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再次发情

范伦汀在睡梦中也嗅到了这种味道。战斗服自带的过滤系统会过滤到空气中的有害成分,却无法屏蔽信息素。

又是那个味道,公爵紊乱的信息素。想到这里,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还靠在公爵的身上,立刻坐了起来。

“亨得里克?你怎么了?”他将关切目光投向自己的丈夫。

“没什么。”公爵的声音可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原本低沉的嗓音变得沙哑,战斗服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饱满地像是要撑破战斗服似的。

“你又发情了?”范伦汀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的谎言。

“没有……唔……”否认地话被一声呻吟打断,公爵无法抑制地弓下了腰蜷起身体。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吗?范伦汀瞪着眼睛,为公爵的逞强而暗暗咋舌,然而现在讥讽并不能解决问题,这里可是荒郊野外,就算他愿意献身,周围环境也不会允许啊。

“婚礼那天你不是说马上就会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发情期还没有过去?亨得里克,你得告诉我真相,我才能帮你。”他凑过身,拉住公爵的手,却被公爵猛然推开。

“别过来。”公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范伦汀的身影僵在半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我是说……你的信息素……”大概是不忍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公爵还是解释了一句。范伦汀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信息素也猛然变得无比浓烈,头盔内溢满了信息素的空气简直要让他自己窒息了。

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发生过,然而常识告诉他,他的发情期也马上就要到来了。

范伦汀发育得很晚,直到二十岁出头,他都以为自己只是一个Beta,然而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二十一岁的那一年,转变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第二天他一起床,发现空气中多了无数他从前不能识别的信息素——过了二十一年,他终于完成了性别分化。

惊吓过后烦恼就来临了,从前埃尔维斯家的人谁也不会在意一个Beta私生子,可是一个Alpha就不一样了。只要是Alpha,就算是私生子也将享有继承权。这就意味着一旦他的真实性别在家族内公开,他就会不可避免地卷入家族斗争中去,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直到现在,他都保持着Beta的身份,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发情期。

但这不合理,一个Alpha怎么会引起另外一个Alpha发情……他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只有omega才会引起Alpha的发情,那么能引起他发情的亨得里克就是……

“你是omega?!”他脱口而出,又在看到公爵一瞬间的神情之后后悔自己的冲动。很显然他触到了公爵的逆鳞。

公爵的脸色扭曲了一下,然后含着隐怒道:“不是。”

“我不明白?”范伦汀摇摇头,表示他已经被弄糊涂了。而公爵光是与自己体内的欲潮斗争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根本没有余力解释,现在他的后面已经湿透了,滑腻腻的热液甚至还沿着他的大腿内侧不断流下来,阴茎也硬的发烫,多亏战斗服的束缚才没有凸出来,他平生从未经历过这种窘境,心里狠狠地开始诅咒害他落入这种境地的袭击者。

范伦汀无法知悉他的内心,对于他来说,公爵简直就是一团谜,时近时远,喜怒无常。

可是,如果公爵真的是omega的话,许多他想不通的事情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选择他,是因为公爵本身的属性是omega;疏远他,是因为害怕秘密暴露。然而他看了一眼极力忍耐中的公爵,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脑补中脆弱的样子,他打赌,就算公爵的理智已经被削弱到了极限,若是敌人敢在此刻闯进来,他也一定会立刻用激光枪突突了他。

既然公爵拒绝了他的帮助,他也唯有按捺下躁动不安的心情,坐到了离亨得里克最远的位置,尽管这里能达到的最远也就是1米多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用来照明的荧光棒逐渐黯淡,外面的尘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而救援迟迟没有来到。范伦汀从并不安稳的睡眠中醒来,由于被信息素侵扰的缘故,战斗服下已经起了一层滑腻腻的汗液,十分的不舒服,幸而一切还不算太难熬。

他查看时间,黎明已经即将来到,也不知这是好是坏,于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重新点亮一根荧光棒。

黑暗的洞穴再次被照亮。他叫了一声亨得里克,公爵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背靠在洞壁上,低垂着头。

范伦汀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连忙到他跟前查看,只见公爵的头盔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范伦汀伸手擦掉雾气,才发觉公爵状态十分糟糕:双眼紧闭,脸颊通红,嘴唇干燥,呼吸急促,湿漉漉的黑发贴在他的额头上。

“亨得里克?!”范伦汀推了推公爵的肩膀,又查看了了一下公爵的数据,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亨得里克的体温竟到了惊人的39.8c,发情热已经彻底来到,如果再得不到抑制剂或是纾解,单是这高热会将亨得里克的脑子烧

坏的。

这下,就连一向心大的范伦汀也开始着急起来。如果是在穹顶里,就算没有抑制剂,他也能和公爵先干一炮再说——尽管之后公爵可能会恼羞成怒要了他的命——可是他们现在身处荒郊野外,脱下战斗服,不用敌人,光是极端的气温就能叫他们丧命。

“亨得里克!亨得里克!!”他连唤了几声,终于把公爵的意识从高热中拉了回来。

“范伦汀?”公爵睁开眼睛,瞳孔颤动了几下,然而聚焦的努力还是失败了,他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影。范伦汀的声音像是从无限远的地方传来:“是我。你发烧了,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悬浮车上有抑制剂吗?”

悬浮车?抑制剂?他头痛欲裂,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有,在座位下方……”

“有?”范伦汀眨了眨眼睛,“那就走吧。”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时,无论是救援还是敌人都没有出现,要想获救,就只能靠自己了。管他龙潭虎穴,先闯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