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攻一波

七天后。

周衍端坐龙椅之上，眉间是化不开的郁色。底下大臣叽叽喳喳议论着丞相弹劾某人的奏章，他一点也不想听，因为他不可能这样对言先生，却偏偏不能拍屁股走人。

那日宫宴之后，他与犬戎人谈判商讨结盟条约，把原先拟好的条约都变得十分苛刻，麦尔狄被逼得面红耳赤，差点拍桌而起。

不过，周衍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只不过周衍是想让这位小王子过的艰难一点，整日在使馆里思考对策，隔三岔五入宫谈判，根本没机会也没心情去寻花问柳。

这一日，周衍下了朝，麦尔狄又来到御书房。

两人都是一脸疲惫，互相十分不顺眼。这几天，王子殿下算是看出来了，周衍不是真的要增加税率，而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哼！年纪轻轻也没个枕边人，怪不得火气这么旺。

但是以小周朝开国皇帝的身份，怎么可能找不到愿意嫁给他的人，多半是他自己不愿娶。麦尔狄以一枚基佬的雷达，敏锐地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这位小皇帝，可能是个断袖！而且是不愿意任何人知道的那种。

为何喜欢男人这件事要藏着掖着，身边连清秀的小内侍也不放呢？多半是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这个人，就算拥有皇帝的权力都不能收入囊中。

这下，可有趣了。

麦尔狄在周衍对面落座，头一次没以两国的关系开篇，而是状似无意地抱怨起来，“皇帝陛下如今大权在握，想必是任何东西都能得到吧？唉，不像我这个不受看重的王子，喜欢一个人都不能诉说衷肠。”

周衍：……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快吧！

周衍把端到嘴边的茶又放回桌上，麦尔狄知道，他开始感兴趣了。

“本王子是有过不少情人，没错，但那都是逢场作戏。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母亲的弟弟，我的亲舅舅。”

周衍：“等等，你为何要跟朕说这个？”这种家族阴私听多了会不会遭报应啊！

小王子却满眼真诚：“自然是因为相信陛下的为人，不会透露出去。我也知道这恋情有些惊世骇俗了，但是我实在需要跟人倾诉一番。”

麦尔狄的母亲是中原人，他的舅舅自然也是。不同于犬戎汉子的勇猛粗犷，他这位舅舅腹有诗书，是个翩翩公子。要不是门庭没落，自己也没什么本领，也不会跟着远嫁犬戎的姐姐混日子。很多草原上的女子，没体会过男人的温柔小意，都很喜欢这位看起来颇有才华的落魄公子。

麦尔狄最后怅然的说：“我看上过的人，都是跟他眉眼相似之人，可惜，都不是他。”

周衍都听楞了，好一场罔顾伦理纲常的暗恋。内心不由得一动，同样是长辈，同样不能把喜爱宣之于口，这种日日相对的煎熬，经年不得解脱的痛楚……

麦尔狄瞅着周衍的神色，满意地开始套话：“感谢陛下听我这一番胡话。看陛下若有所思的样子，莫不是也有什么心事？”

周衍可不想跟他在这儿跟女人一样互相诉苦，掩去了惆怅的神色，回答，“没什么，朕看今日王子殿下有些劳累，不如让季太医跟着去瞧瞧，开几副方子调养调养吧。赵容！去把姓季的叫过来，让他跟王子殿下回去！”

麦尔狄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可不想喝那种难喝得要死的汤药。

三日后。寒露。

麦尔狄为了‘感谢’当今圣上对自己身体的关心，托季太医带回了一盒子礼物。

周衍打开一看，是几个小瓷瓶和一束捆起来的东西。一个瓶子里倒出来几粒香丸，闻起来甜腻醉人。还有几个罐子里是白色的脂膏，清香扑鼻。一个深红色的瓶子里是一些药粉。

季太医被按着分辨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用处，周衍在一旁解开了被捆起来的几根柱状物。嗯？这三根食指粗细，长约四寸的玉棒是干嘛用的？

等等！！这不会是……

正巧季太医辨别完了这些物品，擦了擦头上的汗，抖抖霍霍地看向皇帝，“禀…禀告陛下，这些乃是房中之物。这脂膏有润滑的功效，还能镇痛、帮助伤口愈合。这些香丸名唤春风度，是一种迷药，可以放在香炉之中，没有服食过解药的人闻了以后，会神智动摇，意乱情迷。还有这个药粉，乃是最烈的春药合欢散，无色无味，只要在酒水中加入半勺，不到一炷香就会见效。”

周衍的脸色铁青，季太医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补充，“这些药性都较为强烈，皇上若是……有了一些想法，可以只使用其中一种，对于一般女子足以……”

完了，皇上的脸色更差了，好像想杀人！赶紧想想办法，不然脑袋不保了！既然这些是王子殿下送来的，而王子又是出了名的断袖，难道是陛下跟犬戎小王子互相欣赏，想要春风一度！

季太医赶紧继续补充：“不过对于男子来说，最好是脂膏配合着药物一起使用，毕竟男子之躯本来就不太适宜承受……”

周衍赶紧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这些是麦尔狄跟朕开的玩笑，季太医不要多想了。”

太

医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告退，周衍又问，“这些东西……对人身体没有危害吧？”

哦？原来皇上还是想试试看的呢！季太医回答：“没有任何毒性，只是会让人浑身燥热，一时迷乱而已。等药效过去了就没事了。”

当今圣上眸色深深，让人难以捉摸，半晌，他挥挥手，“明天将春风度的解药给朕送来。你下去吧。对了，此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季太医连连称是，飞快逃回太医院配解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