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gl)被抓进笼

结局上

春节,阖家团圆的日子。这是傅朵第一次隔着屏幕和父母拜年,对面传来电视机的声响,妈妈将镜头录上饭桌上的佳肴,“朵朵呀,你和小昔准备年夜饭了没有?”她在展示家里的菜饭,语气带着对傅朵不回家的不满。

傅朵看着屏幕笑,“没有,我们在饭店吃的。”年夜饭在外面吃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傅朵的爸爸慈眉善目的总是笑呵呵的,他问:“怎么没见小昔和我们拜年?”

“她……”傅朵停顿下然后语气变得轻些,“她去准备给我放烟花呢,说什么浪漫,爸,你给妈妈准备了吗?”

傅朵父母的婚姻名存实亡早就不是秘密了,不过他们没有发展成仇人更是有年深日久的亲情在,他们找到了更舒适的相处模式——只要双方都不坚持所谓的坚贞的爱。

因为相处的时间短只有年节的时候才见面反而激发出消失多年的新鲜感,他俩这两天如恋爱一般,听了傅朵的话这两个中年人没再去管年轻人的感情反而研究起来怎样浪漫的度过传统节日。

房东大爷敲了敲门,傅朵笑着对手机说:“小昔准备好了,我要去看烟花啦~再见妈妈,再见爸爸。”

放下手机后虚假的笑容再维持不住,她打开房门,大爷捧着一大盘饺子,“过年了我这也没什么生意,就你一户租客,吃碗饺子过年吧。”他们都是一个人过年的可怜人。

大爷是个寡言的人,傅朵也不说话,他们看着电视吞着烫嘴的饺子。

晚会节目一年不如一年,大爷看了眼时间递给她锁大门的钥匙然后就去睡了,走之前叮嘱说:“小地方,年节更容易遇到小偷,锁好门。”他猜想一个年轻人应该在屋子里待不住,他不会说太多好听的话就用行动告诉她:走出去吧,走累了再回来,回来了记得锁好门。

地方小有外来人过来本就是个新鲜事,尤其还是一组人。

这里冬天也下雪不过只有很薄一层,那些年轻人戴着手套抓着含着泥土沙子的雪互相扔,雪仗看起来都小打小闹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一队,分好队伍战斗就开始了,刚开始还是按规矩作战到后来就打得不分敌我。

那两个漂亮到耀眼的女人是那么快乐啊,玩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于昔抛下队友专打谁也不敢去闹的夏冰之,夏冰之被雪砸到肩头,纯白的雪混合着黄土在她风衣上开始融化。她回了一个笑容,于昔看愣了,忘记躲避复仇。

傅朵站在街边的风口处,显眼的地方。她一直看着于昔在玩闹,可惜于昔从始至终都没发现她。

她给于昔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没被接听——她忙着和夏冰之借着打雪仗而拥抱呢。

她转而给夏冰之打电话,响了两次那人才听见。她亲眼看到夏冰之的表情变化,从惊诧到慌乱又到镇定。

“喂,朵朵?”

跳跃着像个精灵的于昔也停下来一脸警惕的盯着夏冰之的手机。

傅朵呼出一口气,说:“夏冰之。”

夏冰之心里咯噔一下,她抬眼看了一下于昔然后抿下嘴唇,“嗯,傅朵,有事?”

傅朵往前走,虽然离得近了但躲避开路灯不再那么容易被发觉。她对着手机说:“冰冰啊,我好冷。”

夏冰之被她搞糊涂了,刚才的语气可不是这样,她用尾指搔了搔额角,问:“你在哪里,不在家吗?”

傅朵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又说:“能把于昔借给我一下吗?能让她给我放个烟花看吗?”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在忍耐着哽咽。

家家户户飘着饭香,玩闹的年轻人还在追逐,只有她们三个站在冰凉刺骨的悬崖,不知是要死在这个寒夜还是失足死在崖底。

“朵……朵朵你……”夏冰之再张口嗓子就哽了一下,她喉咙艰难的吞咽一下然后试探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朵朵,都怪我这次的工作非要叫上于昔,是不是耽误你们了?抱歉,我以为你会和家里人一起过年的。”

傅朵轻轻“呵”了一声,说:“我想看她放的烟花。”

“那好,我给你录。”

“不用。”傅朵说:“让她放吧,我能看到。”

我能看到。

夏冰之猛地扭头开始环顾四周,周围除了民居门口的路灯之外一片漆黑,就算有一家人出来放鞭炮的也只照亮了他们脚下一小块地方。

通话挂断。

于昔就那样看着她满眼的担忧,组里的人玩累了纷纷回屋里等着吃东家做的年夜饭,问了她俩一句见没有回应也就作罢。等旁的人都进屋了夏冰之抓住于昔的手腕,“朵朵来了,就在这里。”

“哪?”

“别看了……我也没找到。”夏冰之反应过来突然慌乱的松开手还后退一步,欲盖弥彰的意味太明显她自己都无奈的苦笑一下,“她这次恐怕是确定了,也下决心了。”

于昔抖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夏冰之指着附近挂灯笼的民居,说:“你现在过去买烟花还来得及。”

寒风让傅朵的脚冷的都快没知觉了,她跺着脚在黑暗中小跑着缓缓跟着于昔。看着她去买烟花,然后看她选地方,最后眼看着小筒的烟花绽放在不高的位置。

她对手指呵气,然后点击屏幕录视频,还说:“爸爸妈妈,快看~小昔给我准备的烟花哦。她出差的地方不太好,能买到这种很不错啦。”

最后一抹色彩早就消失在夜空中了,空气中弥留着硝烟的味道。

父母给她回消息了不过傅朵没来得及看,因为于昔在一直给她打电话。她不想接了,突然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她把手机关机然后原地蹲下,她不仅冷还想平复下情绪,本不想哭的,可是眼泪流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体僵的动不了。还带着温度的大衣直接砸过来,然后被一双手臂收紧,那个人气喘吁吁因为冷空气灌进去太冷让她喘息都颤抖。

“冬夜里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故意的吗?”

傅朵把脸往大衣里埋了埋,她的确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缓和一下情绪。她说:“你不也穿的这样少?”

那个人哽咽着泣音严重,一句话说的抽噎数次,“我、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坏人遗千年,你怎么能和我比?”

夏冰之从于昔去买烟花就跑出去在周围找了,她一直跑,跑累了就快走,缓好了就再跑。哪知道傅朵一直跟着于昔,两个人干脆没碰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没想好怎么面对傅朵也没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反而满脑子是那句听起来无关紧要可又无比重要的话。

【冰冰啊,我好冷。】

夏冰之一路跑倒是不冷,傅朵在她怀里体温又恢复了。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夏冰之掏出手机,“我给于昔打电话让她过来。”

“别。”傅朵叹口气,“能别让我们三个面对面吗?你们不觉得尴尬,我都替你们丢脸。”

“那我走……”

夏冰之抱着她站起来拒绝了傅朵递过来的大衣,“你先穿着。”她又说:“我走。”

她说了两次,傅朵也听出言外之意来了。

她们应该打一架,再不济也该吵一架,傅朵想。

但是没有。

说起来真的奇怪,一本书、一部电影或者谁编的故事都会安排好逻辑,哪怕再让人匪夷所思也有特定的道理可言。但现实中,比虚构的都奇葩狗血。

傅朵对夏冰之没有恨,哪怕到现在这种情况都没法发脾气打她骂她。

她把手插进夏冰之的裤子兜里取暖,“你对我很好。”

夏冰之声音发颤,“嗯。”

哪怕脸冷的有点僵傅朵还是笑了,说:“你走吧,别再出现了。但别走的太远,等哪天我不爱于昔了或者不恨她了,我想我们三个还能做朋友、亲人。”

像父母那样也好,哪怕婚姻破裂了各自都有新人了,但没了爱和恨还能有别的什么感情。

因为啊,她们两个让傅朵舍不得。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她的决定她的想法,肯定会被朋友们骂的吧。

上帝视角的时候明确的知道题目答案,但她,此刻填了错误的。

感情左右了答题,人真是复杂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