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 冬日祭典（下）拥抱恶魔的天使
克尔本第一个寻找的地方是位于西德罗利联邦市中心的巨大玻璃温室群。
那是这座都市最有名的景观，里面种满了品种各异的花卉，当时尼赫整整花了一整天看这些花，甚至还忍不住用隐身咒文传送到温室里面仔细观察，直到克尔本感觉快要被花香熏晕了才回去。
估计那个天使会喜欢停留在这种充满花香的地方吧，魅魔想。
可惜他猜错了。
确实有几个白狐女性人类在那边东张西望的，还有一个已经被她的雪豹狩猎到了，恶魔绕了一大圈还没感觉到尼赫的气息，哼了一声后传送离开。
下个地点是西德罗利的大型港口。
几艘体积庞大的蒸汽船整齐地停泊在海岸边，克尔本原来不怎么喜欢人类的交通工具，速度又慢又颠簸，但尼赫老是喜欢抓住他坐这种金属玩意，让他现在倒是习惯多了，甚至还能略微理解到机械结构的美妙之处。
选择港口的白狐似乎也不少，几对雪豹白狐伴侣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没有找到天使的克尔本鄙夷地瞥了他们一眼，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着名的日出高塔、梦幻般的白色沙滩、被改造成博物馆的教堂.......
魅魔走过一个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没有发现尼赫的踪影，遇到的落单白狐和雪豹越来越少，被雪豹狩猎成功的白狐们摘下面具，兴奋地和她们的伴侣热烈拥吻，互相送递自己亲自挑选的礼物，灿烂烟火下洋溢着甜蜜和幸福。
这群没有魔力的人类怎么可能比恶魔还快！
走遍了各大景点，最后传回高塔上俯视四周的克尔本愤愤不平地嘟囔着，他全程都是用传送咒文快速跨越城市，两人留下回忆的地方都仔细地找个遍。
但当视野中一个雪豹都没有的时候，他还是没找到他的白狐。
当然，这个人类的愚蠢活动到午夜就结束了，即使魅魔找不到尼赫，尼赫也会在午夜后重新出现。
不过身为恶魔的克尔本显然不愿意输给弱小的人类们，他咬牙切齿地重新开始了传送，几乎是地毯式搜索整座城市所有的大小景点，直到距离午夜只有最后半小时才终于停下来，落在某条阴暗的小巷里大口喘气，如此频繁地使用传送咒文对身体负担很大，魅魔体内绝大部分魔力都被榨干了。
在热闹的夜色中，他碰到无数相伴而行的人类们，感应到其他恶魔天使的气息，但就是寻觅不到那道属于他的身影。
“该死！”
克尔本愤恨地捶在墙壁上，在墙上留下一个碎裂的坑洞，倒刺竖起的尾刃在地上划出深痕，“那个天杀的尼赫.....到底跑哪了！”
没人回应。
只有被墙壁异响吓跑的老鼠在乱窜，月光被魅魔自己的身形遮掩，身前拖出长长的影子，和大街上的亲密伴侣们相比显得悲凉而孤独。
遇到他以前的神父先生......也是这样魔力低微、孤身一人地行走在小巷里吗？
克尔本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
那时候的尼赫刚经历过残酷的审判，被剥夺了首领的身份和强大的魔力，沦为弱小的存在，却依然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解放天魔的计划。
于是那天深夜，为了靠低阶恶魔转化少量魔力的异种天使，就这样来到那间叫“血之酒”的恶魔酒馆，无意间撞上刚好去那边准备发泄肉欲的高阶魅魔，天使和恶魔从此连接在一起，开始了那场持续了半年的驯服游戏。
现在看来当初克尔本可是相当过分的，粗暴至极地侵犯了尼赫，让他被其他低阶恶魔施暴，将他残酷地凌虐致死，即使那算是尼赫的计划之中，对那个天使来说应该也是场痛苦的回忆。
但无论如何，那确实是他们第一次在战争以外相遇的地方。
——两人命运的始端。
而据魅魔所知，西德罗利似乎也有一间“血之酒”。
“该不会.........”克尔本瞳孔微缩，心有所感地抬头眺望小巷的末端，一栋低矮的建筑正透出微光，那只有天魔能看到的红蓝色彩交替的奇异幻影，是恶魔酒馆的特色，门前摇晃的招牌带着鲜血与酒瓶的标志。
时间快到了，魅魔决定去碰碰运气。
他挥舞肉翼落到酒馆门前，一记尾刃撞开了黄铜大门，才刚大步跨入室内，一阵拖着长音的熟悉声音就从酒馆深处传来，慵懒又带点恍惚。
“嗯.......克尔本？”
“...........”
被这种不详语调喊到名字的恶魔僵住了，如坠冰窖般动弹不得。
他一直寻觅的白狐，那个天杀的灰翼天使尼赫，正翘着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放下了兜帽和面具，露出柔顺的黑发，除了天使以外现场没有其他恶魔客人，看来应该都被天使身上散发的强大魔力吓跑了。
但重点是，尼赫刚一边说话，一边把整杯烈酒灌到嘴里。
旁边还放了，整整四支，该死的，空酒瓶！！
克尔本绷紧着脸，
拼命不去回想上一次尼赫只喝了半瓶酒后的恐怖惨况，僵硬地后退一步，试图小心翼翼地用出传送咒文，可惜磅礴的混沌力量笼罩而下，他刚凝聚起来的黑暗魔力立刻被打散，尼赫回过头来，泛着酒醉红晕的脸颊上是温和的笑容，对着门口的暗红恶魔伸出手。
“呵呵......克尔本，过来吧。”
发现自己已经躲不过的魅魔咬着牙放弃挣扎，掀开了活动的伪装，露出恶魔真身，表情高傲地迈着长腿走向吧台前的天使，俯视那透红的精致容颜。
“你这混账天使，想做什么就做吧，我可不怕......”
“我的礼物呢？”
尼赫的笑容越发灿烂，让心虚的克尔本感觉更加毛骨悚然，狠话咽在喉咙里，艰难地把一个烟水晶制成的晶莹盒子放到天使手掌中，尼赫掀开礼盒，将放置在层层棉绒中的银环拿出来，对着灯光茫然地端详了片刻，“相当纯净的秘银呢......这是什么？”
“.........乳环。”
克尔本硬邦邦地回答，他已经无法想象酒醉的天使知道了这东西后的杀意会多恐怖。
“嗯哼，很有魅魔风格的礼物。”尼赫眨了眨眼，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看到内侧刻着的名字后笑容更盛，饶有兴趣地把那对银环放到魅魔手上，随手脱下长袍，解开了黑色衬衫的金色纽扣，露出胸膛上的两点嫣红。
“帮我戴上吧，恶魔。”
天使的语气温柔得令魅魔的黄金瞳孔中只剩下绝望，尼赫的前戏越是顺从温和，虐待他的时候就越是冷酷暴力。
确定自己活不过今晚的克尔本把心一横，完全恢复成暴虐本性，“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天使大人！”
魅魔猛然掐住尼赫的颈部，将他一把压在吧台前，凶狠地吮吸起一边的乳尖，把娇嫩的肉粒衔在齿间来回刮弄，让它迅速充血胀大，变得敏感不已时再将乳环内的尖刺狠狠穿透嫩肉，扣起来后化为乳头上的固定装饰，金属的冰冷质感配上略微泛红的白皙皮肤，显得淫靡而媚惑。
“.....呜！”敏感点的剧痛让尼赫皱起眉，眼角微微泛红，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暗红手臂，但没有推开，只是抿着嘴忍耐着痛楚，任由克尔本对另一边也施以同样的暴行。
伤口溢出的斑斑血迹被克尔本舔去，恶意地轻咬一口后大力拉扯被银环贯穿的乳尖，给天使带来更多战栗的疼痛。
“喜欢被这样对待吗？你这个变态天使。”
“唔.......是你的话，我不讨厌。”尼赫轻喘起来，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感受，吐出的气息带着酒味，他的手从恶魔的手臂游移到那俊朗的暗红脸庞上轻轻摩挲，原本清澈的浅灰瞳孔一片迷离，显然已经彻底醉了。
“克尔本，我也有礼物给你。”
“是什么？”
“我的.......誓约。”
誓约？
克尔本还在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天使已经主动迎上来，伸手拥抱着他在唇上深深一吻，魅魔也毫不犹豫地将天使拥入怀中，激烈地侵略着那透出酒液甘甜的温热唇舌，品尝天使在酒精的影响下几乎溢出灵魂的情欲，直到双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结束深长的唇舌交缠。
“这是你们天使的玩意吗？”克尔本舔了舔嘴唇，刚才一股奇异的光明力量顺着交换的唾液流淌，迅速融入了他的灵魂中，在亲吻过后尼赫似乎清醒了一些，语气深沉地开始讲述。
“恶魔以烙印奴役，天使以誓约效忠。”
“低阶存在可以灵魂作为代价，对高阶存在许下生命中唯一一个必须达成的誓约，效力比恶魔的烙印和主奴契约更强，即使在天使间也极其罕见。”
“伊瓦瑟曾经希望对我许下永远追随的誓约，被我拒绝了，我的异种体质......并不适合接受天使的绝对忠诚。”
克尔本惊讶地盯着红晕变得更明显的天使，意识到誓约含义后愉悦地勾起嘴角，指尖不紧不慢地揉捏起略微消肿的乳头，“嗯？那你算是效忠于我了吗，天使？”
尼赫呜咽了一下摇摇头，抓住魅魔蹂躏他的手指，露出像是带着醉意又像是认真的温和微笑，“我许下的誓约中，只有一句诺言。”
“克尔本，你有一次机会，可以命令我做一件事——”
“——任何事。”
“真的是“任何事”？”
“嗯，无论你下什么命令我都没办法反抗。”
“愚蠢至极。”魅魔冷笑着眯起眼，黑暗力量迸发，黄金瞳孔中燃起危险的烈焰，指尖的利爪划过胸膛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尼赫，你已经忘记了我是高阶恶魔吗？我可是有无数摧毁你的方法，如果你的强大力量对我无效，我以为我会放过你？”
“我相信你。”
尼赫柔声说道，清澈如镜的眼眸凝视着燃烧的烁金，真挚而坚定，当克尔本觉得几乎能看到他的灵魂深处时，浅灰瞳孔又恢复茫然，他像猫一样把头枕在恶魔有力的臂弯间，黑夜般的柔软发梢遮
住了半闭着的眼睛，唇角划出愉悦的弧度。
“你已经是我的了，克尔本，我相信你。”
“明明你才是我的！”摆出一脸凶狠模样的克尔本立刻反驳，话音刚落，代表新的一年来临的十二下悠长钟声传来，他怀中的天使应声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缓慢而平静，身体重量完全落在他的手臂上——
——睡着了。
看来恶魔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成功从喝了整整四瓶酒的尼赫手上逃过一劫。
“啧，最强天使竟然沦落到相信一只恶魔。”克尔本鄙夷地嘲笑着，伸出指尖抚摸着那恬静的精致睡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也露出一丝不带恶意的笑容。
过去的他，如果听到什么信赖之类的说法只会嗤之以鼻，但大概和天使相处时间太久，他仿佛也被光明力量污染，不那么讨厌这种东西了。对这个性格谨慎内敛的天使来说，愿意许下这样的誓约，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克尔本不知道尼赫选择这样做的原因，这个天使即使和他赤裸相对这么久，还是充满着无数恶魔理解不到的谜团，但尼赫已经属于他的了，他相信总有一天能从这具诱人的躯体拷问出所有的真相。
这个誓约是唯一一次机会，可不能随便用在把尼赫变成性奴之类的简单事情上，他可是有充足的信心不借助誓约做到。
魅魔乐观地想着。
可惜他现在对誓约还没什么想法，也不打算肏一具没反应的沉睡躯体，他一把抱起尼赫，在柔软的红唇上落下轻吻，让睡梦中的酒醉天使本能地往恶魔温暖的怀里靠了靠，唇角的笑意隐约变浓。
“真是的，魔力还没恢复，两个人的话只能飞回去了啊。”克尔本习惯性地抱怨起来，将尼赫抱得更紧。
克尔本习惯性地抱怨起来，将尼赫抱得更紧。
走到酒馆门外展开肉翼，混合着一丝混沌的黑暗魔力环绕身周，恶魔一跃而起，迎向圆月飞驰，仿佛两人相拥的悠长影子划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