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谈判
林锐被要求叫到国王面前时，是凌晨两点钟。
沈夜睡了，在他旁边睡得很沉。他后穴插着按摩棒，嘴里没含东西的时候喜欢把自己的大拇指吮进去，安抚口欲，像一个孩子。
林锐将他的被子盖好，穿上衣服走了过去。
他见到威廉时，威廉站在他的办公室里，金碧辉煌的房间里挂满了他历代先辈的肖像，其中有两个地方空缺出来，应当是要摆放他与他妻子的。
威廉背对着站在那里，似乎在凝视着那个空位。
林锐的手心微微出汗，他定了定心神，转了一下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对威廉开口。
“陛下。”
威廉终于转过身来，他面孔严肃，带有一种帝王才有的威压，与平日的和煦截然不同。
“我很爱我的妻子。”这是威廉的第一句话。
林锐没有回应，他能够明白威廉的风流与他对妻子的钟爱并不冲突，甚至他只养男性奴，而不与任何女性，尤其是有社会身份的女性滥交，这从某种意义上是对他妻子的保护。
“林锐，你是个聪明人。”威廉往前走了一步：“我只想问你一句，这是不是你的安排？”
他的声音压低，如同在人心脏上敲击的鼓，林锐毫不怀疑，如果说达邦是豺狼，那么威廉就是真正的狮王。
天子一怒，是要血流成河的。
不过，林锐预料到了总有这一天发生，为了这一天，他在内心演习了太多次。
“陛下。”林锐回应，他直视着威廉的目光，但表情与眼神都是温和的：“您是一国之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您手下有世界上最强的情报组织，我进入这个房间之前，想必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顿了顿，发现威廉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这说明他应该没有走错路。
他还是紧张的，手指不停的抚摸自己手上的蓝宝石戒指。
“如果您想要一个解释，我就对您确切告知一下，Lj脑瘤的确跟我手下的东铭医疗集团有关，这个公司所私自生产的毒品“幻影”里含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新成分硫铵霉，这种东西在注射时会对脑部组织造成破坏，一旦停药，就会诱发Lj脑瘤。”林锐说。
威廉点了点头：“还有呢？”
林锐深吸了一口气：“当然，玛格丽特王后不可能吸毒，所以您的手下多半已经分析出来了，东铭医疗的另一款药物——长宁夜，这种广泛存在于贵族区间的保健抗压药物，也含有这个成分。”
“看来你是承认了。”威廉说。
“我必须向您坦诚。”林锐点头：“对您隐瞒没有意义，还不如用这一点来彰显我的诚意。”
威廉往前迈了一步，冷笑道：“诚意？故意停止生产线促使脑瘤病发，这就是你的诚意？林锐，你知道长宁夜有多少权贵在用，你的野心未免有点太大了。”
威廉的面庞从阴影中出来，他盯着林锐，蓝色的眼睛如同一只鹰。
林锐挺起了脊背，直面了上去：“陛下，您要知道，服用药物越久，停药之后的肿瘤越严重，王后的病情是从她服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而想必您也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叫杨恩玉，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随时把她交给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没空讨论这种东西。”威廉冷笑了一声。
“陛下。”林锐继续说道：“我知道您现在很气愤，但希望您了解，第一，这件事我不是始作俑者，及时停药，对王后的病情从长远来说是有好处的。第二，我的诚意绝不止这些，我相信您找我的原因，是知道了，能够治疗这个病最好的医生，就住在您的屋檐下。”
“沈夜。”威廉开口：“你的27号性奴。”
“是的。”林锐点头。
“你想用他来给我交换条件？”威廉看向林锐：“他对你很忠心，只听你的话，而且他经历的事情我们都很清楚，他不是一个酷刑或者诱惑能打动的人，我相信他就算被一刀一刀活剐了，也未见得会违背你一点意志。”
“不，您想的太复杂了。”林锐笑了笑：“他是个天生的医生，他会无条件为您的太太医治，而且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他。”
威廉楞了一下：“你知道你现在能冲我要多少好处吗？你甚至能够拥有半个英国的矿场。”
林锐摇摇头：“那对我来说不重要，钱与名利对我和沈夜来说都只是数字，甚至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并不打算出名。我与沈夜将尽一切可能性为您的王后治疗，不需要任何回报，您看这份诚意，足够吗？”
威廉的目光变柔和了，他想了想，终于坐了下来，他让林锐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轻声开口：“27是一个很……很低级的奴隶。我当初想要买他只是一时兴起，而你作为岛主，你全岛都是你的财产，你却只购买了他一个，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酝酿一场阴谋。”
林锐轻声笑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坦诚一切是最好的选择：：“我与27的相遇事有凑巧，不瞒您说，我买
走他的理由是，最早我看到他的资料，发现他是我同学校的学长。”
“哦？”威廉终于笑了出来：“你以前暗恋他？”
“不不不不是，他是明星人物，医学天才，所以只是仰慕。”林锐连忙摆手：“我后来调查发现，他是因为在医学上有卓绝的天分，才被东铭医疗的负责人杨铭教授拉去做脑部研究，其目的就是为了给他开发硫铵霉。他的女儿杨恩玉也是为了绑住这个天才，才跟他谈的恋爱。”
“然后呢？”威廉靠在椅子上，非常感兴趣的问。
“后来他们发现这个天才，是一个书呆子。”林锐笑了：“他坚信医学就是为了救治他人，任何会对人造成身体损害的东西都不被允许。您也能看出来，沈夜认定的东西就是死理，除此之外软硬不吃。”
“所以他们将沈夜卖进了辉夜之城？”威廉问：“他们想把他训练成一个听话的医生。”
“一半对一半吧。杨恩玉在与他相处的过程当中产生了感情，虽然这种感情极为扭曲，更多的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林锐说：“不管是让他成为听话的男友，还是听话的医生，把他丢进辉夜之城都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们没想到沈夜会坚韧到这个地步，宁折不弯，最后只能被打破，所以您看到的27，是那个样子。”
威廉恍然大悟：“那现在的27……”
“是沈夜。”林锐轻声笑了，还有一些得意：“虽然还在康复当中，但是沈夜没错。我是个心理医生。”
“了不起的心理医生。”威廉放松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这样的话，治疗从明天开始，怎么样？”
“可以，但是——”林锐透出了一个转折，威廉的眉毛微微的一挑。
“虽然沈夜是一个彻底无私的医生，但我是一个商人，我还是想开一些条件。”林锐开口。
威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还是很精明的嘛。”
“您放心，我是个恋爱脑，提出来的要求不会对您有任何害处。”林锐说：“我只是希望沈夜能够拥有自由。”
威廉的目光再次放松了，他想了想：“这是你复健治疗其中的一部分？”
“您可以这么理解。这对您来说应该不难。”林锐诚恳道：“只有这个要求，您是国王，一个奴隶的自由对您来说不过是恩赐，他以后要给您妻子治病，如果不能够自由出入各种场所，可能会非常麻烦，这个诉求，对您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威廉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对我而言没有坏处，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奴隶档案在各国都有，我没办法消除他的名字，这是全世界的默契，我无法打破。”
“这个我当然很清楚，档案上怎么写他我不在乎。”林锐叹了口气：“我只希望您能允许他出门。”
威廉将酒杯放下来，在桌子上发出嗒的一声：“这样，我允许他在伦敦范围内所有的自由行动，但必须由你陪同，所有诊疗和研究的名义以你的名字向外发布，他终究见不得光。”
“好。”林锐明白，这是最大的妥协：“但我希望在看病的时候，他能当一名医生。”
“你放心，一个绅士不会让医生带着项圈上手术台，他干什么活就是什么人。”威廉说：“让奴隶爬是我的趣味之一，但我是一国之君，并不需要用这种事来体现我的权威，我可以允许你，在这个城市以内，他可以以自由人的姿态生活，前提是你在场，我不希望他单独行动以免出什么差错。”
“非常感谢！”林锐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你就说这么多？”威廉看着林锐微笑：“我刚刚还夸你精明。”
“哦哦哦对我忘了。”林锐现在才表现的像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是这样陛下，长宁夜引发的脑瘤将在未来半年到一年内集中爆发，后续的治疗会持续很长时间。”
“继续说。”威廉对他扬了扬下巴。
“只要您支持我的行动和研究，长宁夜将成为您手上最尖锐的武器。只要您同意我们还是以治疗为第一目的，先治疗谁、对方用什么条件来跟您交换，都是您和您的国家，能在这个世界谈判的砝码。”林锐目光奸诈，像一个小狐狸一样笑了。
“我就说你很精明嘛。”威廉看向他：“你知道你自己一个人，一个商人，肯定无法驾驭这么庞大的武器，迟早有一天会像那个杨恩玉一样被人铲除。”
“是的，所以您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君主之一，就是我最好的靠山。”林锐开口：“我甚至可以不要求任何经济和政治上的回报，毕竟您也知道，我只是个想谈恋爱的小老板。整件事情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还是以治疗为第一目的，沈夜不希望有人被药物害死；第二，对我的家乡好一点，我妈还指着国产剧过日子呢。”
“你说的家乡，是指宁川还是东南亚？”威廉问他。
“宁川。”林锐毫不犹豫的回答：“东南亚无所谓，你拿原子弹炸了吧，我还省心。”
威廉笑起来，他真正的笑起来，在房间里
心情愉悦的迈了几步：“很不错，林锐，这笔交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负面收益，我没有理由拒绝。”
“而你。”威廉指着他开口：“你想得到的只是一个奴隶。”
“他是医生。”林锐也站了起来，坚定的纠正：“我希望他以后都以这个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留不留名我们都不在乎，重要的是他在做的事情，有真正的意义，以及被他面对的人，真正的尊重着。”
“你这个康复代价很大啊。”威廉开口：“你确定不再向我要点什么？你知道，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欠的太狠。”
“如果这样的话……”林锐看向他：“我能要个岛吗？”
“岛？”威廉顿了一下：“你想开分号？”
“那倒不是……”林锐笑了：“反正就是一个岛，偏僻一点不要紧，地图上找不到，没有信号雷达覆盖最好，要适合种郁金香。”
威廉想了想：“这个简单，我安排人给你找一个就行。”
“还有其他的吗？”威廉问他。
林锐挠了挠头：“暂时没了。以后想到再说。”
“好，那就再说。”威廉心情愉悦的搓了搓手，要出门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林锐补了一句：“对了，让我亲爱的玛琪吃苦的那个杨恩玉，送到你岛上去，用最狠的手段对付她，最狠的，两年后我要验收成果。”
林锐抽了一口气：“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