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梦李千重

外篇 蔷薇雪(七)

外篇   蔷薇雪(七)

那一天,英夫度过了很痛苦的一个晚上,橘绫将他翻来覆去,一直索取了很久,当橘绫终于放开他的时候,英夫已经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当身上的重量减轻,他翻过身来,仰面躺在那里,很快就睡着了。

到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英夫微微地感到腰有些发酸,肛门也还有一点异样,他不由得转过头来,飞快地瞥了一眼正在洗脸的橘绫,真的好可怕啊!

橘绫跪坐在黄澄澄的铜盆面前,正在往脸上涂着香皂泡,感觉到了英夫的这一瞥,便转过脸来笑着说:“あなた,你看,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外面阳光很鲜妍呢。”

英夫凑到纸门旁边,那里拉开了一道一寸多宽的缝隙,正可以看到外面,确实是一个晴朗的天气,现在是六点多,然而太阳已经出来,明亮亮地洒向地面,清晨的阳光,有一种清新感,照在前一天的残雪上,反射出点点银白色的光,让人看了心情很是明朗。

英夫凝神看了一会儿,也觉得爽快,不由得便说道:“太阳光映着雪,很好看。”

橘绫这个时候洗完了脸,端着水正准备倾倒,听到他的话,笑着说:“这个时候的雪可惜还不是很大,等十二月会下很大的雪,厚厚一层铺在地上,仿佛一条雪毯,给太阳照着,那才好看呢,今后我们有很多年很多年,可以慢慢地看雪。”

昨天下的那一场雪并不大,相当一部分已经融化,此时地上这边一点,那边一点,分散的小块莹白,其余都是大片的黑褐色土地,那一点残存的雪斑看起来便很可怜,不过映衬着阳光,仍然是美的,英夫也在想象隆冬时节,满地都是白雪,遇到一个晴朗的天气,阳光毫无拘束地直直从天空照射下来,光线的尾端与积雪的表面接触,发生了神奇的反应,产生一种无暇的感觉,极其清透明亮,让人感觉精神上有一种超脱。

只是橘绫最后那一句话,设想漫长的未来,便让英夫不由得感觉惊慌,自己的身体很是健康,大约不会早早死亡,总会像秀二那样,到七十几岁的寿命吧?自己今年不过三十岁,未来还有四十几年,都要这个样子吗?还是自己终究会像信介那样,不知不觉之间便屈服了,顺从了命运?

一想到信介那安然的样子,英夫便感觉脊背一阵发寒。

冬季里的庭院,花木不需要太多的修剪,于是信介与英夫便在暖房里料理花卉,即使是冬季,橘屋的各个房间也仍然是有鲜花供应,剪下花枝插在瓶中,摆在桌上,点缀出雅致的氛围,另外庭院里的清洁,也仍然是要他们来进行。

暖房里,信介往茉莉花盆的泥土之中施加肥料,乐呵呵地对英夫说:“英夫啊,怎么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啊?是太累了吗?还是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小樽的冬天是很冷的,要保重身体啊。”

英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面颊红润一些,然后说道:“父亲,都是绫君的事,我已经在尽量顺从她,可是她有的时候,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昨天晚上附在自己的身体上,迟迟不肯离去,自己驮负着她,就好像给鬼魂缠住的男人,无论如何无法摆脱,只能用健硕的臀部紧紧夹住她的性器,任凭她在里面动着。

尤其自己起初因为在瞌睡中遭受侵袭,惊慌之下失声要喊叫,竟然给橘绫管住了嘴,就好像在陆军医院里面一样,从实质到外观,完全就是一个奴隶的样子,只不过在医院之中,橘绫是用洁白的医用纱布缠绕住自己,在这里,她则是使用腰带作为工具,那鲜艳的女式绣花和服腰带啊,虽然没有用来在新婚之夜捆绑自己的双手,然而终于用在管束自己的唇舌,让自己不能叫喊,只能委屈地伏在那里呜咽。

这种久违的强制自然让英夫感觉非常难以忍受,当时挣扎得便很是用力,于是便换来了橘绫更为强力的压制,橘绫的两只手如同铁环一般,将他的手腕紧紧禁锢在榻榻米上,不能够移动,下体的抽插也更为强劲了,在这样凶猛的鞭笞之下,英夫只觉得格外难耐,身体伏在棉褥上不住地蠕动,如同一只肉虫,张开手指,在棉褥的那一小块地方乱抓,一颗头也激烈地摇晃,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抗拒,那一条橙红色的绣花腰带便在自己的脑后甩来甩去,尾端落到英夫的眼前,让他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自己这样一个坚毅强健的男人,此时嘴里衔着女人熏染了香气的腰带,那鲜妍的腰带在自己脑后长长地飘着,如同极乐鸟的尾翎,此时那细长的腰带还不住地飘来荡去,就仿佛极乐鸟在枝头跳跃,摆动着身体,火红色的长尾在空中飘拂,在极乐鸟而言,那是非常美丽的,而自己此时的状态,则是分外淫糜,强壮的身体、顽强的表情与嘴上的绣花腰带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异常强烈的对比,异常屈辱,而又有一种诡异的淫荡艳丽,怎能不让那背上的征服者格外兴奋呢?

英夫恍然便感到,自己就是一只雄性极乐鸟,给猎人捉住,从此成为玩物,现在看来,“极乐鸟”这个名字就很不好了,自己此时就是在橘绫的身下,被迫享受这种“极乐”,于是英夫便有了一个感悟,但凡极致的欢乐,往往是危险

痛苦的。

当时英夫剧烈地挣扎了一阵,终于没了力气,而且也因为一如既往的徒劳,而失去了信心,他想到橘绫一贯以来的手法,不由得愤怒逐渐退去,惊慌的感觉开始涌上来,于是放松了身体,安分地趴在那里,用自己的肠道给橘绫按摩着性器,过了一会儿,发现橘绫变得温柔,英夫便在枕头上扭过头来,对橘绫呜咽着,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神情。

橘绫一向很是善解人意,见他此时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有所要求,便俯下身体轻声问道:“英夫,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吗?”

英夫衔着嘴里的腰带朝向她:“唔唔……啊啊啊……”

不住地摇晃着脑袋。

橘绫轻轻地笑起来:“英夫,想让我解开这条腰带吗?”

英夫连连点头,口中含混地发出声音,恳求橘绫放开自己。

橘绫很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说道:“我也不忍心这样对待英夫的,我们本应该‘相敬如宾’,只是英夫有的时候就会让事情不是很方便,使我也很为难呢。”

英夫又呜咽了几声,他想说:“方才是意外,今后我不会再反抗你,请你帮我解开吧。”

橘绫仿佛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如果英夫肯答应不再乱叫,我就帮英夫取下这个东西。”

英夫用力点头,急切地望着她,橘绫笑着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抬手到他脑后解开了腰带的结,然后将腰带放在一旁,英夫望向丢在枕边的腰带,那上面还能够看到一段水痕,是方才勒住自己嘴的地方,已经给口水浸湿了。

到了这个时候,英夫不敢再反抗,便只是伏在那里,默默地承受橘绫的抽插,让橘绫从自己的身体里获得欢乐,英夫觉得,自己就是一口井,里面满是甜酒,橘绫将性器深入到里面,就如同插入一根吸管,从自己体内汲取酒浆。

昨夜的画面在英夫一段段眼前飘过,英夫的神情不由得有片刻恍然,然后他很快清醒过来,有些惭愧地看了信介一眼,说了一声:“失礼了。”

居然在长辈面前走神啊,真是不礼貌。

信介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没有什么的,你们毕竟刚刚结婚半年时间,还属于新婚呢,有许多事情,都要一点点适应。英夫啊,我和你说哦,其实是有一些经验的,面对妻子的索求,不要太过固执,这个你已经知道了的,另外,如果是正在睡着的时候,忽然间感觉身上有点不太对劲,也不要太过惊慌,因为可能是妻子来了,这个时候不要有太激烈的反应,否则就容易给认为是有意作对了,很影响与妻子的和睦,虽然妻子未必会很在意,可以体谅当时的惊慌,不会很严厉地谴责,但是之后自己总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啊,所以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稳重,无论面对怎样奇异的情况,都不要贸然发动才是啊,那样大惊小怪,很不像样子的。”

英夫望着信介,前辈,这一个提示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呢?哪怕只是提前一天告知都好,就在昨天晚上啊,橘绫突袭了我,当时我猝不及防,十分慌乱,于是就发生了那样羞辱的事,那件事之后,橘绫确实没有责备自己,仍然很温柔地疼爱,然而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囚犯样子,再次面对橘绫就感觉很羞惭,抬不起头来。

英夫默默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说:“虽然但是,有的时候实在让人吃不消,太累人了。”

昨晚反反复复,一共要了四次,第二次的时候,自己就很委屈了,对橘绫说:“绫君,你说过只要一次就好。”

橘绫笑着说:“本来是这样,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既然没有达成协议,橘绫凭着巧诈达到了目的,便不会再遵守之前“只做一次”的约定,英夫非常理解她的想法,“自己赢得的战利品,想怎样享受,就怎样享受”,事实上英夫自己也秉持着这样的逻辑,所以他就觉得,不应该指责橘绫。

只是真的很勉强啊,竟然做了四次,到最后自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最为可怖的是,直到那时,橘绫依然精神奕奕,两只眼睛灼灼地放着光,并没有显出疲劳的样子,只是看到自己实在已经不能坚持,便抚摸着自己的脸,含笑道:“英夫已经累了呢,辛苦英夫了,好好休息吧,明晚我们再这样相爱。”

一想到第二天的夜晚,英夫便感觉惶恐,只是当时实在太累,所以倒在那里便睡了,这时英夫便想到,今天晚上不知又要怎样煎熬。

听了英夫的抱怨,信介笑着说:“橘家的女人都是这样,精力充沛,很强悍的,不瞒你说,你们的母亲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仍然是……嘿嘿嘿嘿……更何况阿绫毕竟年轻,她这个年纪,当然要求得会多一些,想一想我们那个时候,也是一样的嘛,总是巴不得要靠近在一起,这种情况之下,就需要丈夫的宽容包涵了,英夫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一定能做到的吧?”

英夫皱起眉头勉强答应:“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自己更加青春的时代,确实也有很强烈的欲望,只是却并非用这样的方式纾解,所以今晚要怎样面对橘绫呢?想一想就心慌

啊┌(。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