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蓝莓芝士

? ? ? 玉鸾顿时全身发冷,楼月璃是什麽时候进来的?他看见自己跟曲雪珑在一起吗?

? ? ? 想起昨夜在鸳鸯锦上的被翻红浪,自己婉转承欢在曲雪珑身下,百般讨好,千般低吟,浑尽解数诱惑这个素来清冷的夫君,说不定全也被楼月璃窥见了,玉鸾不禁脸色潮红。无论如何,那床笫之间的恩爱缠绵是只给夫君品尝玩弄的,怎能给外人看见呢?

? ? 玉鸾扯起滑落的轻纱,再以手扇风,然而汗水也快要湿透这轻纱了。他转念又想,或许楼月璃是在曲雪珑离开後才进来的?

?? ? 明明自己跟曲雪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楼月璃也是知道的,为什麽自己要害怕楼月璃?害怕楼月璃会陷曲雪珑於糟糕的境地吗?

? ? 玉鸾想起曲雪珑,心里便渐渐柔软。他还有曲雪珑—对的,他们还是在一起的,这就可以了。

?? ? 他冷静下来,飞快地阅读信笺。

?? ? 信笺上的内容很简单—楼月璃约玉鸾今天午时到醉梦院里见面。

? ? ? 醉梦院乃是烟花之地,玉鸾的一身媚骨就是在那里被调教出来。今天楼月璃约他至此处,分明是不怀好意。

玉鸾抓紧信笺,指尖几乎戳破单薄的信笺—这的确是他想要的,只要楼月璃一直对他保持兴趣,那就更有利於曲雪珑,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交易。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喜欢楼月璃。

他还想见到楼月璃。

玉鸾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的薰香薄纱,坐着的紫檀六柱架子大床,抬头看见从红漆柱檐上低低垂落的云锦门帘,一侧的花梨木琴几上放着价值连城的樱笋,窗边的钧窑湖水绿釉花盆里盛载着罗汉松,还有外面的满庭寒梅,琼楼玉阁。

这一切的奢华幸福,全也是曲雪珑给予他的。

楼月璃只是自己获取利益的对象而已。

自己的这颗心,绝对不能背叛曲雪珑。

雪睛云淡,日光霜寒,金犊宝车横穿街头,玉骢香鞭泛起雪尘纷飞,白鹜静守长堤冰江,远山雪峰白雾氤氲,触不可及,恍若幻境。

青石板大街上布满积雪泥泞,马车行走得格外缓慢,免得车轮陷进泥泞里,走了大半天才来到城东锣鼓巷前。玉鸾打发了马夫,在黛瓦屋檐下戴上帷帽,这才穿过凹凸不平的小巷来到另一边的紫述街。这里是凤临城的花街柳巷,现在将近午时,街上也有渐渐有路人来往。

玉鸾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就是在醉梦院里度过的,现在想起来却是彷如隔世。

心念及此,玉鸾不禁轻轻叹息。

玉鸾一手按着帷帽,偷偷摸摸地走到醉梦院的大门前。大门前打扫的小厮早非当年的小厮,玉鸾犹豫半晌,还是压低声音道:「我是来找楼爷的。」

小厮没有多问,似乎早就见惯了有人神秘兮兮地来找楼月璃。他放下扫帚,带着玉鸾穿过醉梦院的大厅,踏上木梯。

醉梦院的陈设依然华丽俗气,大红大绿的彩带挂满栏杆,编成一个又一个的花球。下人正在四处打扫,准备每天晚上的客似云来。

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朱漆房门前,小厮敲了敲门,然後推开房门,侧身让玉鸾进去。

玉鸾甫一走进房间里,小厮便合起房门退下。

楼月璃早就跪坐在窗边的金丝垫席上自斟自饮。

暖阳迤逦,绿窗外低竹翩翻,楼月璃穿着一袭宝花罗月季红苏绣银丝芍药纹交领长袍,他的长相本就极为美艳,一身鲜红更是显得他脸如傅粉,双颊似梅萼含露,唇若丹朱,齿如含贝,一头绿云柔发斜斜地挽成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朵大红芍药,似是不堪负荷,摇摇欲坠,却愈发显得风情万种。

楼月璃轻轻侧头看着玉鸾,入鬓黛眉一挑,鸦羽似的长睫毛颤动着,墨绿眼眸荡漾着浅浅涟漪,桃花似的眼波横流,纤手支玉颐,极尽妩媚风流。

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楼月璃就是一朵绝美芍药,冶艳强势,摄人心魄。

「你来了。」楼月璃嫣然一笑,端的是姣丽蛊媚。

玉鸾解下帷帽,盈盈福身,平静地道:「楼爷有什麽吩咐?」

「曲雪珑应该把好消息告诉你了吧?」楼月璃勾了勾春葱似的玉指,甜笑道:「我想要一点奖励,可以吗?」

玉鸾抿紧唇角,他知道他不该动心,但那熟知情欲的肉体却已经自觉地动情,渴求着眼前男人的疼爱,尤其是经历了昨夜跟楼月璃的情事,他的身体更是彻底地被这个男人迷倒。

楼月璃见玉鸾只停留在几尺之外,便以纤指托着下巴,薄嗔似地轻笑道:「可以被曲雪珑抱着,却不能走到我的面前吗?」

玉鸾心中一紧,昨夜楼月璃果然看到了。

「还是重游故地,有点紧张了?」楼月璃的指尖划过桌面,笑吟吟地道:「当年你是在哪个房间被调教的?」

玉鸾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楼月璃总算没有追问,只

是指着湖水碧绿云母屏风,淡淡地道:「换上屏风後的衣服吧。」

玉鸾的一颗心马上提起来,但事已至此,唯有不情不愿地缓缓走到屏风後。屏风後锦帘低垂,幽暗无光,四角燕几上放着青瓷琵琶尊,琵琶尊里只随意地插着几朵牡丹。燕几一侧的绣凳上放着俗艳的鸳鸯肚兜丶荷花红半臂齐胸襦裙和勉强足以掩着肩膀的白银轻纱,连一件体面的上衫也没有。

楼月璃当然对自己感兴趣—欢场恩客对於娼妓的兴趣—明明自己也只是在他的身上谋取利益,但为什麽自己的心里却那麽疼痛?

「要我进来帮忙吗?」楼月璃在屏风外悠悠地道:「小馒头没有脱过女孩子的衣服吧?是不是不懂得穿这套衣服?」

「不用了。」玉鸾脸色苍白,光是想起楼月璃曾经脱过那麽多女人的衣服,他几乎无法动弹—对啊,人人皆知楼月璃年少风流,身边当然不乏红粉佳人,自己也只是芸芸一众讨好他的人中的其中一张模糊脸孔。既然只是冷冰冰的交易,自己何必把荣辱看得太重呢?自家道中落以来,还有什麽苦是自己没吃过的呢?

或许因为现在肆意侮辱自己的是楼月璃,不是那些陌生人,而自己总是对他抱着一点点的期待,期待他不像其他人那般自私自利,期待他还对自己抱有几分怜惜之心。

可笑,现在的楼月璃大权在握,衣锦还乡,怎麽可能还记得童年的两小无猜呢?

但玉鸾还是很难受,难受得要死。

楼月璃本该是他的。

怎麽就成了那些女人的一夜情郎?

玉鸾不是没想过等楼月璃,只是??只是??

实在太晚了。

「小馒头?」楼月璃的尾音轻佻,衣袂飘动的声音响起来,他似乎准备进来,玉鸾立即叫道:「您别进来!」

玉鸾飞快地脱下衣服,先穿上鸳鸯肚兜,再穿上那件轻盈的齐胸襦裙。他不经意地抬头看着菱花铜镜,只见那果然是一袭极为卖弄风情的衣裙,荷花红的襦裙上绣着织羽彩蝶纹,浅粉红的纱罗披帛上也以银丝绣着梅花纹。他披上白银轻纱,玲珑肩膀和纤细手臂若隐若现,比没有穿着上衫更放荡。

把衣服也拿起来之後,玉鸾才发现衣服下还放着银铃脚炼和金钏,他抿了抿唇,还是解下鞋袜,把脚炼穿到左足的足踝,把金钏戴到右臂。

其实这身衣着不算陌生—为了勾引曲雪珑,玉鸾的确无所不用其极。

但那时候玉鸾是心甘情愿的。

玉鸾系好腰带,思索半晌,还是扯落轻纱,刻意露出半截肩膀,这才匆匆地走出屏风。

襦裙足有六幅长度,长长地拖曳在地上,心乱如麻的玉鸾一不小心踩到裙摆上,整个人往前跌去,幸好楼月璃的反应很快,立即站起来,伸手稳稳地接着他。

系着足踝的银铃叮当作响,纯银光芒如耀目流星般轻盈划过一室暖阳,衬托得玉鸾的足踝如白玉生温,微微弓起来的弧度彷若玉萼轻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脆弱娇美。

玉鸾软软地倒在楼月璃怀中,惊魂甫定地抓着楼月璃的腰带,对方身上的留兰薰香气味钻进鼻子里。

楼月璃一手紧紧地环着玉鸾的腰,襦裙太单薄了,玉鸾敏感的腰肢清晰地感到对方指尖的温度,那一片肌肤顿时火烧似地滚烫。

还来不及挣扎,楼月璃突然一手抬起玉鸾的下巴,低头深深地凝视着他。对方的墨绿眼燃烧着玉鸾无法承受的烈焰,玉鸾只能慌忙地躲开他的视线,那温热的呼吸却依然一下下地吹拂着自己的颈项。

心跳好快。

就算没有对视,玉鸾也感到那两道火辣辣的视线彷佛要生生地把自己烧成灰烬。

明明自己早非无知少年,但面对着楼月璃,自己总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轻易地被楼月璃挑拨情绪。

楼月璃琢吻着玉鸾小巧的耳尖,轻快地笑道:「终有一天,你会为我披上凤冠霞帔的。」

说着,楼月璃俐落地拔下玉鸾的发簪,任由那一头薄云乌发如潮水般散落腰际。

楼月璃坐在梳妆台前,轻易地把玉鸾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玉鸾却刻意调整坐姿,只侧身坐在楼月璃的大腿上,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并拢着,不让楼月璃碰到自己的下半身。

楼月璃只笑了笑,隔着轻纱来回爱抚玉鸾的肩膀。他的抚弄极具技巧,光是被摸了几下,玉鸾那双被冷落的乳头已经硬起来,从肚兜和襦裙下突出来,跟哺乳少妇的奶头一般形状饱满,不难想像衣衫下的乳头色泽必定极为诱人。

玉鸾的耳根发红,刚要抬起双手藏着胸口,楼月璃已经握着他的双腕,反绑在身後。玉鸾的双臂被拉到身後,不自觉地挺起上身,倒像是主动把双乳送到楼月璃面前。楼月璃也不客气,弯身吻了吻左边的乳头,舌尖佻皮地戳着乳尖。他的唾液打湿了那片衣料,乳头上的衣料被染成深红,紧紧地包裹着乳头,愈发如同一颗初熟的野莓。

「啊哈??不要舔??嗯??」玉鸾别过头,柔顺垂落的发帘下隐约可见他秀眉轻蹙,眼眸

半合,米粒般的晶莹贝齿轻咬下唇,肩膀微微颤抖,就是不敢看楼月璃。

乳头正是被挑逗得酥痒,偏偏楼月璃却不碰了,他抬起头来,舔了舔唇角,只直勾勾地盯着玉鸾被长发掩了大半的脸庞,轻轻地道:「你在曲雪珑面前这样穿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