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

穆承雨因为上次的意外导致脑部及心理的创伤难平,在邱大人的同意之下先返回旭城休养,而他这次又为了花庆从旭城来到燕京,才刚找到下榻的酒店,隔天远在外地邱大人的电话就打来了,淡淡斥责了一句:「回来了还住酒店,不像话。」

不仅电话来了,穆承雨一踏出酒店就看到了官邸配备的司机跟轿车,他只能乖乖得回到邱府,在邱大人返家前,跟他的家庭医师们打交道。

他在燕京待了莫约两周,邱大人才在一个夜雨的晚上回到官邸,穆承雨像是有预感他要回来,挑灯坐在沙发上等他,即便邱成鸢放轻了开门的声响,却还是将小眯过去的穆承雨给吵醒了过来。

邱成鸢一眼就看到穿着睡衣赤着脚窝在沙发角落的穆承雨,欣悦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不已,见穆承雨揉着惺忪的睡眼,他面上板起了脸,忍不住小声轻斥道:「这麽晚了还熬着,怎麽这麽不懂事。」

穆承雨赶紧从沙发站起来,步伐零碎得踏向邱大人,邱成鸢很快就察觉到承雨路走得不是很稳,也不顾着脱下外衣,上前两步就接住了莽撞过来的承雨。

他有力得抱住了承雨的腰肢,直觉他的体温有些高,他寻思着这几日家庭医师回报关於小雨的健康数据,语调便更轻柔了,几乎是用耳语般的气音道:「怎麽回事,是不是有点起热,我带你回房……」

穆承雨却做出了他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主动环抱住邱成鸢的腰,并侧头轻轻贴进他的肩窝,不全然是伴侣间亲密的接触,反倒像个孩子向长辈撒娇的举动,透着一股轻薄的纯真。

邱成鸢不自觉加深了笑容,低头在穆承雨的细发上亲了好几下,低哄道:「这是怎麽了,想我了嗯?」

感受到邱成鸢身上熟悉的味道,穆承雨顿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夜晚时分心防总是有最薄弱的时候,再加上人总是经不起宠爱的,白日的时候穆承雨必须坚守理智,需要克制而精良得应对着邱大人给予他的怜爱,不是因为他清高,不是因为他不想亏欠邱成鸢,而仅仅是不想再给邱大人增添多余的麻烦。

情感的上债务跟枷锁是如何繁复与缠人,穆承雨很明白。

「嗯,」穆承雨服贴在邱成鸢的衣襟上,焖焖而坦率道:「你抱抱我吧。」

邱成鸢一把握住了穆承雨的後颈,将穆承雨的头托起来的同时,低头封住了他的嘴唇,他吻得不算温柔,却慢条斯理而暗涌澎湃,穆承雨习惯性得松开了唇缝,邱成鸢就像一位胜战连年的大帝凯旋归来,细数着宫中久违的稀世珍宝。

他没有放过穆承雨的嘴中的任何一处,承雨的嘴就跟外观看上去一样,又浅又窄,嘬几口就到了底,却让人只想探索更深,承雨今晚又特别热情,跟平时温顺的诱惑不同,他更宛如沉迷在邱成鸢的深吻之中,甚至大胆得尝试回应他。

邱成鸢充满控制慾的手心已然滑进了穆承雨的腰後,衣摆底下细腻的肌肤就像柔软的法式焦糖慕斯一般沾手,邱成鸢却晓得他的小雨儿不是焦糖那种黏腻的味儿,而是……

邱成鸢埋进穆承雨的颈後深呼吸一嗅,他猛地扯开了承雨的衣领,朝那块最柔嫩的肌肤咬了下去,他浅嚐了一口,松开来,换一个角度又再咬下去,连续咬了五六口,像是在模拟猎食的动作,穆承雨早已承受不住得瘫软在他的臂弯里。

邱成鸢到底是纵横过情场的老将,即便慾火焚身,面上仍旧保有一丝大贵族式的冷质的矜持,唯一泄漏踪迹是那双永远冰凉淡漠的浅灰色瞳孔,在情与欲的渲染之下,凝炼出更浓艳的颜色。

穆承雨几乎整晚都没能发出声音,他的嘴巴永远是被填满的,真正空闲出来的时候,他早已连声带都精疲力尽,昏昏沉迷在邱成鸢炽热的体温,以及强悍而凌厉的气味之中。

迷迷糊糊得做到了深夜,下腹部沉重的凿击令穆承雨不得不清醒过来,他晓得邱大人又要弄他的那里,最深处、最紧致,最隐密的地方,每次都让穆承雨痛得苦不堪言,他知道这种疼痛忍不了,所以撑起精神握住了邱成鸢的手腕,希望他可以轻一些。

邱成鸢知道承雨很疼,补偿性得低头细吻着他的额头,却还是将自己推进更深的地方,那个地方每次都需要酝酿许久才能够处及,承雨又特别紧,一疼又缩得更紧,每每不做过大半夜把人做软了,肖想顶到最深的地方。

邱成鸢没有在控制力道,越撞越用力,才能够顺势开凿到他想进去的地方,承雨总是最抗拒这段准备的环节,非常的疼,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际滑落精致的下颔线条隐没到锁骨之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想逃,邱成鸢却抢他一步扣住了他的腰窝,一旦固定住了支撑点,又是一阵疯狂的撞击,穆承雨终是低泣了起来。

「嗯、好痛喔……」穆承雨被撞得天花板都在晃动,他留着眼泪放空意识,宛如一只无助被伤害的小动物,连哭闹都会消耗他的精神去承受这种疼痛,只能小声而虚弱得陈述出口。

「小雨儿,忍着点……」邱成鸢抹拭掉承雨眼眶周围的热液,所有的温柔与愧疚全都补偿到嘴上来,他甚至将穆承雨的头

拨向一边,让他咬住自己的手腕发泄,又哄慰道:「让你躺着有没有比较好一点嗯?」

真的有好一点吗?算是一点点吧,穆承雨脸色迷乱得思索着,他咬着邱成鸢的手腕也咬得不专心,之前邱大人要撞进最深处的时候,总是让他用趴着的姿势,那真是难以言语及想像的疼痛,改成正面躺着确实有好一些些,但之前趴着承受的时候,做不了多久他就会疼到昏厥过去,这回却吊着他一丝清醒,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结束。

穆承雨记着有一次他实在是疼到不管不顾,在床上哭着问邱大人能不能够吃止痛药物,邱成鸢却掐了他的嘴唇一下,不断舔拭他的後颈肌肤,低沉而威严道:「做个爱还吃止痛药,像什麽话。」

穆承雨更是委屈得没地方说了,就只有这个时候会那麽痛,难道还是穆承雨的问题了?

邱大人还在隔日安抚他的时候说道:「你这次吃了,难道以後每次都要吃麽,这样身体怎麽受得了,习惯了就不会那麽疼了,乖。」

浑浑噩噩得又过去了大半夜,穆承雨模糊得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缩在男人的怀里睡着的,邱成鸢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臂弯里,穆承雨闻着男人身上清冽暗冷的淡香,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隔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邱大人自然早就离开了卧房,穆承雨有些精神不济得进浴室梳洗一翻,打理了仪容,才慢悠悠得踱下楼梯,却没想到一向森严冷清的官邸居然有了其他人来访。

穆承雨往客厅一探,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邱凯御,对方则是早就察觉到楼梯的动静,转过头来一路盯着穆承雨走下楼。

邱凯御露出了一张意料之内却仍旧讶异不已的表情,好半天才开口道:「小雨,你在家?」

穆承雨不置可否,而是道:「你在等邱大人吗?」

邱凯御点了点头,模样谨敏,神经也有些紧绷,眼神几乎离不开穆承雨柔色系的居家打扮,柔软高档的针织毛衣看起来疏松而舒适,米色的九分裤恰巧卡在了穆承雨的脚踝上,露出一截白皙无瑕的肌肤,赤裸的脚趾则隐没在同样布织的拖鞋里。

以现在的时节而言,穆承雨穿的衣服实在有些太过温暖了,但穿在穆承雨纤瘦苍白的身躯上,却毫无违和得显露出一丝动人而姣好的脆弱感。

重点是那张小巧的脸蛋上并没有配戴眼镜,是邱凯御鲜少能够看到的一面,不知为何缘故,承雨的气色并不太好,甚至带着微恙,步伐也很缓慢,像是怕走快了身子会疼似的。

一直到穆承雨走进客厅,邱凯御才察觉到自己竟然闻不太到承雨身上的花香,宛如被什麽东西强行塡盖住了,他这时才後知後觉得警醒到一阵威迫而镇压的气息。

这座官邸的主人。

意识到某件实情,邱凯御挫败得延迟了好几秒,才焖声道:「嗯,他在书房开会,我可以等。」

「你还没吃午餐吧,我去看看有什麽东西能吃。」穆承雨转身往厨房走,邱凯御短暂纠结了一秒钟,就板着严肃的表情决定跟上去。

「哥,你跟着小雨哥要去哪里呢?」一道熟悉的女声从他们背後传了过来,伴随着一股年轻又甜美的香水味:「这样未经同意,随便乱逛别人家里真的好吗?」

邱凯御刹那间头疼得捏着眉心,道:「彩莹……」

邱彩莹身为名正言顺的官邸千金,堂堂正正得从屋里的某个角落华丽登场,她豪不客气得挤开了邱凯御的位子,正大光明得挽住穆承雨的手臂,亲亲热热得道:「小雨哥,我早就请人去准备午餐了,走吧,我们先吃,别管我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