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被送进警局哥哥醒了送入精神病院

项俞额头上那道浅色的疤是因为上次高宇寰用酒瓶子砸在他的脑袋上留的伤痕。

高宇寰想起齐锐说过项俞受得枪伤,是他自己打在肩膀上的。高宇寰当时恨不得一枪直接崩了他,转而咬牙切齿地想着项俞真他妈的狠,他能对自己下这样的手,更何况是对其他人?

一道流光映在高宇寰身下这张清秀俊朗的面庞,项俞浓密的羽睫落下一层阴翳遮挡住眼低的阴鸷,他自下而上地直视着高宇寰的眸子,“哥,我们谈谈,好吗?”

光球掠过,周遭忽得昏暗,他们看不清彼此的五官,项俞感受到高宇寰凌厉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庞。

高宇寰松开手掌,项俞感受到脖颈的压力渐渐减小,还没来及松一口气,旋即高宇寰抬起手结结实实地扇了项俞一巴掌。

啪——激昂的音乐戛然而止,清脆的耳光声突兀地响起,灯光乍现,项俞偏过头,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凌乱的垂在额前,白净的面庞浮现出五指的痕迹,嘴角渗出殷红的血。

男人的巴掌粗鲁暴力打在脸上超过拳头带来的侮辱,项俞应该感到羞辱,高宇寰应该觉得痛快,可高宇寰经历的就像是项俞在他的脸庞甩下无数个耳光,他怎么都不觉得解气。

“操你妈的……”高宇寰骂了一句,凶狠地推开他。

项俞不动声色地坐起身,张了张嘴巴活动下颚骨,他面沉如水,看不出脸上有任何情绪,开了一瓶酒倒在杯里端给高宇寰,“哥,我们好像还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过呢?”

高宇寰扯了扯衣领,咧开嘴角假笑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啊?”

他盯着项俞那杯酒,没有接过去的打算,项俞有什么脸朝自己摆出这种姿态,他也没必要赏项俞的脸,“项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们都在道上混的,你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不算什么,就算你不做也有其他人做,对吗。”

项俞举着酒杯的手掌悬在半空,脸上火辣辣的疼,伴随着一阵阵耳鸣,但是高宇寰说得不错,他也没什么要反驳的。

高宇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这点你没错,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谁都别说谁。”

“我不是你爸,也他妈不是你哥!”高宇寰横眉立目,“我不会教你不该去偷别人的东西,做个好学生乖儿子。”

“但是,你他妈把我当垫脚石往上爬,项俞,你找错人了!”

高宇寰阴狠地捏着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你当着我的面教训自己的人?你他妈做给谁看?”

“装给谁看呢?”

项俞仰起头,一口喝光那杯酒。

高宇寰冷冷地盯着他,想起项俞说他不喜欢喝酒,每一次自己灌他喝酒,还有种逼他破戒的感觉,现在想想其实是项俞看出自己喜欢什么,就刻意讨好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对他保持兴趣。

高宇寰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怎么就那么傻逼。

项俞掏出口袋里的一枚巴掌大的盒子摆到高宇寰面前,灯光下宝石蓝色盒子的泛着光晕,像极了求婚时承载着真诚神圣的戒指盒。

高宇寰鄙夷地睨着那个盒子,自己还没有傻逼到会以为那里是戒指。

“这是我的诚意。”项俞抬起眸子,幽深的眸子凝视着高宇寰的眼睛。

高宇寰将信将疑,可当自己意识到这种谨慎的心理又忍不住唾弃自己,老子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束手束脚?

他拿过来打开后里面竟然是项俞偷走的芯片。

“哥,你说我没资格和你谈条件。那好,我们不谈判,这是我的诚意,其他的货我会让人给你送回去了。”项俞黑曜石般的瞳孔流露出毫无任何杂质的真诚,“我拿走的东西如数奉还,现在我只想知道我的哥哥在哪,他是不是安全?”

高宇寰的手指用力地捏着盒子,项俞的手段不错,无论是他如今已经在k帮立住脚跟不需要再卖这批货变现和自己作对,还是他已经知道自己会用这批货做文章,所以留在手上就像是定时炸弹,总之不会是他口中美名其曰的诚意。

但是高宇寰突然有点明白项俞对项恺的执念,想必是他也清楚项恺的身体,高宇寰把玩着那枚芯片,捏在指尖反复打量,“你放心,他很好。”

“带我见他。”项俞提出自己的要求。

“哈哈。”高宇寰大笑,抬起犀利的眸子狡猾地问,“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地方吗?”

高宇寰捏着那枚芯片放在酒杯里,芯片落入杯底激起气泡,“你以为你拿了我的东西再还回来,大家就相安无事?”

“项俞,老子还是那句话,你想踩着我出头,你他妈找错人了!”

“哥。”项俞垂下头,沉声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他侧目看向高宇寰,缓缓地靠近他,“不让你痛,你怎么会记住我呢?”

高宇寰眯起眸子,吐出的话散着寒意,“你说什么?”

项俞伸手扣住高宇寰的后颈,拇指轻轻地揉着他的喉结,“如果我只是

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者是你身边的跟班,我会被你玩弄两天就随手甩开,你早晚有吃腻的那一天,对吗?”

高宇寰平静地盯着项俞的眼睛,心脏猛地收紧。

“如果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像刚刚那些小鸭子一样,被你毫不留情地踹开,对吗?”项俞低声质问,幽深的眸子就像是黑洞吸引着高宇寰的眼神。

高宇寰咬牙,“对,你说得对,项俞,就算你再怎么想摆脱自己的身份,你他妈就是贫民窟里爬出来骨子里下贱的婊子!”

高宇寰再次朝他挥拳,项俞的眸色渐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哥,你对我感兴趣想玩玩,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是被抛弃的那个。”

高宇寰凶狠地摁着他倒在沙发上,项俞说得没错,这么多年自己身边没有留下过什么人,包养过几个觉得无聊大家好聚好散,但是让自己这么狼狈的只有他项俞一个。

“哥,你来我的地盘就没想过出不去吗?”项俞贴在高宇寰的耳根,伸出长腿勾住他的腰,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一僵,揪起高宇寰的衣领猛地颠倒两人的位置。

“呃——”灯球转动,黑暗里响起一声重物坠落的巨响,两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毯上,高宇寰怒骂一声,挥着拳头砸在项俞的侧脸。

项俞偏过头,双腿跨在高宇寰两旁,俯下身攥住他的手腕,阴恻恻地说:“哥,你打不过我。”

高宇寰被撞得脑袋有些发蒙,咬紧牙根沉了口气,之前自己是怕弄花这张漂亮的脸蛋,现在他还以为自己会让着他?

他抬起膝盖重重地撞在项俞的后背,“嗯……”项俞闷哼,身体猛地向前倾,高宇寰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拉扯,攥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项俞挨了一拳,忍着面骨濒临断裂的痛,攥住高宇寰的手腕举过他的头顶,俯下身笼罩在高宇寰两侧。

项俞冷冷地笑,“我贱?你呢?你被我上不是更贱?”

高宇寰目眦欲裂,发狂地挣扎着他的束缚。

“你今晚来不会就为了来找乐子吗?”项俞贴在他的耳根,“你就这么饥渴?”

“哥,我想你了……”

高宇寰满眼血丝,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撞向项俞的面门,项俞闪躲开,手掌抓住高宇寰的腰猛地翻过他的身体。

“操……”高宇寰趴在沙发上,项俞的膝盖跪在他的脊椎,手掌顺着他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摸索。

妈的,高宇寰浑身提不起力气,被膝盖抵着的骨头麻木没有知觉,之前他和项俞做床上这点事,高宇寰虽然被压,但是想想项俞就是个孩子,他也忍了,现在他被项俞坑这么惨,还被项俞压那自己就不是个男人。

咚咚咚——房门被不合时宜的被敲响,随后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打斗声。

项俞的眸色一暗,转头听了听,又低头看向高宇寰,“你的人?”

高宇寰冷笑道:“项俞,你猜谁会赢?”

项俞伏在高宇寰身上,粗重的气息喷在他耳侧,“哥,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高宇寰侧头,恶狠狠地朝着他啐了一口。

项俞垂下眸子,眼底迸发出阴毒的杀意。

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项俞莞尔,胸有成竹地开口:“看来是我的人?”

高宇寰一愣,旋即房门被推开,项俞和高宇寰同时抬起头,瞧见竟是刚刚的脱衣舞娘,项俞蹙起眉心,冷冷地问:“谁让你进来的?”

脱衣舞娘朝着他的走过来,伸手扯下波浪假发,露出一头被汗水打湿的短碎发,他的眼妆晕染开,深邃的眼窝画着一圈黑色眼线,粉底被汗水冲洗的所剩无几,口红被随意涂抹掉,身上的舞裙被撕扯开露出结实的肌肉。

高宇寰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

这个便衣警察伪装成的舞娘,他掏出手铐,走到项俞身旁拷在他的手腕,“有匿名者举报这里有不法交易,请配合调查。”

他对着耳麦说:“收网。”

项俞神色冷漠,乌黑的眸子一直盯着高宇寰,其他警员闯进来,压着项俞搜他的身。

便衣警察冷着脸看向高宇寰,旋即两人热情地拥抱。

项俞的眸子里凝出一股死水,死死地盯着两人。

高宇寰傲气地开口,“我就说会让你回来。”

便衣警察笑倒,不客气地说:“希望下次是来抓你。”

“你没这个机会。”高宇寰站在项俞面前,一手扣住他的后颈,提膝狠狠地捣在项俞的小腹,“呃……”项俞刺痛地弓起腰,嘴里尝到一口腥甜的血,额前的刘海挡住他阴狠的面庞。

高宇寰不解气地抬起踹在他的膝盖上,扑通一声,项俞跪在地板上,高宇寰接连补了几脚,便衣警察上前拦他,“行了行了……”

高宇寰攥着项俞的头发逼他仰起头,贴在他的耳根说:“你想跟我斗,这才是刚刚开始?”

项俞平静地对上他的眼神,“哥,我说过了,我们的事不要让其他人掺和进来。”

高宇寰眯起

眸子,愤愤地推开他,“我去你妈的。”

项俞盯着那个警察,像是毒蛇锁定猎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动袭击。

“吃饭去?”高宇寰朝着便衣警察说,对方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忙,下次吧。”

“我带着他们走了。”

警方当天逮捕了这家会所的近百名员工和顾客,搜查到大量枪支弹药和不明药物。

便衣警察推着项俞坐上警车,他靠在座位上好奇地问:“喂,你看着不大啊,是怎么惹到高宇寰的?”

项俞冷漠地盯着他。

警察笑笑,开车回警局。

高宇寰盯着警车逐渐驶远,他并不指望警察能从项俞嘴里套出点什么,但是自己可以利用他被带走调查的时间做点什么。

副手走到高宇寰身边递上一支烟,再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老大,接下来怎么做?”

高宇寰吸了一口烟,“我们帮他去收场子。”

他坐上停在路边的专车,面无表情地盯着d区的街景,项俞从自己得到什么,他会一一夺走,他要再次把一无所有的项俞踩在脚下,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警局,项俞被关押整整四十八小时,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原本k帮的下属可以在出事当天接老大回去,却因为高宇寰对警局的施压一拖再拖,项俞却正在利用这短短的四十八小时和警局临近退休的局长达成一笔交易。

局长不想在退休的时候多事,面对项俞的威逼利诱,只要全盘交出他要的,并痛快地放他离开。

他走出警局时,手里拿出一份档案,下属为他打开车门,他坐上去瞧着手里的档案正是那天乔装打扮的便衣警察——卓苍。

卓苍和高宇寰的渊源还是在十年前,他卧底在高宇寰所在的帮派,两人合作干掉当时的帮派老大,项俞的眸色一沉,高宇寰身后的背景不单单只有林氏那么简单,他和警方的关系暧昧,甚至手里有许多政客的政治保护。

而高宇寰要是和卓苍没点什么,项俞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李锋交给他看最近的赌场和酒店被搅黄的生意,项俞已经猜到一二,并不着急清点自己的损失,他反而拨打高宇寰的电话。

“喂。”高宇寰浑厚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项俞淡淡地开口:“哥,你消气了吗?”

高宇寰发出一声不屑地鼻音,“项俞,你别他妈再装了,可以吗,我听着恶心。”

“我是认真的。”项俞平静地说,“如果能让你觉得解气,我无所谓。”

高宇寰骂了一句,打算直接挂断电话。

项俞抢先开口:“带我去看我哥哥,我保证不会对姓卓的做什么。”

“我看到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听说他惹了五大帮派,人人都想要他的命,他的未婚妻是不是怀孕了?”

“项俞!”高宇寰怒吼,“我操你妈!”

医院,林董事长已经在这里修养了将近半个月,今天林子彦一早风风火火地来接外祖父出院,他穿着白色印蝴蝶暗纹的衬衫配银灰色西装裤,身上披着长款黑色风衣,一头张扬的金发被冬日的寒风吹得凌乱更显得风流不羁。

林子彦的手里拎着一套精致的西装,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红玫瑰,通通是为了迎接今天外祖父出院,眼看着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他扬声道:“请等等。”

站在电梯里的护士好心摁住开启的按钮,林子彦闪身走进电梯,绅士地微笑道:“谢谢。”

护士却没再理会他,只是拉着旁边的同事谈论起来,“对了,听说那个病人醒了,我跟你讲他虽然长得凶巴巴的,但是其实也挺帅的,有股好莱坞的硬汉风啊。”

另一个护士鄙夷地瞪她一眼,“你快算了吧,那个人完全就是野兽啊,肯定会有家暴倾向的!”

林子彦站在电梯门前被迫听着护士口中的八卦,悲催地想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护士姐姐对自己没有意思竟然是被一个家暴肌肉男给比下去了。

小护士不甘地说:“不可能吧?他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和他在一起一定很有安全啊!”

“怎么不可能,从昨天到现在照顾他的医护都挂彩了,张医生给他换药的时候被撞得满脸都是血,真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真的吗?他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叮——楼梯门缓缓打开,林子彦走出电梯,站在里面的护士继续说着,“是啊,今天精神科的专家都在s1501会诊,如果是精神的问题,就要转到城郊的精神病院去了。”

林子彦猛地站住脚,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合上的电梯,s1501不就是项恺的病房?

“等等……”他的身体比大脑率先一步返回去,伸手拍在电梯门上,可是电梯已经运行上升,他紧紧蹙着眉心,是谁允许把项恺转移到精神病院的?

林子彦疑惑,项恺的精神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