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姐就是学姐
卓扬在起居室里来回走动，沈夜把口中的按摩棒吐了，全身裹着一块浴巾跪在地上。
他看着前面美丽到发光的女子有些嫉妒，于是低垂着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锐也跟他一起跪坐在地上。
“我可以解释……”林锐有些苍白。
“没事，你不用解释。”卓扬差点一口气抽完一包烟，他看向了旁边一脸无辜的沈夜：“沈夜，你是自愿的？”
“是自愿的。”沈夜眨了眨眼睛。
“是这样林锐。”卓扬挠着自己的头皮：“我接触过很多有性虐癖的病人，严格来说这不是病，只是一种嗜好，如果你和沈夜之间双方自愿，那么没人管得了你们。”
卓扬一只手撑着墙壁，她觉得自己有点儿肝疼：“只是注意影响，拉一拉窗帘。”
“我……”林锐抬头：“事情跟你想象的可能有点出入。”
“是有点出入，我前男友跟我绯闻男友统统失联以后，被我发现在家里玩主奴游戏。”卓扬有点哀伤的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林锐你知道吗，我单身一年了，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
她突然转过头怒骂了一声：“没想到都内部消化了操！老娘是不好看还是技术不好了！”
她的声音让沈夜一震，她很快抽完最后一口挽着头发冷静下来，跟着两个与她有关的男人跪了下来：“不好意思，是我情绪激动了，打扰你们做爱真的很抱歉。”
她低头很认真的道歉，沈夜对别人冲她低头十分不适应，连忙开口：“您不必这样……”
声音谦卑恭敬。
卓扬敏锐的抬起了头。
沈夜有点不对。
他坦然的跪在那里，没有穿衣服，林锐只是给他裹了一件浴巾。如果说林锐行为仓促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沈夜能这么平静的，没有任何羞耻尴尬的这样面对她？
沈夜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尊重女性，夏天都很少穿短裤，就算在家里玩的野，在外人面前应该也不至于。
而且他的神情。
不太对劲。
谨小慎微，有一些怯懦，眼神几乎都黏在林锐身上，有着极高的依赖性。
卓扬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游离，不对，怎么看都不对。
而且——
虽然林锐试图用浴巾遮挡了一下，但卓扬还是看见了，沈夜锁骨上印的一行字：B516027.
如果说乳钉项圈只是情趣和自我选择。
但纹身编号。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林锐。”卓扬瞥了一眼沈夜身上的数字编码：“不是你干的吧？”
沈夜对她的态度几乎毫无反应，哪怕她明显是在评价自己。
仿佛一个温顺无言的器具。
林锐摇摇头：“你保证不要说出去。”
卓扬点头：“我是心理医生，保密是我的特长之一。”
林锐将沈夜安置到了卧室的床上，他在被子里躺好，林锐将他双手捆在身后，告诉他这是时间不定的放置游戏，他要把自己弄暖来取悦林锐。
沈夜对这个游戏十分兴奋，躺在床上让两个按摩棒从自己的穴深入进去。
门外漂亮的女人他觉得有点眼熟，但不是特别熟悉，在林锐将要离开时他有些担心林锐是不是要去跟别的女人做爱。
他脑子里，只有性爱这一件事而已。
“主人会回来的。”林锐的回答让他安心，他不是爱嫉妒的小狗，主人在外面玩够了，再回来找他，那也很好。
他在暖融的被子里沉湎于情欲。
林锐关上了门，在门外的起居室里点燃了一根烟，两个人就这么将一包烟抽光，还喝了半瓶冰箱里的红酒，卓扬的眉头越来越紧，林锐好几次眼睛发红，房间里烟雾缭绕，到晚上八点多，林锐才将事情勉强说清楚。
“你说的都是真的，对吧。”卓扬反复确认。
“我骗你很有趣吗？”林锐捂着脸，他自己也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所以他恢复到哪一步了？”卓扬把自己的头快抓秃了。
“他觉得他自己是个器具，就是……那种意义上的。”林锐说的非常隐晦。
“没事你可以直接讲。”卓扬低头喝酒。
“肉便器。”林锐破罐子破摔。
卓扬差点没被酒呛死。
“没事，没事。”卓扬安慰着林锐也安慰自己：“这是斯德哥尔摩后遗症，ptsd，还有自我认知障碍和……反正就是长时间虐待导致的。”
“对。”林锐点点头。
“不过好消息是，他的大脑和神经没有器质性损伤，对吧。”卓扬笑着拍了拍林锐疲惫的肩膀：“那就还有救。你姐姐我在这两年的看病中饱经风霜，表示自己控制不住异食癖一定要喝尿的就有五个。”
林锐扯了扯嘴角：“那你是怎么治疗的？”
“我说如果非要喝的话，建议烧开，否则细菌太多。”卓扬看着林锐：
“我对你的建议是，控制饮食，保证尿液的清洁。”
“你这是把我当奶牛了？”林锐无言。
卓扬笑了：“当狸猫嘛，猫屎咖啡卖的那么多，猫的屎都能吃，为什么人的尿不能。只要不影响身体健康的事情，放松点，你放松了他才会轻松。你如果将排泄当成一件肮脏的事情，那么他自然就会将自己当成一个肮脏的东西，这才叫恶性循环。”
林锐对卓扬的说法无法反驳，他微微的笑了出来：“行吧，你说得对。”
“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制定一个康复计划，虽然你说他的身份很难洗白……身体的硬件状况也很难扭转，但膝盖跪下去脊椎也不能跪，否则不就让那群该全家升天的人渣心想事成了？“
卓扬义愤填膺。
被迫升天的林锐开口：“可是这很危险……说不定，会出事。”
“你放心啦。”卓扬挥了挥手：“你还记得沈夜经常说的一句话么？”
“希望你们以后也有能够拯救他人的机会。”林锐记得这句话。
卓扬补了下半句：“这将是医生的无上殊荣。”
卓扬以世界顶级医科大学心理学硕士的身份，推开了卧室门。
沈夜窝在被子里，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看见卓扬时害怕的往被子里钻了钻。
“应该不记得我了。”卓扬轻声开口：“他想起来的事情有多少？”
“很少，主要他不确定那些记忆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更倾向于认为自己是个玩具，是沈夜本人的复刻品，那些记忆是加载进来的。”林锐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沈夜的想象力。
“没事。”卓扬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她看见沈夜的眼神充满了哀怨和委屈，她笑了，对沈夜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跟你主人做爱。”
林锐脸刷一下红了。
而沈夜的眉头舒展开，发出轻轻的呜咽。
“小东西你好，我叫卓扬，是你主人的——”
林锐以为她会说朋友。
没想到后面蹦出的两个字竟然是：“佣人。”
林锐有些吃惊，沈夜也抬起了头。
“你可以理解为女奴，但不是床上用的那种。“卓扬跪坐在地板上跟沈夜对话：“你有见过吗？为主人当秘书或者司机，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嗯……”沈夜想起了雪茄区，他点点头。
“我刚来，很多东西还不懂，所以怎么为主人服务这件事，您作为主人最亲密的宠物，以后能慢慢教给我吗？”
“嗯。”沈夜看着她，对她的紧张感消失了。
“谢谢您，前辈。您放心，主人的床上用品只有您一个，我是不能进卧室的，那么我过两天再来向您请教，前辈。”卓扬对沈夜点头致意，沈夜也对她点点头。
卓扬还很认真的往后膝行了两步再站起来，走出了房间门，抢走了林锐口袋里的最后一根烟。
“看什么看，我哄沈夜呢，你别真以为我把你当根葱了。”卓扬冲着林锐吐了口烟圈。
林锐恭敬的将烟灰缸放在卓扬面前：“学姐请抽烟，学姐教训的是。不过您怎么想出来这个招的？”
“你以为我是靠脸申请上研究生的？虽然不可否认我的确美的惊心动魄，我告诉你，在智商上，我也就服沈夜一个人。”卓扬很得意的弹了弹烟灰：“是这样，他跟你之间有身份差，所以有些事情不会跟你说，你问他，他也会下意识的躲。”
“嗯嗯。”林锐很用力的点头。
“所以你需要一个能跟他平等沟通的角色，这样有助于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会跟着这个平等沟通的角色，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价值观。”
“嗯嗯。”林锐点头如捣蒜。
“光点头有屁用！学着点！”卓扬在林锐脸上死死掐了一下：“你以后也是要出诊的！”
林锐的脸被扭成了一个滑稽的形状：“不过学姐您是怎么对这种事也有经验的。”
卓扬耸耸肩：“我曾经碰到过一个人觉得他自己是从外星人实验舱里出逃的试验品，外星人随时要抓他回去。我们用尽了办法也没有用，最后联合全体医生演了一场大戏，在他面前联合消灭了外星人，他的病就好了。”
“……学姐您的人生经历真是丰富。”林锐敬佩不已。
卓扬拍了拍林锐的肩膀：“你也不遑多让。好了，去哄你的小宠物吧，说实话，让沈夜心甘情愿当你的宠物，我真的很嫉妒。”
“还行吧。”林锐干笑了两声：“不过对外你不要说出去，如果对内……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了我父亲那边的人。”
“那就说那是你的奴隶，是吧？”
“嗯。”林锐点头，送她离开。
卓扬摆摆手，表示不送了，面色沉重的再次把自己包成了米其林。
“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林锐现在毕竟是有司机的人，劳烦女孩子一个人赶夜路实在是不礼貌。
“行啊。”卓扬费劲的把高跟鞋穿上：“
不过回家就不用了，送我去酒吧吧。”
“酒吧？”林锐不解。
“我他妈也想要男人！不行吗！”卓扬再次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