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岐山我见不到你几次了

陆离皱眉咳嗽,顺势仰头,混不吝地以眼角瞥他钢浇铁铸的前臂,挑衅地再一瞥向他:

“原来这叫要我活。”

曹岐山不再料理这只臭崽子的脏脸,信手将人从膝盖弯托起,一掂分量。

“啊啊你干嘛呢!”

陆离屁股霎时一空,又落入阉人贼手,踢着小腿慌忙大叫:

“臭阉人!父皇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轻了。”

曹岐山沉吟一句,径直抱着左右甩尾的小崽子朝后院走去。

1230.

奉和殿。

今日格外肃穆沉寂。

比之往日恢宏显得更为空旷。

奉和殿的主人双眸虚掩,半躺于敞阔龙椅小憩,手里一下一下掂着东宫一案的证词折子。

卓文喜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弯腰躬脖,观察主上病容,忧心忡忡,压低嗓音禀报:

“陛下,小粟子从越王府回来了。”

皇帝仍旧合着眼睛,仿若不闻。

卓文喜悄悄打量他的神色,接着道:

“小粟子说,越王接旨时……睡了过去。”

皇帝手中一顿,双眼睁开,凝重黑沉的视线直扫向他,嗓音沙哑:

“接旨的时候睡着了?”

卓文喜被他的眼神压得不敢抬头,小心陪说:

“越王这么着多少有点不像话。”

皇帝虎目凝视他许久,忽而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咳!咳咳咳!”

卓文喜见他笑到呛咳,惊惧交加:“陛下!奴去叫太医?”

“哈哈咳咳咳……”

皇帝以黄手巾捂嘴,止不住笑,摆手挥退:

“哈哈哈!你下去,下去。”

卓文喜不敢抗命,喏喏退出。

1231.

越王府寝室外间。

九千岁与九皇子同坐一椅。

曹岐山丢开为陆离擦汗的手巾,低头看他浸湿的发丝黏在脸侧,没精打采垂着眼皮。

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陆离泥鳅似地瘫靠在大阉人肩头,非要抬手撩他冷脸:

“曹岐山……我见不到你几次了。”

曹岐山看着雨打了一样蔫下去的臭崽子,别开他爪子,斥责:

“胡说!”

九皇子锲而不舍,换一只手捏他的脸,追问:“我还能见到你这张脸几次?”

曹岐山强硬抓住他的手腕,压制他欠登的动作:“每天。”

“胡说!你又不是大宝!”

陆离五指松开,任他握着自己的胳膊:

“我禁足三月,难道你天天都能来王府找我?”

曹岐山拇指搓揉他腕上紫筋,反问:“大宝是什么东西。”

“大宝不是东西,”陆离往他怀里一歪,“以前我娘总说父皇是大宝,天天见!”

曹岐山琢磨:“你是二宝。”

“你才二呢。”

陆离眼珠子气势汹汹横过去:

“你就跟父皇一样,天天见?屁!”

曹岐山轧过去:“臭崽子口出妄言。”

1232.

“臭男人!没良心的臭男人!”

陆离龇牙咧嘴咬他抓自己的手指,忽而嘴里叼肉假哭起来,嘟嘟囔囔满肚子牢骚:

“呜唔唔罚俸、罚俸……得穷上一年,假相公也嫌弃我,奴家哪天饿死了都没人知道。”

“饿死了你就吃我的肉?”

曹岐山捏开这真正小没良心的下巴,没好气道:“咱家何曾少过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