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更衣的礼仪
和尤涅斯分别之后他们来到了四楼的房间，夏凌按下了门铃。
但是没有回音。
他再按了一次，还是没有回音。
接着他试着敲了敲门，依然没有人开门。
“他们可能不在房间里吧？”
已经快要到晚餐的时间了，他们可能去了餐厅用餐。
关于藤蔓刺青的调查并没有什么收获，接下来又要去赴卡萨雷斯的约，夏凌也难免有些沮丧。
他们推着小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意外发现门口坐着那个会算命的胖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个杨小春倒是不请自来，他就这么想去见卡萨雷斯吗？
“我打听了一下老夏你的名字，说是你们的朋友，他们告诉我你住在豪华套房天琴之间，我就想来问问早上的委托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还真是够积极的，我们等一下正好要去见卡萨雷斯，你确定真的要来？”老实说，可以的话，夏凌还希望这个胖子能代替自己去见那个麻烦的老男人呢，“不过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见你就是了。”
“真、真的吗？就算见不到，我呆在门口也行！”杨小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从宽大的袍子里取出一大袋金币，“你们看，我连约定的金币都带来了！现在就可以走了吗？”
“……你先等等，我们换件衣服。”夏凌算是基本清楚他的目的了，他打开房门，拉着克里斯的手进了房间，“你就在门口等一下吧。”然后关上了房门。
“夏凌先生，你真的要带他一起去见卡萨雷斯吗？”克里斯还是无法信任这个和夏凌套近乎的陌生男人，“尤涅斯小姐那边大概也不会轻易放他通过吧？”
“可是他人都找到这里来了，而且他不是说过如果卡萨雷斯不见他，他就会缠着我们吗？”夏凌有些烦躁地一边解着衬衣的纽扣一边吐槽，领口的扣子又被线卡住，怎么都弄不开，“…这纽扣真烦人！”
“让我来吧。”克里斯也知道夏凌内心的焦躁，他伸出手，耐心地帮他把纽扣从缠绕的线圈里脱出，“解开了。夏凌先生确定不去见卡萨雷斯吗？”
“我肯定不想见他啊…”夏凌顺着解开的纽扣很快脱掉了衬衣，换回原来自己的t恤，“但是尤涅斯好像要教我们学什么礼仪来着？听上去就是不得不去了。”他气鼓鼓的，脸颊涨得圆圆的，像只小苹果。
“如果向尤涅斯小姐说明的话，或许她可以通融一下…”克里斯也是想要安抚夏凌，他知道现在他十分不安，之前种种的不愉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加上调查的不顺利，他现在更加焦躁了。
“…我是真的——”
克里斯走上前，抱住了他。
这个时刻，再说什么都变得多余。克里斯只知道自己过往安抚难过的弟弟妹妹的时候都是这样用拥抱给他们力量的。
他的拥抱很有力量，的确让夏凌暂时地冷静下来了。他也伸出手回抱住了克里斯。
“……克里斯。”过了一阵，夏凌才重新开口，“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嗯！”面对着夏凌祈求的眼神，克里斯坚定地回应着。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位换好衣服了吗？我有点饿了诶，小车上的饼干可不可以吃啊？”
“呃…嗯！你饿了就吃一点吧！”夏凌慌忙推开克里斯，对着门口大声地回答。
之后两人匆忙地换好了衣服，在房间的时钟显示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们又听到了敲门声。
“卡萨雷斯先生让我来迎接两位，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是个陌生的女声，不知是他的哪一位下仆。
夏凌给克里斯腰间的剑套系好扣子之后就赶去开了门。
是位银发的女孩，短短的齐刘海，如果不是听见声音，大概会以为她是个男孩子。
“我们可以出发了吧，克里斯？”夏凌朝着房间里问道，克里斯装好大剑之后也小跑着过来了。“只是我们两个人吗？可不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去？”
杨小春嘴边还挂着一圈饼干渣子，他也适时地指了指自己，像是在大力渴求推荐一样。
银发的女孩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胖子，眼神只注意着夏凌。
“卡萨雷斯指名的只有夏凌先生和克里斯先生两人，其他无关人士是没有进入许可的。”
她的高度和夏凌差不多，但是整个人比例显得特别瘦长，苍白的指节看起来很像是雕刻出来的人偶关节。
“哦…”夏凌无奈地看了一眼杨小春，表示他也无能为力，“那我们两个人走吧。”
杨小春失望地倚着门，和夏凌他们挥手道别，另一只手又继续拿起点心车里的糖霜饼干大口地嚼了起来。
夏凌心里十分忐忑地跟着银发少女来到了卡萨雷斯的办公室前，大门是开着的，尤涅斯像是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请进吧。”少女止步在门前，反而给人一种更加强烈的不安感。
仿佛再往前
踏一步就是修罗地狱。
为了减少夏凌的不安，克里斯走到了前面，率先踏入了这个房间。
看到了克里斯的行动，夏凌也跟了上去。
“你们来了，那么我就首先讲解一下卡萨雷斯先生对于着装的要求吧。”尤涅斯像是位严厉的讲师，连寒暄的笑容都没有，直接就开始切入正题了。
在两人面前，一个与夏凌等身大的人台逐渐浮现。
不仅仅是身形相近，连脸型和五官的特征都与夏凌有八九分的相似，虽然是灰模，还是让夏凌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这是…？”克里斯首先提出了疑问。
“啊，事先没和你们说明真是抱歉，这是按照夏凌先生的身体信息制作的人台模型。”尤涅斯的手直接就放在了人台的胸口，让夏凌都有种自己的身体被冒犯的感觉。“因为要制作合体贴身的衣服，所以必须使用和本人一模一样的尺寸，请谅解。”
“诶？！”夏凌本能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做出防御性的姿势，“你、你们是什么时候弄到我的尺寸的啊？！”
“在卡萨雷斯先生与你单独谈话的时候，我们的裁缝已经在工作了。”尤涅斯扶了扶镜框，并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请放心，卡萨雷斯先生聘用的裁缝十分专业，制作的礼服一定会相当贴合夏凌先生你的体型。”
“我的体型…”夏凌有种自己被扒光了的感觉，脸上一下羞得一片通红。“克里斯…的也是一样的吗？”
“没错，克里斯先生的礼服也是用同样的技术制作的。”尤涅斯轻轻拍手，另一尊与克里斯等身大的人台也出现在两人面前，体格差完美还原了两人的差别，让夏凌有种看到两人的影子的错觉。
“那么现在…就要换上礼服吗？”克里斯自己也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用于高级定制的等身人台，比起新鲜感，还有种和夏凌同样的感到被冒犯的恶心。“我们都是男性，尤涅斯小姐在这里不太方便吧？”
“不需要担心这些，裁缝的更衣技术不会泄露你们的隐私的。”尤涅斯再次轻轻拍手，两位女仆从房间的侧面的门端着两套礼服进入，然后开始为两个人台穿衣服。
“这是…”夏凌看得莫名其妙的，作为本体感觉待遇比还比不上这个仿制人台，女仆在为人台穿衣时动作非常细致，从穿衬衣到系纽扣，还有整理领结，都没有一丝让人不愉快的感觉。只是在为人台穿上裤子，拉上拉链的时候，让夏凌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现在为两位可以更衣了，尤涅斯小姐。”两位女仆几乎是同时为人台换好礼服，夏凌是一身清爽的天蓝色主调，而克里斯则是暗红色衬条纹内里的搭配，在人台上虽然不觉得突兀，却也无法感受到活力。
“那么请两位保持放松的姿态。”尤涅斯大概是刻意说给夏凌听的，因为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身体也很僵硬。
克里斯也有些紧张，右手习惯性的按住了剑柄。
不过这并不影响女仆的更衣工作。她们在人台前念动着咒语，人台逐渐发出淡色的光芒，身上的礼服变得透明。与此同时，夏凌和克里斯的身上也发出了一瞬间的闪光。
那阵耀眼的光散去之后，夏凌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人台上那套礼服了，克里斯也一样。
整个过程就像是魔法少女变身一样迅速，也梦幻得让他难以想象。
“更衣已经完成了。”两位女仆结束了施法，连同人台一起搬离了房间。
“怎么样，”接着从另一扇门走进来的，正是一切的安排者卡萨雷斯。“我安排设计的礼服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