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周六阮洲还是和都成熙一起去工作室帮忙,因为听说了程东灿的事情,他对千载柏没有之前的尊敬,倒多了几分厌恶。

千载柏只在工作室待了一上午,把任务安排给手下的学生,解答了几个疑惑后,就开车回了千宅。

阮洲去的时候刚好在前台碰到了,千载柏见他鞠躬点点头离开了,没有发觉阮洲的敌意。

他接过学长的班,完成了他负责的那一部分,等放下笔时,已经是中午一点。

工作室的人走了七七八八,有留下的也是像他这样还在奋斗的。

他关掉电脑,轻手轻脚地离开座位,走出了大楼。

今天司机下午五点才来接他,他于是先回寝室待着。程东灿不在,他每周周六上午就要回千家复命,周日晚上才回来。

阮洲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手机。

点开今天上午程东灿发给他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下定决心一样,进入报名的网页里:

“第二十届artwork插画大赛”

鼠标停在填写姓名的一栏,他顿了顿,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抽出一张纸,照着上面的信息,一一填了上去。

填完准备递交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给程东灿打了一个电话去。

嘟嘟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听,他退出来给人发了一短信,随后也不管有没有回复,又拿起手边的另外一个手机,拨了出去。

“阮洲?”

对面还不等他开口,就急忙地问:“怎么了?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是……”阮洲打断他,“想请你帮一个忙。”

池智宪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复道:“好啊,需要我做些什么?”

“能帮程东灿做个身份吗?我怕他这边会出问题,千载柏虽然信赖他,但不免会去查看他的出行。“

“好。”

池智宪爽快答应。

挂了电话,阮洲才下手点击确认。

办完这事后他意识到肚子饿,因为懒得出门,索性就点了外卖,问了问都成熙什么时候回来,顺便也给他点了一份炸鸡。

下午他和都成熙去篮球场打了一把,洗完澡后就听到司机的电话。

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去接。

“叔,我快了。”

“哦好,您不急,我在下面等着。”

阮洲应了一声,但还是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拿上胸包就跑了下去。

都成熙在身后叹气:“唉,都走了,我又独守空闺了。”

下楼的阮洲差点绊了一跤。

回家的途中阮洲是期待又忐忑的。他得在这个周末跟江疏提起参加比赛的事情,如果成功糊弄过去的话,他们离成功就进了一步。

但他同时又怕被识破,江疏会不会怀疑自己目的不纯,不准让他去参加比赛,抑或是装作不知道来试探考验自己。

他捏了捏手,忧郁地往向窗外。

自从程东灿点了一把火后,他慢慢地感到不爽。凭什么他江疏能安排人在自己身边,他有何权利监视自己,他又以什么身份丝毫不差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甚至全方位控制?

他是谁?

他只不过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一个枉顾伦理法律的变态而已。

阮洲抿了唇,眼里开始泛红。

尿道里的肿胀感提醒着他,无论他多么努力地去融进学校的生活里,去装作自己与普通的学生,普通的人一样,他还是无法摆脱这个身份——奴隶。

他是江疏手下的奴隶,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江疏带他进入调教室,用绳索绑他的手,他没忍住抬手攥住。

江疏垂眸看过来,他一眼叛逆地撞进他的眼睛里,像是被抓包了一样,愣在原地。

手上的绳索晃动了一下,他慌然松手。

蠢货!

阮洲迅速整理好心情。

“怎么了?”

江疏意外地问,但唇还是勾着的——自从阮洲从学校回来,他就一直笑着。

集团的事情简直一团糟,他回到家里,没控制好情绪,摔了钢笔,下属被吓得跪了一地,使得他心情更不好了。

但知道晚上江疏要来,因此打火抽了根烟,压下怒气。

他见阮洲忤逆他,竟不觉冒犯,反而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慰:“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阮洲人也有点懵,他原本被自己的动作吓得开始发抖了,江疏这一摸,他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感受到头上的视线越来越不对,他索性把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他皱皱鼻子,肩膀耸下来,“我……”

江疏给他顺着毛,“没事,说说看。”

阮洲蹙着眉,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要不要和江疏说这件事

情。

他见江疏温柔的神色,还是卸下了防备,开口道:“我想去参加artwork的比赛,但导师说……”

江疏明显被导师说的话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这个大赛的名称。

“他说得很委婉,但……”

“他说了什么?”

江疏有些不耐烦,颇有压迫感地开口。

阮洲没有害怕,他知道江疏是对着导师发火,“他说我先不要去,我去的话,初赛都过不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只剩下忍哭的哽咽声。

江疏闻言摸了摸阮洲的头,然后握住他的双肩。

两个人对视上,阮洲的眼角吊着一滴泪,将坠不坠,显得格外可怜。

他似乎觉得有些害羞,又仰起头,把眼泪引了回去。

见此江疏只拍拍他的肩,站起身吩咐:“你先跪着。”

说完便走出调教室。

他去书房找来秘书,问了阮洲参赛的事宜,这才知道,大赛决赛是在日本举办,只不过离校请假的话需要导师签字同意。

江疏停顿一下,嗯了一声,叫秘书给千载柏打了电话。

电话里也没提签字这回事,只是让程东灿陪着阮洲去参加这个比赛,千载柏聪明,应该明白江疏说的什么意思。

他重新回到调教室,看到阮洲端正地跪在那里,脸上也没再委屈,于是他也舒心下来。

走到阮洲身旁,看到他抬起头来看自己,江疏用手指擦了擦他的下巴,“好了,手给我。”

阮洲听话地举起双手,放在江疏掌中。

江疏拿着绳子,把他的手臂捆起,掰到后面绑在背上。

又绕过脖颈,掠至前胸,擦着乳头时阮洲嘶了一声,江疏轻笑了一下。

“还痛?”

阮洲摇摇头。

上周他取了一个快递,打开来竟然是几对乳头夹,江疏让他一天都戴着,周四取下来的时候,连脱衣服碰到都疼。

后来涂了点膏药,现在除了偶尔的轻微刺痛,没太大感觉了。

似乎是找到什么乐趣似的,江疏见他说谎,反而停下束缚的动作,用食指逗弄着他的乳头,阮洲额间开始冒汗。

见江疏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想到要去日本呢?”

他忍着痛,几乎脱口而出:“因为——”

及时刹车。

千家那边,千载柏刚好挂断电话,程东灿就扶着酒盘跪了上来,他俯下身,把酒杯放在自己裸露的背上扶稳。

“江疏让你去日本盯着他家那个奴隶。”

程东灿垂着头,眼神一动,但依旧自然地开口,“主人准吗?”

千载柏哼一声,勾走他背上的酒,“他的命令,我能说准不准吗?”

“我自然是由主人您来命令的,而不是江会长。”程东灿顺从地压低身子,让千载柏能把脚搭上。

他听到千载柏笑了一声,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头皮发痛,被人抓住头发拽起脑袋。

千载柏斜眼看他,笑道:“你很高兴吧,能离开千家。”

程东灿一时僵硬,咬住牙,“主人这是说什么,我敢动这种心思吗?”

他被摔在地上,还没撑起身体就被人用力踩住,他发出一声闷哼,一只手抓住桌脚。

背上的脚再次抬起,又重重落下,他流出冷汗,忍着疼。

千载柏抬起他的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可别想着逃,记住你的身份。”

他眼里冷意加剧,程东灿连忙点头。

千载柏扯了扯嘴角,松开手放过他。

他摇着手中的酒杯,脚搭在重新摆好姿势的程东灿的背上,眯了眼。

“我怕阮洲起逃跑的心思才不叫他去参加比赛,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