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手恢复正常得知真相

相片中拳场刺眼的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脖颈、胸前烙印着一枚枚青紫的齿痕,乳尖可怜的充血,手臂被绑在拳击台的边绳上,双腿大敞暴露出被蹂躏不堪的阴穴,溢出一股白浊掺杂着血液滴在台上。

项恺浑身的肌肉绷得僵硬,屏住气息怔怔地盯着这副画面,这感觉就像是看到前世的自己,无比熟悉,好像真的在哪里经历过一样,可自己确定从未去过那里,更没有这样的记忆。

突然项恺想到刚刚的短信,恢复记忆,催眠……

他急切地切回短信界面,一双凌厉的黑瞳盯着那短短的几句话,阻止他恢复记忆,让他忘记之前的事……

项恺僵着身子,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犹如坠入冰窟,脑子里快速地闪过这段时间和林子彦的相处,他捋不清头绪,空洞的黑眸深不及底,由心里蔓延出一股空虚和慌错,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

“宝贝……”林子彦似梦似醒中搂住项恺的腰,嘴里含糊地说着:“再陪我睡一会儿……”

项恺心底一沉,没有说话,盯着林子彦的睡颜,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只是等着,等到林子彦的呼吸逐渐匀称。

他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撩开被子,双腿站在地毯上微微打颤,顺着腿心蔓延的酸涩直到腰眼,项恺艰难地弯下腰,拾起扔在地毯上凌乱的衣服。

窝在床尾睡觉的小老虎醒来,跌跌撞撞地踩着步子朝他跑过去,或许是项恺身上散发出异于平常的气场影响到它,小老虎叼着他的裤脚喉咙里翻滚着奶声奶气的叫声,扯着项恺的裤子用力往回拽。

项恺垂眸,盯着它胖乎乎的脑袋,蹲下身顺了顺它的毛发,项恺想起林子彦把它送给自己时的样子,当时真的很意外很惊喜。小老虎张嘴咬他的手指磨牙,项恺回神,沉默地轻轻推开它,直起身走出房门。

小老虎扑到门板上,焦急地踩在地毯上转圈。

项恺离开古堡,保镖瞧见他独自一人走出来跟上去询问,“项先生,要出去吗?”

项恺盯着他,林子彦好像安排了很多保镖守在这里,项恺点了点头,打算继续走,却发现保镖紧跟着自己。

项恺皱了皱眉,沉声说:“我自己去海边,不要跟着我。”

保镖脸色平静,“项先生,保护林先生和你的人身安全是我们的工作。”

项恺眯起眸子,冷冷地凝着他,保镖没想到项恺会露出这样具有攻击性的眼神,默默移开视线。项恺不想和他发生争执,自己的脑子里很乱,只是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可保镖仍然坚持跟在他身后,项恺没有再理会,只是独自走向人来人往的开放沙滩,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警惕每一个人的动作,不同的身影快速在眼前闪过,他像是沉溺在虚妄的梦境,周围的一切即便再平常也让他感到虚幻又陌生。

项恺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感到烦躁,加快步子往最密集的人群中走,保镖发现他的异常,拿起手机汇报再抬起头时已经找不到项恺的身影。

“靠。”保镖骂了一句,通知其他保镖后,自己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他。

项恺站在岸边的邮轮甲板上,望着一个个游客回到接待区,邮轮乘务员走到他身边,“先生,我们即将启程,请您出示证件到接待处登记。”

证件?项恺哑然,自己没有,好像从自己有记忆以来都没有类似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乘务员为难,“先生,如果您没有证件是不能乘坐邮轮的。”

邮轮事务长瞧见站在甲板上的两人,翻看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反复抬头确认眼前的男人,事务长走过去殷勤地询问:“项先生,请问有什么帮助的吗?”

项恺警觉地盯着他,不确定地问:“你认识我?”

“是。”事务长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林总说项先生可以在岛上随意参观,我马上安排助理陪同您。”

项恺眸色一沉,原来是林子彦的意思。他沉默,不再理会事务长转身走下邮轮。

“项先生?”

“项先生?”

项恺没有刻意躲开人群,他漫无目的地走,瞧见一排快艇停靠在岸边,项恺走过去,想要驾驶一辆出海散散心。

工作人员跑过来拦住他,“抱歉,项先生这个项目对您来说有些危险,林总说他马上到,请您等一等。”

项恺紧缩着眉心,瞥到工作台的员工举着对讲机不知道在讲什么,眼神鬼鬼祟祟地瞄着自己。

项恺再次头也不回地离开,幽深的眸子望着海天一线,突然明白原来美名其曰的度假更像是将自己囚禁在这座海岛上,没有身份证件,没有通讯设备,自己更无法独自出海,身边安排着数不清的保镖和眼线……

林子彦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项恺无法理解,还是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此时,林子彦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睡袍快步从古堡的转梯走下去,这一次项恺莫名地消失,林子彦没有上次那么慌张,他早就通知各部门不准项恺离开海岛,甚至在

他身上装了定位。

现在林子彦接到汇报项恺一个人在岸边玩,他不知道项恺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跑出去,但是他现在只想马上找到项恺。

海岛的天气变幻莫测,方才烈日当空,一阵凛冽的海风吹过,顷刻阴沉沉的乌云压顶,项恺站在沙滩的快餐车前拿了一瓶洋酒。

他摸了摸口袋,没有现金只有一张属于林子彦的名片,扔到餐车上冷冷地说:“记在他的账上。”

服务员拿起名片,转身熟练的拨通上司的电话,“是,他刚刚离开。”

项恺不想回去,他现在最不能信任的人就是林子彦,这种感觉被所有人隐瞒的滋味,难以忍受,甚至会让他怀疑是自己生了病,精神出现问题。

啪嗒啪嗒——硬币大小的雨点砸在他的肩膀,项恺抬起头,仰望着无垠的天空,雨点落在他的脸上,项恺不懂,为什么这么美好的生活,这么贴心的人竟然是假的……

林子彦隐瞒了自己太多事情,天天睡在身边的人这样算计自己,项恺第一次感到无助,不知事情缘由,不知该如何对面他……

“下雨了!“

“下雨了!”

人群吵闹着往度假村酒店跑,沙滩忽的冷清下来,就连气温一时都不知低了多少度,项恺孤身一人赤着脚踩在沙子上竟冷得之打颤,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干脆翻上停泊在岸边的豪华游轮。

大雨如注,项恺身上的衣服被淋透,服务人员打着雨伞接应游客,没有人注意到他,项恺靠在游轮的栏杆边缘,打开酒瓶仰起头一口气喝下许多。

他要彻彻底底的醉一次,想起自己脑子里那些奇怪的画面,项恺曾以为那是自己多想,现在才明白或许那些正是自己尘封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没办法把那些画面拼凑在一起,项恺的手掌穿过发丝用力地扯拽,逼迫着自己想起来,快想起来……

妈的,废物!

雨水顺着头顶淋下浇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努力回忆着那陌生又耻辱的画面,那个拳击台,那样的自己……

赛场上急促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坚硬的拳头一下下砸在自己的脸上,难熬的比赛终于结束,自己却被叫到老板的办公室,那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说:陪我玩玩?

项恺闭着眼睛,手掌紧紧地攥着酒瓶,自己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是盯着他修长的背影和那一头标志性张扬的金发……

咔嚓,酒瓶在掌心破碎,血液滴在玻璃碎片上,转瞬被雨水冲淡。

“项恺!”

突然沙滩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宝贝!”

林子彦带着一行人寻找项恺的身影,天色昏黑,雨越下越大,保镖给林子彦撑着伞,他一遍遍喊着项恺的名字。

海岛天气恶劣,浪花激流涌上沙滩,林子彦担心项恺会淋雨生病,他不能再让项恺受伤了,更不能再让他生病,林子彦又慌又急,自己怎么就看不住他呢?

可是项恺会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是不是自己说要结婚吓到他了?林子彦悔得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根,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时兴起,根本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现在已经是晚上,定位显示项恺就在这里,林子彦望着一排排发动的游艇,游轮,那种项恺又要离开自己的恐慌席卷而来,想起那次他提着钱来找自己说要断绝关系,想起自己不管不顾地将他抛在俱乐部里……

林子彦的手脚冰凉,浑身僵硬地发抖,他不敢继续想,想项恺会离开自己的这种可能。

保镖冒着雨朝他跑过来,“林先生,找到了!”

林子彦微怔,二话不说地狂奔出去,睡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他疾步迈上准备起程的游轮。

林子彦站在甲板上盯着靠在栏杆边垂着头被雨水彻底淋透的男人,他的手臂搭在膝盖上,掌心被玻璃碎片割出一道道口子,林子彦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疼,喃喃地开口:“项恺?”

“宝贝……”雨水顺着林子彦的发丝滴下,他扑过去一把攥住项恺的手腕,满眼委屈地凝着他,“宝贝,你这是怎么弄得?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我不结婚了,也不逼你了,好不好?”林子彦拥着项恺冰凉的身体,“宝贝,你别吓我?”

项恺僵硬得像是雕塑,他缓缓抬起头,露出布满血丝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子彦。

林子彦愣住,几乎是与项恺对视的瞬间,林子彦就知道自己完了,这种眼神自己太熟悉了。

项恺冷睨着他,缓缓站起身。

林子彦被他散发出的戾气逼得倒退一步,“宝贝……”

项恺蠕动着被冻得青紫的唇,嗓音沙哑,“林子彦,你还要装吗?”

“我……”林子彦的唇瓣颤抖,项恺是不是想起来了?他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没装!”

“项恺,我没装!”林子彦紧紧攥着项恺的手腕,“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我……啊!”

项恺用力挥开他的手掌,一双虎

眸死死地逼视着他。

保镖跑过来提醒,“林先生,游轮要起程了,现在天气不理想,再拖下去风险会翻倍,我们没办法保证乘客的安全,请你们尽快下船吧。”

“我知道了!滚!”林子彦咆哮,拉起项恺的手,“宝贝,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回去解决好不好?”

项恺站在原地,犀利的目光落在林子彦拉着自己的手掌上,项恺的拳头攥得吱嘎作响,他揪着林子彦的睡袍衣领,目眦欲裂地开口:“我们?回去?”

林子彦把自己囚禁在这个不知名的岛上,切断外界的一切联系,他有什么脸提我们?有什么资格让自己回去?

“是!”林子彦点头,他不可能放任项恺独自一人,“我们一起,宝贝,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不开心吗?”

“你不想要我了吗?”

林子彦的心情突然开始紧张,心跳加速,面对这样的项恺,他忍不住问:“我们之间的相处算什么?难道你现在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我吗?”

“你不信我吗?”

项恺咬牙,“你还敢说?”

他愤怒地咆哮,“你骗我!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谎言!”

“所有!你怎么能这么做?”

“林子彦,你真让我恶心!”项恺眸子里迸发出骇人的杀意,手掌攥着林子彦的睡袍,面色狰狞地将他推下栏杆。

林子彦傻傻地盯着他,身体瞬间感到失重,但他无暇顾及,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生生挖空心脏,冷风灌进空落落的胸膛。

哗——呼啸而来的海水没过他的身体,林子彦坠入大海,只感到彻头彻尾的冷,四肢无力动弹,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下沉……

林子彦的眼睛酸涩,海水涌进他的眼眶,恶心,自己只让项恺觉得恶心……

他麻木地想着,项恺是恢复了,终于恢复了,自己该高兴,自己答应过他的,等他恢复后就会离开……

不,不,他不能让项恺走,林子彦眨了眨眼睛,望向无光的海面,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大度,项恺是属于自己的,他答应过自己,他不会离开,他说他是喜欢自己的,他要和自己结婚……

林子彦的身体猛地冒出海面,盯着已经启动的游轮,他发了疯地朝游轮离开的方向游过去。

“林先生!”保镖大喊,朝他游过去,搂住林子彦的肩膀,“林先生!太危险了!”

林子彦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潜入海水拼命地游,海浪冲刷在脸上,像是一把把刀子割伤他的肌肤,身体受到阻拦,保镖死死抱住他,“林先生,你不能再追了!你会淹死的!”

“林先生!”

“放开!”林子彦怒吼,盯着游轮在自己眼前驶走,望着那个最熟悉温暖的背影与自己越来越远,林子彦满脸水痕,“宝贝!”

“项恺!”

妈的,林子彦挥拳愤怒地砸在海面上溅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