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晕厥

钟黎宁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个世纪没见过福顺了,不然为何早已习惯的容颜又让她感受到初见时震撼难言的惊艳。

福顺面色苍白,宽大的黑色衣袖中伸出了纤细的手腕和白玉一样莹润的手。那手看起来是如此脆弱,仿佛用力一握就会碎掉,但它掌握的力量是如此令人胆寒,随时可以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福顺神色肃穆,眼神却极为凌厉,哪怕周围杀声震天依然气定神闲地观察着局势,随时发号施令,已经隐约可见日后赵楚琛最尖利刀刃执掌人的模样了。

钟黎宁看着这样的福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过现在情势紧张,万万不可分心,钟黎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拉着锦川趁乱钻到程泊舟旁边。

“小狐狸回来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哪怕是在混乱的中心,程泊舟依然笑得像是游园般悠然,甚至连他腰间那把软剑都没抽出来,扇子倒是摇得挺闲适。

“嗯,”钟黎宁点点头,郑重说道,“程泊舟,拜托你个事情,一定要看好锦川。”

程泊舟见她神色严肃,也把扇子收回袖中,接过锦川的手,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个放心。不过你要去做什么?”

钟黎宁展颜一笑,“当然是去我夫君那边和他一起呀!”

程泊舟看着钟黎宁欢快跑向福顺的背影,嘴角的笑容略一凝滞,转瞬又摇着头笑了起来。

夜鸦打开了大门,早已等在外面的官兵纷纷涌入,大部分人在听到回原籍之后既往不咎就不再抵抗,只有少数自知必死或执迷不悟的还在负隅顽抗。

钟黎宁跑到福顺身边,看他满面冷峻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现在撒娇求原谅好像不太合时宜,钟黎宁苦恼地想,不然再等等吧。

虽说安慰自己再等等,可许久不见福顺的钟黎宁早就克制不住想亲近他的心了,试探着用手指勾了勾福顺的手指,感觉到福顺的手指僵了一下却没有抽开。钟黎宁连忙得寸进尺地把五根手指都勾上,与福顺十指相扣,看着福顺一脸冷然但悄悄红了的耳垂笑得像偷了蜜一样甜,顺便使点小手段把周围不看眼色的刀剑挡开。

形势简直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没过多久就只剩下几个杀红了眼的山匪还在抵抗。钟黎宁这半天都在执着地骚扰福顺,不是划一下掌心,就是出其不意地碰一碰福顺。福顺一动不动地任她偷袭,整只耳朵都红了,但还是没有侧过头来看她。

正想着更进一步靠到福顺肩膀上,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极速滑过的气流,钟黎宁立刻用灵力撑开一道护盾挡住福顺。金属撞击的脆响传来,身后手持匕首的男人被弹飞了数米远,趴到地上口吐鲜血。

骤然释放大量灵力后钟黎宁心火大起,身上却极冷,软倒在地前被福顺接住搂在怀中,耳畔尽是他急促的呼唤,但却无力回应。彻底陷入黑暗前钟黎宁想到的是,福顺看起来要急哭了,希望他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福顺抱住钟黎宁的双手颤得不成样子,除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阿黎”,他能听到的就只有胸口又急又重的心跳声。

程泊舟在听到那声尖锐的“阿黎”时就脸色一变,抽出腰间软剑挥退挡路的山匪,飞奔到两人旁边。见钟黎宁脸色红得不正常,程泊舟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对福顺道:“公公,钟姑娘是不是发热了?”

像是被这句话唤回神志,福顺伸手抚上钟黎宁的额头,手下的温度高到不正常,福顺抬头,程泊舟不待他要求就直接说:“公公先带钟姑娘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福顺对程泊舟点点头,轻道一声“多谢”,便将钟黎宁抱上马,脱下大麾将她细细遮住,在夜鸦的掩护下一路飞奔回汉阳府。

程泊舟目送福顺一行人马渐远,不笑的脸上像是笼了一层霜,对身边的护卫沉声道:“吩咐下去,速战速决。再遇抵抗的不必生擒,格杀勿论。”

刚回住处钟黎宁就醒了,她觉得自己一会儿身处热带雨林,全身燥热难言,一会儿又被扔进了南极冰川,冻的她直哆嗦,难受得想把自己拧起来,还没力气。

“福顺……我难受……”钟黎宁烧得满脸通红,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一边说一边哼哼唧唧地哭。

福顺攥着钟黎宁的手,看起来比她还难受,眼睛都红了,还在轻声安慰她:“阿黎再等一等,郎中马上就来了,难受你就咬我吧。”

“可是我没有力气,唔……”钟黎宁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福顺,“福顺,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每天都去找你,可怎么也找不到,找不到你我心里就很慌很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几天不知怎么就很容易困,你唔……”

福顺俯身吻上钟黎宁还在不停张合的唇,止住了她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半晌才微微抬头低声说:“阿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那你以后不能一声不吭就躲起来,”钟黎宁委屈得不行,“我都找不到你呜呜呜……”

“好,以后绝不会了,”福顺的眼泪也要跟着落下来了。

门口一声轻响,

侍从道:“公公,钟姑娘,杜郎中来了。”

“这位姑娘脉相有些紊乱,像是肝郁气滞致使脏腑积热,先喝些药吧。”杜郎中是汉阳府最有名望的郎中,给钟黎宁看过之后紧蹙着眉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连哄带劝地把一碗药给钟黎宁喂下去,福顺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钟黎宁只抿了一口就拒绝再张嘴,福顺说什么也不行,并且眼角含泪地宣称自己已经好了,现在就能下床跑步。

福顺没办法,只能把剩下的大半碗药含进嘴里,用唇撬开钟黎宁的嘴渡进去。钟黎宁被美色迷得晕晕乎乎,不知不觉把整碗药都喝光了。

药喝完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钟黎宁摊在床上生无可恋,觉得自己已经被烘烤成狐狸干,又扔进冰箱速冻了。而且她有些不好意思对福顺说,她感觉自己下身有一点点不太舒服。

“公公,让它看看钟姑娘,”程泊舟推门进来,将怀里一只红狐狸放在钟黎宁床上,那红狐狸尾巴上的白毛特别多,正是那日他们救了的三只小狐狸之一,似乎是叫北星的那一只。

程泊舟收拾完山匪回程的路上被这只小狐狸拦了路。程泊舟认出它来,又见它万分急切地对自己不停叫又在原地打转,料想它是知道些什么,便将它抱了回来。

北星蹲坐到钟黎宁身边说道:“前辈,我看到你在山匪窝晕过去了,还闻到了非常浓烈的气味,才知道原来你还没有成年。前辈真是天赋异禀,没有成年都这样厉害。”

钟黎宁眨眨眼睛,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没成年,不过这跟成没成年有什么关系?

北星蹭了蹭钟黎宁的颈窝,接着说:“前辈是第一次发情,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变成这样的。我请教了族里的长辈,它说像前辈这样的灵狐在发情期前不可以使用灵力,会加速发情的到来,还会出现乏力、嗜睡之类的情况。前辈是第一次,情况可能会更严重些。”

等等等等等等,什么期?钟黎宁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噎过去,眼睛瞪得溜圆,手忙脚乱地止住北星的话。又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个男人,本就烧得通红的脸上更红了,不过还好现在也看不出来。

把满脸关切但一头雾水的两个人赶出去之后,两只小狐狸在屋里窃窃私语了许久。

钟黎宁已经被北星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炸懵了,先不说她突然返老还童成了未成年狐,就说这个发情期。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发情期,这滋味真是难以言喻,不过话说回来,谁知道穿书还会附送发情期大礼包啊!

钟黎宁把事情搞清楚之后,扬声叫福顺和程泊舟进来,又一次谢过程泊舟,让他把北星送回去。程泊舟欲言又止,但见她明显不愿多说,笑得有点无奈,抱着北星告辞离开。

程泊舟走后,钟黎宁长舒一口气,在床上夹住腿重重蹭了两下,擦掉眼角的泪水对福顺急切地说:“福顺,你快去锁上门,赶紧上床来。”

不做的话要这么忍七天,做的话只要两三天。就这个难受劲儿她一秒钟也忍不住了,而且她有夫君,傻子才要自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