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鸟伍寺默

再认识一次

“啊!”桑门的痛呼声终于惊醒了荣睿,他抬头看去,台上,桑门被佛爷用绳索和器物固定,头与其他奴隶不同,高高抬着,望向自己的上方,主人的位置。他们交换着契约主奴最常使用的情境用语,相互告诫对方的权利和义务,然后他们说起“爱”。

“我要你爱我,全身心的奉献和爱,奴隶。”

台词有点烫嘴,荣睿心想,不知道佛爷怎么背的下来。脚边的童尘好像也有些发懵,看着台上的表演,手摸到荣睿小腿的一半,却迟迟没摸上来。

之后,佛爷取来蛇鞭,在桑门身上抽了几下,留下了一个卍字母,又跟桑门说:“我在你的身下留下属于我的印记,我会保护你、训导你、惩戒你。”

看着桑门背上鞭痕,荣睿不禁再次走神,曾几何时,自己也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他喜爱,也属于他的奴隶,随时随地带着他的烙印,与自己相伴,他会给予那个奴隶他能给的一切喜怒哀乐,让他因自己而愉快痛苦,陪伴并引导着他做一个既能坦率享受性癖,又能独立面对生活的人,他们会成为终生的伴侣,在Bdsm的情境中享受性爱的美好,在日常生活中体悟柴米油盐的温馨酸涩,等到老去的时候,还可以用“主人”、“奴隶”这样的称呼彼此调侃或慰藉,最终携手走向坟墓……

荣睿低头看着终于枕上自己膝盖的人,心里问:“会是他吗?”

他值得这样一个人。

可是这样的人,会是我吗?

来之前,荣睿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童尘,他甚至想过,如果见到了,是不是要坐下来和童尘谈一谈,可是具体到要谈什么的时候,荣睿又不是很肯定。

台上的公调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佛爷和桑门主奴的契约仪式终于完成,双双下台。场上再次热闹起来,俱乐部鲜有人员这么齐整的时候,一些久未光临的老会员今天也都来了,纷纷凑过去跟佛爷和桑门聊天。童尘趁着这会儿人多,终于大着胆子将唇舌凑到了荣睿胯下。

他的牙齿轻巧的叼起荣睿的裤链,缓缓的往下拉扯,没一会儿就全都拉了下来,里面的内裤微微鼓着一个小包,像是鼓励他继续,但是有一只脚阻止了童尘将头压的更低。

那是荣睿的脚,穿着擦拭干净的皮鞋,鞋尖点在童尘的下体上,不让他将头凑过去口交。

荣睿依然很矛盾,他和童尘的这些过往,表面上看童尘是下位者,是奴隶,可是他们的感情方向却始终由童尘把控。最开始,是童尘主动来约调,之后荣睿想将二人关系固定下来的时候,也是童尘表示出了抗拒,到最后,荣睿试图闯入童尘的日常生活,却触犯了童尘的禁区,被童尘发卡分手。

两个人分开之后,尤其是经历过会议室误开调教玩具和杭州“救美”的两次误会之后,荣睿原本想不再纠缠,可又是童尘,骗自己项目未结跟自己道歉求原谅,他气恼一腔情意被童尘拒绝,更反感童尘屡屡误解,无论作为奴隶还是恋人,童尘都缺少起码的忠诚。当他说出自己更希望童尘是一条狗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童尘竟然真的会选择像一条温驯的狗一样,装扮成陌生人跪在自己身下,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性吗?

既然如此,那便如他的愿。

荣睿的鞋尖踩上童尘的性器,那里鼓胀坚硬,想也知道,一定流出了透明的淫水。他伸出手拉着童尘的头发靠近自己的胯下,却在童尘张口想要隔着内裤含弄性器的时候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堵了进去,剜弄出童尘嘴里积蓄的涎液,抹在他的脸上,脚上不停,一下轻一下重的压在他的阴茎上。

“腿分开,压低。”荣睿在童尘耳边小声说。

童尘乖觉的照做,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裤,里面真空,连内裤都没穿,就为了方便荣睿随时使用。性器硬了之后,又被荣睿踩着贴在地上,跟自己的大腿和裤子反复摩擦,生出诡秘的无限快感,更别说,还有荣睿的一只手,顺着他宽大的衣领伸进去,拉扯着他一侧乳头,没一会儿,童尘就开始全身哆嗦,在射精的边缘强忍。

荣睿往前错了错身,一只手箍着童尘的头按在胯间。他猛地用力,随着臀部前后摆动,童尘的口腔一下子含住了荣睿性器的头部,又极快的退去,童尘不舍的向前猛追,自己的性器撞在荣睿的鞋底,被那一下极为巧妙的踩踏刺激,直接射了出来。

头倚在荣睿的身上,童尘急促的呼吸着,强烈的高潮让他眩晕失语,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射精后的性器依然被人踩在脚下时轻时重的碾动,脆弱的皮肉敏感异常,经不起更多的挑逗。童尘微微弓着腰,一只手扣紧自己的膝盖,他想大声哭喊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荣睿俯下身,拉起童尘的衣领,嘴唇贴上他的耳朵,语调冷酷的说:“爽够了吗?童尘。”

荣睿冷冰冰的话语和滚烫的呼吸共同击碎了童尘的堤坝,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就爬满了脸。童尘想说些什么,那些事先演练过的“爱你”、“喜欢”,可他的喉咙却仿佛被人扼住,苦涩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哭什么。”荣睿问。

是啊,哭什么?童尘迷茫的想,他让我做一条狗,我做了,他赏给狗一次踩射,狗应该做什么呢?

乖巧的狗这个时候应该凑过去向主人夸耀自己淫荡的表现,讨要更多的爱抚和奖励,哪怕撒撒娇,都好过像是被折磨了一样,哭的那么难看。

可是……

“我……我、”童尘说了一个字就哽咽的不成样子,喉咙撕裂般疼痛,眼睛被眼泪彻底糊住,只觉得面前灰蒙蒙一片,所有一切凭空消失,只剩下自己。

荣睿心里叹了一声,面上绷的死紧,他站起身,抬脚准备离开。

可是,这次,濒临崩溃的童尘伸出手拉住了自己的裤脚。

“荣……我……”他还是说不出话,哭声虽然不大,但眼泪实在流的太多了,荣睿不知怎的,猛然想起当初他们第一次调教的时候,童尘撒娇说过的那句:“眼泪又不受我控制。”

荣睿心里有火在烧,但他决心不跟童尘纠缠,硬了心肠,弯下腰,拉住童尘卫衣的后领和帽子,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推着进了电梯。

角落里偷窥的桑门和小沐见状迅速追了上去,就连佛爷也黑着一张脸跟在后面。

一路到了自己房间门口,童尘终于没再哭了,他从裤子兜儿里翻了半天,才翻出房卡打开了门,一进门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荣睿任由童尘跪着,自己走到小吧台倒水,又放在茶几上,才对童尘说:“过来,喝水。”

童尘机械的膝行过来,跪坐在荣睿脚边,麻木的拿起水喝完,低着头不说话。

“起来,坐。”荣睿又说。

童尘抬头看了荣睿一眼,千万句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他结结巴巴的,还没说清楚就听荣睿又说:“起来,不清不楚的先别给我跪着。”

听见这话,童尘只好起身在荣睿面前坐好,微微弓着腰,双肘放在双膝上,两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等荣睿接下来的话。

清了清喉咙,荣睿终于说话了。

“童尘,你今天装成别人,是想干嘛?”

“我……”童尘嗓子还很哑,他手指绞在一起,头压的更低,声音从下而上,显得有些瑟缩,“您说您希望我是一条狗,我想做您的狗。”

“什么?”荣睿皱着眉头看童尘,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那话是这个意思,于是恨声问,“我是说,除非你变成一条狗,真正的狗,但是你不会是狗的!”

“我可以是!”童尘仍然没有弄懂荣睿的意思,坚定的表达着自己的决心,“如果您喜欢狗奴……”

“我不喜欢!”荣睿站起身,随手抓着童尘的领子把他也拉起来,看着童尘一脸无辜,暴躁的原地走了两步,才说,“好,我喜欢狗奴。”

“我不仅喜欢狗奴,我还喜欢虐待,我最喜欢用绳子把奴隶的脖子捆起来,让奴隶光着身子跟我去溜大街!”荣睿恶狠狠的说,“你觉得呢?!”

“如果是夜里的话……”

“白天!我喜欢白天!”

“我……带面具?”

荣睿被气笑,看着童尘这种傻呵呵的样子,他故意瞪着眼,说:“我还要7/24,不论奴隶在干什么,什么时间,只要我想,我就要随时随地调教使用他,我还要把你打破,让你失去社会属性,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社会关系,我要做一个大笼子,永永远远把你关在里面,你只能用狗盆吃饭喝水,每天定时定点排泄。为了不让你丢掉,我还会在你身上所有能打洞的地方打上我的标记,尤其是你那根随时会发情的狗鸡巴,直接在中间穿一根长针,让你永远都不能勃起。对了,还有,睡眠剥夺,因为狗会在夜间为主人守夜,所以你只能白天偶尔睡一小会儿觉,其他时间都必须乖乖的跪在房间门口看大门!”

说了太长一段话,又夹带着生气,荣睿气息不稳的停下来,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松了松。

先不说童尘,门外的桑门和小沐先急了,刚刚他们进门的时候没有把门关好,三个人跟的又近,几乎是荣睿二人一进门,桑门三个就在门口偷听了,刚开始还没什么,听到后面简直听不下去,尤其是两个sub。

荣睿说的那种主奴关系,这个世界上不是不存在,或许在某些群体中间,某些特定时刻,的确有人是用这种方式相处的,但是他们这些人,明显不是这样的。在不具备足够的物质能力和精神领导力之前,大家都默认,dom和sub,或者说,主人和奴隶,只是Bdsm的特殊情境下的特殊称谓,不需要更不应该成为一个人生命的全部。

童尘完全混乱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荣睿,想说自己接受不了,又怕说出口会就此失去。

沐烟渚将童尘犹豫的样子看在眼里,原本还被佛爷稍稍控制着,这会儿直接打开门对着荣睿的背影就说:“你这是故意为难人。”

荣睿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程咬金搅局,横了小沐一眼,更为恼怒的说:“没错,还有更为难人的,”他转向童尘,说,“你和我约炮开始的,不约了,就好聚好散。但要是想重新

谈感情,除非我们再认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