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琉璃脆 (彩蛋蛇草兔)

郑父单单只记得前几年开始,郑母农历新年前都是要在祠堂守夜的。邓家的祠堂。郑父以为是追思缅怀邓父。早两年,郑父一道儿陪同,郑母也无话说,后来郑母支开他,要他处理本家来的亲戚。本家亲戚是多,郑父有许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趁春节国内外聚一起,常常是一年一见或几年见一次。郑父欣然,和几个老头儿,南南北北地侃,兴头上了,半夜去马场,天空灰蒙,霓虹灯层褪了些,下半夜才兴尽散去。

他也就不知道郑母在祷告,为了他们的孩子。郑母想念邓父,跪久了,她也就坐在软垫上,衣裳整洁一丝不苟,也不显得不尊敬,有些倚赖的意思在。郑母也吩咐副手和管家,绝不要人打搅,清晨再开门,接她去主持本家拜年。在她一人的时候,她往往问安开始,讲诉自己对父亲和母亲的思念,自己为人女儿,有多想念,又说现在很好,和往年一样好。说到郑父,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他是极好的。最终无一例外,郑母都要讲到郑青。

青青犯了大错。事发不出一小时,郑母就知道了。郑母给他挑的保镖,跟着郑青在奥克兰,岛上发生的事,和安保互通有无的。保镖以郑母为准,立刻报给郑母。郑青事前中后没有任何要保镖保密的意思。郑母跪在菩萨前,说自己第一想法,发自内心的想法,是觉得这件事不要紧。的确不要紧,死去的人拿了巨额保险赔偿,在斐济的家人还感谢这笔钱,几个孩子能读医学生了。

郑母没法儿当夜就赶去小岛,她很快冷静下来,这事不能告诉郑父。郑父会立刻叫回青青,甚至会打青青,具体怎么惩罚,她没往深里想。郑父多年没发大火了。她甚至不敢见郑青。郑母当夜和青青通话,问青青,妈妈要不要过来一趟?郑青说妈妈,我还有实验,有课,没放假。郑母嗓音哑哑的,说,妈妈知道了。你不怕妈妈知道,也不怕任何人知道?对不对?郑母下一句话就哽咽,那人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你可以辞退他,可以惩罚他,但是一条人命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郑青说,妈妈,生灵没有贵贱,命交换命。郑母连蚂蚁都不踩,郑母知道,生灵没有贵贱,这话是父亲说的。

她让人去抚恤那人家属,结果得知人家已经得了赔偿,故而改为匿名留箱现金。郑母夜里盗汗,醒来郑父躺得平稳,双手交叉在胸前,她摸了摸郑父手臂。她梦到自己怀了孕,没足月,孩子出来了,是个死胎,她没看到青青,可是大家都在宽慰她,她问青青呢,大伙儿诧异,说这就是青青。她双手紧握,等到清晨到来,去拜见父亲师傅的弟子,遭到拒见。小和尚传话,说师兄称不到时候,闭门谢客。她住在庙里,给佛祖菩萨磕头,祈求神灵启示。四下只有她自己一个凡人,香都燃尽了,她还对菩萨说,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偿还青青的过错,但求青青。夜里,她出来散步,月光下影子都无,高高的,皎皎的。小和尚撞见她,礼数完毕,告诉她明天请回,受师兄所托,愿意动身前往,随去缅甸寺庙。

郑母回到家,先去邓家祠堂,给父亲像磕头,说承蒙父亲了。父亲葬地不在此处。她匆匆着手准备,面色紧绷起来,既要瞒过郑父,又要骗过自己,她自己都相信了,她的确在岛上有片花田。往后的事情,便也不再提。往后年年郑母守夜,辞旧迎新,嘴里心里,都说了。郑母说,青青今年成家。爸爸,我感到青青不再是我的孩子很久了。

郑父见着郑母的脸色发白,许是熬夜的缘故,郑父劝郑母,说爸知道了也要心疼的,身体受不住,这礼数就不做了。郑父偏头侧搂郑母,宽慰说天才刚亮,休息一下,不急这会儿。郑父边走边说,小子要是在还能帮你分担,你也不要觉得他是小孩子啦,老说有疏忽他,还疏忽他,谁不把他放在心上。我看他回来的时候有得忙。刚刚他给我电话,还记得给我拜年,问你去哪了,手机电话都没接。

郑青醒来的时候,方小比还在沉睡。夜里方小比腿儿抽筋,自己压到自己小腿,疼得哭抽抽,有部分半夜醒来脾气发作的缘故。本来睡得就迟。郑青说宝宝漂亮,方小比倒还哭鼻子了。小比说,老公,我不是故意哭的,我一想到宝宝有老公,就想哭了,前二十几来年,我觉得活着好难,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可是让我遇到老公了,我忽然一想,就不觉得难了。老公,我好爱你。

郑青亲吻方小比,额头,眼睛,嘴唇,两个人都尝到咸乎乎的味道了。郑青听方小比说了好多事,方小比说,宝宝不漂亮,是丑宝宝,他过去要是敢穿一件稍微不那么男孩子的衣服,稍微好看一点,颜色不暗一点,家里警铃大作。你可是个男孩子!方小比学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声音发哑。郑青还知道,他的胸脯,青春期涨疼,按下去还有硬肿块,方母给他吃了一种药,他就不疼了,一度长出了小胡子。他后来被医生发现服药了,就是老公见到的那个医生,医生好生气,骂宝宝,说宝宝傻,说宝宝的…宝宝的男性性器有不可逆的损伤了。

刚刚给老公肏的时候,老公那个时候好坏,说宝宝的东西没用,还打宝宝那里,可是就是没用啊,尿尿我现在都习惯用屄尿了。郑青抚着他的背,说是老公不好,老公坏。鸡巴磨着湿漉

漉的屄缝,肏进后穴后穴,不管那屄儿,动作也不重。小比说着说着声调都变了,手去揉阴蒂,总是徒劳的,求着老公的手。郑青由着他拿自己的手,肉花嘟在手指上,手指不用力。小比着急,摇着臀部求他,郑青躺在沙发上,小比戴着身链子,坐在他的鸡巴上。小比说,老公不坏,是宝宝坏,宝宝是贱人,骚宝宝勾引老公的,骚屄欠肏,只给老公肏。说着掰着肉花瓣儿,央央给它。

郑青问,宝宝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妈妈这件事?还差点被拉去做手术了。小比张了张嘴,神色戚戚起来,像是想起不好的东西,明明屁眼还吞着根鸡巴。方小比说,一想到他们就算成功让我做手术了,那根东西也没用了,就觉得是报复他们,很解气。宝宝为什么告诉老公这件事?郑青起身,没完全坐起来,折起一个角,龟头戳到哪儿,宝宝又哭了。宝宝说,就是想和老公说啊。他在郑青面前总是容易委屈,仿佛有无尽的哀怜,低着头,等着捧起。

宝宝还说自己一度觉得要是没出生就好了,听起来很傻,但是他的出生确实是给家里带来不祥之兆。幼年小比没有勇气离家出走,他寄托于自己忽然患上重疾,又很快否决这个想法,他不想死的时候正是身体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没多久,他就发现了,没有一种死法是既不痛苦又隐蔽。这下,他死都不成了。他重复了一千次念想,他忽然消失,家里像忘了他这个人一样,可世上哪有这样的法力,打开家门他的念想就打散了。爸爸妈妈也不是不好的人,只是身上挂着他这样的顽疾,时时戳着他们的骨肉,也就没有一天不想着根除顽疾。

郑青还是给他了,在小比用屄肉磨着郑青脚背,发骚地哀求,淫贱坏了的模样之后。性瘾不是一天养成。小比大腿张开,孕妇生产的姿势,手掬着乳儿,鸡巴进去的时候,音调都变了。郑青掌掴小比乳儿,肏了好一会儿,抱起他在怀里,小比都不知道好赖一样,还挺着胸脯给郑青玩。只知道叫老公,听到老公说傻宝宝,就只知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