”

红发男人愣了一下,嘴里嘀咕着明溪听不懂的话“这个见鬼的世界,就连个普通npC都长得这么美。”明溪注意到他用了“这个世界”和“npC”,她没有听懂npC是什么意思。不过明溪已经习惯了,反正这群外来人经常说些奇怪的话。

“您需要点杯什么喝吗?”明溪问他:“我们店的遗忘之水和血月倒影都是招牌哦。”当然,这两个价格也最贵,我拿到的提成也最多就是了。明溪在心里补充。

岂料红发男人听到“血月倒影”这四个字脸色都变了,他低声说算了吧我可不敢喝这儿的东西,鬼知道里面有什么。明溪有点生气,不买就算了,还污蔑店里的东西。她哦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见到明溪的反应,红发男人抓了抓头发,说:“那个,我两个都买吧,就当我送给你喝了。但是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听到这话,明溪脸上终于有了点真情实意的笑容:“好的,客人,您想问什么呢?”

“别叫我客人,听起来好奇怪,我叫林辉。”

“好的,林辉客人,您想知道什么呢?”

红发男叹了口气,也就放任明溪这么叫这种羞耻的称呼了。“你们小镇里有个红色血月传说?”

听到这,明溪心想又来了又来了,她已经不知道回答过多少遍这个问题了。

“是哦,每个月的十五号,我们所有的居民晚上八点钟之后都不会出门了。而且要把窗帘拉得紧紧的,尽量快点入睡。客人,如果担忧有危险的话,这么做能确保你的安全哦。”看在红发男给得多、人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份上,明溪友好地提示了最后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放松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跟她打开心扉。面对这样的明溪,红发男不由自主地就说:“可是这个样子,任务就会失败,失败的结果也就差不多是个死字了。”

明溪装作没听到这句话。“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你们镇子上有没有什么很奇怪的人。”

最奇怪的就是你们这群外来人了,当然明溪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她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回答林辉的问题:“是有的,我们镇长、捕鱼的派克大叔和卖银饰品的阿婆布兰特奶奶都很奇怪。”接下来,明溪详细地跟林辉解释了下这三人的奇怪之处,在林辉眼里这等于npC提供有效信息。

“噢,谢谢你啊。”自觉获取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林辉朝明溪道谢后就离开了,还留下了几枚银币放在桌子上。

明溪还来不及开口,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一阵风似地消失在店里,她很无奈:“其实客人给多了钱,那就当是在我们这里存了一笔钱留着下次买吧。”

下班后的明溪戴上一个可以把脸盖住的帽子,穿着肥大的看不出身形的裙子,飞快地离开了酒馆。每个月的七号,就有一群外来人不知道从哪儿过来。为了保护自己,穿的安全一点总没错,这是明溪的生存之道。

黑发少女照旧去面包坊买了哥哥喜欢的甜甜圈,由于今天收获不错,她也给自己奖励了一个杯子蛋糕。彼得老板一看她买的东西就知道,她今天赚得还可以,因为如果没什么收入的话,明溪就只会买哥哥喜欢的甜甜圈,不会给自己买东西。这是一个懂事的小姑娘,可惜命不好,父母早亡,哥哥又出了那样的事。

“小明溪,再见啊。”彼得老板笑容和善,跟她挥了挥手。明溪笑了笑,回了他一声再见,然后一路小跑回家。

明溪的父母都是渔民,在一次出海捕鱼的过程里,遇到了风暴,于是双双死去了。他们留下的屋子也挺小,小镇里天黑得早,家里哥哥也不点灯,于是这个小屋子就融入了渗人的寂静的黑暗里去,看着有点可怖。但是明溪脚步轻快地回家了,因为她知道,哥哥在里面等她。

“我回来啦。”明溪在黑暗中熟练地摸到了小灯,然后点燃了它,暖盈盈的红色火焰在倒映在少女乌黑的眼眸里,她捧着那盏光明朝哥哥和自己的那间房走了过去。

是的,十六岁的明溪还是跟哥哥住一起,为了方便照顾他。这里要说一下明

溪的身世,她在六岁时父母双亡,哥哥又在她十二岁那年出了事,再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了,于是她索性也不读书了,就去帮人干活养自己和哥哥。收入不多也没关系,她吃少点就行了。

“哥哥,今天给你带了甜甜圈哦。”明溪将灯放在桌子上,把拉得严实的帘子挂起,紧闭的窗户也被打开,于是清凉的夜风和远处的人声絮语就这么钻进了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里。

她站在窗户旁,长长的发被夜风吹起,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明溪的兄长坐在床上,背后垫了好几个柔软的枕头,他的头发是苍白的,瞳色深蓝,是那种让人无端联想到深海的那种幽幽的,冷寂的沉蓝色。尽管他长得很好看,但他周身阴森的气质却让人绝对不想接近他。

没有任何的回应,明溪已经习惯了。

六年了,也足以习惯哥哥自从在海上出事后就整个人大变样的事了。会对她温柔的哥哥好像已经消失了,活下来的这个不爱说话,不喜欢见光,容貌越来越奇怪,而且每天清醒的时间也不多,还会做一些明溪只能埋在心里的事情。

但是没关系,明溪依旧很喜欢哥哥。小时候是哥哥在守护她,现在是换成了她守护哥哥。

明溪把甜甜圈放在盘子里,又找了朵假花摆在旁边,叮嘱完哥哥后就去忙活了:“哥哥,一定要吃晚饭,我去烧水了。”

现在的明溪已经习惯做什么事情都跟哥哥说了,她还记得哥哥醒来后她第一次出门的情景,也就是去办理个退学的功夫,回来时却大变样了。哥哥不在房间的轮椅上,他用手爬到了客厅,被地板上的木屑磨得双手出血也不在乎,只一直盯着她,嗓音嘶哑地问:“你去哪里了?”

那一刻明溪差点哭出来。也就是自那以后,她做什么都会跟哥哥说一下。虽然哥哥十有八九不会回答她,可是明溪知道,哥哥是有在认真听她说话的。

坐在床上,一直发呆的男人在明溪去烧水后动了起来。他把甜甜圈拿了起来,蓝眼睛看了几秒这东西。现在的他不喜欢这种食物,但是,他依旧会吃下去。一个纤长的触手从他的影子里伸了出来,一口就吞没了这个圆环形东西。

明溪端着水回来时,一切都很正常,白发的男人眼睛闭了起来,盘子已经空了。她满意地点点头,“哥哥做得很棒。”

将毛巾浸入温水里然后拧干,明溪解开了兄长的上衣,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给失去自理能力的哥哥擦身体。

温热的毛巾擦拭在冰凉凉的,惨白的肌肤上,明溪低着头做这件事,动作细致认真。由于她低着头,所以她自然没看到明鹜注视着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全然不似平时的浑浑噩噩。

给哥哥擦完身体换完衣服后,明溪就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等她这么一通忙活下来,夜都已经深了。她穿着纯白色的到膝盖的睡裙,在床边犹豫地站了会儿。

早就躺好的明鹜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就像是在询问她怎么还不过来。明溪难为情地说:“先说好,今天哥哥不能对我做那种事情。”

明鹜没有动作,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他跟明溪陷入了一种僵持。明溪把哥哥过去对她做的行为当作是一种后遗症,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哥哥会经常在半夜里把她弄醒,做奇怪的事情。

哥哥会把她的手指含到嘴巴里,一根又一根的舔着他们,就像是恨不得把它们含到肚子里,湿淋淋的舌头舔完了手指后又去舔明溪的掌心,粗糙的舌苔摩擦着细嫩敏感的掌心。明溪想要抽回手却又被紧紧地抓住挣脱不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哥哥的力气这么大,所以她只能绷着身体,任由哥哥去亲她的手。

可能是明溪的态度给了哥哥什么误解,他做的越来越过分了。明溪的脖子,颈部都没有被放过,哥哥撑在她的身上,细致地去啃咬她柔嫩白皙的脖子。他身上冰凉的气息常常会让明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就像是她身上的人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一个从深海里爬出来的,湿冷的奇异巨兽。明溪觉得这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明溪胸前的扣子也被解下了,雪白的乳上那两颗红艳艳的小果实总是能得到明鹜的偏爱,他用牙齿轻轻地咬一下它,在明溪身体颤抖时又温柔地舔弄它们,舌头一下又一下的舔着这两颗东西,把敏感的它们撩拨得硬了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明溪就会由于身体的舒服陷入一种奇异的迷幻里,明亮的月光让她产生了一种幻觉,就好像哥哥的残疾好了,他的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逼得她向他打开身体。

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分开了两边的花唇,先是一个柔软的小尖尖钻了进来,在紧致湿热的穴肉里分泌着大量柔软的黏液。然后更粗的东西塞满了她的花穴,那上面好像有着密密麻麻的吸盘,那股吸力带来的刺激感让明溪下意识想蜷缩起身体,却会被更多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全身,压根就无法反抗。每个敏感的地方都陷进黏腻的快感里去,只能被带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这样的幻觉,在明溪白天清醒后都会消失,仿佛有

什么东西封闭了她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跟哥哥做了一些事情,却对那些过分的细节半点回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还是明溪先妥协了,她压根就不能在哥哥面前坚持很久。“好吧,只能做一会儿。”

明鹜拍了拍身旁的床,明溪躺了上去,然后她整个人都被明鹜抱住了, 她熟练地在明鹜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明鹜身上有一种香气,这种香气明溪只在哥哥身上闻到过,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股气息,但是,它非常非常的好闻,总是能让明溪陷入恬静的梦里。

这个夜晚,明溪没有在半夜被明鹜弄醒。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或许是海里的鲸,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于是她一路潜下去,从透亮的浅海进入压抑可怖的深海,一直一直沉了下去。然后她看到了此生也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人类的双眼无法形容其形状,那或许就是混沌无序的本身,千万条触手在祂的躯体后摇摆,就像是,在对明溪致意问好。

与此同时,没有一丝光的深海里突然闪烁了起来,无数的群星一同在漆黑的深海里闪烁起来,就像是神把夜空像纸一样揭了然后黏在这黑暗的海底。

群星开始一同旋转,飞速地旋转起来,然后开始一颗接着一颗的爆炸,巨大的白光让深海明亮如白昼。明溪不适应这光,她难受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噩梦里惊醒,显然恐惧极了。

明溪惊魂不定地看向窗外,原来天已经亮了。

突然,她的裙摆被扯了一下,正处于恐惧状态的她惊叫了一声回头,却发现是明鹜醒了,哥哥跟她说:“早安”。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整个梦魇就像是被无形的风驱散了,让明溪不适的梦境瞬间消失在她的记忆里。

明溪从那种极端不对劲的状态里走了出来,她仿若未觉任何事一样,笑了起来:“哥哥早安。”

去酒馆打工的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到了黄昏时快要打烊的时候,明溪又看到了林辉,她礼貌地朝这位顾客微笑。可能林辉误会了,他走过来跟她搭话:“嗨,漂亮小妞。”

明溪应声:“客人好,今天需要点什么东西吗?您昨天的钱没用用完。”

林辉啊了一声,他没想到这位npC还挺有职业道德,没有把钱据为己有。于是他顺水推舟:“那就跟昨天一样的吧。”

明溪微笑为他调酒:“好的,客人。”漂亮的酒液很快调好了,林辉却不喝一口,明溪也不勉强。这些外来的客人,没几个肯吃镇上的东西。

“您今天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啊,这倒没有。”

“好的。”明溪不说话了,林辉就盯着她看,觉得这npC真是哪哪都精致漂亮。如果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种外貌级别的npC背后肯定有什么重大的问题。可是明溪给他的直觉,却是一个善意的存在。

不过林辉还是要排除一下她的嫌疑:“你家就你一个人?”

明溪似乎是有点生气,她瞥了一眼林辉,少女的娇憨动人展露:“客人,我们没有那么熟吧。”

林辉尴尬地闭嘴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骚扰明溪的嫌疑。

这几天后林辉都会来找明溪,每天跟她说说话之类的。但是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提起某些东西的时候甚至会陷入情绪混乱,明溪觉得就好像他在一天天的变得癫狂。

不过每次从明溪在的酒馆离开后,林辉这种掉san的状态会好一些。虽然他的角色面板上显示他的san值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林辉心理上确实好受了点。

在十三号这一天,明溪下班后遭到了几个外来人的围堵,他们把她堵在巷子里。哪怕她尽力低调了,可是她太漂亮了,她漂亮干净到与这个恐怖的小镇格格不入,真的很容易勾起一些人的欲念。几个外来人将明溪围住,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脸和身材。

明溪无助地站在那里,周围没有小镇的居民能帮助她,或许下一刻她就要被这群人撕碎。直到林辉赶了过来:“喂,你们干什么。”

大汉们不耐烦地骂比他们瘦弱很多的林辉:“你小子别多管闲事。这任务他妈的做不下去了,老子们都要死了,死前把这个女的强了爽一把怎么了。”

明溪强行忽视这群大汉的话,她觉得,林辉肯定是打不过这群身强体壮的人,还会把他也牵扯进去,所以她焦急开口:“别管我,快走。”

林辉作为一个有血性的正常男人,是真的非常看不惯这群任务者,他们总觉得自己有了特殊的能力就了不起一样,在各个世界里践踏着道德的底线。虽然他也喜欢明溪,但是他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得到一个人。

红发男人的身上涌出了火焰,他的瞳中出现两束火苗,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全变了,神情凌厉而摄人。“我只说一遍,滚开。”

大汉们震惊地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什么惊人的存在。明溪站在一旁,后知后觉意识到,可能林辉很厉害。小镇上的外来人消失得越来越多,能活到现在的,似乎都不会太简单。

救了明溪后,林辉又变成了平时那副样子,“没吓到你吧。”他低声问明溪,明溪还没说话他又生气起来。“那群男的是疯魔了。今天是任务时限的倒数第三天,如果我们圆月那一日还没有找到小镇诡异力量的根源破解它,我们就都会死。他们可能知道自己也完不成任务了,就开始这个样子了。”

林辉低下了头,跟明溪道歉:“我很抱歉。”为我们这群外来人,破坏你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而道歉。

明溪觉得自己的心哪里触动了一下,她虽然听不懂林辉在跟她说什么,但是觉得他很真挚。“那,你喝杯我调的酒我就原谅你。”明溪说:“我给你调了这么多次,你一次也没喝过。”

林辉瞪大了眼,不吃任务世界的任何事物可是保命法则之一,但是想到自己反正是完不成任务,也要活不下去了,他也就不在乎了:“好的,你调几杯我都喝。”

明溪看着他那脸要送死的表情就想笑,“你们总是在打探血月,那我就你调一杯我刚刚想到的新品好了,就叫它血月馈赠吧,就当是我对你的馈赠啦。”

“我都行,你调你的。”

明溪给他调了杯色泽金黄的酒,在色彩黯淡的小镇里,这么漂亮的酒液可不多见,林辉一饮而尽。

今晚明溪回家的时候,比平时晚一些,毕竟遇到一些事情,耽搁了挺久的。“我回来啦,哥哥。”明溪一回家就飞快点灯跑到哥哥在的房间,他正看着窗外,白发垂落于肩,面容在灯火里好看到不似真人。

“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明溪对着哥哥说,她把自己埋在男人的身上,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气,哥哥身上的香越来越浓郁了。明溪开始讲今天她遇到的事,说到最后她总结:“林辉这个人还挺好的。”

“那你喜欢他吗?”冷清清的声音问她,明溪惊讶地抬头,因为往常她都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哥哥几乎没有回应。想到今天都是十三号了,明溪又懂了。毕竟越接近圆月,哥哥就越正常。

见明溪惊讶的神情,明鹜又问了一遍,声音慢而轻飘飘:“你喜欢他吗?”明溪很想捉弄一下明鹜说自己喜欢林辉,可是明鹜的蓝瞳好像能看穿一切,这给她一种撒任何的谎言都能被识破的想法。而且,总觉得如果自己说喜欢后果就会很严重呢。

明溪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一个人。”明溪温柔地看着明鹜。

明鹜笑了起来,显然极为满意的明溪的回答。他笑起来时身上有着旧日的影子,就好像那个兄长始终不曾离开。哪怕现在他样子变了,性格变了,可是当他微笑时却一如往昔。明鹜还是那个明鹜,无论如何,他一直是明溪的哥哥。

墙壁上倒映了一对身影,他们的头凑近,最后交叠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分离,似乎是接了个很长的吻。

日子很快到了圆月的那一天,这是任务者在镇子上待的最后一天。

今天林辉很早就来了,他在店门口等着明溪,用他的解释就是:“我怕那群混蛋又对你下手。”明溪觉得,林辉这个人确实挺好的。

“好的,那我们来聊天吧。”明溪坐在吧台后面,林辉搬了张凳子坐另一侧,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跟这位黑发美人大吐苦水。

“哎,我原来就是个体育老师,结果有一天救孩子被车撞了,就进入到了这个该死的无限流世界。系统不做人,逼着我们做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你好奇我那天怎么浑身着火?我们玩家自带任务商店,那天我身上的火就商店的一个A级道具。这个道具可难弄了,花了我很多积分呢。”

“哦,你问我什么是积分。积分就是我们进入每一个任务世界,破解系统给我们的任务得到的奖励。进入世界都是随机的,我运气不好,才玩了四次就进入了这个3s级难度的世界,听别人说,这是个克苏鲁世界。”

“任务做了这么久,屁线索没找到,玩家死了一堆又一堆。我就好奇了,boss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这个boss这么能躲啊。为了找线索,他们还杀了很多小镇居民。虽然这个小镇阴恻恻的,但是杀人就是不对的。”

“哎,今晚我应该就要死了。漂亮小妞,总之认识你很开心,我送你回去吧。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啊?”

过了这么多天,林辉终于想起来问明溪的名字了。“明溪,我叫明溪。”听林辉倒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苦水,明溪总算有句话能接了。

林辉说:“好的,再见啊明溪。”由于明溪只让他送到这,他也不坚持。走之前,他又给了个东西给明溪:“很高兴见到你,就给你个纪念品吧,这是我在某个世界里得到的破石头项链,叫什么真实之眼。我用了这个什么效果也没有,但是它很漂亮,就送给你吧。”

泛着海蓝色泽的宝石项链被放在了明溪手上,林辉冲她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明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夕阳沉没,她一个人走在破败的、沉寂的小镇里,纤细的身形被黑暗寸寸吞没。明溪攥紧了手中的项链,反复默念着真实之眼这四个字。

今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明溪早早就上床跟兄长一起睡了,那根项链被她缠在了手上。“晚安,哥哥。”在说完这话后少女就闭上了眼睛,她很快就在浓郁的香气里沉睡了。

而睡在明溪身旁的男人,却缓缓坐了起来。窗帘突然自动卷了上去,血色的月光落在男人身上,原本灰白及肩的发变长,长到了腰侧。他瞳孔由蓝色变成猩红,就像是邪神侵占了他的躯体,或者更贴切的是,邪神苏醒了。无数蠕动的触手从墙里钻了出来,为终于不被禁锢而欢呼着。

男人自然地下床,仿佛他从来没有残疾过。他只跨了一步,就瞬间消失在这个屋子里,而窗帘也重新合上。

在这个安心舒适的小屋子之外的所有地方都展开了屠杀,那些外来的,破坏小镇的,以及罪不可赦的欺负他妹妹的人,全部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在他走后不久,原本昏睡的明溪感受到手背发热,她睁开了眼,这是她第一次在血月苏醒,往常她都会睡得很熟,应该是真实之眼的功效。

明溪轻轻下床,脚踩在地上,她心脏扑通直跳,做了此生最大胆出格的行为,在血月之夜出门。

门被拉开,血腥气钻进她的鼻子里。建筑物上都染上了血,地上也全是流动的血。明溪光裸的脚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迹。她朝着血月所在的地方走去,竟与平日里通往酒馆的路一样。这一路上全都是尸体,毕竟外来人每次都会来很多很多。

明溪这段路走了很长,但她既然选择了出门就不会再退却,她坚定地走到了血月所在之处。猩红的月亮之下,巨大的蠕动物体占据了她的视野,对旁人来说的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之物,在佩戴了真实之眼的明溪瞳眸中呈现出了最本真的形状。

那是千万条触手,它们都长在一个男人的背上,那个男人有一头白发,除了眼睛是红色的,跟自己的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明溪以为自己会震惊,但是她没有,心中一片果然如此的平静。

人类少女走到离怪物不远的地方,什么也没做。但是奇异地,怪物杀戮的动作停住了,这瞬间就连风也停住了。整个世界里,只剩下最庞大的深海里的不可名状之物,跟最渺小的,最脆弱的人类对视。

明溪笑了起来:“哥哥,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她朝着那个足以吞没,搅碎她的巨物走了过去,就像是踏进早就书写好的命运里。

此刻血月由红转为银白,崩塌的群星复活旋转。深海吞没一切,深海包容一切。所有的虚幻的真实的,在明溪朝明鹜走过去时,全部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