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红曼罗(解锁新人物)

应拿云的这身打扮,真是内敛到了一种境地。

应拿云是剑修,他的剑不算多么名贵,但是却是伴他长大的剑,并且是柄会随着主人力量增长而进化的成长型宝剑,属性又极其贴合应拿云,所以应拿云入道这么多年来,用的仅是那一把无名剑。

对,剑是师父鄂凌谭给的,没有名字,应拿云索性就直接起名无名了。

无名剑可真是符合应拿云给它起的名字,没有半点宝剑的样子,就仿佛是一柄不怎么好看的装饰剑,所以这次应拿云入凡世历练,照样可以带着无名去。

应拿云手上的包裹里只装着两件衣服,其实就修真者来说,连换洗衣服都不必的,毕竟修真者到了筑基以后就能辟谷,还有各种清理的法决,手一掐就又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了。

只是为了入乡随俗,应拿云还是勉勉强强拿了两件长袍塞进包裹。他不是那种不喜欢换衣服的人,只是他的衣服大都放在芥子空间了,连同那柄无名剑。

应拿云一跨过屏障,凡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应拿云呼吸一滞。

原因无他,就只是凡世的灵力稀少,让习惯呼吸门派充满浓郁灵气的空气的应拿云一时之间不那么习惯。

修真界与凡世的交界处位于一座山谷,这山谷里到是百花盛开美不胜收,但是应拿云可没有半分欣赏的意思。

他得赶紧走出这山谷,去面对凡世的种种磨练。

但是,应拿云不认路啊。

在这山谷里绕了许久,天色都昏沉了,应拿云站在不知道是哪儿的土路上发愣。

虽然已经看不到山谷了,可这路一看就知道他还身处山林中。

修为被压制到练气,那以往可以用神识散播出去寻路的法子可不管用了。

折腾了许久,得亏应拿云的身体还是自己原来的水平,用双脚走了不知道多少路还云淡风轻地,此时天气已完全黑了下来,月光虽然还算明亮,可身处山林间,各种枯枝石子十分阻碍行走。

应拿云竟然久违地感受到了疲惫。

目前这两眼一抹黑的情景让他有些迷茫,顿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如同他是火灵根,那怕此时只有练气的水平,那也可以唤出小火苗照明,可他一个纯粹的冰灵根,现在顶多也只有不怕冷这个优势所在。

突然,应拿云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打开自己手上一直拎着的包裹,翻了翻,竟然找到了一块不甚起眼的石头。小心翼翼调动体内少的可怜的灵气往石头里面探去,果然,这块石头在接触到灵气之后,就散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借着这块石头的光应拿云扫视了一下周围,自己虽然失去了神识探查这一大利器,可还是有不同于寻常的敏锐,发现四周很是空荡安静,别说人了,连只动物都瞧不见影子。

确认过四周没有人之后,应拿云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了不少东西——一大块厚实的布,还有一大块毛茸茸的毯子,以及一个枕头。最后还掏出了几块溢出浅浅灵气的玉牌,仔细看玉牌上的纹路,大概能知晓这些玉牌是一起的。

这些都是师父给他塞的,随意找了个还算干净平坦的地方,先铺上了那块厚实的布,把枕头摆上去,再把毛毯叠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应拿云又握着那几块玉牌,这些玉牌是个能多次使用的小型简易护阵,能抵挡筑基修士全力一击,平常在外休息用这个也可挡掉人或者兽的骚扰,不被修士用灵力攻击的话,这几枚玉牌的灵气能维持数百年,足够应拿云在凡世历练的时间了。

更何况阵法玉牌他还有不少。

嘴上说着是去凡世历练,可准备的东西以及应拿云还剩下的实力足够他在凡世过上几百年的舒服日子了。

布置好玉牌,又把照明用的石头放在一边,应拿云躺在铺好的简易“地铺”上,用毛毯把自己裹起来,阖上双眼,准备体验一下好多年都没有体验过的“睡眠”。

……

这一觉不知过去了多久,应拿云能看见太阳已升上去,因为有着阵法的缘故,他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却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收好自己的东西,应拿云为难的看着路,更是在心中打算今天一定要走出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就传来人打斗的声音: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会派出你这样的废物来对付我?我的命就这么得你们的青睐?”略带阴柔的男声,语调很轻柔,却带着似乎淬了毒的阴狠之意。

好像还有人的惨叫声,只是在应拿云听来就只是——有人可以带他出去了!

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刚到地方,就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人提着剑刺透另一个灰衣人的胸膛,他背对着应拿云的方向,身边还躺着不少尸体。待应拿云停下脚步之时,那人也把剑从他人胸膛中抽了出来,带起一阵金属与人肉之间摩擦的声音。

应拿云还能看见他剑上滚落下来的血滴。

“怎么?死了一波还不够,这是又来了一个送死?”

红衣男子稍稍扭过头,看向

应拿云的方向,松散的只用一根发带系住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舞动,应拿云只能看清楚这人的侧脸。

这张脸同他的声音是极其相配的,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半阖着,狭长的眼尾向额角的方向延伸出了一抹红色的神秘花纹,似诱惑似冷漠,如血色的唇无甚感情的往上拉扯起,又好像是在嘲讽。

应拿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红衣男子转身,向他一步步走来。

这男子很是美艳,应拿云不带情绪的时光落在他身上,心里无端想起自己在小师叔那里无意间看到过的一种特殊的花——红曼罗。

红曼罗的花朵是血红色的,带着张扬的生命力,又有一种莫名的骄傲,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诱惑,明明是火属性的灵草,却会让看到的人心生寒意。

此花只在有火岩浆的地方才会生长,长了红曼罗花方圆百米的地界都将不会再有其它活物。

因为红曼罗花带剧毒。

不仅如此,红曼罗花还是单株生长的灵草。

应拿云觉得这名男子像极了红曼罗花,让他的呼吸都不由的凝重起来。

“你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吧?到这里来做什么?”红衣男子绕着应拿云缓慢打转,手上握住的剑被他用力一甩,剑上的血滴悉数掉落了个干净,再无半点饮过血的模样。

只是剑上之前沾上的血,被它的主人甩了些许在应拿云的衣摆处。应拿云下意识的皱眉,刚想调动体内的灵力给自己清理一下,却发觉自己如今的灵力连个清理的法术都施展不了。

向后退了一步,正面面对红衣男子,沉声道:“我是无意间行至此地,却奈何被地形所困,烦请这位……公子,予我些许帮助。”这番话可是废了应拿云老大的劲儿了,凡世不能称陌生人为道友,应拿云对各种称谓了解的可不算多,只能勉勉强强与红衣男子搭话。

红衣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漂亮充满风情的眸子弯起,太阳穴附近的红色纹路更是为其添了不少艳色,还显得他有些许神秘。

“原来是迷路了啊~只是被你看到了我杀了那些人的场面,万一你是我的对家,这该怎么办呢~”红衣男子拉长了语调,原本就妖媚略带磁性的声音此时此刻更加性感,诱惑力大幅度上涨,仿佛这声音像小钩子,钻进人心里痒痒地,却又拔不出来。

“我不是,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们。”应拿云干巴巴的说道,只是这话在红衣男子耳中听来不过是托词罢了,脸上的讽意更深。

只是他很自信,再加上杀掉的那些人恶心他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回杀了不少,心情正好呢:“喏,这个给你,帮我去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了,你就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红衣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不过半掌的大小,抛给了应拿云,脸微微偏转,示意让应拿云去收拾被他干掉的那些尸体。

应拿云单手接住瓷瓶,对红衣男子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红衣男子不解:“还看我做什么?还不去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

应拿云心里一阵无语,他根本不知道红衣男子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只是一入手,能听见瓶子里装的大概是某种液体,轻轻拿着晃动,还能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

红衣男子看着应拿云没什么动作,像是知晓了什么,说道:“这东西,倒的时候可别自己沾到了,不然你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就往边上一站,手上的软剑插入腰间,双手交叉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应拿云动作。

应拿云上前,拨开瓶口的塞子,倾斜瓶身,里面无色像水一样的液体被倒在身前的尸体上。

只见那尸体一沾上这透明液体,便出现缕缕黑烟,还伴着一股难以言喻,令人作呕的气味,应拿云不禁被熏地后退几步,用手捂住口鼻。

红衣男子到是早就知道的模样,早早的站远了目睹这一切。

应拿云眼神凝在那些尸体上,那些尸体冒完黑烟之后,随后就如同靠近了火焰的冰,化成一滩液体,液体最后也慢慢渗进土地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空气里那股恶心难闻的气味久久挥之不去。

脸上没有显现出什么,可心里有些惊讶,这种手段在修真界算是常见,可凡世竟然也有这种毁尸灭迹的东西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顿时看着手上小瓶子的眼神都变了。

“嗤。”红衣男子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应拿云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的,还有呢。”

闻言应拿云也没有回嘴,默默把剩下的尸体也都毁了个干净。

……

“你是哪里来的傻子?不识路还敢进来这里?”红衣男子,也就是蒲誉,对应拿云的来历产生了兴趣。

他人生的美,虽不是男性的俊朗,可是美丽到了一种境界,就无分性别了,举手投足间都是诱惑。见惯了看着他脸露出垂涎神色的男男女女,应拿云这种看他和看一块石头没什么太大区别的人反而引起

了他的兴趣。

这种人,不是见惯了美色,就是不解风情的傻子。蒲誉觉得应拿云是后者。

应拿云木着张脸跟在蒲誉身后两米处,他总觉得蒲誉身上有种让他不太舒服的气息,但是似有若无的,他也说不明白。

他的脸是做了伪装的,是他师父的未雨绸缪,应拿云那张脸在美人如云的修真界都是顶尖的,普通人就别提了,生怕他这个大徒弟凭着那张脸在凡世掀起什么风浪。

所以此时的应拿云,也不过是个五官端正,身形修长的男子,不算多帅气惊艳,顶多是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引人注目。美人在骨不在皮,应拿云再如何伪装外表,骨子里的气质都能为他添色不少。

唔,这样的应拿云在蒲誉眼中就是正道优秀大弟子呢。

应拿云不知道该怎么回蒲誉的话,师父为他外表做了伪装,可是没有给他弄一个在凡世的身份,对蒲誉的问话他只好当做没听见。

蒲誉也不在意,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走出了这片山林。

在某个小镇。

“这不都走出来了么?你还跟着我做什么?”蒲誉挑眉,看着应拿云的眸子里波光潋滟,说话的腔调都是拉长的,就和情人调情似的。

应拿云与他对视,声音平淡:“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

蒲誉的羽睫扑动两下,“你已经傻到连自己家都找不到了吗?”说完也不管应拿云,随意在边上找了个客栈,就走了进去。

应拿云无法,也跟着他进去,镇子上其它人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他感觉莫名其妙。

一路上应拿云就跟着蒲誉,蒲誉又是个张扬肆意的人,对自己的容貌实力自信的很,根本不屑于伪装自己,又是一身显眼的红衣,几乎是他一进入镇子,就惹了镇子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直跟在蒲誉身后的应拿云,自然也收获了不少不太友好的视线。蒲誉早已习惯这种目光,而应拿云对于那种忌恨的目光十分陌生。

“一间上等房。”应拿云看着蒲誉开房,待他拿了钥匙轻飘飘地上了楼,应拿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间上等房。”然后掏出——灵石,结账。

修真界的通行货币是灵石,以至于应拿云还没有见过银子的样子,他没有银子,他师父自然也没有,没人给他准备银子。

不过他的小金库里灵石堆了很多,灵石是修练的一种资源,门派每月都会给弟子发一定数量的灵石,真传弟子自然是最顶级的资源份例。还有师父和各位门中长老时不时的塞的各种宝贝资源,应拿云本身灵根天赋特殊,基本上不靠灵石修练;其它的花销,吃穿住行都在门派里,用的法器也都是长老们给的,以至于他的灵石无地花,堆在空间里都快生灰了。

“哎呦!这位客官!我们这儿小店收不了您这宝贝,出门左转两百米的地方,有家当铺,建议您去把这宝贝换成碎银子,方便您购买东西,也是方便我们这小店了!”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灵石,往他指路的方向走出客栈。

拎着手里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应拿云没想到一块灵石,能换这么多银子。

顺利的开完房,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在门口的蒲誉。

蒲誉:“你刚刚拿的那东西……是灵石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虚门的弟子。”应拿云也不知道该怎么编,索性直接实话实说了,想来在这里听过天虚门的普通人估计都没有。

果然。

“天虚门?”蒲誉皱起了眉,疑惑的看着应拿云。“我还没听说过这个门派,莫非是不出世的隐世门派?”

面对蒲誉的猜测,应拿云含糊的应了过去,他们天虚门也不怎么张扬,不怎么管修真界的事,虽算不上隐世门派,也能算低调的门派吧,隐世门派也是低调,所以他们天虚门和隐世门派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