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怀有如此想法的自然不止沐五一人。
“少爷抱起来软软的。”沐十一赤裸着上半身，在这稍冷的季节里丝毫不在意自己结实好看的胸肌裸露在空气当中，双臂一紧，亲密地搂抱着车厢内的主人。
“胡闹。”听着不近人情，却没有半分挣扎拒绝。
“害羞了？”沐十一摩挲着沐修鹤的后腰，随意曲解心上人的话，“在我怀里脸皮都这么薄，要真是当众跟少爷调情，岂不羞得脸都红了？”话是这么说，但沐十一那占有欲可从未打算将沐修鹤如许甜美可人的一面展露在大众面前。
沐修鹤无奈道：“抱这么紧，还怎么替你换药了？”
温香暖玉在怀，以换药为借口钻进马车内的沐十一别说换药了，挨上一刀也不在乎，继续传音道：“少爷就是上好的药，香甜绵软，抱起来很舒服。”
许是考虑到了沐修鹤要替麾下的护卫换药包扎，马车行驶得并不快，车帘晃动时隐约能展露出外头一闪而过的几抹绿意。
随行的暗卫们眼观鼻鼻观心，严肃有序地护在马车周围，没有分出什么别的心思——一来没听着马车里头传出什么声响，二来是根本不敢主动窥探主人的阴私。
他们只知沐十一在主人的允许下进了马车，并且主人始终未对此向他们发出额外的指令。
代表这一切均是主人所容许的。
“只是抱着，就能尝到香甜了，嗯？”沐修鹤索性也随着沐十一，模仿着他往日的语气揶揄道。
在外人面前即便是背部受伤，仍能展露出令人忌惮的压迫力的沐十一在心上人耳侧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一头把尖利爪牙小心翼翼藏好的大狗，把最温柔的部分留给最重视的人，“甜得厉害，”沐十一语气轻柔，“只需要一个吻，你就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沐修鹤素来话就不多，待人处事一向言简意赅，此刻却是未想过要打断沐十一这段没什么实质意义的对话，甚至没察觉到自己笑得有多轻松，“追影山庄庄主麾下的护卫，这么容易就神魂摇荡了？”
沐十一温暖干燥的指腹摩挲着怀中美人的后颈，“只怪我的庄主太厉害，一个简单的吻就能让我溃不成军，不信的话他还可以马上试试真伪。随时欢迎。”男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除了时不时的触碰，并没有进一步的、更加亲密的动作。
不仅是他，另外两个也是如此。
自邱凝离开，沐五和沐十一兄弟二人每天都要以“换药”为理由，在沐修鹤的马车里呆上一大段时间。小动作不断，但真正过界的事情从未发生。
即便是调情戏弄，他们也时刻尊重着沐修鹤的意愿，从不做令他为难或不愉快的事情。男人们极有默契地停留在搂搂抱抱的阶段，最多也就是亲亲小脸喂喂食物，沐修鹤的衣裳从来没有过分凌乱过。
而在开始“换药”的第二天，沐十四也一脸严肃地钻进了马车，在沐修鹤疑惑的眼神中板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少爷：“庄主每日替他们换药，手都累了，我来替你按摩放松。”
想到这里，沐修鹤不禁展眉一笑，把手中握着的布带置于一旁，“才不试。”
“好。我的庄主说什么都可以。”沐十一的手指顺着衣袖抓住了他口中那位庄主的右手，一根一根缠上去，直至十指紧扣。
沐修鹤的视线落在他袒露的胸肌上，“那……那还不赶紧换药？”
“真可爱。”沐十一在心里补充：就连迟钝起来也这么惹人喜爱。
随后的行程都很顺利，没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的客栈。
“依照这个速度，约莫两天后就能到达。”其中一名暗卫打探后回来向沐修鹤禀报。
“嗯，大家今晚都好好歇息罢。”沐修鹤颔首，简单交代了些任务，待门关上后再次拾起当初那位与他相同状况的姑娘遣人送来的信。
此前他曾反复看过十余次，试图从字里行间再挖掘出什么来，然而效果甚微，能看到的依然是一个活泼软糯的少女形象。可日复一日，沐修鹤心中的违和感渐长，他总觉得自己是遗漏了些什么，偏生说不出个所以然。
直至店小二送来热水，他才把信放下。
“少爷不必烦恼，若其中真有蹊跷，大可由我来代替你去见她。”沐十四几人也看过了这封信，没察觉出什么可疑之处，但既然沐修鹤认为可能有，他们就已认定了这信有问题。
“不放心的话，也可先等师傅过来。”沐十四接着道。
承诺了不瞒他们，沐修鹤当真全盘托出，就连沐七的任务也告知了这几人。相对应的，一向只会沉默听从主人命令执行任务的护卫，提出建议的次数也开始增加。
以往界限鲜明的主仆关系，在一边的懵懂迟钝，和另一边的有意为之中，真正开始变得模糊。
“罢了，不过是兵来将挡。”沐修鹤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瞻前顾后总是会错失良机，他这次想速战速决。
沐十四点头，“我会护着少爷。
”说罢，打算助他将外袍脱去。
“我自己来吧，”沐修鹤起身，“哪个护卫会包揽小厮的活来做？你在一旁守着就够了。”
怎料一向听话的沐十四不放弃，手掌包住了沐修鹤正欲脱衣的手，止住了对方的动作，“可是我想脱少爷的衣服。”
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连忙补充道：“想伺候少爷脱衣沐浴，没有想其他的事情。”他顿了顿，“白日里少爷都被他们两个霸占，只有晚上这一点点的时间是我的……我只是想跟少爷亲近一下。”
可怜兮兮的。
沐修鹤眉眼柔和，“整晚都由你守着，还不够么？”却是卸下了力气，任由沐十四的意愿行事。
“不、不够的，怎么看怎么抱都不够。”沐十四耳朵有些红，双眼紧紧注视着沐修鹤，不错过他的每一个神情变化，看着看着，自己的脸倒是红了起来。
自从知晓沐十四曾与沐修鹤彻夜同床，相拥而眠，这些日子里沐五和沐十一的守夜方式就自动摒弃了以往的那一套。从前的他们床笫间情事再疯狂，也不允许自己留宿在主人床上，然而现在即便什么都没做，最后也会守到床榻上来，最近距离地护着想要保护的人。
沐修鹤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否私下商量过什么，反正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既然他们喜欢，他也觉得舒服，就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不够的部分，这就能弥补过来了？”
“嗯。”沐十四脱下了身前这年轻庄主的外袍，解开了他的腰带，看着他的衣衫在自己面前逐渐减少，内心的满足感冲向四肢百骸，似乎身体的每一处都感到满足而雀跃不已。
如果这身衣裳是自己帮他穿上的，那就更好了。
沐十四咽了口唾沫，才把人带到木桶中。
“水温可以么？”
“嗯。”沐修鹤一入水便将手搭在桶边，露出肌肉匀称的后背，“从这里开始吧。”
由于自幼习武，美人的背部线条极为漂亮，温热的毛巾刚覆上去，他就因为舒适而伸展放松着背部肌肉，动作间清水顺着他的脊椎骨向下流淌，很快就与木桶里的热水混成一体。让人不禁遐想：若他此刻站起来，那水流是否会继续顺着曲线溜达而下，消失在两股间隐秘又令人沉沦的某处？
沐十四的喉结动了动，只觉木桶里冒出的热气似乎都往他脸上涌来，就连毛巾上水珠滴落在水面上的细微声响也同时在他心里响起。
滴答，滴答。
一下一下的，把心跳都给拨乱了。
“少爷……”沐十四轻声低喃。
“怎么了？”沐修鹤欲转头望他，被他制止住。
“没事，就是太……太热了。”沐十四其实更想说，太好看了，仅凭着背影就已经让他心神荡漾。
更重要的是这个背影的主人是他恋慕多年的沐修鹤，单凭这点，就已经胜出所有人了。
沐修鹤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冷不丁一转身，把沐十四欲遮掩的都看了个透。他抿唇一笑，透过蒸气望过来的眼神更显柔软媚人。
“怎么脸红成这样了？”
“因为心里高兴。”沐十四纠结了一下该说哪个原因，最后还是向心上人倾诉了最直接的那个，“跟少爷亲近，我好欢喜。”
沐修鹤一笑，忽而想起白日里沐十一的话——“只需要一个吻，你就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他索性向沐十四的方向靠近，微微仰头道：“看着十四，我也好欢喜。”美人从水中伸出手，抚上沐十四的脸颊，“降降温。”
“好……”沐十四连手中毛巾掉在水中也没留意，甚至还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掌。
“不继续擦洗了？”沐修鹤甚至打趣道。
沐十四连声答应，待双手触碰到美人那湿漉漉的胸膛才发觉毛巾不在手上。
可他不想要毛巾了。
“少爷的肌肤摸起来很舒服，”沐十四的指腹划过他的乳晕，动作愈来愈慢，“舍不得离开了。”
小小的乳头被刺激得充血挺立了起来，无时无刻不在诱人品尝。
沐十四抚摸的方式一点都不下流，手掌在沐修鹤的胸膛和腰腹处游走，比起调情更像是在珍而重之地欣赏着恋慕之人令他着迷耽溺的每一处。
“我能不能吻少爷？”沐十四的眼里都是他，“好想亲你。”
沐修鹤笑得动人，“我的护卫，哪有什么不能的。”
下一瞬，唇瓣就被人轻柔地触碰着。对方的唇很软，动作轻柔，就像初涉情场的少年，藏着对爱人无尽的谨慎与体贴，在自己限定的范围内取悦着对方，少一分担心对方不尽兴，多出一分又怕弄疼了自己视若珍宝的那个人。
两人唇瓣贴着唇瓣，变换着角度亲吻了好一会，沐十四才将舌头探进他的嘴中，舌尖不断纠缠厮磨，彼此吞吮交换着口腔内的液体。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缠绻的吻方才结束。
“少爷硬了么？”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气息融入到一块，不分彼此。
沐修鹤坦言自身的欲望，“硬了。”
“身为少爷的护卫，我能继续伺候你么？”沐十四将唇上属于沐修鹤的液体舔进嘴里，“在床上，从里到外。”
“刚不是说只有脱衣沐浴？”双手却是搭放在沐十四肩上。
“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把持不住了。”沐十四的脸还是红的，“想操你。”
“想把你操得汁水横流，意乱情迷。”
“还想把阳精都射进你的小穴里，看着它因为太满而从里面流出来的样子。”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少爷。”
……
美人眼如秋水，几乎将人溺在里头，“好啊。”
一夜纵情。
两日后，沐修鹤一行人被一个年过半百的卖书老翁引到一处别致的宅子前。
“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老翁驼着背，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话音刚落大门就被缓缓打开。
老翁似是不敢进门，很快门内就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侍从，恭敬道：“家中主人与小姐已在内等候。”
沐修鹤颔首，“带路罢。”
宅子里头仆从不算特别多，每个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相貌，也安静得可怕。
沐修鹤一行人目不斜视，仿佛只是走入一平常人家，并不觉稀奇。待他们走进前院待客的大厅，才看到院子里唯一不低头示人的主人。
“沐庄主。”那人戴着诡异的面具，乍一说话，沐十四就拔出了剑，目光如炬，就像只被惹怒的狼犬。
沐十四不会认错，眼前这红衣戴面具的，与当日带人袭击沐修鹤的正是同一个人。
而沐修鹤依然是那副从容自若的谪仙模样，仿佛毫不惊讶在此处看到他，“阁下曾说给我带了份大礼，现在也是时候礼尚往来。”他淡淡一笑，“我的护卫，可没什么耐心。”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副精致漂亮的少年模样，视线在他和那几个男人间徘徊，暧昧地笑道：“沐庄主明明就很享受它啊，怎么就过河拆桥了？”
沐十一几人曾见过沐修鹤晕倒在他们身前的样子，早就满腔戾气等着发泄，现下也就只差主人的一声令下了。
“他到了吗？”弱弱的声音骤然在少年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迟疑与试探，却让他一下子变了脸色。
“不是说让我来这里等么？怎么就出来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少年温声细语地对身后的姑娘说着话，“外头凉，不要出来了。”
“我想快点见到他，”柔弱的女声本就不算响亮，说着话来还愈来愈小，“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随后，一个姑娘在少年身后露出半张脸来，又因为被如此多人注视着，吓得马上缩了回去。“这么多人啊……”
这么几瞬息的事，也够让沐修鹤和护卫们瞧清那小姑娘的相貌了。
与沐修鹤中了同一种淫毒的姑娘，如果没错的话，正是齐珞那苦寻多日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