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夜色小白不高冷

25

“39.8°。”

木毅笑看了一眼温度计,躺在床上的席然此刻浑身苍白,脸颊通红,呼吸絮乱,冷汗不止。

木毅笑一通电话,派人送来一大堆医疗设备,在酒店房间给席然又是打退烧针又是擦药的,忙活了大半天,才将体温稳定。可饶是如此,席然一直眉头紧锁,想来是做了什么噩梦,让人看着好生心疼。

木毅笑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席然额头的伤口沾了水,发炎,那道裂了足两厘米的口子,中间血肉可见,边缘已经泛白了。木毅笑指尖落在他额角旁,出神地看着那块伤,看了好半天,才将纱布给人缠回去。复又见到席然后腰处有一块大大的淤青,木毅笑诧异地问宋安“宋总......你性虐他?”

宋安扶住额头,表情难看不已“撞的。”

“......拿水煮蛋揉,揉久一点,把淤青揉掉,会少一点痛。”木毅笑摘了手套,随意扔到垃圾桶里,收了药箱,吩咐酒店送水煮蛋上来,又问宋安“照理来说发情期还有二十天,怎么回事,提前了?”

“没有。”宋安哑声道“我没发情。”

木毅笑动作一顿,敛了敛眉头“您......怎么看待席然?”

“不知道。”

宋安眉骨很高,相反眼窝很深,一双美丽又无情的眼就镶嵌在里面,他长得其实颇有混血的味道,但又不失亚洲特有的男性魅力。若硬要把他跟哪种类型的美男相比的话,他又都不是,像从云雾中缓缓走出的神祗。

此时此刻,神明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抵在额间“我......不想离开他。”

“您爱他吗?”

宋安直直地看向木毅笑,难得露出几分无措和迷茫“什么?”

他听过‘喜欢’,听过‘爱’,可这个东西离他太远、太久了,等到他在木毅笑口中听到时,反而有一种虚无缥缈的魔幻感。

木毅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宋安的爱情导师,这人站得再高,此刻在木毅笑的眼里不过是个可怜人。木毅笑抚了抚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爱是人想拒绝又没法回避的必然。”

“......”

“就是想跟他过日子!”

“哦。”宋安眼神变了变,似是有些悟了。

木毅笑开了话闸,洋洋洒洒地演说道“就是想跟他同吃同住!晚上睡一张床!想跟他接吻、做爱、生个大胖小子呸......!”

宋安赞同地点点头,看向木毅笑的目光露出几分欣赏。

木毅笑从未如此心力憔悴,干巴巴地说“下雨的时候,想成为他的伞。天热的时候,想成为他的扇。想把好东西都留给他,这就是爱。”

“我爱他。”宋安开口,眼眸里透着几分令人沉沦的温柔,轻笑了一下。

“我爱他。”

席然就像每天吃的米饭,一开始觉得他平平无奇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日积月累,他会成为生活里不可缺的一部分,成为一种浸入骨髓的习惯。

木毅笑被宋安的笑容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宋安吗?

遇见席然的那刻起,宋安这颗封尘已久的心,才开始跳动。即使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什么事物上心,即使他已经是个怪物,生命的本能会教他爱人。

木毅笑震惊之余,猛地发现宋安的异常“宋总!您的眼睛!怎么回事?!”

宋安原本漆黑的双眸,此刻却有丝丝暗金在眼底流转,光线折射下,像一颗棕色的琥珀。

木毅笑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双指覆上衣袖的暗扣,警惕问“您现在是‘新种’?还是宋安?”

宋安收了笑容,“宋安。”

木毅笑见他神色无常,带着戒备缓缓靠近,站在面前时,轻轻掀起宋安的眼皮,仔细观察他虹膜的异常。那以往一缕缕流窜的暗金,此刻像正常的的人类眼睛,在宋安瞳孔周呈放射状地沉在眼底,虹膜并无挤压,瞳孔也是一块漆黑的小圆圈。

“前所未有、前所未有......”木毅笑颤抖着呢喃,眼底露出兴奋之意,马上从口袋掏出手机,欲要拨号“联系张教授,必须马上去林海检查一下!”

宋安打断了他“席然呢?”

“我安排人来照顾他。”

宋安神色略不满,可事发当前,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

一份份报告哗哗的从打印机生产出来,纸页还是温热的,落在几人手中。

张荣德教授年近六十,却还生出一种不动如山、严厉刚正的气势,他常年都穿着那件洗褪色的白大褂,胸口挂着‘林海生物局’的工作牌,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脊背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挺直的,像在背上塞了一块钢板,以至于他虽满头鹤发,仍透出一股年轻人的精神气。

他是生物研究学的业界翘楚,是‘新种计划’的总负责人之一,任是宋安,都得喊他一声前辈。

木毅笑翻着这一项项检测结果,看到最后眼睛都直了,正

要开口,一旁就先有人问道,“各位教授,这是真的么?!”

张荣德淡淡道“林海的报告,什么时候出过错?”

这话一出,几个科研人员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那提问的人,是一位中年男人,眉眼同张荣德有几分相似,简直如翻版的小张教授。张成端将报告往桌上一拍,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这简直是‘新种计划’有史以来最大的成果!有了这个数据,我们完全可以再展开人体试验!”

“但是......人体试验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另外一位体态宽胖的教授犹豫道。

“这......!”张成端很激动,“如果不试,我们怎会知道成不成功!现在取得的这些成果,不都是试验出来的么!”

“我们去哪找人体试验志愿者?”

“停尸房、火葬场,收集数个死去的年轻尸体来做,我们又不拿活人开刀,有何不可?”张成端自誉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放大了双眼,举起手说“‘新种计划’研究至今,为的不就是帮助人类?治疗人类疾病?对不对?”

几个科研人员被他这番话说动,赞成地点头。还有些教授仍是谨慎“人体实验成本极大,况且死而复生本就有违自然。”“找即将离世的重病志愿者,或许更好。”

张成端一拍桌“死而复生怎么了!A-023不就是......!”

木毅笑重咳一声,那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冷汗直冒,悻悻地看向坐在桌尾的宋安。

宋安沉默地坐在他们中间,低头看下发的报告,在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脸上时,他正波澜不惊地翻开下一页,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数据,他不是这个专业,一般不参与‘新种计划’进展的话题。况且作为实验体,能跟一群实验者共上会议桌,本就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他面不改色,又翻了一页,像是没听到。

张成端收起血气方刚的心,面色尴尬地安静下来。

一时,会议桌静悄悄,只剩宋安的翻页声。

这下,几个人的目光都重回张荣德身上,他资历最深,话最有分量。张成端也是满怀期待的看向张荣德。后者思索片刻,一锤定音道“再缓缓。”

几人心下了然,张成端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散会后,张荣德私下对儿子说“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少年心性。少年的人,不患其不奋迅,常患畚迅而成卤莽,故当抑其躁心。”

张成端落寞道“知道了,爸。”

木毅笑跟宋安出了会议厅,是神清气爽,正欲往回赶,收到一条短信。看到消息木毅笑骇然道“操,席然又跑了?!”

ps:写完这一章给好基友先看,狗儿说:宋安竟然也会说爱?

我:宋安会个鬼。

我:你写数学题,每个数字都看得懂。连起来就不会做了,这就是宋安对爱,好像懂了,其实啥也没懂。

狗儿: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