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总攻主奴]白白摇不动了

诱哄第一步

陌霄出手大方,给云遥安排的是顶楼的一套两层复式房,面积够大,装修走的是简约路线,看起来很干净亮堂,应该是刚打扫过的,整体风格他还算喜欢。

据论坛说这个小区隐秘性和安保都很好,什么二奶三奶、情妇私生子、明星模特什么的都有在这边住着,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是大新闻。

也是,刚才在路上时能看到这里出入都是低调且贵的私家车,云遥想,他这是进了个什么样子的鬼地方,门口会不会有一堆狗仔蹲点。

提着行李上来的司机把大箱子提到了楼上卧房,下楼后看了看两人,很识时务地溜之大吉了,临走前还把车钥匙留在了鞋柜上。

“砰”,关门声响起后,回音慢慢消失,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陌寒老神在在,淡定地坐在吧台上开了一瓶红酒,缓缓倒入醒酒器内,一举一动之间尽是优雅。

他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为什么提前回来。”

伪装也不会做,箱子上没有托运单不说,云遥怎么看也不像是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样子,又不饿又不累,衣服还整整齐齐的。即使陌寒前两天没遇见他,以他的道行今天不还是得暴露,陌寒拿不准他是什么想法。

“我……就是想提前来看看……你肯定在吐槽我很幼稚,没错,就是很幼稚啊!”

云遥瞪着陌寒,赌气似的吼叫,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无措和尴尬。

被踩在脚底的屈辱感还在,当时不觉得,现在再次看到变态本人,他特别想直接死一死。

狗比玩意儿,自己搞个黄色还能搞到监护人头上了,他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出门连踩十泡狗屎也没有这么背。云遥越想越委屈,坐在沙发里恨恨地折磨手里的卫衣下摆,衣服被指头攥得皱巴巴的。

陌寒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马甲给扒掉,如果扒掉了云遥的表情肯定会很精彩,不过他会不会羞愤到去跳楼。可是……陌寒不是圣人,他承认想继续搞云遥,猎物到了嘴边哪有不享用的道理,何况猎物如此美味,不利用上这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多说不过去。

那么,要想打破一个人的防线,其实很简单。

他倒了一杯红酒端在手里,走到了云遥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故作神秘地说:“我的名字是陌寒,寒冷的寒。”

他的眼神里满是暗示,满意地看到云遥的眼睛迷茫了一瞬,又突然越睁越大,甚至缓缓蔓延出惊恐来。陌寒眼角带笑,就知道他聪明,稍一提点就能捋明白。

太操蛋了,云遥面部肌肉失控,他扭曲地挤出三个字来:“寒……寒先生?”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

酒杯里猩红的液体在此时的云遥看来,非常可怖,像血液一般。陌寒却慢条斯理小饮一口,喉结清晰的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故意磨着云遥,细细品味一番才笑着承认,“嗯。”

云遥头皮发麻,他忽然暴走,推开陌寒后跑向门口,用力开门跑了出去,狂按电梯键。

陌寒不设防,身体被意外推到后退,杯里的液体被洒出来一部分,全到了他的西装上,不仅如此,他的脚后跟磕到了茶几上,有些疼。

无妨,陌寒舔自己的犬牙,勾起一边嘴角,他迟早要在云遥身上找回来,不急。

电梯仍然停在本楼层,“叮”一声响,门马上开了,云遥一头钻了进去,头也不回,不带一丝留恋。

陌寒也不急着追,他一口喝完杯里剩下的酒,把杯子稳稳当当放在了茶几上后,也不嫌弃脏污了的衣服,拿钥匙关门出去按电梯键,不紧不慢等待电梯从一楼上到二十五楼。

花坛里的花开的正好,云遥踉踉跄跄跑到了楼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站在岔口茫然地看着四周,他要去哪里。

他要回去他要回去他要回去,一秒钟都不能再等了,云遥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冰冷的机械音无情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云遥瞪着无神的眼睛胡思乱想:妈妈不要他了……妈妈是不是不要他了……为什么会关机呢,他以前打妈妈的电话都是通的……因为他不伤心不难过吗?所以妈妈不要他了……

云遥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环住膝盖,小小的一只,毛茸茸的头发露在外面,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好不可怜。

从小就是这样子,爸爸妈妈什么都不告诉他,每次回来也都只待一小会儿,表面的关心他都要厌烦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如果是关心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不都说爱是遮掩不住的吗。

他们刻意维持着淡薄的亲情,很明显,成功了。云遥痛痛快快的来到了谷城,很快把爸妈忘在脑后,这不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吗。

豆大的眼泪滑落,云遥眼前被湿气模糊,鼻子发酸发堵,越想越委屈。

遇见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总是把他当怪物一样防着。即使他多了一套性器官,可他还是男孩儿啊,他可以知道一些事情的,他可以没有想象中的脆弱的。

坚强和胆量早在一句句的

“没事”、“你不用管”、“遥遥只管花钱就好了”中被磨完了,云遥似乎在潜移默化里,也认为自己只当一个米虫就好了。

这一次也是,云遥对他们的危机根本就没有概念,之前也不是没有过,那时妈妈会把他送到别处,之后再接回去。为什么这一次连手机都关机了,还给他找了监护人,可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什么都不说……

云遥无声落着眼泪,对啊,他就是一个没担当的人啊,他就是在赌气啊,他们不想要亲情他就不要,他们想让他当米虫,那他就安心当米虫,他们想让他来谷城,他就来谷城……他都听话了,为什么还要丢下他,不是神通广大吗?为什么电话打不通搞失踪,为什么要食言。

他又想到陌寒这个大变态,为什么大变态这么喜欢看他出丑,为什么要专门指出来自己是寒先生,是在炫耀什么吗?为什么要把他最后一个秘密也暴露出来,很有意思吗?就不能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吗?大变态现在是不是在仰天大笑,是不是看他如小丑,是不是看着他就能想到他的裸体。

云遥哭到抽抽,他咬着后槽牙试图抑制哭嗝,却呼吸不畅忍不住大幅度抽噎。

明明是这么尴尬的身份,为什么要故意说出来羞辱他?他有这点癖好有错吗,值得专门拿出来说吗?大变态就这么看他不顺眼吗?是还想继续吗?

陌寒站在不远处守着云遥,他好像有点玩儿脱了,小爆竹看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反应这么大。

云遥自己都嫌弃自己,他现在逻辑混乱,是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他蹲太久腿麻了,径直坐在了地上,继续搂着膝盖哭,裤子都要被泪水打湿了,肩膀有节奏一耸一耸的。他也不怕被别人看见,彻底不要面子了。

陌寒搓了搓手指,在哭啊,为他哭吗。

这个结果他很满意,很好,云遥以后都要为他哭,越惨越好。

云遥要把十几年的泪水都用光了,额发挡住了眼睛有点扎,该理发了。

又过了许久,陌寒看云遥肩膀没有原来那么抖了,才轻声走上前,微提裤子缓缓蹲下。

黑皮鞋就在眼前,云遥莫名想到了那天陌寒穿的那双,不禁缩了缩身子,更抗拒了。

“哭够了吗。”

陌寒独特的声音响起,确实和网调时的声音一样,平平淡淡的不带感情,单纯陈述事实一样。

云遥懊恼自己没听出来,他小鼻音明显,凶巴巴吼道:“要你管!”

陌寒好脾气,没计较,反而捏住云遥的耳垂,问:“为什么哭。”

“……”

云遥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才不告诉大变态,太丢人了。嚯,眼睛肿鼻子红的,图什么呢。

陌寒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云遥擦鼻涕眼泪。

他自问自答,肯定道:“为了我,你的秘密被揭穿了,所以你哭,你臊的慌。”

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云遥留。

他觑着云遥的反应,云遥只是撇了撇嘴,继续翻面儿擦鼻涕。

陌寒心下了然,得出结论,“哦~不全是。”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听起来很欠揍。

陌寒看见地上黑屏的手机,伸手捡了起来,稍一联想就知道,“电话没打通。”

这么个小屁孩儿,受了委屈,肯定要去找妈妈哭唧唧,现在只能一个人抱头哭,那就是没打通了,不然现在肯定在煲电话粥。

黑三情况不明朗,他的太太有很大几率接不到电话,这样说的通。

“……”云遥服了,这个人真的是魔鬼。

陌寒看云遥崩溃的差不多了,诱哄道:“只要你听话,我护着你。”

没等云遥质疑,他补充一句,“当然,有条件。”

云遥通红着眼睛怒视他,这个条件是什么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大变态可真会趁火打劫。

陌寒修长的食指抵住云遥软软的嘴巴,制止他回答,“不用急着回答,先回去。”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褶子,见云遥没动静,“好心”提醒:“回去,想不想知道有多少人在窗户后面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