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蓝莓芝士

十一

十一

? ? 楼月璃唇角一勾,露出平日那个妖冶的笑容,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 ?「曲雪珑可以,我不可以?」楼月璃的声音很轻,却冷冽得如同刀锋。

? ? 玉鸾心念转动,他抿了抿唇,眼眸里泛起楚楚可怜的水雾,轻声道:「楼爷,您答应过我的,在曲爷放我离开之前,您是不会碰我的,江湖中人不是最讲究守信的吗?」

? ? 楼月璃一手撩拨发丝,缓慢地舔了舔嘴角的唇纸色泽。他那乌黑的长发刚才稍微被玉鸾扯乱了,垂落的青丝半掩着看似完好无缺,实际上早已残废的右耳。他一步步走到玉鸾面前,步伐轻柔优雅得如同波斯猫,悠悠地微笑道:「对啊。」

? ? 语音未下,楼月璃遽然使劲扯着他刚刚为玉鸾梳好的发髻,把对方狠狠地拖曳到屏风後,如同丢垃圾般把他甩到地毯上,发出砰然巨响。这次楼月璃没有留力,玉鸾的後脑重重地撞在屏风的帖角上,疼得他惨叫一声,眼里泪花乱冒,不自觉地蜷缩着身体。

? ? 自己的後脑是不是流血了?

? ? 玉鸾突然很害怕楼月璃,他的温柔如此迷人,他的掠夺如此诱惑,但他的心肠却如此冷硬。自己一旦不能满足楼月璃的情欲,他就会立即翻脸,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

?? ?这的确是玉鸾希望发生的,楼月璃愈是渴求自己,对自己愈是有利。

?? ?但玉鸾的心还是难以压止地往下沉,如同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 ?因为玉鸾渐渐明白,楼月璃看上的只有自己的肉体—悉心调教多年,迷得曲雪珑长久以来疼爱独宠的一副绝世淫具。

?? ?在楼月璃真正地拥有自己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却也是这样而已。

?? ?到底要到了什麽时候,自己才会彻底地对这个薄幸的男人彻底死心?为什麽自己还喜欢着他,还对他抱有希冀?

?? ?楼月璃随意地甩掉手里那一把玉鸾被扯断的头发,他走前几步,修长挺拔的身影如乌云般笼罩着玉鸾。他俯视着在屏风一角瑟瑟发抖的玉鸾,笑吟吟地道:「那鸾夫人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吗?」

? ?玉鸾低下头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是满脸堆笑,笑得柔媚顺从。

? ?他强忍着後脑和背部的剧痛,一步步艰难地跪行至楼月璃的面前,双手轻轻地抱着楼月璃的双脚,腻声道:「记得。」

?? 已过晌午,阳光透过窗纸柔和地洒遍波斯羊毛地毯上,映得云母屏风外的三足琥珀香炉也泛起赤红,淡淡的乳香薄雾悄然无声地渗透四周。

?? 咫尺之遥,云母屏风後的狭小天地里,楼月璃舒适地坐在圈手椅上,双臂任意地搁在扶手上,懒懒地抬起左臂,曳地锦袖如繁花铺展,优雅地迤逦地毯,彷若白玉雕成的纤长食指优美地轻点绛唇,指尖洁白如新雪初凝,唇瓣嫣红如牡丹花苞,右鬓鬓角的芍药妖娆绽放,加上那一身奢华精美的服饰,如同供奉在朝花节里的绝色花神,美艳妍丽,举世无双。

? ?楼月璃还是穿着整齐,绿眸冷静清明,只稍稍解开了织锦腰带,玉鸾却是全身半裸,恭顺地跪在楼月璃的面前,为对方吹箫作乐,如同花神仙座下的一只卑贱花妖,只配得上匍匐哀求花神的精水止渴。

? ?玉鸾的大半肩膀暴露日光之中,象牙似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吻痕,如同乱花纷飞,鲜艳俗气的鸳鸯肚兜被歪歪地推到颈边,松垮垮的嫣红襦裙也被扯到腰际,彷若一朵强行绽放的初熟花苞,露出花苞里那软馥甜腻的艳色,尤其那双肥软饱胀的乳头更是肆意诱惑着他人的采撷。

? ?寻常男人的乳孔没那麽明显,但玉鸾的乳头多年来被药物调教,乳孔早已经长成针尖大小,隐约可见里面的嫩肉,只有靠着舌尖才可以吸吮品尝里面的鲜美。

? ?玉鸾的杏眸脉脉含情,雪颊如琼花半圻,染上绯红酒晕,云髻已经拆散,乌发饱蘸香汗,如水藻般任意垂落,玲珑唇珠彷若玉蕾绽放,一双红唇只乖巧地含着楼月璃,香舌则拨弄琴弦似地抚弄着那一根根虬结抖动的青筋,不时吸吮着上面的水液。

?? 事实上这几天玉鸾也在替楼月璃吹箫,喉咙里已经有点磨伤了。他只不动声色地强忍着痛苦,甚至微微挪前身体,好让自己吞得更深。他的五官渐渐被挤得变形,口涎流满下巴,喉咙清晰地被挤出楼月璃的轮廓,却还是不断吸吮着楼月璃的物事,用力得双颊也深深地凹下去。

? ?明明以唇舌侍候不是舒服的事情,但玉鸾的神色却似乎享受至极。

? ?玉鸾的双手长得很漂亮,微微起伏的手背宛如两朵清软柔腻的百合花,十指若花瓣轻翘。他的指甲长着一圈乾净的月牙白,方便抚琴弹弦之用。

?  然而那十根曾经只用来吟风诵月的玉指此刻却做着最下流的勾当,熟练地把玩着囊袋,一时以指尖划圈,一时以指甲轻挖,一时则合起手掌,以娇嫩的掌心温柔地按摩着。

?? 楼月璃从怀

中掏出小牛皮马鞭,倒握着鞭梢,以冷硬的鞭柄轻轻地托起右边的乳珠,乳珠乖巧地躺在鞭柄上,一滴汗珠凝在乳尖上,如同野莓将裂的蜜露,格外引人想要敲骨吸髓地尽情品尝这野莓的每滴汁水。

? ?然而楼月璃却只是略略反手,不解风情地以鞭柄的一角轻戳着乳孔。那绿眸轻瞥,手托香腮,薄唇浅抿的高傲仪态如同尊贵的女王,正在百无聊赖地逗玩着街边的流浪幼猫。

? ?明明是如此嫌弃的玩弄,却足以使玉鸾忍不住低低地呻吟,喉咙里的软肉也抽搐着吸得更紧。

? ?碧纱窗下绣帘笼垂,後院的雪花如棠梨结满枝头,画阁深处却是这样一般错乱扭曲的偷情。

? ?偶尔玉鸾会想,他们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麽会走到今时今日的这一步?

??「对了,曲雪珑喜欢怎麽玩?」楼月璃轻快地笑道:「这种木头美人,想必不会这样吧—」

?? 楼月璃美眸一眯,突然重重地拧了玉鸾的右边乳头一把。玉鸾顿时吃痛地紧闭眼睛,乱颤的睫毛上闪烁着点滴晶莹的水光,偏偏脸颊却泛起兴奋的红霞,连嘴唇也含得更紧了。

?? 玉鸾平日出门必定抹上一层厚厚的防晒香膏,免得晒伤这一身养得吹弹得破的肌肤。现在被这样狠狠一拧,右边乳头立即变得格外红肿,比左边乳头大了一圈,成为一颗新结成的红玛瑙珠,足足有指头大小。

? 「怎麽反而咬得愈来愈紧了?」楼月璃把马鞭丢到一旁,撩起玉鸾的发丝别到耳後,微笑道:「莫非娇滴滴的小金丝雀其实喜欢被虐待?」

?? 玉鸾吐出嘴里的东西,他的喉咙被那几颗钢珠和铁环顶得发麻,光是吞咽口水已经极为艰难。他只想速战速决,正要把囊袋含在嘴里时,楼月璃却握着他的东西,轻轻地拍打着玉鸾的脸颊,在那玉雪似的娇颊上留下几道浅浅红印。肮脏的浊液滑过玉鸾的脸庞,彷若即将被泥泞覆盖的秋荷,平白添了几分凄美。

楼月璃笑盈盈地道:「怎麽总是那麽贪吃?除了我之外,你真的没有偷过其他人吗?」

??「楼爷猜猜? 」玉鸾媚笑着,舌头伸得长长的,把脸颊上的浊液舔得乾乾净净,一滴也没有放过,这才张嘴含着楼月璃的囊袋,又刻意以唇珠轻轻地磨蹭着,唇珠的色泽如同即将开花结果的樱桃。

? ?楼月璃轻轻地挑起玉鸾的下巴,嘲讽地笑道:「你替曲雪珑含过多少次?怎麽那麽会含?是不是每夜也得含着他的才睡得着?」

? ?玉鸾吻了吻楼月璃的囊袋,感受着底下的青筋脉络。他舔了舔唇角,歪头笑道:「替曲爷含过多少次吗—太多次了,早就记不起来了,每夜我也得含着曲爷的才能入睡,要不然睡不着的,里面空虚得慌。」

?? 楼月璃低头看着胯下淫乱放荡的娇妾,突然不甘地问道:「我的还是曲雪珑的大一点?」

?? 玉鸾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想到堂堂楼爷会问出那麽幼稚无聊的问题。

? ?然而楼月璃却那麽认真地看着玉鸾,甚至孩子气地鼓起脸颊,彷佛这问题的答案是多麽重要。?

??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

?? 小黑炭被晏家收留後不久,楼家的娘子便去世了。

?? 楼家娘子少女时跟着一个花花公子私奔,最後却落得始乱终弃的下场,辗转之间回到定屏城的老家,几个月之後她的肚子便大起来,竟是跟那花花公子早已珠胎暗结。不但如此,楼家娘子还随着她的情郎染上吃五石散的恶习,整天也过得昏昏沉沉,神智不清。?

? ?楼老先生是个仕途不得意的落泊读书人,跟晏老爷也算是邻居相识。他的妻子在诞下楼家娘子之後不久便病死了,他也一直没有续弦,含辛茹苦地独力抚养楼家娘子成人。楼老先生哪里受得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失贞怀孕,沦为整个定屏城的笑柄的打击,过了几个月便上吊自杀,而楼家娘子也在生下小黑炭之後也变得半疯不癫的。

? ?父亲已死,楼家娘子为了生活唯有靠出卖肉体为生,但大半的钱也拿来买五石散,最後也死在极乐之中。

? ?晏夫人出钱给楼家娘子置了棺木,给她买了个墓位,使她不至於曝尸荒野,还正式接了小黑炭到晏府居住。

?? 到了楼家娘子的头七那天,晏夫人让小黑炭回到楼家为亡母守灵,尽作为儿子最後的责任。

? ?小时候的晏怜绪还不懂得死亡的意思,只知道那个从未谋面的楼家伯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小黑炭只剩下一个人了。

?? 晏怜绪从出生起就被众星拱月地簇拥宠爱。他一向怕黑,连夜里睡觉也有婢女在外面守夜,他从来不懂得孤独是什麽滋味。

?? 头七那夜,浮云护月,一庭愁雨洒满空阶,走廊上风灯零乱,隐约听到凤帏外寒漏哽咽。

?? 晏怜绪一人躺在薰香的高床软枕里,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

?? 他满脑子也在想,小黑炭以後只剩下一个人,夜里睡觉一定会很害怕的。

?? 小黑炭的娘亲以後也不会回来了。

? ?光是想像自己的娘亲突然不见了,以後自己再也见不到娘亲,晏怜绪几乎忍不住哭出来—而小黑炭是真的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娘亲。

? ?想到这里,晏怜绪再也睡不着,他难以遏止对独自留在楼府的小黑炭的担忧。

? ?或许,自己可以邀请小黑炭一同躺在这柔软的床铺上,让小黑炭分享自己拥有的美好和温暖。

? ?母亲常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已经拥有那麽多快乐,为何不把这些快乐跟小黑炭一同分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