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没睡一会,阮洲就被程东灿喊醒了,他摁着太阳穴,去听程东灿安排好的事情。

东京的接待人员会在机场等候,载他们两人到达酒店,拿着自己的证件开了房又离开,趁着这等时间,去一位医生那边。

阮洲的贞洁锁得取下来,最好是由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兼调教师操刀。

程东灿带着他,走进任医生的调教室。里面只有一个房间,长方形的构造,很大,东西摆得整齐,像是有强迫症一样。

这位任医生在圈里有一个俗气的戏称,名叫开锁王,专门受理那些玩脱了把锁落在奴隶身体里或者迷糊了找不到玩具钥匙的事情。

平常都是主人带着奴隶来找他,这会程东灿说要请他帮忙,他还以为他转性质了呢。

他径直走到按摩椅旁边,请阮洲褪掉裤子躺下,回头问程东灿:“你确定你们的主人找不到我这来?”

程东灿面色有些疲惫,他晚上没有睡觉,现在凌晨五点,精力快衰竭。

“放心,江会长从来不迁怒,算账也是找阮洲算。”

任医生拿起工具,笑道:“那就好。”

说着拉开阮洲的两腿,动作利索。

他戴着医疗手套,抬起阮洲的分身。

“江会长用的东西,都是行内高级啊,”他摩挲着指纹解锁的边缘,“还有定位在里面呢。”

阮洲仰着头闭眼,并不明白这个医生为什么干活还要调侃一番。

任医生左右端详了几下,然后站起身,在工具盘里挑选了一个,用酒精消了毒,“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话还没说完,旁边沉默的助理就给阮洲的下腹处扎了一针,针进去的时候有点疼,后来就只剩酥麻了。

任医生等了一分钟,把工具贴在阮洲的会阴处,摁下按钮,机械启动摩擦的声音传进阮洲的耳朵,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最好不要动,否则你就会绝育。”

他调笑一句,随后手一动,铁片碰撞发出呲呲声,没等阮洲反应过来,他阴茎上的铁片掉了一块。

“ok。”任先生拾起那片铁,丢到工具盘上,随后用手把着剩下的部分,一用力,整个就脱落出来。

他没有耽搁时间,继续扯动,用工具切着阮洲下腹的束带,直到贞洁锁脱离阮洲的身体,手一扬,把它丢掉垃圾桶里。

阮洲惊奇地坐起来,起身到一半突然卡住。

他的分身脱离了钳制,但现在不知为何紧绷得狠,刚要开口,就听到任先生漫不经心地说:“我帮你把定位器拿出来,你们看怎么安排比较好,别放在这把你的主人招来了。”

“对了,”他把东西递给程东灿,转过身,“刚刚注射的药物会使你的阴茎紧缩一阵子,两小时后会恢复正常。”

说着看着阮洲站起,见他扶着按摩椅,问道:“没事吧?我这里的东西对身体可没坏处,别怪到我头上。”

阮洲无奈地点头,“只是腿有点软,没其他事。”

听到回复,任医生摆摆手,“好吧,那我的工作完成了,吴敬谦,送客。”

吩咐完,他就走出调教室,还打着哈欠。

程东灿扶了一把阮洲的胳膊,见人没什么大碍,就跟着助理走下楼。

接待人还在车里等着他们,阮洲进去后还有点恍惚,他总觉得摆脱得太过顺利,让人觉得踩在船上,摇摇晃晃的,下一秒好像就要掉进河中。

可他们的这种担心似乎是不必要的,因为他们很顺利地坐上前往中国的飞机,用的是池智宪帮忙办的假证件。

空姐亲切地请他们入座,阮洲只拿着一个手机,另外一个丢在了比赛场地附近的那个酒店里,程东灿跟着他去中国,和联系好了办签证的人会面后,准备再乘一辆班机前往澳洲。

他们两人不能聚集在同一个国度,否则容易被江家和千家一锅端了。

程东灿跟阮洲提起这个时,阮洲正看着云层发呆。

几个小时前,他们从酒店的大窗台翻身下去,酒店里的所有人都只知道这两位客人待在酒店里,直到阮洲弃赛的消息传到江疏那边,他刚从车上下来,不久前他结束了集团的工作,坐了飞机来找阮洲,却不知道他那只表现得乖巧的狗狗给他下了这么一个圈套。

他理应愤怒,但又好像无计可施。

从日本飞往中国的飞机准时起航,黄昏泼向天空,夜幕从地平线开始往上侵蚀,黑暗逐渐追上那只白鸟。

程东灿看向阮洲,心中好像落下一块大石,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准备闭眼。

但当帘幕即将阖上时,他看到走道尽头的一个人影,总觉得很眼熟,可惜不等他识别出来,他就由于过度的疲惫睡了过去,搭在纸杯上的手掉落下来,垂在腿侧。

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反正等他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阮洲不知所踪。

他警觉地站起来,不敢喊阮洲,只唤着他的假名字。

“程东灿。”

听到阮洲的答复,他望过去,却马上僵在原地。

阮洲坐在他的对面靠窗的座位上,旁边翘着腿,手交叉在胸前的,不是江疏,又是谁?

他有些窒息,但不敢轻举妄动,只转动身体,朝着他们坐下。

阮洲在程东灿瞥到人影时就已经认出,他立马换了姿势,脸贴在靠背上,拉起帽子兜住自己的头。

虽然这样做是掩耳盗铃,但他依旧抱着那微小的希望,企图蒙混过去。

可阮洲还只是阮洲,他并不明白他们整个过程江疏都知道。

放纵他们,无非是试探,看阮洲能做到哪一步。

到现在看来,他的心智非常坚定,他的情感异常冷漠。

江疏有些失望。

更糟糕地是,他好像已近绝望。

他走到阮洲的座位旁,手搭在靠背上,垂眸看向像只鸵鸟一样的人。

他生气时的气压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没几分钟,阮洲打了一个颤,认命似的抬起头来。

帽子从头上落下,垂在他的后背上,阮洲吞了吞唾沫,没有说话。

过了半分钟,他听到江疏平静的语调:“过来。”

声音压得很低,阮洲心跳得很快,他抖着腿,把包放下,绕过程东灿走到江疏身边。

刚靠近,就被一巴掌甩偏了头。

掌风厉劲,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捂住嘴,勉强让自己立稳,眼泪猛地掉出,脸色惨白,等着江疏下一个动作。

但没有,江疏打了他一下后就坐回座位,一手扶住前额,眉头紧皱。

仔细去看,江疏的手也颤得厉害。

阮洲很想跳机,虽然他并不会操作,但总好过待在这里,等待飞机降落,他们重新回到韩尔,回到那个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里。

他双拳紧攥,青筋爆出,呼吸变得急促,脸撇在一旁,泪水滂沱。

听到江疏命令他跪下,他憋了一口气,硬是当成了耳边风。

江疏抬起头,眼里像是淬了冰,满是寒意,“你想死吗?”

阮洲急促地啊了一声,哭得哽咽,腿软了又软,却还是没有跪下。

“江疏……放过我,求你了。”

他有些绝望,但还是去乞求江疏,希望他还有一丝怜悯之心。

江疏咬咬后槽牙,深吸一口气,竟忍住没有动手。

他在思索,重新考量自己的爱情观。

两人静默了很久,程东灿在旁边心急如焚,只看见阮洲一个人哭成泪人。

时间久到阮洲眼泪止住,在他们进入中国境内的那一刻,江疏站起身,挑起阮洲的下巴。

他们两人对视着,江疏怜爱地用手指擦过阮洲的眼角,“你赢了。”

说完,沿着他的额头到嘴唇到下巴,一一触碰,阮洲红着眼,愣在那里。

他收了手,又坐了回去。

侧脸坚硬,但在灯光下又显得柔和。

阮洲过了一会才读懂江疏的意思。

他瞪大眼睛,似乎并不相信这句话。

程东灿这时偷偷地侧过身体,伸出手够了够阮洲的衣角,阮洲颤着睫毛去看他。

见他担心的眼神,阮洲只拍拍他的手背,随后四肢像是刚装上一样,僵硬地挪动回座位。

他没敢偏头去看江疏,只捏住程东灿的手,盯着空气沉默。

原本干的眼角又开始湿润,到后面,他像是止不住一样埋头哭泣。

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