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展

j和艾德蒙走了。

他们说下次会尽量带个手机,虽然地下室信号堪忧,但说不定能录一段林锐的录像放给他。

“要不要拍一张照片给林锐?”艾德蒙问,j刚掏出手机,就听见沈夜迟疑的声音:“还是不了吧……”

艾德蒙有些疑惑,沈夜对林锐的迷恋超出正常范围,他按理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但他很快发现了原因,沈夜悄悄转了一半身,他左边额头上“失格废弃物”的字迹红的显眼,被他用微长的鬓发悄悄挡住了一半,他的两腿并拢,没有任何束缚的性器藏在之间,而这就意味着,他的尿道堵也被人拿走了。

膝盖下面,埋藏的是不受控制滴落的尿液。

他在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难堪,不让别人担心,不让主人发现。

小傻子不傻了,但长久生活留下的,胆战心惊的刻印,还存在于那个灵魂上,万一主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不想要他了怎么办?

27对此的担忧来自于自卑和怯懦;沈夜对此的担忧,来自于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这完全不公平的游戏规则。

世界上的婚姻有法律的约束,伴侣有道德的约束,而奴隶与主人之间的关系,全然系在主人的一念之间。任何仅仅依靠个人好恶来维持的规则,都是脆弱的。

所谓公平的社会里,从海誓山盟走到此生不见的情侣都有那么多,更何况一个富有四海的主人,和一个卑微的奴隶。

任何一个清醒的、聪明的正常人都会了解这一点,沈夜同样不会对这此抱有绝对的希望,他只是太爱林锐了。

爱到可以放弃原则,爱到可以飞蛾扑火。

“走吧。”j很显然也注意到了沈夜想隐藏住额头上的字迹,他没有戳破这一点,只是喊了一声艾德蒙。

他和艾德蒙离开,这个最偏僻的公共室里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沈夜其实很适应这种无人问津的寂静。在他漫长的奴隶生涯中,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身为“公器”,但他并没有受到过太多的关注。他是个残疾,这就让他很难参加什么像样的活动——现任香槟区负责人成田是个派对狂魔,时不时在岛上搞各种创意创收,以前在艾尔克的统治下虽然更倾向于按部就班,但也经常会有各种活动。

活动包括各种公调、表演、展示,或者是鼓励滥交的酒会,让公用奴隶翘着屁股,插一次一个硬币,最后算谁能捡到的硬币最多。

这种活动现在的沈夜能反应过来荒诞不堪,但当时的他,会充满羡慕的跪在门外看。

“能不能……”他悄悄探了半个头,就被一个调教师瞥了一眼:“不能,滚。”

他只能悻悻的爬远,祈祷有爱清静的调教师转身回来。

所有的记忆都躺在他的大脑里,他对自己当初如何做的一清二楚,他记得自己为了抢给一个先生口交,而有些恶意的推开了一个更胆怯的奴隶。

他捂着自己现在的脸,为此难堪,也为此感到难受。

“我到底……变成了一个奴隶。”沈夜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已经没有悲伤值得发泄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哪怕通过无限空虚的后穴,也能够感受到自己淫荡的像个怪物。被增敏剂打过的身体虽然熬过了酷刑,但欲望还是灼烧着他的身体,在房间彻底没有人之后,他转过头看向了放在巨大牢笼最中间的,那个同样巨大的按摩棒。

它就立在那里,随时可以用,只要坐上去……

残存的关于人的理智在拉扯,可身体已经濒临了一个极限。

他抬头望过去,笼子对面的天花板上毫不遮掩的放着一个摄像头,虽说他是遗弃物,但也还是被随时看着的。

身为一个人,不应该对着一个硅胶桩子发情,更不该在别人的监视下自慰,还是用这种插入的方式;哪怕作为一个奴隶,他也不应该没得到主人许可的时候,随便使用自己的身体。

只有一种东西会。

失格废弃物。

他有些发怔的看着悬挂在笼子上的双面标识,外头的一面给先生看,里面的自己则用来提醒他在自己。

“主人回来接我的,我没有被废弃掉。”他喃喃的念着,后穴的瘙痒和空虚在一点点蚕食着他最后的自尊:“主人我……”

他搜刮着一条条背过的规定,他知道对于“废弃物”来说,自慰,甚至是用前面的性器自慰都是无人看管的,可是,他不是废弃物,他该遵守哪条规则?

他回顾所有的记忆,他只记得主人不喜欢太浪荡下贱的奴隶,主人喜欢轻微掌控着自己身体的感觉。

但是。

欲望如烈火,他的身体像是已经倾塌一半的高楼。

主人总是很宽容的,他……他经常能原谅自己的浪荡。

他看着四下无人,带着侥幸朝着那个地方爬过去。

林锐到达这里已经三天,他还是没有把这群兄弟给认清,以至于碰上那对双胞胎时,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挤出几个字:“哥哥好。”

“六弟好。”双胞胎里其中一个笑了。可能是为了照顾别人,他们两个人一个将头发挽起在后头扎了一个小辫子,一个剃着利落的短发。

短发那个性格也更阳光一些,至少看着林锐的时候会笑起来。

“听说你把东铭医疗给吞掉了?真了不起。”短发夸赞着,林锐也不知道这个夸赞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但下一句话明显就是意有所指:“听说幻影也在你手里,是吗?”

“嗯。”林锐开口:“配方和实验基地都在我这儿。”

林锐说的是实话,他让给乍仑蓬家的是两条明面上最有价值的产业线,长宁夜和幻影则收拢到了手里。这件事达邦家的人人尽皆知,父亲也对他的安排颇为满意。

“你的选择很对。”长发的说:“那些正规药品挣不了多少钱。还是幻影有点前程。”

长发微微笑了一下:“只是我没想到你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还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这句话一半发酸一半嘲讽,剩下一点儿,林锐觉得有点无奈。

“哥哥说的是。“林锐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新生代黑心黑肺的教父,但他将这些最脏的东西握在手里,为的不过是让它们稍显可控。“现在被警察盯着风声紧了,打算改良一下再拿出来卖。”林锐说:“哥哥呢,最近忙什么?”

“没什么可忙的,跟你不一样。”长发那位并没有被林锐的话题岔开,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既然有幻影这么大的事,那辉夜之城你还忙得过来么?”

林锐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

在他起初的认知里,辉夜之城是这帮兄弟都最讨厌的产业。有石油金融、股票赌场可以经营,干嘛当一个拉皮条的老鸨?

林锐随便应付了两句转身离去,他觉得这里面必定是走漏了什么消息。正在给他院子里浇花的七叔看着他皱起的面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而他的专属司机阿东,则很及时的凑了过来。

“刚才四少爷和五少爷找您了?”阿东问。林锐点了头:“他们问我辉夜之城的事情。辉夜之城能挣很多钱吗?”

“具体不知道,但比起其他产业,算少的。”阿东回答:“产业听起来大,但其实是伺候达官贵人的活儿,大部分钱都用在维护四方关系上了,可能去个零才能跟四少爷手里的东西打平手。”

“那他们怎么注意这个?”林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们是对幻影有兴趣?”

“传说中的新型毒品,谁都有兴趣。”阿东笑了笑:“四少爷他们两个人是做矿石和赌场生意的,这两年皇帝想将矿业、博彩、军火这些重要收归国有,他们跟老爷讨论退路好多次了。如果能拿到幻影,他就有了退路。”

“明面上的东西皇帝要抢不能不给,背地里的东西皇帝不会抢,反而会因为要安抚你,而让你放手去做。”林锐一想这些事就觉得有些烦,点了根烟,就听阿东补了后半句:“所以四少爷两个人,多半还是对幻影感兴趣。”

幻影,杨恩玉,周文峰……

一条条线,最后总是容易连上那个他想保护的人。

林锐皱了眉头:“我之前在宁川做的事情,父亲知不知道?”

“都知道,但老爷觉得那是小事,他不想管。”

“那哥哥们呢?”

“不清楚,我可以去查查看。”阿东点头。

“去查一下四哥五哥到底了解到了什么地步,他们对幻影有多感兴趣。”林锐下了命令。

他对达邦家从来没有什么幻想,兄弟阋墙甚至九龙夺嫡都在预料之内。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所有他们的资料我都要,越详细越好。”林锐瞥了一眼阿东:“宁川有句老话,一仆不侍二主,你也明白的,对吧?”

“当然,六少爷。”阿东鞠了个躬,匆匆走了。

林锐一个人站在花丛边安静的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