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这是一个汁水淋漓的甜甜日常(一更)

60 这是一个汁水淋漓的甜甜日常(一更)

格林婚宴的前一晚,家中发生了大爆炸,火光冲天,炸得轰轰烈烈。

礼服车架随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赴宴的雄虫们早上起来,就得知不用去了,婚宴取消了,新郎在重症监护室,能不能出来得看运气。

据说是光脑炸了,跟前不久的成衣厂失火案一模一样。不过这个炸得格外狠,别说光脑了,雄虫半个身子被炸得面目全非。幸好这是主星,研究院总院的所在地,离得近,飞快就给送进去了,听说捡回一条命。艾伯纳教授的技术真好啊,炸成那个德行都能给拉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勃起了……?

雄虫们关切地想。在他们还不确定事态之前,西兰花和他的家族果断出手,以‘我已经看到格林咽气了’的豪迈气势,毫无后顾之忧地把想吃的东西都吃了。

阿德利安:“教授,他还有救吗?”

艾伯纳:“死不了。”

阿德利安心有余悸地看着泡在营养仓里,只剩半个的雄虫。无数或粗或细的管子和维生仪器插在他身上,帮他维持生理机能。

别说勃起了,连屁股都炸没了一半,胯间只剩一点应该是睾丸的……半球状物体。

深绿色的营养液中偶尔浮现几串泡泡。透明的胶囊舱室,外壳上映出阿德利安的身影。

有什么东西突然遮住了他的视野。

艾伯纳一手摁住他的肩膀,一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不容拒绝地往门的方向一转。

“行了,没事就别往我这跑。”金发雌虫冷淡道,“我忙得很,没工夫照看小孩子。”

说着,把阿德利安推到门外。

少年反手扒住门框,努力转过头来:“哎、等等等等,我有问题想问教授!”

艾伯纳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你的光脑也会爆炸吗?”

“呃,我想不会。”

“那有什么问题不能讯息问?”

“可我好久都没见教授了。”阿德利安据理力争!

金发雌虫灰蓝色的眼珠冷冷地睨下来。他瞳孔色浅,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有让人种被无机质的纯粹冷酷扼住的紧张感。

“哦,很久吗?”他淡淡道,“上个月不是才体检过吗?怎么,你哪里不舒服了?”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青年的眼神在少年身上游移,以剖开皮肤审视内脏的冷静视线把他扫视一圈,然后像拍西瓜那样拍拍他的脑袋。

你这颗脑袋舒不舒服?不舒服可以切掉。

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明白了。

他最近太忙,太久没联系艾伯纳教授,教授不高兴了。偏偏教授性子冷还脸皮薄,只肯拐弯抹角地暗示。

阿德利安很理解,他知道这个时候就是他该主动的时候了!

于是他一把抱住了艾伯纳的腰,脸熟练地埋进雌虫的肩颈里。

青年的腰很细,藏在宽松白大褂下,坠垂感极强的衣摆将他的细腰保护得严严实实。阿德利安双手一搂,要收好大一圈,才能勾住那段骤然收拢的腰线。

“教授的腰还是这么细……不过没有更细了,有好好吃饭吧!”

艾伯纳低头看他:“……”一阵沉默后,他说,“你好像没有长高啊。”

“……我会长高的!会长高的!”卡在一米七九不是我愿意的。

阿德利安默默收紧手臂,收拢再收拢,把挺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雌虫揣怀里,软软地请求原谅:“最近有点事情耽搁了才没来看教授的。我很快就闲下来了,可以一天跑三趟!”

艾伯纳轻哼一声:“跑来做什么,耽误我工作。”

“可教授明明就有想我……”

雌虫灰蓝的眸子又瞥下来了,“没脸没皮的。”他不痛不痒地轻声说了一句,却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揉了揉阿德利安毛茸茸的黑发,状似嫌弃地嘀咕几句,“小时候就够烦了,越大越黏糊……”

从小到大就爱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体检要叽叽几句,吃饭喝水也要喳喳几声,走不稳路的时候也总爱跟在他身边,一步三摇的,站不稳还要他扶着。走得稳当能跑能跳了,艾伯纳以为可以甩担子了,结果小家伙还是最喜欢他,离开研究院了,也依然给他发讯息。后来又有换牙问题,每天都要汇报食谱和零食……反正说多少遍也不能让他少吃,没准还把什么被禁止的蛋糕啊奶茶啊隐瞒不报。

别的雄虫大多避他如蛇蝎,也就阿德利安这个还不了解研究院的小家伙,撞墙似的撞他身上了。

一天到晚被叽叽喳喳围绕,忽然没了声,前几天还觉得清净,再过几日,艾伯纳觉出了点不适应来。

有点寂寞,但他不说。

“我很喜欢教授……教授也喜欢我吧。”阿德利安嘿嘿笑,“有机会当然来过来。”

艾伯纳没吭声,但阿德利安知道他开心了。

好一会儿,雌虫推推他的肩,“行了,松手。抱半天了。”这么大只雄虫了,

害不害臊。

显然阿德利安是不害臊的,脸皮厚得很,还笑眯眯地在艾伯纳肩膀上蹭了蹭脸,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倒也不奇怪为什么现在研究院的亚雌们还喜欢给他塞零食了。就阿德利安从门口进来的这一段路,不少养过小时候的他的亚雌们就往他口袋里塞满了糖果和零嘴。

艾伯纳看了看他鼓起来的衣兜,眼神中充满不赞同,阿德利安掏掏口袋,摸出一小袋没什么气味的花生米:“你很好奇格林的事?——你自己吃。”

阿德利安拆开来递给他,艾伯纳无奈地捡了一颗,嘎嘣嘎嘣吃掉。

“好歹是雄虫,我多少有点好奇的。好吃不?一只土拨鼠牌子的。”

“……还可以。”艾伯纳勉强说,阿德利安就又掏口袋,掏出个新口味来给他。

艾伯纳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贿赂,拆开来跟阿德利安面对面吃花生米。

“他啊,大概会到我手里来吧。”研究院院长轻描淡写,委婉道,“为帝国的生育事业做贡献。”

阿德利安:“……???”这个样子还能用吗??

“多少剩下了一些生殖器官,身体受损率虽然很高,不过维持他的生命可比当初你突然长大时要简单多了。”

剩、剩下了一些……?只剩小半个球了啊。

阿德利安心怀敬畏地问:“难道说……这个样子,也还可以再生……?”

“不可能。雄虫的恢复能力远低于断肢再生的水平。能再长出来的只有头发和指甲,连牙齿掉了都很难再生的。”

阿德利安觉得这是正常人类……但放在虫族里非常不够看。作为雌虫的艾伯纳语气中透出对雄虫金贵程度的深刻唏嘘。

“不过,帝国一直在进行有关雄虫的研究。关于生殖能力进化……或是别的什么。只是因为研究素材稀缺,进度十分缓慢……”艾伯纳说,“总之,还有利用价值。”

他说着,扬起下巴,随便点了点营养仓的方向。

意思就是,格林,作为社会个体的价值已经随着生殖系统和信息素腺体的破坏而毁灭了。他所残留的价值就是作为实验素材,为帝国光荣的繁衍事业贡献余晖。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许他即将被从事的事,远比他本身的所作所为更有意义吧?

“难过吗?”

阿德利安茫然:“不难过。难过什么?”

“雄虫心思细腻,尤其是在触及到自身和同性的时候。雄虫安享晚年后,遗体大多要送到研究院来,这些还好说……像格林这样的,无法履行雄虫的义务的,研究院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了。”

研究院是雄虫的墓地。

“很多雄虫都不爱来这里。来这里就能让他们想到自己的结局吧。”说着,艾伯纳又看了一眼阿德利安。

就你,就你个小家伙,还惦记着一天到晚往这跑。

人之常情。阿德利安还是人类的时候就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医院,来医院就证明生病了,谁会喜欢生病呢。同样的道理,雄虫们讨厌研究院,大概就类似于没事不想去殡仪场吧。

“无论活着的时候富有或贫穷,强壮或孱弱,逝世后都会得到平等的待遇,成为更宏伟的奠基石……我觉得很好啊。医学就是在探索中进步的。在此过程中每一份牺牲和贡献都值得尊敬。”阿德利安说,“如果我以后也能帮上忙的话……我会觉得,这比孤零零地沉眠在地底,或者化成飞灰,更有意义。”

不过,当然也会有人希望保有遗体的完整和死后的尊严。作为雄虫享有如此众多的特权和崇高地位的代价,再基于雄虫数量极其稀少的现状,帝国对捐献遗体的强制要求也成了可以理解的事。

“想靠这个吓退我是不可能的。”雄虫少年眉眼弯弯地瞅了青年一眼,“我知道教授喜欢见到我。”

艾伯纳:“胡扯。”

“对不起,我瞎说大实话了。”

“……”艾伯纳没说话,嘴角却悄悄勾起来一点,连阿德利安偷摸摸往他口袋里塞水果干和花生米都当做没看见。

格林的雄父对自家珍贵雄子的遭遇非常愤怒。在多方施压下,警督们的工作强度前所未有地高昂起来。

“此次的爆炸物依然是光屏,我们怀疑这次跟前不久的失火案是同一个黑心生产厂家……”

“不可能,雄虫的光屏又不是换电池的!”

“爆炸的不是格林大人的光屏。”警督说,“是在场另一位雌虫的。”

而且这次比上次炸得还狠,上次好歹还能看出光屏的样来,这次光屏炸得丁点不剩。他们是靠爆炸冲击中心锁定爆炸源的。

最惨的就是怀尔德了。新婚前一夜丈夫……哦不,新郎死了。这对一个雌虫而言是多大的打击啊!他该有多悲伤,多痛苦!

怀尔德喜极而泣,梨花带雨,酣畅淋漓,频频拭泪。

警督们都感同身受,觉得这位亚雌先生着实可怜,纷纷安慰他。

怀尔德做足了姿态,哭得心甘情愿,如释

重负,哭得没一个警督往他身上想。他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哭完之后他就说要秉承前夫遗志,成为帝国顶尖设计师,其措辞之励志,态度之诚恳,令虫感动非凡。

然后怀尔德就揣着格林的部分遗产跑路了。

虽然还没正式登记,但他好歹也是个昭告天下的半已婚雌,遗产有他一小部分。跟格林的全部资产相比少得可怜,可依然是一笔巨款。巨到怀尔德直接买下了现成的成衣厂,飞快组建好了班底,赶上了设计大赛报名的末班车。

他的好朋友汤米比他更难过,怀尔德报完名去喝酒庆祝时,汤米主动表示给他免单,还一副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总之你不要太痛苦的表情。

怀尔德眼睛一红,当场给汤米表演了一个三秒落泪。

汤米对他像对易碎瓷器似的,无比小心地说:“怀尔啊,咱别太难过。我知道,到手的雄虫飞了,我也很替你遗憾……但格林大人,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放下吧,别想他了。总好过你跟他结了婚之后他再遭殃。那时候你再离婚,你也是有过雄主的雌了,再想嫁出去就难了。雄虫们都喜欢干净的,你现在好歹比格林大人的那些雌侍们好……名声是坏了点,但还能挽救,你长得这么好看,年轻,再多搞搞事业,还有机会等下一个雄虫的……”

怀尔德用纸巾矜持地压了压眼角,再不动声色地对着酒杯照了照。很好,眼妆非常完好,眼线也没有花。这个牌子的眼影不错啊,防水效果给力。

“说得没错,”他深有感触地说,“逝者已逝,我该望向未来,看向下一个雄虫……”

汤米用力点头。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可惜一个雌虫一辈子能被雄虫看上一次都是福气,死了一个雄虫再找下一个,成功几率……呃……他实在不忍心在此时打击好友的向往。

西兰花很快带着格林的资产清单来找阿德利安了。

“格林还没死,不过他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帝国已经彻底放弃他了。横着进了研究院的就没有能出来的。”西兰花指挥小伙伴给自己倒酒,“满上,哎对,满上。”

阿德利安笑着瞥他一眼,给他把酒倒得满盈盈的。西兰花不得不凑到酒杯边先吸了一口,再把杯子挪到身前,砸吧砸吧嘴:“尽管挑吧,喜欢什么挑什么,我们五五分。”

光屏展开,满当当的各种星球、机甲、飞船,房产、游艇、宠物……还有涉及机械生产、运输和各种行业的公司,多得琳琅满目。

……豪富啊。

“雄虫名下没几个星系也太寒酸了,这个,这个,和这个,都还不错,风景宜人。机甲啊,唉,市面上流通的机甲性能没有比得过军方的,你有双刃黑鸽,估计都看不上吧……这几个还可以啦……飞船你到手之后记得改装,把格林的标志磨掉重漆……”

西兰花叭叭叭的像个小喇叭,把好东西三三两两地挑出来,跟阿德利安平分了。

过了几天,阿德利安就从贫民一跃而上,成了大富豪,在雄虫里也勉强排得上号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西兰花一走,阿德利安就拉着亚伦,表情僵硬地说:“……真、真厉害啊,这比我想象中多得多了……”原来穷的真的只有我。

亚伦顿时一阵愧疚,觉得他精心养着的雄主对雄虫有这么大的误解都是他的责任,雄虫怎么可能会穷呢!

“非常抱歉,安安。”雌侍歉疚道,“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你这方面的需求……是我的问题,我该早些把雄虫应有的基本配置安排上的。”

基、基本配置?

阿德利安:“……这些,不够吗?”

亚伦露出了微妙的嫌弃神色。

“这些啊……只能说姑且可以将就着用吧,除了星系之外。毕竟是二手货色……安安可是最尊贵、最尊贵的雄虫大人。是我平日里太不注意了。”早该培养安安的自我认知才对!

阿德利安连连摆手:“不……我不是什么最尊贵的……”

亚伦的眼神更心痛了。

“……好吧,那,要购置什么东西呢?”

“很多。”亚伦从星际间出行的私人飞船开始说起,一口气罗列了一长串奢侈品,然后说,“本来打算过了今年,各品牌出了明年新款之后再购置的。但果然不能嫌多呢。”

阿德利安听得头皮发麻:“这些……家里放不下的,难道……”

“您也差不多该挑选自己的长居星球了。”亚伦笑道,“住在主星也很好。但要宴请宾客,开舞会的话,还是在自己的星球上比较合适。雄虫社交方面,雌侍虽然能帮上一点忙……不过大部分还是要安安加油。”

“哎……突然好多事要做啊。”阿德利安叹了口气,苦恼道,“明明不久后就要联考了。”

“联考的话,安安现在的水平完全没问题。”亚·高材生·名校毕业·伦肯定道,“只要放宽心态,正常发挥就好了。”

“唔……”

青年绕到阿德利安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肩颈,将下颚轻轻枕在阿德利

安的肩上。

“我该早做准备的。”亚伦低叹。

阿德利安亲昵地贴上他的脸,“业务不熟练,难免的。不用着急。”

“你是第一次做雌侍,我也是第一次做雄主……”少年蹭蹭自己的雌侍,对他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脸,“我们一起慢慢来吧。”

他们近得眼睫都能打架了。

亚伦无奈道:“您太惯着我了……”

“就是您总是这么宠着我,我才会得意忘形……这种时候,请多责骂我一些吧……”

剩下的话,消失在阿德利安贴上来的唇瓣里。

亚伦的自责和请罪,都被雄主温热的唇吸住,舌头伸进来翻搅,轻而易举地绞住他,将他融化成一滩春水。

阿德利安转过身来,越吻越深。亚伦的位置比他高一些,吻着吻着,身体越压越低,膝盖不知何时碰到了地面,青年半跪着,挺直上身,被雄主捧住脸,居高临下地取用。

“……唔、嗯……”

军雌浅色的唇被吻得红润,唇瓣一旦张开就再没有合上的机会,舌头被阿德利安翻来覆去地吸吮,水声、亲吻声,亚伦难以抑制的动情呻吟,低低地交织。

阿德利安注视着雌侍渐渐迷离的眼神,好一会儿才放开他。

青年仍张着嘴,舌头不舍地追出来,吐出一截舌尖。唇瓣充血,鲜嫩欲滴的模样,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大张的唇边徐徐流下,呼出的吐息里充满热腾腾的潮气。

身体早已记住了雄主的吻,脸颊擅自绯红起来,冰雪般的银眸眯起,眼尾隐隐有几分湿意,分外不舍地、期待地,寻着阿德利安的唇看过来。

“我找不到责骂亚伦的理由啊,”阿德利安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尾,讨饶道:“别为难我了。”

“安安……”

他的雌侍灼热、隐忍地看着他,祈求般低喃他的名字。

阿德利安擦干他生理性的泪水,拇指沿着嘴角滑进亚伦口中。青年的舌头依恋地缠了上来,目光缱绻,温驯地舔他的手指,唇依然保持着张开的状态,给雄主展示饥渴得不断分泌唾液的湿热口腔。

“嗯?已经湿了吗?”

阿德利安的眼神往下瞄,瞥见亚伦分开的双腿。从外面看不到,但想必那两口熟透的水穴,早就湿哒哒的准备好了。底裤都湿透了吧。

“是、是的……”亚伦哑着嗓子,低声说,“淫水已经夹不住了……”

阿德利安有些无奈地笑道,“这才一个吻哦?”

青年露出有点无地自容的羞愧,“非常抱歉……是我太淫荡了。最近,的确越来越浪……可能是身体已经习惯了的缘故。”习惯经常被雄主上,搞得随便碰一下就会发骚了。

说到底,还是安安弄得他太舒服了,完全戒不掉那种快感。

……而且他的雄主还有点恶劣,喜欢看他爽得一塌糊涂的失神表情,总是悄悄欺负他。

亚伦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阿德利安的指尖,后者亲亲他的额头,“那去浴室吧?”

“好……让我对着镜子,想看雄主进入我的样子……”

“唉,又要擦半天镜子了……”……这次交给亚伦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