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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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末,邹凯果然早早开车来接小何法官。

何正法一上车,邹凯看了眼他身上比平时稍微厚一点的大衣,“啊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对我们那儿有多冷还是没概念。幸好我提前买了件貂儿,在后头,那拿着试试,合不合适。”

何正法回头看了眼,后座上果然有件貂,看上去顺滑柔软,平整又有光泽。小何法官默默扭回头。

邹凯还在得意洋洋,“怎么样,好看吧。我特意拽了我们队里医生一起去挑的,她说了,这颜色超级微妙的,真是增之一分则艳,减之一份则土,总之,只有超大牌才能做出来这么好看的粉色。”

何正法沉默了下,“你们医生是女的?”

邹凯点头,一边把车开上高速,“对啊。我们整队里就她一个女人,成天见儿的嫌弃我们,一会臭了一会脏了的。”

他扭头看了眼小何法官的表情,兴高采烈地想,看来请医生那顿牛排还是值的。你看,他看了衣服脸都红了,不好意思了嗨!

按着邹凯原本开车的习惯,这三百公里也就两个小时留到了。但车上有个小何法官,他在高速上就严格遵守了时速限制,等开进军长家的院儿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邹军长接到门卫的电话,赶紧从客厅里出来,正见两人下了车。那个身形稍微纤细点的男人,要风度不要温度,只穿了件羊绒大衣,下车走了几步就打了个喷嚏,他儿子赶紧把胳膊上挽的粉红色的长貂往人身上披,一边说,“我就说冷,快穿上穿上。”

邹军长脚下晃了下,管家吓得赶紧跑过来,怀疑地往地面看看,这早就铲得干干净净了,也没冰啊。

再抬头看时,小何法官推不过邹凯,貂皮大衣已经上身了。他肤白文静,穿上那衣服竟然没有违和感,反显出极清贵的感觉,邹凯见了心头一跳,只觉得他比电视里的模特儿还好看。果然大牌什么的,主要还是靠脸。

邹军长已经大踏步往前走,隔着几步就伸出手,与何正法用力握了一下,立即道,“外头冷,快进来快进来。”

“伯父好。”

何正法问了好,又跟出来迎接的管家等众人点了头,这才跟着邹军长进屋。管家一边忙忙接过少爷手中提着伴手礼,跟着进门,一边心里感慨,这世家出身的就是不一样。

进了屋,小何法官脱下了貂儿,邹军长才觉得自己心跳恢复了正常。

何正法谦道,“冒昧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给您带了点茶叶和土仪,都是我们自家产的,您别见笑。”

管家连忙捧上礼品给家主过目,邹军长看了一眼,忙招呼小何法官坐,“太客气了,人来了就好,还送这么贵重的礼。”

说着让管家上茶。邹凯在旁边说,“又姜汤没,我怕刚才下车那小段路还是冻着了。”

他边说便瞅着何正法,满眼的关切和爱怜简直要溢出来了。管家赶紧又让人去熬姜汤,邹凯无事忙,跟在他身后嚷嚷,“还要多放点红糖。”

邹军长清了下嗓子,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眼何正法。

“哎,我们家邹凯,也是麻烦你费心了。”

小何法官往了眼邹凯的方向,浅浅露出一个笑容,“没事,他很好。”

邹凯追小何法官那些具体经过,邹军长这两天也打听得差不多了。有心要对儿子耳提面命一番,此时当着人又不方便。

话题很快转到了政治和时事。

邹军长虽此前在何平那里也见过何正法,但那时他多半只安静陪在一边,不被特意问道很少说话。如今真的交谈起来,邹军长才发现他对时局理解之透彻,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

邹凯一只耳朵听着他们讲话,另一只耳朵关注着管家那儿,过了一会儿姜汤熬了出来,他赶紧亲自给何正法盛了一晚,递过去时还趁机摸了摸人的手。

“赶紧喝,暖和一点再说。”

何正法于是停住话题,拿了把汤勺,一点点把姜汤喝掉了。剩下姜丝时,他想放下碗,又被邹凯说,“姜也要吃掉,这个才是最管用的。”

邹军长见小何表情,忙道,“吃不惯不要勉强。”

何正法喝得脸上终于见了些血色,笑着摇摇头,把碗里的姜丝吃掉了,邹凯这才满意。

管家上前说午餐准备好了,三人移到厨房,小何法官一边吃饭,一边继续陪着邹军长聊时事,邹凯一直闷头吃,吃完了见他们还在聊,坐不住了。

“哎,爸,差不多了。我还想带着他出门玩玩呢。”

邹军长瞪了他一眼,却也只能说,“哦,对,光顾说了,菜都没好好吃,来,喝汤喝汤。这个汤里放的是真正的老山人参,最是大补,不是高丽参那种货可以补的。”

这参药力强劲,小何法官喝了一晚,果然额头上微微出了些汗,刚刚下车时没穿厚衣服,着的那一点风寒也彻底发散了出来。

出门前,管家拿了另一件皮袄出来。

“这是少爷以前上学时做的,没来得及穿,他

就又窜个子,穿不下了。您要不试一下。”

“啊?我不是带了件貂么?这件太沉了,而且是旱貂的,没我这件好。”

管家为难地看了眼邹军长,正想说话,小何法官先说了,“麻烦您了。没事,我就穿邹凯那件就行。”

于是邹家少爷开心的挽着一身粉红貂的小何法官出了门。邹军长站在台阶上看着儿子走路时如同脚下带着弹簧的跳跃步伐,心中五味杂陈。

管家察言观色,凑近了道,“我看小何少爷对咱少爷也是真好。”邹军长默默叹了口气。想一想又不甘。

“哼,知道给人买貂,也没想到给他老子孝敬一件。”

管家忙道,“我看小何法官送的茶叶,那肯定也是少爷告诉他您好这一口,也算是他的孝敬了哈哈。”

邹军长摇头,想难怪这世上,无论养儿养女,总还是以娶侍人为佳。这跑去跟别的男女谈恋爱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了恋人忘了家。属白眼狼的。

邹凯带着小何法官上街逛,果然先买了冰糖葫芦,两人分着吃了,闻见烤红薯的香味,邹凯又要买,何正法说吃不下了,邹凯霸气挥手,“不吃拿着暖手。”

路上的雪都扫得干净,隔离带上的雪却积得厚厚的,踩上去咯吱咯吱。邹凯带着何正法,有路不走偏要走隔离带,一路留下两双脚印,等到了隔离带镜头,回头看时骄傲,“看。我们一起走过的痕迹。”

何正法没说话,只伸出手,挽住邹凯。邹凯隔着手套的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大概觉得不过瘾,干脆脱了他的手套,和自己的手一起插入衣服兜里,这才又一起并肩往前走。

这里已近极圈,天黑的早,他们在外头逛了两个小时,天色就暗下去。邹凯叫了辆车,两人坐进去,快到军区门口,邹凯突然让车停下,付了车费,拽着何正法下车。

他们拐进一条小巷,沿着曲里拐弯的小路又走了一会,远远看见一群小朋友聚在一起嘻嘻哈哈,走近了一口井,从井栏到平地又一道冰坡,小朋友正一个个奋力爬到井栏边儿,再扑倒在地,合身滚下来。

“啊果然还在。我小时也滚过,说是对腰好。”

邹凯说到这儿,突然笑起来,捅了何正法一下,“你要不要去滚一下?”

小何法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下。“怎么,你是嫌我腰还不够好?”

两人回家以后,与邹军长一同用了晚饭,何正法又陪着他下了两盘棋。

虽然邹凯在旁边一直吆五喝六的支招,小何法官还是连输了两盘,邹凯摩拳擦掌,他老子瞪了他一眼。

“就你那臭棋篓子,趁早滚远点儿。”

他又看了小何法官一眼,“你这棋是跟司令学的吧,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何正法笑眯眯道,“哪里,您见笑了。”

邹凯在旁边大言不惭。“啥高徒,还不是被你杀得片甲不留。”邹军长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脖拐子。

天色不早,第二日还要赶回,邹军长便道了晚安。

他们家房间虽然尽够,却没给客人单独安排客房,而是让他们在邹凯以前的房子里“挤一挤。”

何正法先洗完澡上了床。过了一会儿,邹凯擦着头发出来,坐在靠窗的那一边,顺手一拉床头柜,“喔噢,管家还挺贴心。”

他说着,拿出里头放着的套子和润滑剂给何正法看,一边故作诱惑地朝小何法官眨眼睛,一边做作地捏着嗓子问,“要不要呀。”

他湿漉漉的头发没全擦干,水滴到了小何法官的袖子上。何正法看了他手中的套子。

“不行,太小了。”

邹凯低头,这才注意到套子上一个大大的“L”,是大号的。当即如被戳破的气球一眼,泄了气。

何正法原本也就没打算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做这事,当即安慰道,“要不别做了。明早回去你还要开车。”

邹凯在床上郁闷的滚了半圈,压在何正法的身上,鼻中闻见他身上沐浴液和洗发水的香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奇怪了,明明两人用的是同款,怎么在何正法的身上闻着就特别的好闻呢?

又一想,两边家长都见过了,这明明就是洞房花烛夜啊。怎么能因为区区套子的事情,浪费如此良辰。

他跳起身来。“不行,今晚必须得做。你等一下。”

他下了床直奔浴室。

之前看到那个男男教学小视频里,提到过如果没套又临时想干的解决方案。浴室中为了方便侍人使用,在淋浴边上总有可出热水的塑料管子,邹凯这屋子平时用不到,就被卷起来放到一边,他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这才又想起来没带润滑进来,好在旁边有香皂,抹上一点也就够用了。

何正法听着里头水声响,猜到了他在做什么,一时也有些发呆。过了好一会儿,邹凯红着脸出来了,往床上一躺,整个人成了个大字。

他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表情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