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无数树叶化成了月光的银色，消散在黑夜里。碧绿的枝干变成了如夜的漆黑，慢慢地委顿低垂。

精灵王的力量与生命之树相连，这么多年里没有哪个精灵王会成为暗精灵。因为精灵王大多心思单纯善良，在精灵族的保护下保持着心灵的高贵。

塞尔那突然意识到，这大概也有他的错。

如果他一早就正确认识了任务，就不会任由辛里安任性自傲。是他没有改变想法，而是就像上一世对待宴长宁那样，让一个本就和其他精灵天生不同的精灵去做好精灵王。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任务就已经失败了。

他展开光翼，飞向中央大陆更中心的地方。

在他消失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他说过，他出来之后会去找奥尔勒斯。

巨龙的所在地很容易打听。

人类的文明进步得很快，曾经零散的各个小国已经被整合，一个庞大的帝国在中央大陆建立起来。

而巨龙就是这个帝国的守护者。

或者也可以用精灵的话来形容，无奈的奴隶。

塞尔那无法轻易见到奥尔勒斯，但是他在一路上已经听闻了许多巨龙的传言。比如说巨龙和公主的故事，被剥下的逆鳞，以及用逆鳞定下的契约。

帝国的君主尊重他们的守护者，但也意味着巨龙陪伴这个帝国渡过漫长的时光。

塞尔那并不想立即去见奥尔勒斯，而是想要找出被藏起来的逆鳞。

奥尔勒斯应该能够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他是一个迟早要消失的人。他的力量已经在流失了，这个世界的意志在将他驱逐。

暗精灵拥有很强的潜伏能力，但要找出一个帝国藏起来的巨龙逆鳞也确实艰难。

直到敌国的小王子出现在塞尔那的面前。

那时暗精灵正苦恼于皇宫的坚不可摧，独自一人躲在花园中思考，直到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你好。”小王子向他行了一礼，“你是暗精灵吗？”

塞尔那愣了愣，点了点头。

他能从小王子的身上感到不弱的空间魔法的力量，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小王子的靠近。

“暗夜的精灵，你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呢？”小王子彬彬有礼地问他。

受到小王子态度的影响，暗精灵也有礼地诚实回答：“我来寻找一个东西。”

小王子对他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然后说：“我大概知道，你是来找龙的逆鳞的，是吗？”

塞尔那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浮现了一抹警惕。

但是他警惕得太迟了。

空间魔法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将他束缚在了原地。

“很抱歉，暗夜的精灵，我不能让你离开了。”小王子对他露出一个同情的笑容，却叫了守卫来将束神之锁扣在了暗精灵的双手上。

小王子优雅地对他行了个吻手礼，然后饱含歉意地道：“抱歉了。奥尔勒斯最近越来越不高兴，我想我应该送一点礼物给他。据说他曾经是暗精灵的情人，那个暗精灵有着惊人的美貌和冰冷的血眸，我想那大概就是你。”

塞尔那收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小王子的手上。

在大陆的传说里，帝国的小王子被巫师所诅咒，一直保持在孩子的模样，而且体弱多病，因为太过虚弱而足不出户。

但是，眼前的小王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尽管他是孩子的模样，但那严谨有礼的举止都透出超乎外表的成熟。而且，小王子有一双属于帝王的冰冷眼眸，那眼里的神色疏离有礼，却也冷漠到极致。

而且他是天生的演员，刚刚作出的天真无知的模样，甚至将阅人无数的暗精灵都欺骗了。

塞尔那被小王子装进了一个华丽的金箱子，送到了巨龙的巢穴。

巨龙的巢穴里装满了璀璨的金币宝石，但是地面和墙壁都是黑曜石所建造的，上面用金色画出了帝国的图腾。

小王子将金箱子推进去，轻声呼唤奥尔勒斯。

巨龙懒懒地扭过头，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下意识坐直。

小王子微微一笑，说：“我给你带来了礼物。”

他打开了金箱子。

暗精灵在箱子中沉睡，他的双手双脚上都被戴上了银色的锁链，黑色束神之锁扣在暗精灵的脖子上，一直延伸到小王子的手中。

小王子将锁链的尽头紧扣在了巢穴深处，告诉巨龙：“你可以在这里占有他，他会一直在你身边。”

奥尔勒斯知道这是不对的，他应该让小王子放走暗精灵，他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占有他的爱人。

但是，或许是小王子的话太具有蛊惑性，又或者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长时间的孤独，他竟然没有反驳，而是看着小王子离开，然后紧紧挨着暗精灵。他用长尾圈住了暗精灵的腰，静静盯着他，等待着暗精灵的苏醒。

塞尔那睁眼

前就感到了奥尔勒斯的气息，同样也感到了脖子上紧紧束缚的锁链。

他的魔法和力量都被锁住，而手脚上限制行动的锁链随着他苏醒的动作发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刺激了巨龙，让奥尔勒斯的长尾忍不住收紧。

塞尔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睁开眼对上巨龙的目光，眼神冰冷。

奥尔勒斯化作了人形，伏下身动情地吻他。

“放开我，奥尔勒斯。”暗精灵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而这一次，巨龙并没有理会他。

奥尔勒斯被久违的动情冲击得几乎理智全无，而且他也下意识想要忽略暗精灵的话，只是自己继续下去。

他一边亲吻一边说话，拥抱暗精灵的力度越来越重。

“塞尔那，塞尔那……”

“我想你……”

“我好孤独，我爱你。”

“塞尔那，对不起……”

道歉的那一刻，巨龙侵入了暗精灵的身体。

帝国的小王子名为瑞思蒙德，在神语中，这个名字代表着众神之主。

然而，瑞思蒙德的诅咒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得无比艰难。

只是，到现在，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拥有强大的魔法，庞大的帝国，强大的守护者。他知道，自己就是天生的王者，在这个没有神明的大陆，他几乎就是神。

在他登基的那一天，诅咒不攻自破，他终于摆脱了孩子的模样。但是，因为长时间的诅咒，他的身体还是不太好。

瑞思蒙德有时候会觉得其实他也不需要守护者，他们为了巨龙耗费了太多的财力。而且，那些愚蠢的民众有时也会将守护巨龙看得比他还要重要。

年轻的君主有时候也会去巨龙的巢穴看一看，但是大多数时候巨龙都设下了结界。只是，那些结界对于瑞思蒙德是没有用的，因此他能够轻易地悄悄走进去。然而，他几乎总是看到巨龙不知疲倦地纠缠着暗精灵。

有时是身形矫健的暗精灵被迫承受着巨龙的求欢，冰冷的血眸里泛出生理性的水光，因为身体被侵入而微微颤抖。巨龙有时也会将自己主动献上去给暗精灵使用，但那时暗精灵往往不怎么领情。

他会毫不留情地侵入冒犯，也不管奥尔勒斯因他粗暴的动作而浑身颤抖。但是他从来不留在奥尔勒斯身体里，也从来不会主动亲吻奥尔勒斯。

曾经亲密的情人间只剩下了一方主动。

奥尔勒斯性格沉稳，不爱说话，因此每次暗精灵无情抽身的时候，他只是有些悲伤地看他一眼，然后就会自己收拾残局。

瑞思蒙德在暗中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觉得巨龙的卑微有些可笑，但也不得不承认暗精灵的美丽和无情。

到后来，他甚至对暗精灵也有些着迷。

瑞思蒙德觉得塞尔那和他很像，他们简直就是一类人。暗精灵并不怎么爱奥尔勒斯，他只是为了享受似的和巨龙做爱，当这种行为变成被迫后，那一点享受也变得无足轻重。

终于，他特地将巨龙支开了，进入巢穴中拜访暗精灵。

暗精灵刚刚被将要离开的巨龙使用过，勉强站起的双腿微微颤抖，似乎是因为被过度打开而有些合不拢，腿根处缓缓划下一点刺眼的白浊。

然而，瑞思蒙德就如同没有看到这一切，像是初见那样对暗精灵行了一个礼。

年轻的君王举止优雅，俊美的容貌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对他问好。

塞尔那冷冷看着他。

束神之锁将他的力量锁住了，但他也能感到力量的流失。

力量流失得越多，就代表他离任务实现越来越远了。

只是，奥尔勒斯的表现让他有些失望。尽管他知道巨龙这样情有可原，但也不意味着他必须要理解和接受。

瑞思蒙德笑着问他：“您想要离开吗？”

“只要您将巨龙杀死，就可以离开这里。”君王的笑容温柔可亲。

暗精灵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他讥笑于人类君主的恶毒心机与卑劣虚伪，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了拒绝的意思。

瑞思蒙德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上前用魔法解开了扣在墙壁上的锁链尽头，牵着暗精灵走出了巨龙的巢穴，传送到了他自己的住处。

他认认真真地将暗精灵全身内外都清洗了一遍，然后将他锁在了自己的地下室。

瑞思蒙德承认或许他有一点恶趣味。

他想要巨龙消失，更想要暗精灵亲手杀死巨龙，就好像这样也能抹清巨龙占有过暗精灵的事实。

奥尔勒斯回来后就发现塞尔那消失的事情，而瑞思蒙德说是暗精灵自己逃走了。

“他不可能逃走的。”巨龙紧紧盯着年轻的君王，眼里浮现出怀疑的神色，“瑞思蒙德，是不是你放走了他。”

瑞思蒙德愣了愣，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是我放走的，难道你不觉得他不应该这样被束缚吗？”

巨龙沉默了。

他知道，瑞思蒙德说的是对的。

奥尔勒斯决定去大陆找塞尔那，以图寻求暗精灵的原谅。

巨龙离开的那一天，瑞思蒙德如平日一样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用魔法灯照得如同白昼，空旷的室内让暗精灵无所遁形。

修长有力的身体被锁链束缚着被迫打开，双手吊缚，双腿分开，露出被紧紧扼住的性器。暗精灵的脸色紧绷，眼里泛着生理性的泪水，咬住唇勉强忍下呻吟。仔细看去就会发觉，他的浑身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小腹处正以一种极快的频率细微地颤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瑞思蒙德在他面前停下来，带着有些歉意的微笑对上暗精灵的目光，“所以，只要你杀死奥尔勒斯就好了，我会放你走的。”

塞尔那冷笑了一声。

瑞思蒙德是个天生的谎言家，谁知道他的承诺是真是假呢？

“那好吧。”他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瑞思蒙德伸手按在了暗精灵颤动的小腹上。

那一块肌肤底下的东西仿佛被引动了，毫无章法地大肆活动起来。

“唔……”塞尔那终究是泄露了一分声音。

瑞思蒙德根本不在乎是否占有暗精灵，自从将暗精灵带到自己的地下室，他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他。他只是享受支配暗精灵的乐趣，以及看他难以忍受的表情。

他隐隐知道暗精灵性格强大，将这样的生物掌控在手里，折辱他欺负他，才是他兴奋的最根源。

“瑞思蒙德……”塞尔那艰难地开口。

“嗯？”年轻的君王做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知道……唔……我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是吗？”瑞思蒙德眯了眯眼，稍稍用力按住了他的小腹，轻声问道：“逆鳞吗？你知道了？”

暗精灵露出一个微笑，朝他的方向靠过去，轻轻咬住了他的脖子。

瑞思蒙德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威胁性的动作。

他早就在暗精灵身上下了诅咒，一旦他死去，暗精灵也会跟着死去。

然而，塞尔那太虚弱了。

他几乎感到生命力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去，连灵魂都力量都显得虚弱起来。

“我知道……啊……逆鳞就在，你身体里……不是吗？”暗精灵低笑了一声，随着话语牵动了瑞思蒙德的喉结，“在这里。”

瑞思蒙德的眼神微微一暗，在暗精灵身体里的珠子因为突然波动的魔法猛地上窜。

塞尔那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低哼。

然而，瑞思蒙德同时听到了金属绷断的声音。

束神之锁裂开了。

暗精灵的身上浮现出隐隐的血红纹路。

他扣住了瑞思蒙德的脖子，年轻君王的生命就抓在他的手心，但是他的动作半途而止。

瑞思蒙德是难得的王者，而且他的任务已经算是失败，如果再破坏这个世界原本的进度，他可能最终都无法离开这里。

塞尔那只是取走了逆鳞，然后松开了手，离开了这里。

最近是冬季，中央大陆下了很大一场雪。

塞尔那找了很久才找到奥尔勒斯。

巨龙在日落森林边缘的高崖上，孤独地蜷缩成一团。

他太累了，只是想要休息一会儿。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出现在身边的那一小块逆鳞。

巨龙匆忙寻找暗精灵的踪迹，但是找了很多年，他也没有再次看到他的暗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