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旧事重提
“别来无恙，公爵阁下。”卡斯蒂利亚径直走到病床边，从上往下俯瞰着动弹不得的亨德里克，“上次与您相见，还是在海伦女公爵的生日宴会上，从那以后，竟然已经十年了。”
他果然还活着。公爵眯起双眼，审视着这个不怀好意的科学家：“你在为普朗特大公效力？”
“效力？”男人哂笑了一声，“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说罢，他的目光重落回亨德里克的身体，来回逡巡。
这具强壮的躯体中蕴含着多么惊人的力量，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力量与敏捷度都接近满分，精神强度更是前所未有，他驾驶雅典娜与卡俄斯战斗的每一秒，都深深烙印进视网膜中，分毫不差地储存在他的心底。
智慧而强大，这个男人，就是基因改造技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作品。
他在烈焰开展秘密实验已经超过七年，却从未达到如此之高的完成度。胚胎在发育的早期就因为各种问题相继死去，幸存的个体也往往十分羸弱，致使他只能转向强化药物的研发。
而现在，这个完美的杰作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躺在他的面前。如同一个饥饿许久的人见到满桌珍馐，卡斯蒂利亚的脸上慢慢显露出贪婪与着迷的神色。
他伸出手，指尖先是落在亨德里克的腹部，沿着肌肉的线条从上往下缓缓描摹，最后停留在肚脐之下的位置。
“您可真是一个充满了惊喜的存在，”卡斯蒂利亚轻轻摁住亨德里克的下腹，语气中甚至还有一丝愉悦，“一个孩子。”
布料下的腹肌霎时变得僵硬，泄露了公爵的紧张。
“谁能想到呢？您身为帝国最完美的Alpha，竟然能像omega那样孕育子嗣。”
亨德里克眉头紧蹙，神情厌恶：“拿开你的手。”
卡斯蒂利亚非但没有移开手，反而在床边坐了下来，把整个手掌都按在公爵的腹部，轻轻摩挲：“四个月的胎儿，大概就是我的掌心这么大，如果是普通omega或者Beta，这会儿肚子应该已经大起来了，公爵阁下倒还是一片平坦，八块腹肌一块不少。”
男人手掌的皮肤冰凉得有如蛇腹，卡斯蒂利亚垂着眼，淡淡道：“腹肌肌张力太强，恐怕胎儿发育的空间不是很够呢。Alpha的身体，本来也不适合生育。不如，我们把它取出来吧？”
从踏进基地的第一步起，亨德里克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出生入死多回，他以为自己早就没有了恐惧，然而这句话还是不免使他胆寒，身体更是违背意志，不由自主地一颤。
他深灰色的眼中燃起怒意，直直地射向卡斯蒂利亚。
男人却反而从凌虐中找到了乐趣，语气愈发恶劣：“你见过它吗？是个小男孩。”
随着他的话语，胎儿的影像浮现在了半空中，四个多月的胎儿还没有完全发育，一个大大的脑袋配上小小的身体，看上去像是个外星生物，然而他已经发育出了一个小小的心脏，在透明的皮肤下飞快地搏动着，急切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公爵仿佛被人对着心脏捅了一刀，鼻翼煽动，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他从未想到，第一眼真正看到自己的孩子，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卡斯蒂利亚的手继续往下，伸入病号服里，插入他的两腿之间。公爵再也无法忍耐，剧烈地挣扎起来，然而此刻肌松剂的药性远未消褪，他挣扎的力度在卡斯蒂利亚看来还不如一个七岁儿童。
他示意助手按住亨德里克，分开他的双腿，冰凉纤长的手指一路向下潜入他的股缝，径直刺入穴口，甚至在他的体内到处摸索按压，寻找内部甬道的入口。
卡斯蒂利亚脸上挂着残忍又冰冷的笑容，疯狂的神色不断扩散：“我们可以用仪器进入你的肠道，再是生殖道，然后进入子宫，穿破胎膜，把这个孩子从温暖安全的子宫里拽出来。”
体内被异物入侵的感觉令人作呕，但此刻，令亨德里克最害怕的是并不是肉体的痛苦，他只是近乎直觉地想到，范伦汀如果知道了孩子的死会多么伤心。
炽烈的怒火从亨德里克的眼里喷涌出来，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卡斯蒂利亚恐怕已经被杀无数次：“你最好现在住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金发的科学家充耳不闻似的，自顾自在他体内探索着。
甬道的入口微微凸起，稍稍按压，就会引发公爵身体自发的颤栗，卡斯蒂利亚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公爵浑身的肌肉立刻绷紧了，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皱。
由于被侵入，甬道开始自动分泌润滑的热液。卡斯蒂利亚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看来 omega 的部分也发育得非常完美。他甚至开始考虑，如果胚胎体外培养的失败率太高，或许公爵可以成为他的专用孕体，但这实在浪费，更是对这件杰作的亵渎。
公爵暗暗攥紧拳头，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变态扔到激光炮前，把他轰炸到渣都不剩。但极度的愤怒过后，冷静和理智重新占据了上峰，肌松剂的药效还没过去，轻举妄动只会白白送
死，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卡斯蒂利亚并没有在里面过多停留，看到公爵再次沉默，他撤出手指，兴致缺缺道：“看起来你对这个孩子也不是很在乎。那么，海因里希呢？”
这个名字猛然拨动了某根弦，亨德里克顿时神色一凛。
卡斯蒂利亚原先并不十分确定威灵顿公爵为什么对泰坦舰事件如此执着，一直暗中追查。只不过恰好和海因里希有过交集，知道他们是好友关系，就借机试探，没想到公爵反应如此强烈。
他心中瞬间明了：“阁下对泰坦舰遇袭一事耿耿于怀，想必克莱因中校在您心中，远不止朋友那么简单吧？”
多年的心病被提及，公爵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你想说什么？”
卡斯蒂利亚自信戳中了男人的痛点，咧嘴一笑：“海因里希中校死前还心心念念着您，公爵阁下难道不想知道他的遗言吗？”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小学弟的演唱会好不好？
海因里希离开前的情景历历在目，音容笑貌一如昨日，他年轻的生命终结于二十二岁，可是无情的时光却一直向前。
无数个夜里，他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海因里希满身血污，泫然欲泣地注视着他。
父亲被刺杀后的痛苦时光，是海因里希陪他一路走过。进入军部后，他们是最佳搭档和挚友。他这条命，是海因里希数次从死神手里夺回。
他一生中有过情人无数，却只爱过海因里希一个人。
可是，海因里希遇难的时候，他却远在首都星，连为他报仇这件事，他都无能为力。
眼眶无法控制地酸涩发热，七年了，他的死一直是扎在亨德里克心口的一根刺，时间越久，刺得越深越痛，从未愈合。而现在，伤口被人再次无情撕开。
仇恨和哀痛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你到底想要什么？！”羞辱折磨，他都已经做到了极致，没有必要再多费口舌。
卡斯蒂利亚用湿巾擦拭手指的黏液，状似漫不经心道：“想必您对各个战区的情况了若指掌吧？“
话音刚落，亨德里克立刻再度沉默，几秒后，他几乎是从牙缝间发出破碎的声音：“是你，是你向抵抗组织出卖了舰队的位置。”
他怎么到现在才明白，泰坦舰被核导弹击中引擎，随后就发生了剧烈爆炸，全舰化为飞灰，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根本不可能有人生还。
“是我没错。”卡斯蒂利亚坦然承认，“没想到还是骗不过公爵大人。”
亨德里克咬牙闭上眼，阻止眼泪从眼眶落下。他深深吸气，深灰色的眼再度睁开时，所有的痛苦和动摇都褪去了，只剩下冰冷的杀意：“我会杀了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有把卡斯蒂利亚挫骨扬灰才能平息这仇恨。
金发男人不以为然：“看来阁下是不准备合作了，那我只好按规定来，兑现我对大公的承诺了。”他原本就没有想从亨德里克口中获得什么情报，凌虐本身就已赋予他极大的乐趣。
卡斯蒂利亚看向光脑上显示的待办事项——第一步：取出公爵腹中的胎儿。
如果初步检测的结果没出错的话，这个胎儿的基因甚至比公爵本人还要完美——埃尔维斯家的私生子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基因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真是意外之喜，好好研究的话，说不定强化人的培育会更加轻易。
他不想轻易对亨德里克的身体造成外在损伤——那会破坏他的完美主义倾向——但又想给他一点小小教训。
亨德里克还没来得及喘息，就感到一个冰冷的、沾满了粘液的东西潜入了他的腿间。
力量只恢复了一半，可他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