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什么叫作死人妖
中午饭毕，张威达给他发信息。
＂你跟苏盛千怎么回事？＂他听张威荣提到苏盛千亲口说他是凌远羽的男友，他都不知道剧情发展到如此。
大致关心过张威达的伤势，凌远羽不敢打包票、含蓄的回答，＂大概又跟成为展太太的情况一样了。＂
这除了佩服还能多说什么，开始挖掘能透露的细节。
凌远羽简单说明见了谁，现在人在哪里。
＂这跟你是来真的吧？＂如果这是通话，张威达这句话肯定要磕巴。
他没自信这份真能维持到何时，自由恋爱后的婚姻也不稳定，何况还是没有生产力又没有保障的同性关系。
先瞒住，过多久再说。
又反问张威达的状况，是要在家跟哥哥继续培养感情还是要约出去玩，张威达把自身的状况简单说明过，确定他会继续留在g市，开学才回c大。
失了爱情，也还有血缘关系。
得知事情的始末，他也不方便劝说什么，更觉得感情来得容易破碎，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关系，有时候也会伴随年龄培养出来，成为一种习惯彼此的存在。
他的父母，典型的家族联姻，婚后不同房，等到他母亲能接受凌父，也都过28岁了，时隔两年才生下他大姊，高龄才又生下凌远羽。他父母比别人退休的更早，现在才在过处对象的生活。他们对伴侣忠诚，那也是凌父生得矮，虔诚的母亲在感情上也很保守。
他看着苏盛千埋首苏母交代的工作。
下午同样先在草地跟小吉玩好接飞盘，苏敏再带小吉回去吃饭，他们才又去打网球。
在室内网球场，还有另一组年龄相仿的用户。
他跟苏盛千打网球从不较真，凌远羽直言不爱弯腰捡球，两人对打，球不落地为主。
后来隔壁组的人可能看他们像初出茅庐，邀请他们一起双打。
凌远羽人畜无害的说，”没什么双打经验，可能当不了你们对手。”
真的开打后，两人与生俱来的默契，面对敌方炮口一致，击球可不是软绵绵的小心翼翼，而是稳操胜券，先胜六局，对方大笑，如此实力悬殊的碾压他们，打完一盘便喊停。
都是同个小区的住户，想要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他帮朋友庆生，想要热闹一番。
苏盛千粗略知道对方是颇有名气的小明星，没记住是谁，买在这里的别墅是用来渡假的。
去不去苏盛千端看凌远羽，而凌远羽觉得没所谓，对方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又不同校，是可以去看整什么幺蛾子。
回家洗澡换下衣物，吃点东西垫胃，他们才散步去拜访对方。
卢彦启开门的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他们牵着手，＂欢迎。＂
苏盛千递上一瓶1976的拉菲，＂家里随手带过来的，准备不周。＂
客厅里不只有一位刚刚一起打球的男性，还多了四位红男绿女，现场布置成小型的派对，灯串环绕，卢彦启道客气收下，转身对所有人介绍这是刚认识的新朋友，也是来给曹昊祝贺。
众人眼睛为之一亮，进来的两人都是高颜质呀。
吵闹的空间，100寸的4k液晶播放综艺，整套k歌音响双显示屏，伴奏音乐双管齐下。
见沙发有空位的地方，两人紧挨着坐一起。
新环境认识新朋友，不免俗要先自我介绍，来者是客，他们便按现场顺序说起。
凌远羽听完他们说完，没有混迹娱乐圈的星二代占多数，几个未成年，父母辈久负盛名，大多在海外念书，平时活跃在社交平台上，光鲜亮丽，有的能介绍曾接演的作品及代言，卢彦启算所有人里，较为出色的流量。
轮到他们介绍，苏盛千淡淡的说：＂Antoine，附近住户，还在上学。＂
凌远羽更绝，＂我叫north，混吃等死的大学生。＂
众人大笑，不难理解有的人不想透露太多身家背景。
曹昊问他们明天在邮轮上还有庆生派对，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再来参加，今天只是发小间的聚会，明天的人数会更多，也会比今天好玩。
高调的人庆生要过一个月，凌远羽跟苏盛千没有兴致，今天过来一趟纯粹也是离得近。
从小到大看多的宴会，去惯各种场面的派对，都是在比谁的花样多。
苏盛千不爱人多的场合，也亏他有资本不用亲自去祝贺同龄层，多半都是礼到人不到。
便婉拒曹昊家中有事。
知道彼此的称呼后，另外三名女生正准备要录象，还拿出脚本认真对稿。该取得素材完成后，还会依序开直播同乐。
苏盛千比凌远羽更快先说出别让他们出镜，他一手搂着凌远羽的腰，在他耳边道，＂其实你要不介意公开的话，我并不介意。＂
凌远羽拍开他的手，瞅他一眼，＂当然介意。＂
有的人马上联想到他们可能是一对。在更后面的互动中，左证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可是
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轮到唱歌环节，他们不愿献丑，卢彦启打趣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们是越有把握的事才敢应战。＂
＂可惜我一个发小也很会唱歌，没约他过来。＂说起来展秋如果家里没出事，可能也会跟这一群星二代玩在一块儿。
＂现在约也不迟啊！＂曹昊补充道。
苏盛千没多作回应，凌远羽替他笑笑，把话题带开。
切完生日蛋糕，两人也觉得差不多该起身告辞，他们对于娱乐圈没有涉猎，大部分议论到谁，都还要特地度娘一下。也有几个人很能扯聊，针对c大的授业方式也感到好奇，留在国内的星二代都是选择戏剧专业，国外留学的也是商学类为主。
始终是背景版的液晶，出现某运动品牌的新季广告，吸引凌远羽的注意。
是狄雅与另一位凌远羽不认识的女星，两人在某高中操场你追我跑，又是流汗又是洒水，青春洋溢。
在座有个人忽地开口，轻视的语气，＂呵，死人妖。＂
另一个坐他旁边的女性肘击他：＂啧，狄雅明明比你帅多了！＂
凌远羽身体倾前，客气的问他，＂什么叫作死人妖？＂
笑意中的冰像把刀，被注视的人不由得心生恐惧，明明看上去手无寸铁，没什么攻击性的人，居然会有这种深藏不露的表情。
那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曹昊觉得这用词可能间接冒犯到凌远羽的状态，连忙出声缓颊：＂north，小瑞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替彦启愤慨，这代言原先谈好是彦启的。＂
苏盛千的脸色也跟着不好看，率先握住凌远羽的手，冷眼扫视这些人，他牵着凌远羽站起身，＂你们尽兴，我们先告辞了。＂
也不给挽留机会，苏盛千把凌远羽护在身前，不多发一语。
卢彦启跟曹昊追着人送到门口，闹得不欢而散并非本意，门关上，两人的表情才彻底松懈。
＂就不知道是谁要了那臭婆娘。＂卢彦启阴暗的说。
还没走到家，凌远羽的表情也随着夜色黯淡，他把手抽出来，低着头，不想进屋，＂我是死人妖，你别靠近我了。＂
他想起出门运动前，张威达除了道贺，发消息告诉他，虽然凌远羽给人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他或许不缺人爱没错，可是他非常缺乏安全感，事事看着无关紧要，却还是背负父母的期望长大。他把喜欢跟踏实分很开，如果不能踏实他不会投入喜欢。
他不敢揭底，所以有用的情报无法提供给苏盛千。
这一点他当然也明白，不然他不会直接把人带回家藏着，又让他隔日见苏母。
苏盛千还没想到该怎么回他，直接把人扛起来抱进家门。
进屋，凌远羽也没有出现焦躁不安的举止，他就一路被抱回去房间里放着。
他坐在沙发上，小吉走过来，自动地窝在凌远羽的大腿上，苏盛千站在一旁，凌远羽好不容易要开口说点什么，他突然跪下来握着他的手，诚恳严谨的打断他的话，”我先跟你道歉，对不起，过去都是我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却从来没有为了先前的伤害你的事情认错，我承认我当时对你的态度很恶劣，你现在可以跟我一一算账。＂
凌远羽本想借题发挥，这下该说的话一下子都噎在喉咙里。
苏盛千看他没反应，＂连连比较喜欢粉钻吗？我一直都有在考虑，下个月我们出国先登记结婚，回头我再跟你父母亲负荆请罪……＂
凌远羽吓得抱住苏盛千不让他说下去，小吉在被夹在中间以前跑开，为了防止表情泄漏他的情绪。
＂苏盛千，你不嫌弃我吗？＂
＂是你嫌弃我。＂苏盛千明白，也就他跟展秋那点破事能用来吸引凌远羽，家境优渥，长得漂亮，要找个百依百顺的对象玩弄在掌心有何难？很多事作与不作，想与不想而已。
＂你怎么全赖在我头上？＂凌远羽笑了。
＂你没让我履约你就走了。＂
不是吧……当年韩晓莲说比赛赢了要苏盛千给他当马骑，是为了看到苏盛千僵硬的脸痛哭流涕的反悔，藉此拿这件事嘲弄他不守信用，都几岁了还惦记这事？
这是只长个头，脑子没育全吗？
凌远羽捧着他的脸认真观察，还是那张俊帅挺拔的五官，少了冷漠与压迫感，此刻虔诚又无比认真，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久了会身体发热。这什么世纪大可爱，不行……凌远羽你千万不能因为这种事兴奋，你这样会比对方还要更糟糕。
眼里的笑意抑止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撒娇，无奈又主动的唇贴唇，沙哑又感叹似的说：＂je suis excite.＂
他想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