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

蒋山睁开,屋子里黑黑的,窗帘没有打开,但从透过的灿烂阳光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瞥了一眼床前的闹钟,都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真荒唐,他们竟然从2020年直接做到了2021年!

身旁空空的,连余温都没有,显然程枫已起床很久了,蒋山于是随手披上床边的一套睡袍,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下到一楼,看到程枫正在落地窗前擦玻璃。

想到昨夜两人在窗户前做得那些荒唐事,窗户必定难擦极了,蒋山的脸不由地红了红,走到一旁煮了茶,端着茶杯走到程枫身后,将杯子递给程枫,

“小枫,你昨天也很累,喝点儿茶水吧!”

程枫转过头嘿嘿一乐,得意洋洋道

“不累,一点儿也不累!”

话这么说,却不客气地接过茶水,咕噜咕噜一会儿就见了底,喝得太急了,几缕茶水顺着他的喉结蜿蜒进他的衣领里,因为屋里地暖足,程枫只穿了件宽宽大大的运动背心,茶水微微洇湿了他的前襟,露出了程枫坚实的腹肌。

蒋山登时觉得小腹一阵酸软,又暗骂自己的身体不知满足,他从前从未注意过程枫的身材,只有最近才发现,程枫的身材真是意外地好,肌肉线条流畅又不过分涨大,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那肌肉也并不是花架子,抱着他干的时候,轻松地像在抱着一个洋娃娃。

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蒋山咳嗽了一声,匆忙地想要分散注意力,突然想到昨天的事情,随口问,

“小枫,你说你那他天在落地窗看到我和保安聊天,可我昨天看了,这落地窗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保安亭啊。”

一刹那程枫的肩胛骨僵硬地立了起来,很快笑道,

“不是落地窗,随口一说而已,我也忘了是哪个窗子了...”

“嗯..”

蒋山点点头,一丝不安却浮上了心底,他又给自己泡了杯茶,爬上二楼,把每一个窗子都看了一遍,统统看不到保安亭,与其说在落地窗看不到,不如说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窗户都很难看到大门口,哪怕站在别墅前面的花园里,不趴在围墙上都很难看到。

很快蒋山又嘲笑起自己的敏感,多大点儿小事竟让他紧张成这样,没准是小枫站在别墅外等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呢!

跨年夜后,蒋山与程枫正式成了同居情侣,程枫原本是住在次卧,有独立的卫生间,现在把洗漱用具和个人生活用品都搬到了蒋山的主卧,蒋山也把床铺换成了更大的情侣床,保证两人躺在床上可以有独立的活动空间。

随后的日子是蒋山生命中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与幸福:每天早起与小枫温存后吃一顿爱人做的早餐,白天上班的时候小枫偶尔会给他送饭,他们仍然会不时在办公室里做爱,甚至有一次还大着胆子在厕所隔间来了一次,险些被人发现,蒋山把程枫训斥了一通,从那以后他们就只老老实实窝在办公室里做。

晚上蒋山很少加班,都按时打卡下班,程枫如果没有晚课和社团活动也会回来给蒋山做饭,大概因为是热恋期,他们的欲望都很强,几乎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做了一通,蒋山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身体如此淫荡,就算偶尔有一天没吃到程枫的鸡巴都浑身难受,怅然若失。

他们还买了很多怀孕试纸,每天睡前都要测试一下,不过上面永远毫无反应,这让蒋山非常失望,程枫就把他抱着怀里安慰,

“没关系的,蒋叔,只有我们俩,仍然能建立幸福的家庭的。”

蒋山却并不能因此安心,最近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让他有种一切都是虚假的错觉,也常常让他在极端的欢乐中感受到极端的恐惧。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亲眼目睹父母失败的婚姻,清楚地明白着爱是会消失的。自己和程枫差了这么大的岁数,思想和身体本就难以同步,又没有婚姻关系维系,若是有一天程枫厌烦了自己,他至少还有孩子陪在身边。

因为对口头承诺缺乏信任,他甚至想过去进行双性人的医学鉴定,然后去公安局把自己登记的性别改为女,等程枫一到法定年龄就去登记,但很快他又嘲笑自己过于心急,两人才确定关系没多久,就已经要预定领证了吗?

何况就算有了婚姻关系又如何,如果小辉真的变心了,他难道会用区区一个结婚证把程枫锁在身边吗?

好在很快蒋山就没工夫担心这些了,到了年末他的工作开始繁忙起来,因为登上过一次杂志,他也开始稍稍有了名声,如今这个看脸的世界对他这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非常有兴趣,大大小小的采访都来了,昨天他甚至还收到h市年轻创业者峰会的邀请函。

“要么怎么说长得帅就是好!”

孟诚摆弄着精致的烫金请帖,酸气四溢,

“你看看你,一朵黑心大白莲,只要温温柔柔多笑笑,人家就以为你是温文尔雅高情商企业家,你看看我,兢兢业业工作,一门心思疼老婆,结果秘书部的说我什么?竟然说我油腻!还有没有天理啊,这个魔幻的世界!”

蒋山不理他,

任他在自己办公室里鬼哭狼嚎,等孟诚嚎够了,才疲惫道,

“实在不行你去吧,这个峰会在h市,飞机都要飞五六个小时,去那里开会不是重点,结识人脉才是关键,估计又要寒暄几天,我看你去比我去合适。”

“不去不去!”

孟诚摆摆手,

“人家邀请蒋先生,我去算什么意思,何况我还不知道你那心思,不就是舍不得小枫吗!”

他贱兮兮凑过去,一把揽住蒋山,

“跟哥哥说说,老牛吃嫩草就这么爽吗?”

“爽不爽不知道,但小枫体能应该比你这个中老年男人强。”

蒋山因为身经百战,脸皮也厚了许多,面无表情道,

“我之所以偶尔来晚,也是因为他做得太过火,都做到凌晨了。”

孟诚听了这话,一脸嫌弃地后退几步,夸张地捂住双耳,喃喃道,

“我的老天爷啊,不听不听烂耳朵烂耳朵!”

蒋山买了第二天中午的飞机,程枫听说他要出差,请了假开车送他去飞机场,一停好车就紧紧抱着蒋山不肯松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好像一个要离开妈妈的小朋友,尽管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里,很少有人往这里看,蒋山还是有些害臊,揉揉他的头,

“小枫啊,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了,你这大庭广众下像什么样子?”

“可是蒋叔,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到时候更忙了,就不止一个星期见不到你了。”

说完他把头埋进蒋山的胸口,低声道,

“我会想念蒋叔的,想念蒋叔漂亮的眼睛,想念蒋叔软软的嘴唇,想念蒋叔白白嫩嫩的奶子,粉粉嫩嫩的乳珠,白白净净的鸡鸡,漂亮又暖和的花花,还有又小又紧的菊花...”

他用如此幼稚的语句说出这么大尺度的话,听得蒋山脸都红透了,下身也不由自主地湿了起来,于是猛地推开程枫,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狠狠瞪了一眼程枫,

“臭小子,哪里都发情!”

就拉着行李箱匆匆离开了。

在飞机上蒋山一直觉得自己下面湿乎乎的,灼热的感觉也久久无法褪去,不禁暗骂自己不禁撩拨,挺大岁数的人了,竟然也像根个小年轻似的不知节制。

飞机到站,蒋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寻找来接机的大学生志愿者,然后他就看到人群里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文质彬彬,戴着一个银框眼镜的青年,举着接机牌,跟追星一样大喊,

“蒋山先生!蒋山先生!我在这里!”

这一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蒋山连忙走到他身边防止他接着大喊大叫,微笑着伸出一只手,礼貌地笑道,

“你好,我是蒋山,麻烦你了!”

“不不不,不麻烦不麻烦!”

那青年双眼闪闪发光,满脸都是大写的崇拜二字,将接机牌塞进怀里,颤抖地握住蒋山的手。

“蒋蒋蒋老师好,我是,我叫王轩,是h大学金融系的,是你的粉丝!”

说完从怀里颤抖地拿出一个本子和一张纸,

“请请请给我签个名...”

蒋山笑着给他签了个名,无意中瞥到他手上的表,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全球限定款,便心知这些大学生志愿者估摸都是些富二代,被家里人派过来积累人脉长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