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凭什么要为了个外人抽你

方汶喉结滚了滚,俯首下去,闷声道:“是,方汶谢主人。”  他有点后悔给主人出气了。

看到方汶俯身前露出的一丝挣扎之色,沈归海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上作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给自己留点余地?

不爽的把脚踩在方汶后脑上,沈归海看向陆定年,缓缓道:“定年,今天的事就这么结了。爷有时候确实太过放纵这些私奴,弄得这些奴才一个个无法无天的,你若还觉得委屈,爷现在就抽这奴才一顿给你出出气。”

陆定年这些年虽然跋扈了一些,可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再次单膝跪地,这次说话口气比方才顺耳多了:“定年不敢委屈,也断没有埋怨家主的意思。”

沈归海神色和缓了一些,道:“如此甚好。那定年你先回去吧,你弟想必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陆定年笑道:“是。舍弟今晚大概要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说着,对那个一直跪在远处当背景板的随从道:“走吧。”

“慢着。” 康宁却是突然迈前一步,对陆定年道:“陆大人这个随从,还不能走。”

陆定年一挑眼皮,冷冷道:“康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康宁神情冷肃道:“私闯主宅乃是重罪。陆将军得主子赦免自可离开,但将军这随从不行。”

陆定年盯着康宁,右手已经握了拳,康宁不为所动,气势展开,竟是一点也不输给这个管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几个呼吸的对视,陆定年一直没听到家主说话,便知道这随从今天他是囫囵着带不走了。想了想,先做了让步道:“既然是规矩,这随从就交给康队长,也算是给家主赔罪了。”

那随从听得陆定年如此说,浑身一抖,绝望的惨白了脸。他远远的给陆定年磕了个头,哑声道:“奴才能为陆家尽忠,是奴才的荣幸。” 只望将军看在他忠心的份上,善待他的家人。

一旁刘管家少见的皱了皱眉,好个为陆家尽忠!

陆定年手底下的奴才,眼里都只有陆家,没有沈家了。

“行了。” 谁料沈归海突然开口:“这奴才想必是陆将军用惯的,康队长就网开一面吧。看在他并无歹意但份上饶他一命,断条手臂就好了。”

“是。” 康宁恭敬领命,让侍卫把苍白着脸的随从拖走,心里却是越发为方汶担心。主子如此回护陆定年,汶大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陆定年虽然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很是发堵。只是他知道今天家主已经给他面子了,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便也不再多留,跪安后,便沉着脸由管家陪着离开了。

把康宁也打发出去,等到审讯室里就剩下两人后,沈归海才抬起了踩着方汶后脑的脚,用鞋尖勾了勾,等方汶跪直了身子,便一巴掌扇了上去。

方汶脸颊一歪,立刻将脸摆正,立刻便被扇了第二下,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等他再次把脸摆正了,沈归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他如献祭般的仰起头,与他对视。没了外人,沈归海也不用再压着火气,心里气得狠了,连刑房里的臭味都被忽略了,满心满眼只剩眼前这个自作主张,损人不利己的笨奴隶!

看着方汶清澈的目光,沈归海一字字沉声道:“方汶啊方汶,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方汶喉结滚动,因仰头的姿势略有些艰难的发声道:“方汶知道,方汶是主人的奴隶。”

沈归海抓着他头发的手猛的用力,不爽到极点,也懒得再那些主人奴隶的大道理,只是恼恨的道:“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陆定年今日若是不依不饶,你是想被抽死在这里吗?还是想被打残了赶出去?!”

方汶不知怎么答,只能求饶般的叫了一声:“主人.......”

沈归海越想越气,抓着方汶的脑袋使用晃了晃:“我凭什么要为了个外人抽你?嗯?”

方汶头发被抓着不能磕头请罪,只能用极尽诚恳的语调回道:“今日多谢主人回护,奴隶知道错了,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快被气笑了:“汶大人这是第几次为这事认错了?这毛病就改不了是不是?”

方汶苦笑,想起曾经的惩罚,心里多少有些害怕,琢磨着字句认错道:“主人,方汶在改了。”

沈归海瞪着方汶好一会,冷哼一声,总算是松了手,啪啪的拍了拍他被打过的脸颊:“托你的服,爷现在没工夫折腾你。晚上自己跪到调教室去。”

“是。” 方汶跪送沈归海离开,这才慢慢坐到沈归海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今天跪的时间有点长,他得歇一会。

沈归海从审讯室一出来,康宁就跟了上来。沈归海看着身后比平时多了一倍得护卫队,好笑道:“至于嘛。”

康宁不说话,要不是怕沈归海不高兴,这他都嫌不够。陆定年近些年越来越嚣张,甚至在家主面前都不怎么掩饰了。今天在主宅吃这么大一亏,他若不加强守卫,岂不是助长了陆定年不臣的心思。

见康宁坚持,沈归海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随他了

:“行了,你也别跟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是。” 侍卫处事务繁杂,他确实不可能一天都跟在主子身边。

康宁又嘱咐了护卫队分队长几句,这才去忙自己的事。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正碰到送完陆定年的刘管家回来。康宁道:“今天我会安排加强主宅守卫,还请管家费心安排一下这些人的吃住。”

“应该的。” 刘管家点头应了,犹豫了一下,说道:“陆将军的弟弟进来.......康嘉嘉大人那里,队长有空嘱咐嘱咐吧。”

“我知道,多谢提醒。” 一提到自己这个弟弟,康宁就有些头疼,那么个单纯又简单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原本有汶大人在内宅,他还是挺放心的,可现下他不能再给汶大人添麻烦了,嘉嘉那孩子,也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