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赫连春水

九十二、再遇

九十二 再遇

远在东边的潮起暗涌并未让武帝一行感觉到,自武帝与太子巡天出行京城兵马司的监管力度就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京城兵马司的兵力这几年因为工部发明创造的频繁,又加上姬苏提供的军事训练手段见效,已经发展到了万人之众,事务并不繁忙,主要也就是护卫京城治安,故京城兵马司是世家子弟们的好去处。

因着没有特别打眼的功绩,大司马于淳谦便一直坐着这位置未曾上升过,他倒也一点不在意,每日坐镇兵马司,到点儿便与三两同僚吃个酒再悠闲回府。只是武帝出了京,这京城的巡逻便加重起来,工部那边更是派了不少人手牢牢盯住,进出皆由兵马司与禁卫那边合作着重重把守。

于淳谦每日按例去工部那边查看守卫程度,直至用了膳方回到兵马司。

一进兵马司的楼里,便有灰衣小侍不打眼的站在厅门后候着,见到于淳谦仅行了揖礼,无声的跟上后传声道:“京里发现些鼠迹。”

于淳谦天生谦谦君子风度,闻言面上并不改变,如常的往着自己的休憩小间走,小侍跟着像是进去伺候,进了房后掩上门,于淳谦自床幔挂钩一扯,床后的墙便移开来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可入的黑色幽深地道。

小侍外衣一脱一翻穿上,自怀里摸出面具往面上一盖,往床上一躺,便是活生生一个于淳谦大司马正在小憩。

这地道自于淳谦进入后便又无声的掩上,两侧壁上有幽幽的明珠微光亮起,于淳谦极是熟悉地形,脚下并无停顿的往前走了十米后在三岔路口处停下顿步十次,脚前的地面便又出现一道往下的台阶。

沿阶而下七拐八拐,终是到了一处宽敞的石厅,此处已有六人候着,于淳谦上前坐到主位上,便按序有人上前来报事。

首位上前的是位面容看着仅十四五岁相貌端正的青涩丫头,她声如银铃的道:“大人,属下暗楼营营十七,按吩咐潜入京中新开内闾百花楼。此楼闾子属下已经探查清楚大部分,有几人乃此次随西征大军而归的游夫子。”

于淳谦表情温和,嘴角似笑,看着手中的纸条温声道:“游夫子乃军中之物,怎的能在京中内闾出现?可是背后有甚关系?”

暗卫十七恭声道:“显然有军中关系。昨夜工部宁芝宁主事与户部谢堂谢副主事等一行五人进了文楼,点了文楼最有名气的如意闾。”

听到这里,于淳谦亦看完了手中暗报,看向下方的属下道:“宁芝可是满意得很?汝等盯着些,必要时给他手里放些无关的情报出去。”

这个丫头领命退下,另外一年轻憨厚之人上前再报京城商贾之队的出入人口增减变化。

“大人,五方客栈处有小侍辞工回乡,这本是正常之事,然而属下在城门处发现此人不时眼神紧张眼瞳收缩,便擅自作主派人潜跟了五日,此人在离京两百里后竟有余钱购了骏马全力赶路,本来暗卫跟紧了,然而进了东州便失了此人踪迹。”

“……找个由头,把五方的人给端了,换上尔等人手。”

听到这个消息于淳谦微微皱眉,又开始拿起下一叠纸。

这叠纸并未写甚,反而是画的各个美人,体态风流者,貌美色娇者,旁边皆注了名字。

于淳谦一张张看去,手中忽然一顿。

“这个女子,给本司马查。”

他说着,手中的纸忽然变成硬片一般飞向站于一角的下属。

那属下接了纸揣进怀中无声的行礼退下。

另外两人继续报事,其中一人报上的,是江家给江王送人过来的事。

一溜水的名单,于淳谦看着,忽的问属下:“江家当年可是曾有连襟与姜帅族亲有甚关系罢。江王好歹天家之子,这开府用人,还是知根知底的好。”

这话一出,下方的暗卫心领神会无声退下,最后一人方姗姗上前,揖首道:“大人,两相勤政,家中亦本份,只是谢太尉族中旁支似是惹出祸事,找上门寻助力了。”

于淳谦面上表情不变,只是吩咐道:“查清楚些。”

等着最后一人离开,于淳谦方松懈下来,以指按着太阳穴,看着桌上一叠的暗报,轻叹:“真是不省心的,尽把些苦事与吾做。”心里却在寻思着要与两相通个气,往工部里塞多些暗卫进去了。

又想到方才的那个五方客栈的小侍一事,于淳谦微微笑起来,他本就儒雅俊美,岁月并未让他老态,反而让他成熟稳重英俊得内敛,可惜这笑并未于人瞧见,只空气里有他轻声渐渐散去。

“又要见血光了,这两个孩子也真是不怕身上骂名更多。苏可别叫汝二人吓着了。”

他言语亲切之极,亦不唤尊称,若叫姬苏听到,必是要大吃一惊。

可惜隔得太远,姬苏听不到大司马这亲切的长辈唤后辈的自然,正与武帝随心而走,听着万家两位风华正当的小娘子介绍眼前这条古街的来历与风物。

洪州府极大,这条柳川街最为有名,一条细细的柳河穿街而过,把街一分为二,其中有小船

泛波其上,河两岸种满柳树,虽是深秋柳叶具落,但细细的柳枝条随风飘荡,合着两岸繁荣喧闹,倒也并不显颓。

万家的小娘子们有意卖弄人情风俗,领了武帝与姬苏一行寻了家回头斋吃了极为地道的胶东面,又指着不远的对河的店铺道:“那边的洪河粮铺有一种玉梗卖,此玉梗粒长,半透如玉,乃洪河粮铺自东边的瀛州收来,据说此玉梗只产于巨海岛中,数量极为稀少,故价格奇贵,也仅洪河粮铺有卖,可惜也非每月可有,上次家父买到十两还是三个月前。”

一听到奇植异食,武帝便看了姬苏一眼,道:“倒是有趣,去看看。”

万家小娘子们便在前引路,武帝边走边问姬苏:“汝可知瀛州?”

姬苏点头。

“瀛州乃是前蒙下国,父……亲此次欲领汝前去一看,此地极咸湿,背后 是巨无边际的天水一线,据当地人称为巨海,景色壮阔雄奇,其民以其中海中鱼类为主食,种类颇多,想来汝会喜欢。”

姬苏心下了然。

这样一说,这蒙下,哦,也就是瀛州应该是个靠海的地方。如果与华夏对比,大概就是上海浙江福建一带?

若说福建的特产,茶是非常出名的,也有柑、鲍等,但目前大佬说主以鱼食,怕是这个瀛州的陆地作物很多未被发现或是不受重视。想想也是,眼下时空不同,不管物种还是植物很多也与地球并不一样,华夏之物只能做参考途径,具体的还是应该以当地实情为主要。

姬苏想得多,也想得快,脸上表情若有所思,武帝见得最多儿子这类表情,一看便知他又在想些关于农耕民生之事,心下某处便软了,抬手揽住姬苏肩膀,唤他:“行路间不可分神,小心脚下。”

他动作自然且亲密,只把万家小娘子们看得暗叹:天家竟有如此亲情浓厚父子,可见太子受陛下喜爱的程度远超世人所猜,若非她们有机会得见,怕也只如旁人般半信半疑。

想着又心里欢喜:太子殿下年轻俊美,陛下准吾做伴,想是亦有让自己亲近太子殿下之意。

想到此,姐妹俩互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那压制不住的喜悦。

两个小娘子毕竟年轻得很,面上的表情多少流露出来,叫武帝与于淳廷看在眼里,不由都在心里恶意一笑。

一行人很快渡了拱桥,眼见前粮铺近在眼前,万家小娘子脚步更是急快了一些,边走边侧身对姬苏道:“公子,便是这……哎呀!”

说话间万茹并未看前方,因此便撞上了旁边路过的带丫环的一位戴帏帽娘子。

两声惊呼,两边的侍女都赶紧上前掺扶自家的娘子。

“汝怎的不看路?都撞上吾家小娘子了。”

万家的侍女一边扶起万茹,一边捧着万茹擦出丝丝血丝的手腕怒目而视对方。

万茹与万莹心头一跳,姐妹俩不由都沉声喝道:“持书!”

这侍女不愤的低下头。

万茹甩开侍女的手,上前一步与被扶起后正接过侍女拾起的帷帽来戴的娘子道歉:“真是无状,驭下无方,本亦是本姑娘之错,还请姑娘见谅。姑娘可有伤到?此处不远有医局,姑娘,且随茹去瞧瞧可好?”

万茹面上恳切,被撞的那位娘子年约十七八岁,已经戴上了帷帽遮去姣好的面容,闻言道:“姑娘不用多礼,小女子身上并无碍伤,谢谢姑娘心意了。”

“来往人多,姑娘以后走路可需注意些。”

这姑娘好意提点完,扶着侍女的手便走,万家两位姑娘碍着武帝与太子就在身后不远,顶着旁人的注目面上羞涩的再三道谢,只是借着大袖,抓着侍女的指甲几乎扣进了侍女们的肉中,可惜侍女们咬着牙不敢发出痛呼,都隐忍着低下了头。

人走空余淡香残,姬苏看着这女子走入人群中不见方收回眼光,暗暗觉着幽香有些熟悉,心中暗道:这位姑娘不是花宴上被泼了墨水的吴谏士大夫家三娘子么?怎的出现在此?

想着,姬苏又想起这位姑娘被泼了墨后那淡定从容自认错误与谢其他人出言相帮的镇定,再反观方才, 仍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忽的脑中闪现夜过书局时曾有女穿男装的少女撞入自己怀中一事,那眉眼,那幽香气味,不正是方才那位吴家三娘子?

三次无意遇见,倒是有缘。方才见这吴三娘子行走似乎背景有些僵硬,莫不是撞倒于地脚扭伤了?

想到这里,姬苏不由侧目与不见人的方向再看一眼。

他这动作纯属无意识,却被有意关注儿子的武帝看在眼里,武帝与于淳廷俱都微微眯起眼。

暗卫送上的吴家三娘子的消息迅速在两人脑中展开,双生子同时心中有了个想法:三次不期而遇,苏对吴家小娘子怕是要有关心了。

想到花宴上苏温柔的折花相赠为佳人掩去难堪,两个父亲面上都仍是温和有礼着,可心里又都无端的生出烦闷不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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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怎么能只

搞一处?当然要各处的搞起,哈哈,小初恋开始正式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