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蓝莓芝士

一七零

一七零

「鸾夫人。」曲雪珑轻描淡写地道。

玉鸾立刻瞪大眼睛看着曲雪珑,曲雪珑只是捏了捏他的鼻尖。

男宠在权贵府里大多是性奴,地位再高也比拜堂行礼的侍妾低一等。 玉鸾却是甫一进门就成了鸾夫人,从来只有最得宠的姬妾才有面子成为如夫人,拥有称号更是高人一等,对於男宠自是无上的殊荣。

曲雪珑尚未娶妻,玉鸾已经成为鸾夫人,上面没有正妻压着,以後玉鸾俨然就是曲府後宅的主人。?

夕雾却不太惊讶,只是微笑着福身道:「奴婢见过鸾夫人,恭喜曲爷迎得鸾夫人。」

「东西准备好了吗?」春笋指尖若有若无地绕着玉鸾的发丝,曲雪珑的语气没什麽波澜。

「已经准备妥当,奴婢待会就给醉梦院里的人派红包,卖身契的事也会跟老板说清楚的。」

娼妓被赎身後,富有的恩客会给妓院的娼妓仆役发红包,跟成亲时新郎给下人发红包一样。红包里的钱愈多,那就表示恩客愈是富有,被赎身的娼妓也愈是有面子,其意义绝不亚於一份贵重的聘礼。

忽然,玉鸾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跟曲雪珑成亲了,他傻呼呼地笑起来,奖励地吻了吻曲雪珑的唇瓣。

玉鸾心里明白,曲雪珑看起来不吃人间烟火,但他自小在名利场上打滚,这些打点的事情做得极为得心应手,确保玉鸾风风光光地离开醉梦院,成为曲爷最宠爱的鸾夫人。

曲雪珑向玉鸾微微一笑,他抬手给玉鸾编着辨子,头也不回地向夕雾问道:「家里打扫得怎麽样?」

夕雾沉吟着道:「曲爷打算把鸾夫人安置在……」

「海霞院吧。」

夕雾点头道:「奴婢明白。」

曲雪珑似乎想起什麽,他转身下了床,一手挽着翠髻斜坠,走到屏风的另一边,然後从衣袖里抽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把丝帕交给夕雾,说道:「顺度把这个交给老板吧。」

一看见这方丝帕,玉鸾顿时脸色涨红,整个人躲在锦衾里缩成一团,不敢出来见人。

正如处女破身时会落红丝帕,昨夜玉鸾破身时,曲雪珑也以丝帕垫着玉鸾的菊穴,承接着破身时流出的鲜血。

这当然是醉梦院的规矩,好让老鸨知道恩客和娼妓已经圆房,也让恩客验明娼妓的处子之身。

那时候本该是玉鸾主动把丝帕放在自己的身下,但昨夜他享受得欲仙欲死,早已不知今夕何年何日,  更别说是想起这些规矩,最後还是曲雪珑把丝帕垫好,免得玉鸾无法向尤嬷嬷交代。?

夕雾神色如常地双手接过丝帕,向曲雪珑和玉鸾行礼之後便离开房间。

晓光浮画戟,杨花扑帐春云暖,翠溢回澜,飞檐楼角下新梢吐绿,万苞凝露。

曲雪珑坐在八瓣莲花瑞兽葡萄纹金背镜前,镜中映出梨花似雪的容颜,玉鸾一丝不苟地为曲雪珑梳理一头坠地青丝,青丝春云映绿,氲氤着怡人的幽香。

轻易地挽起玉簪螺髻,玉鸾不知怎地想起去年深秋,自己也是这样替曲雪珑束髻,那时候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现在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眼圈竟然渐渐地红了。

「怎麽哭了?」曲雪珑回头看着玉鸾。

玉鸾依恋地抱着曲雪珑的肩膀,抽着鼻子道:「以後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曲雪珑温柔地吻了吻玉鸾的手背,他从染绣荷花纹锦袖里抽出一支鎏金细丝螺旋绣球花步摇,轻轻地插在玉鸾的发髻上。

玉鸾一怔,他朝铜镜里看着那支华丽的步摇,只见步摇琼枝擢秀,绣球花雕刻得栩栩如生,造工极为上乘,其价值未必比昨夜的如意少,他却回头看着曲雪珑,含泪薄嗔道:「您昨天不是已经给了如意吗?不必再为我破费了。」

虽然曲雪珑昨夜拿得出那把价值连城的如意,但曲家的情况尚未稳定下来,玉鸾不愿意曲雪珑在自己的身上花太多钱。?

「这步摇很适合你。」曲雪珑的指尖逐寸划过玉鸾吹弹得破的脸颊,眼神柔软至极,他道:「待会夕雾回来时,你告诉她自己的房间里有什麽要收拾的,让她替你收抬。」

玉鸾当初一无所有地被卖到醉梦院,房间里没有多少东西是属於他的,除了樱笋外,玉鸾想要带走的只有父母的牌位。他踟蹰片刻,摇头道:「别麻烦她了,还是我自己收拾吧。」

曲雪珑没有多说,只是道:「那我陪你回去收拾。」

玉鸾知道曲家必定有很多事情急需曲雪珑的亲自处理,但既然曲雪珑选择了陪伴玉鸾,玉鸾也不愿做一个贤慧的姬妾,劝曲雪珑先去办正事。

因为玉鸾真的好想跟曲雪珑待在一起。

此时,玉鸾突然记起一事,他扭头看着窗牖下的碧桃花落,忸怩了大半天,才心虚地道:「收拾东西之後……我还要去老板那里一趟。」

曲雪珑蹙眉道:「你已经不是醉梦院的人,若是你不愿意,你不必到她的那里。」

玉鸾的脸颊绯红,他拉着曲雪珑的手臂,支

支吾吾地道:「爷,那个……我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玉鸾和曲雪珑回到後院里收拾细软,一路上遇到的仆役也是满脸堆欢地向二人贺喜,毕竟他们手里还拿着夕雾送的红包,一看就知道份量不小,足够抵得上好几个月的月钱。

平日那些娼妓没那麽早醒来,可是今天不少娼妓也打扮得花招枝展地出现了,她们手里拿着红包,一边搔首弄姿地向曲雪珑道谢,一边大刺刺地当着玉鸾的面前向曲雪珑乱送秋波。

这当中自是夹杂着不少又羡又妒的眼神,毕竟玉鸾一出手就拿下了富甲一方的曲雪珑,以後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再是半点朱唇万客尝的下贱男妓,而是曲爷捧在掌心里疼爱的金丝雀。

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娼妓,曲雪珑还是目不斜视,玉鸾却咽不下这口气,本来他只怯生生地跟在曲雪珑的身後,後来被气得上前挽着曲雪珑的手臂,狠狠地瞪着那些娼妓,恨不得把她们的眼睛全也刨出来。

来到房间後,玉鸾很快便把樱笋和牌位收拾妥当,曲雪珑替玉鸾提着包袱,二人一同走到老板的房间前。

玉鸾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房门和曲雪珑之间,赧然道:「请您在这里等一下,我会尽快出来的。」

鹦鹉沙晴,葡萄水暖,窗畔一丝燕香清袅。

敲门之後,玉鸾走进房间里,只见老鸨正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尤嬷嬷则在为她按摩肩膀,她们不  知道在说些什麽,一看见玉鸾便闭上嘴了。

「奴家见过老板,见过嬷嬷。」玉鸾战战兢兢地行礼。

纵然现在玉鸾成为了曲雪珑的人,老鸨和尤嬷嬷再也无法拿他怎麽办,但他对这两个女人的恐惧可谓是刻在骨子里的。?

玉鸾永远不会忘记,是老鸨以五两银子把他买下来,把他调教成如今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

「我就说了嘛,玉鸾—不,是鸾夫人,临走之前会来找我们的。」老鸨向玉鸾勾了勾手指,玉鸾踏着碎步走到她的面前,她那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挑起玉鸾的下巴,端详着玉鸾的脸容,皮笑肉不笑地道:「昨夜疼痛吗?」

玉鸾没想到老鸨会问得那麽直接,他结结巴巴了一阵子,才实话实说地道:「一开始……有一点点疼痛。」

老鸨挑起修得幼细的弯眉,促狭地问道:「舒服吗?」

玉鸾的眼神更是飘忽,他看着窗外的桃花春浪,脸色红得快要烧起来,半晌才呐呐道:「舒服……很舒服。」

老鸨拈着手帕,咯咯娇笑道:「男人开苞落红,不痛得死去活来的可说是绝无仅有,但看你这喜上眉梢,新婚小媳妇儿的模样,昨夜倒像是曲爷侍候你,不是你侍候曲爷了。」

说着,老鸨展开案头的丝帕,露出丝帕上的点点血迹,正是玉鸾落红的丝帕,玉鸾只看了一眼便害羞地躲开眼神。

老鸨斜视玉鸾一眼,笑道:「你来找我们,想必是为了让我们教会你日後如何固宠,稳坐曲爷跟前宠妾的地位吧。」

玉鸾没有否认,这的确是他前来的原因。

「落红分为三种,首先是梅蕊初摘,再是桃花承露,然後是猩血丹杏。」尤嬷嬷指着丝帕,侃侃而谈地道:「男妓破身,多半是闹成猩血丹杏,也就是丝帕里全是鲜血,毕竟男人的穴并不是女人的牝户,就算经过那麽多调教,首次承欢还是要吃点小苦的。」

老鸨接口笑道:「你这可是梅蕊初摘,平常处女破身时若是被好生怜惜,流的血应该跟你的差不多,然而绝少男妓可以像你这麽幸运,开苞时不但没什麽痛楚,甚至获得强烈的快感—啧啧,曲爷这一手可真的是深藏不露。」

尤嬷嬷却面无表情地道:「床笫之间总是缚手缚脚地关心着玉鸾的感受,曲爷怎麽可能尽兴。日子久了,玉鸾被养得太娇气,曲爷却未必一辈子也像现在这般体贴,到时候玉鸾不懂得什麽才是真正的侍候主人,只会自讨苦吃。」

老鸨甩着手帕笑道:「你别老是打击玉鸾,毕竟咱们玉鸾和曲爷不过是数面之缘,却迷得曲爷倾尽所有为他赎身,破瓜之夜又是百般娇宠,光是这狐媚本领,醉梦院里哪个头牌比得上玉鸾。」?

尤嬷嬷不为所动地瞧了瞧玉鸾,遗憾地摇头道:「若玉鸾在醉梦院挂牌子卖身,他这团菊苞金的双名器穴能够为您赚的钱,未必比曲爷的那把如意少。」

老鸨意味深长地笑道:「大树好遮荫,能够攀上曲爷这棵大树,当然比起区区金钱重要。」

听着这两个女人的一唱一和,玉鸾的脸色不禁愈发苍白。

之前大家以为曲雪珑无法回来为玉鸾赎身,所以尤嬷嬷早就教导过玉鸾接客的规矩。身为上等色妓,玉鸾一开始卖身的价格自是最昂贵的,每夜最多侍候三个客人,而且不能双龙肏穴。

玉鸾每个月也会接受肛穴检查,一旦肛穴开始出现松弛,便会贬为二等色妓,每夜最多侍候六个客人。

随着肛穴的松弛和容色的衰老,玉鸾的肉体将会愈来愈廉价,一夜侍候的客人也会愈来愈多,待他被贬为四等色妓,恩客不但可以双龙肏穴,也可以

对玉鸾施予各种凌虐的奇技淫巧。

由高高在上的一等色妓坠落至被当众轮流奸污的四等色妓,不过是短短几年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