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小白伏笔 大佬主动亲吻

白卿云揉揉少年柔软的发顶,等少年稍微平静下来后,他递上了一只竹筒给少年,竹筒里装着的是可以清心的热茶,虽然现在有些冷了,但温度正好。

白臻钦哭得眼圈通红,他接过竹筒灌了几口茶缓解因为大哭而干涩的喉咙,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九年未见的太子哥哥是否可能会毒害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先前对于这个人是沈澜君手下的推测,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刚要开口,就听到白卿云温柔的声音:“小八,我在郊外购置了一处宅子,里面也请了靠谱的佣人,待替你赎身后,我再找个教书先生,你好生读书习字,从此以后万事有我在。”

白臻钦听着听着,眼泪又有落下的趋势,他感动于白卿云的贴心,避免询问他在小倌楼的经历,只谈未来期许,可他听着白卿云的语气不太对劲,貌似他的太子哥哥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他连忙开口询问:“那......太子哥哥你不同我一道吗?你......要去哪里的话可以带上我吗?我很乖的。”

白卿云掏出锦帕,轻轻擦拭白臻钦渗出泪水的眼角,轻声道:“以后别叫我太子哥哥了,我现在是.......沈家的暗卫。”

白臻钦睁大了眼睛,他欲言又止,担心又疑惑的看着白卿云,心知此处必有隐情,自己的太子哥哥必定也吃了许多自己想不到的苦,他拉住白卿云的袖子,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哥哥,哥哥你现在,安全吗?”

也不怪白臻钦有如此担忧,作为亡国太子,白卿云居然大胆潜入仇敌内部,一被发现便是死路一条,他原本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方能狠心下毒谋害沈澜君,可现在看到自己小时候最喜爱的哥哥还活着,心下立刻就有了牵挂,白卿云现在做的事情应该比他危险数倍,他不能给白卿云添麻烦。

白卿云沉默了一会儿,白臻钦细心的发现了白卿云脸上的一丝不自然与愤怒之色,虽然一闪而过,但白臻钦在俗世间摸爬滚打九年,早就学会观察人脸色,自然不可能错认,当即心下存疑。

白卿云将手放在白臻钦的肩膀上,以一种温和而又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道:“小八,我一切安好,你不要多想,你是哥哥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哥哥只希望你余生平安顺遂,放下仇恨,好生生活吧,小八你从小就聪明,哥哥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白臻钦听出了一丝不妙的意味,他用力抓紧了白卿云的袖子,颤声道:“那、那哥哥你呢?你要一个人去.......”

你要一个人去复仇吗?

白卿云只是用一种温柔又坚定的目光看着白臻钦,轻声道:“这是我的责任,小八,你可以放下,我不能。为君者,国存则为君,国破则应以身殉国。血海深仇,我不能放下。”

他复又拥抱白臻钦,道:“小八,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了,好好活着,替我,替父皇,母后,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好好活下去。”

预感成真,自己的太子哥哥果真要一个人去面对那血海深仇,去承担家国仇恨!再一次失去的恐惧狠狠的攥住了白臻钦的心脏,让他难过的无法呼吸,他说不出来让白卿云别去,从此以后二人好好生活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太子哥哥从小就天资卓越,人中龙凤,如今在仇人手下隐藏身份苟活,必定是有所觉悟,如今他的出现,也只不过是让白卿云放下心,让白家香火延续,从而更加可以放手投身于复仇之中。

白臻钦又一次哭了,他哭得无法自己,这一刻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命运的残酷与无情,刚刚相逢的兄弟,却只能短促的见面,甚至连二人的名字都无法直言,仿佛是上天一个恶劣的玩笑,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初时以为是甜美的糖果,后来才发现里面裹着的是苦涩的毒药,没有什么能够比确认亲人平安后,得知其已经做好赴死觉悟,甚至明知是必死结局,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更痛苦了。

君王,享万民之供奉,与家国同生共死,岂能弃国而苟活?

更何况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君主。

正是深知这点,白臻钦心中更感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太子哥哥一直在很温柔的安慰他,手心的温度让他感到安心和眷恋,最后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见了一声叹息。

在为什么而叹息呢?太子哥哥.......

第二天醒来后,白臻钦发现自己正在乡下的一处宅邸内,床铺整洁干净,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妈子,亲热的喊道小少爷该吃早饭了。

有粥米熬得熟懒烂的清香,窗外可看见一丛丛竹林,偶尔有袅袅炊烟升起,远处传来母鸡咯咯咯呼唤孩子的声音。

白臻钦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白色玉佩,上刻有齐国象征九色神鹿,白臻钦抚摸着那块晶莹圆润的玉佩,它之前的主人必定十分爱惜这枚玉佩,恍惚间似乎还能够闻到太子哥哥身上的气息,感受到残留的体温。

白臻钦呆呆的看着这块玉佩,默默的流下一滴眼泪。

他再一次的,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白卿云安顿好白臻钦后,抽时间悄悄的潜入小倌馆,化身为行走的富商买下白臻钦

的卖身契,这个时间已是两天后了,就在沈澜君不耐烦想要把白卿云叫回来的时候,白卿云已是重新成为一名生活在阴影里的暗卫。

那个时候,沈澜君正坐在一艘画舫之上,泛舟于栖霞湖上,雕栏画舫,莺歌袅绕,红袖曼舞,湖面闪着粼粼银光,缭绕丝丝水汽,宛如云烟仙境。沈澜君当时身着一身华服锦衣,身旁有数名美人随侍在侧,屡屡传出丝竹瑶乐,女子娇笑之声。

沈澜君本是嘴角含笑,漫不经心听着数位美人说着取悦他的玩笑话,心里却在想着那像条滑手的游鱼一般,窜出徐州城就消失不见的胆大包天的暗卫,直到听见熟悉的铃声,沈澜君眼里闪过亮光,嘴角的笑容方才真实许多。

他拉住一名女子坐于他的腿上,要求那那女子服侍他喝酒,作浪荡公子模样,方才朗声道:“进来。”

白卿云一进来就看见沈澜君腿上坐着的一名红霞满面,娇羞可人的温婉女子,正端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酒杯喂到沈澜君嘴中。与往常只有女子在旁不同,白卿云这回还看见了几位男子,个个气质形貌虽比不上白卿云,但恍然一看却各有各的相似之处。

这个暗示就非常明显了。

白卿云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对这种幼稚的手段感到颇为好笑,沈澜君在政治上的天赋卓绝,莫非全拿他在情爱一事上的天分填补?他进来就半跪在地,像往常一样只作一个最安静的影子。

沈澜君却没有给半跪在下面的白卿云一个眼神,他旁若无人的与那女子调笑,说着一些混账话,直晾了白卿云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假做才发现白卿云的模样,意兴阑珊的挥手让这些人下去,半晌,客舱内只留白卿云沈澜君二人。

沈澜君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也不急着喝,把酒杯放在手中细细把玩,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在琉璃杯中映出了深浅不一的光泽,也映出了跪在下首的人的身影。

沈澜君内心不满,他将酒杯轻磕在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道:“沈十一,你还知道回来?”

白卿云只是不动,道:“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沈澜君眯眼注视着白卿云,这人还是那么乖,还是那么不听话,他嗤笑一声,道:“十一那么聪明,知道我要什么,对吧?”

白卿云只作糊涂状:“属下不知,请家主责罚。”

“责罚什么呢?”沈澜君起身离开座位,慢慢踱步至白卿云身旁,他缓缓俯身,将白卿云下巴抬起,与他对视。“是责罚十一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责罚十一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他轻笑,“你说呢?十一,我该罚你哪个?”

他帮白卿云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张绝色却有些苍白的脸,沈澜君看着那失去了血色的唇,以及那慌乱无措的双眼,心中突然有了怜惜之意,他想,十一一直很乖,是否是他将这很乖的十一逼得太紧了?

沈澜君将白卿云耳边的一缕乱发亲昵地撇到耳后,他看着那双墨色的瞳孔不再平静,犹如投石落水,泛起阵阵波纹,满是慌乱迷茫的心潮,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十一不选,那么我来帮十一选如何?”

他贴近白卿云的脸侧,用一种调笑的语调轻声说道:“你看桌上那琉璃杯子,配不上我那万金一两的醉仙酿,十一你来做我的酒杯如何?”

沈澜君凝视着白卿云,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毕竟十一的唇很甜,用来配有些烈的醉仙酿,我想应该刚好才是。”

沈澜君满意又有些生气的看着白卿云的脸色在听了他这句话后变得更白了,白卿云向来冷漠坚韧的眉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求饶之色,他欣喜于见到白卿云不一样的表情,却又生气于沈十一对他的抗拒。

他见十一还在推拒,便说道:“既然十一不愿做酒杯,那就到床上去谈如何?”

他看着十一脸色恍如白的透明,默默端起了先前放在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下,然后缓缓向他走来,那张美人面上因为这种以色侍人的举动而有难堪羞赧之色,又因为难得的烈酒而被辣的眼眸含泪,倒是真像是一支被摧折的红梅,让人一边感到怜惜的同时,内心深处潜藏的破坏与毁灭欲,却叫嚣着更多。

来,更多的折辱他,让他露出更多的表情。

沈澜君看见白卿云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这等煎熬,闭上了眼,缓慢贴上了沈澜君自己的唇,将酒液渡了进去。

沈澜君感受到内心深处犹如烟花炸裂一般,升腾而起的隐秘欢喜,串联进四肢百骸,白卿云清冷的气息混杂酒液醇厚的香气随着酒水流入心间,沈澜君沉迷这来之不易的主动亲吻,哪怕是威胁得来的亲吻,他亦是满心欢喜,全身心的沉迷进去。

醉仙酿醉仙酿,传说中一滴便引仙人临,两滴即使仙人醉,这仙人唇舌渡酒,怎让他也感受到头晕目眩的喜悦与快乐?

白卿云睁眼看见沈澜君闭目浑身沉迷的模样,那双桃花眼眼尾孕漾出一抹殷红,英俊的脸庞多了些许色气。白卿云嘴角含笑,用舌状若无意间轻触到沈澜君的舌尖,让沈澜君浑身一颤,宛如触电一般睁开了眼,

接着左手紧扣着白卿云的后脑,右手揽住白卿云劲瘦的腰身,似是第一次发现接吻还能触碰舌尖一般,迫不及待的将舌头伸进白卿云的嘴中,像是猛兽舔舐美味,用力汲取白卿云口中的酒液。

唇齿间发出啧啧水声,以及男子像是抗拒又像是享受的鼻音,让人面红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是是谁脚步不稳撞到了桌面,那只价值千金的琉璃杯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片片晶莹的碎片,这突然的一声让已经沉迷于接吻玄妙之处的沈澜君猛地清醒,他难堪的感受到自己那处不受控制的支起了帐篷,而让他更气的是白卿云除了因为亲吻而显得脸红喘息,下身并未与他一般动情,这让向来高傲的沈澜君觉得自己在演一出独角戏,他沉迷戏剧不可自拔,而戏中的另一个主角却抽身事外,独留他一人情动得不能自己。

他喘着气,狠狠的抓住白卿云的后脑,逼他靠近自己,道:“这次就先饶了你。”

“如果你下一次再敢逃跑,我就废了你的武功。”

“听到没?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