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替代品
赵嘉朗忐忑不安地看着徐远骞，“为什么不问我？”
徐远骞冷着脸，“我想听你主动说。”
赵嘉朗眼神躲闪着，支吾半天，“我…确实喜欢过顾星茗……也追求过他……”
徐远骞瞳孔渐渐张大，双手握成拳头。
赵嘉朗觑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可是他不喜欢我，也拒绝了我。”
徐远骞扬着声音道：“然后呢？”
赵嘉朗头垂得很低，“第一次在篮球馆见到你的时候，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像他，我才主动搭话。”
徐远骞嗤笑一声，“原来我是个替代品。”
赵嘉朗抿嘴摇头，“不是，不是。”
徐远骞胸口不停起伏着，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撩拨了几次就停了？欲擒故纵吗？”
赵嘉朗立即反驳，“不是，是因为和你接触过之后，发现你和他完全不像，我……”
徐远骞冷哼，“怪不得在礼堂演出的时候，你的反应会那么大，原来是因为不喜欢。”
赵嘉朗上前抓住他，“喜欢的，只是我当时有些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远骞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透着危险，“交往第二天就缠着我上床，是因为把我当成他了吗？”
赵嘉朗眼角溢出了眼泪，“不是不是，上床是因为喜欢你，我爱你，老公。”
徐远骞别过去眼睛，“我们在一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说爱会不会太假。”
赵嘉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侧脸，“可是你明明也说过爱我的。”
徐远骞轻嗤一声，口不择言地开口：“床上的话，你也信。”
赵嘉朗不敢相信这是徐远骞说出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他的身上，寒冷刺骨，“那这一个月呢，都是假的吗？”
徐远骞心脏箍的生疼，他不敢去看赵嘉朗，于是选择了沉默。
赵嘉朗伸手抹了把湿润的脸颊，异常平静道：“懂了。”
徐远骞闭着眼睛，眼底流下两行热泪。
几分钟后，他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他知道赵嘉朗走了。
赵嘉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那套公寓。他用滴滴叫了辆出租车，晚上十一点钟才回到学校宿舍。
赵嘉朗将自己关在宿舍里整整一天，李锐泽找到他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直哭。
李锐泽多少猜到了一些，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无非就是感情问题。
赵嘉朗声音嘶哑道：“我想休息两天，你能帮我带两天课吗？”
“好，没问题。”李锐泽担忧地看着他，“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
赵嘉朗茫然摇头，“不用了，我想睡觉，你去忙吧。”
第二天，李锐泽直接冲进了毛概课，当着六个班级学生的面，揪着徐远骞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出来。”
六十多岁的毛概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捂着心脏大喊：“李锐泽，反天了你。”
李乐薇跟着跑了出去，“李锐泽，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放开他。”
李锐泽狠狠给了徐远骞一拳，“人渣，我今天就打死你。”
徐远骞摔倒在地上，摸着流血的嘴角，轻笑道：“李老师这是做什么？”
李锐泽又要上前，却被李乐薇死死抱住了，“乐薇，你让开，今天我非得打死他。”
李乐薇不肯松手，“到底怎么了？”
李锐泽怒不可遏，“你问他！”
李乐薇看向徐远骞，“出了什么事？”
徐远骞从地上爬起来，“李老师，你也知道顾星茗是不是？”
李锐泽微愕，“你知道了？”
徐远骞点头，“还知道他是因为我长得像顾星茗，才来招惹我的。”
李锐泽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嘉朗确实喜欢过顾星茗，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现在喜欢的是你。”
徐远骞低头嗤笑，明显不信。
李锐泽火气蹭蹭上涨，“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
”不信，他不过是把我当成顾星茗的替代品罢了。”徐远骞冷冷道。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要是不喜欢你，他为什么躲在宿舍哭了两天，嗓子哑了，眼也肿了，最后哭晕被送进了医院。”李锐泽故意添油加醋。
“医院！”李乐薇睁大眼睛。
“医院？”徐远骞急急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锐泽剜他一眼，“没死，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徐远骞松了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
李锐泽扬言道：“你要是不想他再哭晕过去，就去哄哄他，否则别后悔。”
徐远骞沉默不语，在旁边的路沿石上缓缓坐下。
李锐泽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死德性，你去不去。”
李乐薇安抚着他，“好啦，你别说他了，他肯定也不
舒服。”
徐远骞忽然呢喃低语，“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赵嘉朗蜷缩在床上一直哭，两天不吃不喝也没觉得饿，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疼的透不过气。
原来失恋这么痛苦，赵嘉朗第一次体会到心如死灰的感觉。
遇到徐远骞之前，赵嘉朗以为自己喜欢顾星茗，当对方拒绝自己的时候，他失落、难过、不甘心，却唯独没有心痛。
赵嘉朗明白，他爱上了徐远骞，即使对方是骗他的，他依然爱。
“吧嗒”，宿舍门被打开了。
赵嘉朗扯起被子蒙头，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李锐泽，我要睡觉，你快走。”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越走越近，很快来到了床边。
即使隔着被子，赵嘉朗也能感应到属于对方的独特气息，他攥紧了手里的被角，默默咬着嘴唇流泪。
徐远骞脱鞋爬上床，伸手去拽那层被子。
赵嘉朗不肯松手，拼尽全力去较劲。
徐远骞跪在床尾，哽咽呢喃：“老婆乖，让我看看你。”
“呜呜呜……”赵嘉朗泣不成声，“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骗子。”
徐远骞用力将被子扯掉，心疼的像刀绞一样，湿润的眼角沁出一串泪滴。
赵嘉朗圈起胳膊捂住眼睛，“我不要看到你，我恨你，讨厌你。”
徐远骞胡乱擦了下脸，将他的胳膊掰开，“老婆，你听我说，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那句话是我的气话，我以为你把我当成了那个人的替代品，以为你不爱我。”
赵嘉朗朦胧着眼睛看他，“我没有把你当成他。”
徐远骞欣喜地将人抱紧怀里，“我知道，对不起，是老公错怪你了。”
“我恨你，徐远骞，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和你上床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没有把你当成他”，赵嘉朗哭喊着，捶打着，发泄着两天来所有的委屈情绪。
徐远骞默默承受着他的怨气，大手轻拍着不停抽泣的身子，“老公错了，是老公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乖，别哭了。”
赵嘉朗渐渐平复了下来，抽噎着问：“爱我那句话是假的吗？”
徐远骞摇头，“是真的，我爱你，赵嘉朗，我爱你。”
赵嘉朗身体颤抖着，瘪着嘴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知道，老公知道”，徐远骞托起他的下巴，低头舔掉他脸颊上的泪水，“别哭，老公心疼。”
赵嘉朗破涕为笑，“我要饿晕啦，两天都没吃东西。”
徐远骞内心酸涩，滚烫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滴在了赵嘉朗的手背上。
赵嘉朗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老公，别哭。”
徐远骞吸了吸鼻子，“好，不哭，老公带你去吃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