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怎知是真是假

阳光照进房门，太过闪亮，让东方离感到不适。

“东方离快起来，喝醒酒汤。”原来是罗艺姝。她手里拿着醒酒汤向东方离走近。

“昨日喝的那么多，一身都疼，还得来看你。你看本小姐多好！”

东方离还未清醒，手撑着自己起来，接过那醒酒汤一饮而尽。他呆愣的坐着，好久好久。

好像听见他说了一句：“他走了…”

罗艺姝：“什么？”

东方离不语，又是发呆，眼神涣散。等他缓过劲来，忽然猛地去摸枕头底下。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将它拿出来，是相连镜！

两手拿着相连镜，就这样看着，似乎想把它盯出个窟窿来。

“你怎么了？”罗艺姝发现东方离的反常，疑惑问道。

但东方离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在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

罗艺姝没听清，便问：“什么？”

昨天夜里，上善陪着醉酒的东方离回到东方家。其实风的凉意，让东方离清醒了些许，他脑子里意外的冷静，什么也没有想。

后来上善拿出了相连镜，跟东方离说，若是想他了，还可以通过这镜子联系。东方离接过手的时候，上善将他按住，特地嘱咐，

“不准再送人！”

东方离说好。接着回来之后就给塞枕头下边了。

好像不止这些……可东方离酒还没醒透，记忆模模糊糊，一片一片的，还不能拼凑完整。

忽然，东方离站起身来，披了外袍拿起佩剑就往外跑。也不管身后罗艺姝的叫唤，也不管下人的问候，御剑而起，直奔无名山而去，一路驰行。

想起了那遗失的片段。上善是一直送东方离到房门口，才掏出镜子来的。东方离接过镜子后，说了句好，便推门想进房。

上善就注视着他走进去，可腿才刚迈进去，东方离就退了出去。他轻轻献上一吻，在上善错愕的目光之下，说了句：

“我等你。”

想到这里，东方离心里酸酸涩涩的。虽说是趁着酒意行事，但内心若无渴望，又怎会做出不符事宜之举。

他心里念着：上善等我。

到了无名山下，东方离感觉到此时寺庙没有阵法护着，也没有了术法限制，他直奔寺庙而去。

进去后里面空荡荡的，很是安静。东方离去了住处看看，碰巧看见虎子正在收拾床铺。

听见动静，虎子向后看去，“东方公子？你怎么来了！”

“上善呢？”

“大人？大人不是去寻你了吗？”

东方离道：“我是问，他走了？”

虎子：“大人寻你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可是没见着？”

东方离摇摇头说，“见到了…”他怎么走得这么快，就只是告诉我一声而已，都没有真正的告别。昨天夜里为什么要喝酒，还跟罗艺姝勾肩搭背的…东方离内心懊悔。

“对了！”虎子想到了什么，他走到柜子边，从里头拿出个盒子。

他将盒子递给东方离，“这是阿大交给我的，说是留个纪念。”

东方离将盒子打开来看，里面装着几瓶丹药，可强健身躯短时间内补充灵气，还有些防身用的符咒。东方离不在乎这些，他的视线被一张白纸吸引，上边写着东方离才可看。

他打开那张白纸，开头是阿大写的，莫想我，还有一些欠揍的话。下边是阿二写的，说明了回家缘由。

原来是因为家中传来消息，上善的外公卧床许久，身体逐渐一日不如一日，再不回去怕是就见不着了。上善是回去见外公最后一面的。

东方离收了那白纸，把盒子盖上还给虎子，嘱咐他好生收着。

“之后有何打算？”

虎子道：“兄弟们都散了，凭着一身本事，也不至于饿死。我无依无靠，去哪儿都行。”

东方离：“上善走之前嘱咐我，让我将你们安顿好。他们散了也就散了，你可愿与我一同回家？”

虎子感动，他们到走之前，都没忘了自己这个小人物。他眼睛泛红，哽咽的说道：“愿意至极！”

收拾了东西，东方离就带着虎子走了。这前脚才踏出寺庙，再转过身想看看，就见寺庙如同虚影，随风飘散了去。

“原来是个术法。”东方离喃喃道。

这偌大的院子，竟然都只是一个大的术法，里面一切皆是幻象。一时间，东方离分不清虚实。

人去楼空也就算了，就连庭院都是幻化出来的，那何为真何为假？上善是真的吗？为什么摸不到。寺庙里发生的种种是真的吗？记忆怕是也会造假。

东方离心中酸涩，孤独寂寞之感涌上心头，隐隐有落泪之感。他将胸口的相连镜拿了出来，手抚摸着镜面，可镜面却没泛出一点儿波澜。

这时东方离白意识到，上善是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