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要是陛下我也搞你

宋清澄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伏在颠簸的马背上,重心愈发偏移,逐渐无法维持平衡。生死之际,他的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时而觉得死就死了,这样担惊受怕的卑微生活,仿佛也并不值得多么留恋;时而又觉得不甘心——日子眼看着刚有了起色,若是就这么一命呜呼,便再没了任何可能,死也只是一个卑贱如泥的太监。

他的尸首会被卷上草席,随便丢进乱葬岗,母亲和妹妹也就真的没了依靠。两个弱质女子,身份又是入罪的犯官家眷,在教坊司那样的地方……

想到这里,宋清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抓住马鬃毛,拼尽全力稳住身体。

但即便是这样,情况也依然在恶化。他的身体渐渐滑落到马腹的左侧,右脚也逐渐从马镫上滑脱。眼前是飞扬的尘土,两侧只有不断划过的绿色虚影,地上柔韧的春草像鞭子一样抽在宋清澄的脸上。幸而耳边渐渐地能听见马蹄声,还有军士们的呼喊——显然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异状,正向这里驰援。

连宋清澄都不相信,沈灵会突然转了性子,了解沈灵的皇帝就更不相信了。所以他虽然在同沈灵玩耍,仍然有一份关注,一直放在宋清澄的身上。宋清澄的坐骑忽然受惊,皇帝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他立刻告知了众人,领着几个军士策马飞奔而来。

众军士训练有素,很快追赶上来,从四处包抄,堵截宋清澄的坐骑。

在这样的攻势下,宋清澄胯下的那匹马,终于不得不渐渐放慢了脚步。紧接着便有一骑绝尘而来。在宋清澄即将被卷入马蹄下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人敏捷地探出手臂,一把勾住宋清澄的腰肢,将人抄起,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得救了!

眼前景物变换,宋清澄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背后的人胸膛宽阔,沉稳有力的手握着缰绳,将他圈在怀中。他剧烈地喘息着,跳动的心逐渐平息下来。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无比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有机会再见到母亲和姐姐,还能再和白栗说笑,能再吃到厨子阿蛮的酥酪炸糕,还可以继续侍奉皇帝……

想到这里,宋清澄不由轻轻地叫了一声“陛下”。

“小婊子。”身后的人忽然捏了一把他的屁股,紧接着便传来刻薄的讥讽,“这时候还想着勾引陛下呢?陛下可救不了你!”

宋清澄猛然一抖,整个人吓得几乎丢了魂魄。

背后那声音,不是沈灵又是谁?!

沈灵穿着一阵女子的装束,抱着宋清澄在马上飞驰,裙裾在身后不断飞扬。那潇洒轻盈的姿态,看得皇帝在懵逼的同时,也不得不惊艳叹服,鸡儿梆硬。周围的武将们更是纷纷喝彩,“沈大人好马术!刚才那一出意外,真是格外凶险。除了沈大人,咱们这儿还真没人有如此绝技,能救宋公公于水火!”

武将们和沈灵相处久了,也真是佩服他武艺高超,惋惜他下头挨了一刀。因此都不叫沈灵公公,只叫他大人。

沈灵搂着宋清澄,策马来到皇帝的面前,脸上露出灿烂骄傲的笑,形容轻佻地说:“陛下,您的小心肝宋大公公,我可给您救下了。这下您该相信,我是痛改前非了吧?我对您痴心一片,一往情深,日月可鉴啊!”

皇帝看着沈灵,想起就在方才,他准备去救宋清澄的时候,沈灵突然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奋力喝马扬鞭,如同离弦的箭矢一样飞射了出去。他一边策马狂奔,还一边大叫道:“陛下,您歇着!宋良说我这马擅长疾行冲刺,我来!”

皇帝当时极为担心沈灵上去会直接把宋清澄踩死,还加快速度和他竞争了一会儿。然而确如宋良所说,沈灵那匹马十分擅长冲刺,短跑方面完全不逊色于皇帝的极品良马,而沈灵本人又技术过硬,因此很轻易地便击败了只是业余爱好者水平的皇帝。

然后沈灵就冲上去,把宋清澄捞了过来。

皇帝原本以为事情要糟,宋清澄要凉,谁知道沈灵说救人,居然就真的救人去了,把宋清澄几乎毫发无损地送到了他的面前。皇帝这回是真的惊呆了,不知道沈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灵跨在马上,站在皇帝面前,笑嘻嘻地说:“陛下可还记得,从前答允了我什么?只要我乖乖的,陛下就怎么样……?”

皇帝看眼前着意气风发的美人,顿时觉得美人怀里灰头土脸的宋清澄暗淡无光。床笫上的和谐,终究只是一点微末的好处,在沈灵的魅力面前,似乎也不值一提。所以明知道沈灵这样是演的装的,皇帝也十分喜欢,便也并不抵赖道:“朕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朕就一辈子对你好,只宠爱你一个人。"

沈灵搂着宋清澄的腰,又问:“那陛下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皇帝想了想,反正这诺言也没什么效力,答应了也没什么。这些年来,他的确一直都最喜欢沈灵。虽然偶尔也会想沾沾野花,尝个新鲜,但基本都是随便打一发就算了,谈不上什么宠爱。再说了,如果宠幸了别人,沈灵闹起来,那也就不算乖了。

皇帝想清楚了,就说:“自然作数。”

宋清澄在沈灵的怀里,本来应该十分暖和,听到皇帝的回答,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沈灵得到这个答案,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陛下,我这就先把宋大公公送回前门,找一顶肩舆抬回去歇息。回来陛下再陪我玩会儿,今天晚上到我那里休息。”

皇帝笑着说:“好。”

于是沈灵就喝马往南苑前门处走。原本该和皇帝共乘一骑的宋清澄,就这么落到了和沈灵共乘一骑的地步。周围没了旁人,沈灵便也不再伪装,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又在宋清澄的两腿中间乱摸起来,还去拧他屁股,“小婊子,陛下可真是艳福不浅!你这个骚模样,比娘们儿还秀气。我要是陛下,我也搞你。”

宋清澄怕回嘴得罪沈灵,害得家人受苦,只忍着不说话。

沈灵又说:“宋清澄,你娘是婊子,你姐姐也是婊子,你就是个投错胎的男婊子。你爱被男人肏,我也管不着,但你挡了大爷的财路——今天就先送你张大花脸吧,哈哈!”

宋清澄被沈灵提醒,这才感觉到脸上隐隐作痛。用袖子往脸上一抹,便是满袖子的血迹。

原来南苑的那一片区域,地上都是锋利的锯齿草。宋清澄即将落马的时候,歪着身子在靠近地面的高度飞驰,面颊被锯齿草锋利的边缘划伤,已然布满了又细又密的伤口。此时用袖子抹开了,一道道血珠便争先恐后地渗透出来,甚是狰狞恐怖。

沈灵好心情地说:“猜猜看,没了这张脸,你的屁股还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