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应该尊重人

如果上天有的时候会甄选一个倒霉鬼的话,弗洛伊德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他能看出来这个阿瞳在岛主心中地位不浅,而自己这么走了一遭,阿瞳看他的眼神跟看食人怪一样。

照这个情况看,在阿瞳失宠之前,他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他拿了瓶最好的贵腐酒,一个高脚酒杯,一个扩肛器送了过去,沈夜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对弗洛伊德的眼光更加胆怯,拉了拉林锐的袖子,林锐的脸色也很明显沉了下来。

“让你拿酒来,这是什么意思?”林锐看着扩肛器问他。

弗洛伊德有些茫然:“不是要给您的私奴喝酒么?”

“喝酒。喝酒!”林锐强调喝这个词,弗洛伊德这才恍然大悟,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用前面喝吗?”弗洛伊德在重新梳理自己的思路。

“很难想到吗?”林锐非常非常无语。

“对奴隶来说,不太好想到。”弗洛伊德放下杯子,又犹豫了一会儿:“要不再给您拿个狗盆过来?”

“再拿个杯子。”林锐指着弗洛伊德随口说道,就看见弗洛伊德为难的表情:“如果在私下里,他碰过杯子以后别人不用也就算了。”

林锐注意到,弗洛伊德形容沈夜,用的是“it”。

“但是这是在公共场合。”弗洛伊德有些为难:“其他客人可能会要求把这一批杯子都砸掉。

说完弗洛伊德还给自己很认真的解释:“我没有替您出主意的意思,只是告诉您一些情况。”

林锐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看向周围,虽然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很远,不会听到对方的谈话,充分保障了隐私,但周围对于他怀里穿着衣服的沈夜已经有颇多目光。

沈夜的睫毛微闪,对林锐轻轻说了一句:“没关系,拿什么喝都是一样的。”

“那也不能是狗……”林锐手指烦躁的在桌上敲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了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倍感不妙。

“你家有吃饭的小碗吗?”林锐问。

弗洛伊德支吾了半天,点头:“有……”

“去拿。”

“可我该上场了。”弗洛伊德在挣扎。

“让人去拿,拿你用的。”林锐往后靠了半寸,对弗洛伊德摆摆手。

弗洛伊德觉得郁结于胸,无处发泄。

非常火大。

三分钟后,一个实习生小跑着拿来了一个陶瓷小碗,镶着金边,精致无比,看来弗洛伊德平时的生活过的的确很讲究。

林锐将小碗倒了一点酒,放在了沈夜的手心,轻声问:“拿得住吗?”

沈夜轻轻捧着小碗,放在了林锐的大腿上。

“放这儿可以吗?”他问。

“可以。”林锐把腿摆正,保证碗不能掉下去,他发现当人体家具的确有一点儿难度。“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你从没锻炼过,背得动吗?”沈夜的眼睛弯了起来。

“你太轻了……”林锐带着温柔看着他:“如果你再胖点,就背不动了,好吗?”

“好。”沈夜抬起头,亲吻他的指尖。

林锐看着沈夜也笑起来。

此时场上音乐响起来,场下的灯光暗淡,场上的灯光亮了。

一束聚光灯带着温热照射到台中央,盖着黑色幕布的笼子放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弗洛伊德穿着墨蓝色的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手上带着皮手套,脚上踩着皮靴。他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鞭子,微长的头发挂在耳后,脸上带着一片单片眼镜,看起来是个漂亮的英国绅士。

台下为这样好看的调教师鼓掌。事实上,岛上的调教师长的都不错,周看起来像漫画电影里的电影明星,j则是一个洋娃娃。

但弗洛伊德这种类型,显然更受欢迎一些。

笼子的幕布被掀开,里面的奴隶露出脸来。这是林锐的要求。但62号B级奴隶在大家面前出现时,观众表达出了些微的失望。

他长得不太好看,或者说,不那么好看,至少比常见表演嘉宾27号查了不止一星半点,与弗洛伊德也显得匹配不上。

不过,比起当初的时候,他那一身浮肉已经完全消失,现在看起来,多少显得单薄而娇小了一些。

他已经不太会发抖了,这两个月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眼瞳变成了一片黯淡的死灰色,没有任何束具的情况下,他端正的跪好,微微垂着头,两腿分开。

没有羞耻心,没有自尊,顺服,没有反抗。

其他的客人已经端起了酒杯,见怪不怪的等着这场表演,林锐原本想喊沈夜,但他迟疑了一秒。

“奴隶。”弗洛伊德的声音响起来,台上周文峰的身体明显一颤。

沈夜的手指也微微发抖。

“你不看吗?”林锐问他。

“嗯……这个比较好喝。”沈夜顾左右而言他,两只手捧起小碗微微抿了

一口。

“是,先生。”周文峰的声音传来,英文比以前流畅了许多,应该也是教出来的。

“奴隶,今天由你为先生们表演,高兴吗?”弗洛伊德问。

“很高兴,先生。”周文峰低头回答。

弗洛伊德将笼子的门打开,周文峰一步步爬了出来。

爬行的时候腰放低,两腿分开,臀抬起,头低下。

背脊耸动,身形躬谦。

他爬到台前跪好,又恢复了标准的跪姿,弗洛伊德对着观众宣布了今天的表演项目,然后让助手带上来一套器械。

林锐在这段时间内对这些奇怪的器械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知道这里至少包括口枷,头枷,分腿器、乳钉链、按摩棒、钢勾和跳蛋。

周文峰温顺的将双手抬起来,让助手将他的双手绑在一根钢棍的两端,棍子的中央有一根粗大的按摩棒,他张开嘴,让人将按摩棒固定好,自己低下头,将这东西含了进去。

柔软的深喉按摩棒塞入他的咽喉,林锐看见他的喉咙仿佛都被扩张了。

都是一样的。

林锐脑海内闪过这句话。

他想起夏日阳光下,沈夜第一次在他面前塞进按摩棒一样。

喉咙几乎被挤开,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一条顺服的狗。

一些重复的事情在发生,林锐的内心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他并非善类,对于权势的掌控,也会上瘾。

沈夜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他要在周文峰上都来一遍,沈夜变成了乖狗,周文峰也要变成。

唯一的区别在于,周文峰是清醒着的,他没有被打破,他知道自己以前是谁,为什么到这里,他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他坐在正对舞台的位置,台下的光很暗,但他知道周文峰能看见自己。

目光对上的时候,周文峰的身体发出了剧烈的颤抖,正在给他捆上分腿器的助理发现了,在他的背上落下了一鞭警告。

他发出一声闷哼,但很快继续跪好,只是战栗依旧不止。

困兽微微的反抗激起了台下的兴趣,让这场表演显得不那么枯燥。

助手还在继续,他的项圈上拽下两根金属链,以极限的情况扣在乳环和阴茎前端的小环上,如果他抬起头,三个点就会被拉扯到充血,而他低下头放松一点,喉咙就会被按摩棒穿入,挤压到呼吸略微困难的地步。

当然不仅如此。

一个摄像头被放在他身后,他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助理让肛钩将后穴撑开,已经变成阴道的穴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蠕动,肛钩挂在他的项圈上,深入身体的那端,抵在他的后穴当中。他低头的同时,肛钩将会拉扯到他敏感的后穴。

在助理调整他身上装置时,他不断的微微拧动身体,想要调整成一个合适的姿势。

但当然不可能。

他不管做出任何选择都是难受的。

阴茎上扣着环,禁止勃起。

一个插穴机塞进他被拉扯大的后穴里,他被彻底的固定住。

似乎知道一切即将开始,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表演共计两小时,禁止高潮,犯错了的话,你会给我们增添新项目。”弗洛伊德的声音不带情绪的传来,仿佛在朗诵工具说明。

“在此期间,我将奖励你鞭打以及电击,禁止发出声音,禁止移动。”弗洛伊德将鞭子在空中一甩,响亮的破空声传来:“好的,现在可以开始为你嘴里的东西口侍了。”

插穴机的开关响起,微微电动的声音和插入后穴的碰撞声传来。

在弗洛伊德的命令下,他开始吮吸嘴里的按摩棒。

井然有序的动作当中,能看见到他手指的挣扎,以及眼神里的恐惧。

这样的刑罚,当然是从沈夜的经历中扒出来的。

档案中显示,沈夜在进入海岛后遭受了一个多月的鞭刑,道具插入,以及各种调教,这只是其中较为普通的一项。

他在只有十度的禁闭房间内,被蒙上眼睛,关押了将近七个小时。

艾尔克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下跪,喊一声我是先生的奴隶,所有刑具立即撤销,鞭挞停止,艾尔克就会将他送到s级奴隶专属的房间里去休养。

“我对你的要求很宽容了,沈夜。”助理先将插穴机插进他的后穴里,还没有习惯男性入侵的后庭感觉到了不适。他皱着眉头,感觉那个硅胶状的假阳具一点点顶弄着他的前列腺,而他的阴茎被彻底锁死,绝无一点勃起射精的可能。

“没必要这么辛苦的。”艾尔克阻止了助手将按摩棒塞进他的嘴里,蹲下来与他对话:“你是个漂亮的孩子,好看,听话,又聪明。你以前应当不是很有钱,s级的宿舍会比你以前的还要好,柔软的床,迎着光的窗帘,还有书,你喜欢看书吗?”

沈夜赤裸的身上落满了鞭痕,他低垂着头,并不回答。

“我们只允许s级奴隶看书,以后你会陪在世界上最尊贵的人旁边,未见得不可以

施展你的抱负。”艾尔克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声音像一条蛇,又像最柔软的舌头,舔舐着他的灵魂:“你看,你的理想无非是做一个好医生,研发出药物,或者做一些拯救人性命的手术。你的售价会很高,能买走你的人都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富豪。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很容易就会受到你主人的喜欢,到时候,他会给你盖最好的实验室,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参观,你绝对可以更快的实现你的梦想——这比你自己一点点读书,考试,要快多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在沈夜的耳朵里穿过,沈夜并不是没产生过动摇。

“是……是吗?”他呢喃着问,抬起头看艾尔克。

“当然是这样。”艾尔克露出微笑:“如果你不听话,会很麻烦……你知道我们到现在都没碰过你,一旦你被调教师插入,我只能勉强维持你在A级,A级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像你这种了不起的孩子,如果不到最好的环境里去,是这个世界的损失,不是吗?”艾尔克循循善诱,笑着跟沈夜商议:“你就说一句话,很简单的‘我是奴隶’几个字。你想不想去岛上的研究所看看?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疗机构,你以前肯定没见过。”

“你以后就不用再挨打了,我可怜的小狗,每天被打的这么疼。”艾尔克的手抚摸过沈夜带着伤痕的皮肤,沈夜发出了微微的颤抖:“我可以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牛排怎么样?”

沈夜的眼瞳在移动,他的精神似乎在游历。

一个月的鞭刑让他遍体鳞伤,精神也高度疲惫。

能撑到现在,已经非常顽强。

“我想当个……好医生。”沈夜的声音微弱,他很累了。

“你可以当好医生,你的主人会帮助你的。”艾尔克说道。

“可是如果不会尊重……人。”沈夜抬起头看着艾尔克,几乎是遗憾着开口:“就没办法当一个好医生,哪怕条件再好,也没有用……”

艾尔克察觉到他话语里的抗拒,有些烦躁的皱了眉,但还在试图努力:“你的主人会很爱你,他会喜欢你。”

“我是说,人。”沈夜疲惫垂下的眼睛,依旧发着微微的光亮:“尊重自己的人格,尊重其他所有人的人格,没有什么奴隶和主人,这才是医生。”

“我们岛上——”

“那不是医生。”沈夜打断了艾尔克的话:“那是行刑的刽子手,只是恰好穿着医生袍而已。”

沈夜的声音在这里停止,他的喉咙被一个粗大的假阳具塞住,他发出了干呕。

艾尔克给他戴上眼罩,从后面关上了房间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了机器抽插他的声音。

他因为痛苦和不适发出呜咽,呼吸急促,一阵束具的响声和呼吸声之后,他终于放弃挣扎,安静的跪在了原地。

无声的抗拒。

艾尔克是在什么时候感觉到,沈夜是他无法打败的呢。

林锐在录音里听到这段对话时,他感受到了。

沈夜不是没有动摇过,他没有父母,爱人出卖,朋友遗弃。他没有什么非得硬抗的理由。

他一心求死是因为了无生趣,但坚持不跪下膝盖。

是因为他还想当一个医生。

这是一个纯粹的愿望,但世界上总有人拥有这样纯粹的心愿。

台上的鞭打已经开始,周文峰在鞭打和抽查中全身泛起了情欲的红,林锐看见他似乎开始哭泣,眼圈泛红,但口中吮吸的动作绝不敢停下。

这是来自训练的成果,是一个奴隶对调教师的恐惧和臣服。

林锐低下头,看见沈夜已经喝完了那一小点酒,低着头,看着空碗出神。

“还要不要?”林锐轻声问,问到第二遍,沈夜才从问句当中抽回神情,他抬起头看着林锐:“好啊。”

他还是在出神,他的神情骗不了人。

“你不看看吗?”林锐再次询问他:“看看那是谁?”

“啊。”沈夜看着碗里的红酒发出了一个声音,他终于在林锐的引导下转过头去。

周文峰的脸,正对着他。

林锐没有看见沈夜什么表情,但他感知到他怔住了,他的手指颤抖,小碗从自己的膝盖上落下,在地上啪一声摔碎。

酒液在地上流淌,溅在了林锐的皮鞋上,也漫过了沈夜的膝盖。

沈夜如同受惊一样吸了一口气,全身僵硬着转过头来,然后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别怕,没事的,没关系。“林锐抓住沈夜的手轻轻抚摸,可他还是睁大着瞳孔,微微的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他轻轻的说着,林锐一点点抚摸着他的手心,试图将他从惊恐中拉出来,旁边的侍者听见瓷碗掉落的声音,走了过来,林锐轻描淡写的开口:“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你拿条毛巾过来就行。”

林锐一只手握住沈夜的手,一只手用毛巾将裤子上和鞋上的酒液擦掉,然后将地上破碎的瓷片捡起来,放在毛巾里裹好。

“小心别划伤。”他对沈夜说,沈夜终于不再道歉,只是就这样跪坐在那里。

一种难言的哀伤从他身上浮现,林锐也感觉到其中难以言语的悲哀。

“怎么了,没事的,你不会上去的。”林锐轻轻的亲吻他的手背,沈夜得以从战栗中抽回神。

“我……戴过它。”沈夜指的是这套束具。

“我知道,现在周文峰也带了,是他害得你。”林锐开口。

沈夜没有回答,只是低着眼睛:“这东西很不舒服,很难受,没有一个姿势是合适的,没多久全身肌肉都会僵硬,你只会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框死了,好像所有的骨头都被拧断,但这种感受不会停止,不会削弱,只会像海水一样把整个人淹没。”

“而且会被一个机器插到想射精,却做不到,焦急的想动一下,结果喉咙被按摩棒捅进去。”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陷入在悲怆的回忆里:“人可以受刑,可以挨打,但是怎么能被困在这种东西里……我真的好难受……没有人来救我,整整十二个小时,没有人来救我……”

“不是七小时吗?”林锐注意到这个问题。

“机器是七个小时。”沈夜落满眼泪的眼睛,从他纤弱的指尖出现:“剩下五个小时,是人。”

林锐的手抖了一下。

他记得在档案上,截止那个时候为止,他只接受过道具的插入。

那么第一次……

第一次就是……

“是谁?”林锐觉得这句话是从牙根里发出来的。

第一次是谁呢。

七个小时后,沈夜在束具的支撑下,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的手环上吊着链条,挂在天花板上,他歪在那里。性器涨得发紫,乳头被拉扯到出血,喉咙里塞着按摩棒,呼吸被憋到受不了,才勉强挪动一点。

他的后穴被插穴机插到流血,即使这东西能自动喷出润滑剂,也无法缓解他后穴必不可免的开裂和红肿。

他被插穴机插的下半身不停摇摆,看起来滑稽而可笑。

艾尔克走进来,揭开他的眼罩,双眸失神,可能差一点就死亡。艾尔克让人给他打了一针,将他从昏迷的边界点上拉了回来,嘴里的按摩棒被抽出,红肿的喉咙咳出了一丝鲜血。

“外面天亮了。”艾尔克告诉他,他的神情似乎还没有回归。

“好孩子,你给我一个答案,你到底是想当一个受宠爱的s级奴隶,还是去当一个可能会被抛弃的A?”艾尔克揪着他的头发,逼着他直视自己。

沈夜的眼睛看不太清,但能看见那双蓝色眼睛不断逼近自己,散发着寒意。

“A被遗弃了,就会变成B级。”艾尔克说道:“是岛上谁都可以用的马桶公器,就算狗都能随便操你,二十八岁废弃,从此扔到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沈夜,你不会想过那种人生,你现在后悔听话还来得及。”

沈夜听到了他的言语,他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可是。

包装的再好,再粉饰太平,s级奴隶也只是一个性奴而已。

他看向艾尔克,微微的笑了一下。

他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可喉咙充血的厉害,他发不出声音。

于是他只能摇摇头。

简单的,摇摇头。

艾尔克松开了手。

他的头以坠落的姿态耷拉了下来。

“降档吧,A级。”艾尔克冰冷的声音传出,沈夜感觉到一双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臀,插穴机被移开了。

其实这段时间,肉体的触碰已经是常态,但是他有预感要发生什么。

他早就料到这种事迟早会发生,艾尔克也不止一次警告他,如果他还坚持不愿意,那么他迟早会迎来一次轮奸。

房间里至少有五个人,沈夜知道,他们来这儿不只是为了看热闹的。

他为这一天做好了心理建设,在几十个难熬的长夜里,他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但真的来到的时候,他还是拼命的挣扎。

他从小生长在保守的家庭,虽然听闻过同性恋,但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直的。

他想要结婚,成家,生儿育女,而不是被一群男人,当做无视性别甚至无视人格的玩具,压在身体底下肆意羞辱。

他的腿被分腿器打开,根本无法合上,他的整个身体也被固定,有一个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根本无法动弹。

他像一条垂死的鱼,在案板上不停挣扎,喉咙里发出剧烈呼吸带来的沙哑声音。

直到一根男人的性器,捅进他的身体里。

性交。

做爱是指灵与肉的交融,是一个人用身体向另一个人进行爱的致敬。

而现在这种,只是性交。

或者称之为,泄欲。

男人的阴茎在他体内抽插,他痛的难以呼吸,肌肉绷紧抗拒着对方的入侵,但却听到了一声笑声:“哟,夹得挺紧,爽不爽?”

他此时的身体

极度疲惫,直肠红肿,阴茎涨的失去了知觉,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可对方也没有让他享受快感的意图。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就连压在背上的这双手到底是不是他的也不知道。

人类将第一夜称之为初夜,东方人尤其珍视肉体的贞洁。

在当下,荡然无存。

“A级奴隶在一定情况下,允许被触碰。当然,仅限于你的几个调教师。”艾尔克在旁边开口:“从今天开始,你要习惯被男人插进身体里的感受,还要开始慢慢学习怎么让插进你身体的人感觉到舒服,直到你会主动掰开屁股让他们上你,然后告诉我,你知道你错了,你是个奴隶。”

艾尔克的声音带着警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夜,沈夜没有出声。

他哭了。

无声的,只是眼泪落下来,无法止住。

他感觉鞭子落在了灵魂上,他的身体在男人的动作下摇摆,他从来没有这么碎裂过。

男人的动作加快,阴茎如同利刃一样在他的身体内穿行,直接将他的灵魂捅出一个大洞,直到射精。

男人发出舒爽的声音,他终于。

发出一声哀鸣。

“啊————!!!”

他大喊,用尽全力大喊,用几乎震碎自己耳朵的声音喊出来。

他感觉胸腔的血脉停止,一阵剧烈的绞痛冲入肋骨之间,他知道血液从后穴里流出来。

但是,第二个人并未停止,直接冲进了身下那个巨大的伤口当中。

“从今天开始,你的那个器官,只用来被插入,不再用来排泄。”在他逐渐衰弱的悲鸣里,艾尔克托起了的下巴:“是你自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如果你不想当一个每天被无数人轮奸,轮完了还要踢到一边去的马桶,在这一步就停下来,好吗,小狗。”

“首席,我能操他前面那个穴吗?”有人问。

艾尔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伸手给沈夜带上了眼罩:“离换班还有五个小时,好好玩,孩子们,别弄坏了就行。”

口枷粗暴的塞进他的嘴里,压抑的黑暗覆盖在视野上。

一根腥臭的男性性器,插入了他的喉咙,彻底堵住了他所有的声音。

包括愤怒。

包括哭泣。

包括希望。

甚至包括绝望。

沈夜从恍惚的回忆中醒来,瞳孔微微扩散又重新聚焦,他在肮脏的回忆中找到了自己碎裂的痕迹。

沈夜断断续续的告诉了林锐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语句碎裂,但林锐能想到剩下的部分。

从那天起,沈夜的生命里就剩下无休止的轮暴,无论他发出怎样的哭声。

那只是他一人演奏,他一人倾听,为他一人而奏响的悼曲。

他的手抚摸着沈夜的头发,试图让他感觉到安定。

是谁上了他,第一次。

这是林锐刚才问他的问题。

“不知道。”沈夜终于得以回答,有些惨淡的笑了笑:“我没看清他的脸,很多人,不止一个,我不知道第一次是谁上的我,我甚至不知道有几个人。林锐,我是不是脏过头也笨过头了?”

“没有,你不脏也不笨。”林锐握住他两只手,亲了亲他无意中落满眼泪的脸:“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了,而那些害过你的人,他们会一个个把这些事还回来。“

林锐以为沈夜会放松,会跟他一样,有报复的快感,和终于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满足。

沈夜没有,他还是带着微微哭泣的声音,非常哀痛的,无比悲哀的开口:“林锐,你没有经历过……”

沈夜说:“所以你不知道,不管什么人,都不该经历这个。”

林锐沉默了。

沈夜会说出这句话,他并不意外。

“我恨周文峰,我恨他没有救我,还把我最后的希望给掐死。”沈夜的声音越来越颤抖:“可是,没有人该经历这种事……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也不该让他经历这种事。”

“罪犯可以去赔款,可以坐牢,甚至可以枪毙。”沈夜哭的越来越厉害,他看向面前掌控这一切生命的神灵:“可没有人应该当奴隶,没有……”

他的哭泣终于引起旁边人的关注,沈夜注意到了视线的涌动,他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他低下头:“我……我不该说这种事。”

“没关系,你说得对。”林锐的声音传来,但紧接着是一句叹息:“只是有些事,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我知道。”沈夜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的也很对,你肯定比我聪明,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我……我不该质疑你。我只是……只是觉得……人至少应该尊重人……当然,你……你是对的,我很笨,对不起……”

他瑟缩着,胆小,怯懦还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没有以往那么坚定。

可他还

是像以往那么坚定。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记得,这些人都是人。”林锐将沈夜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你才是对的,是我忘记了,是我不记得我最开始是怎么来到这个海岛上的,我也忘记了我最开始是怎么想的,是你提醒了我。”

“林锐。”沈夜在他的怀中哽咽。

“别怕,我们改变不了世界,但我们可以做一点,尽可能能做的。”林锐伸手,招来了旁边站着的A级奴隶:“去转告弗洛伊德,表演完以后,给62号加餐,让他休息一天,以后表演的奴隶都是这个规矩。”

“是。”A级奴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头。

“还有。”林锐对奴隶嘱咐:“表演不要造成太严重的损伤,让弗洛伊德把鞭打停止吧,打的漂亮点就行,不要带血,电击以后就别在台上用了。”

“谢谢您,岛主。”A级奴隶鞠躬,停顿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谢谢你,林锐。”沈夜在他的耳边开口。

“乖,没事的。”林锐一点点拍着他的背:“我没当过奴隶,沈夜,能不能告诉我,奴隶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想要……”沈夜想了想:“祝福,下辈子……下辈子不当奴隶了。”

“好,你们都有祝福。”林锐亲了亲他:“以后所有的奴隶,死前都有祝福,死了以后,都葬在花田下面,一个个都安葬好,下辈子,是花田里的鸟,想飞多远都飞多远,好不好。”

“好。”沈夜听到这里觉得有点想笑:“但我要在林锐身边。”

“当然,你会出生在我隔壁,我们一块儿长大,一块儿上学。”林锐说。

“不过……花田。”沈夜发现了什么盲点:“你要在岛上种花吗?”

“这里种不了什么好花。”林锐将头靠在沈夜的脸旁,在思考着什么:“我们会带他们去一个能长出郁金香的地方,一起种花,然后安稳的老死在那里。”

“是吗?”沈夜问。

“是呀。”林锐说:“以后沈夜也记得,难受了,不高兴了就跟我说,我做错了,也跟我说,你的话我会听,我不会生气,我向你保证。”

“那林锐,你知道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沈夜又问他。

“这回我知道。”林锐笑了,点点头:“爱与永恒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