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他缓缓睁开眸子,只见偌大的监狱中,收押了不少的犯人,只有他单独的被捆在中间的人形铁桩上,四肢皆被捆上铁链和镣铐,没办法挪动半分。

昏暗的牢房内,即便关押着诸多的囚犯,但却没有一个敢吭声,隻依稀听到狱卒的议论声。

没想到刚发生没有多久的事情竟然都已经传到了狱卒的嘴里了,更别提外面已经闹成了什么地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若再不明白怎么回事,便是真的蠢了,虽然说闵臻派他刺杀沈离没有错,但是那晚他分明还没有动手,而是他拿着剑把自己割伤的,方才狱卒所说他身边有众多高手保护,即便那晚都被他支开了,也该有几个人来护卫他的安全,而不是被自己那么轻易的蒙混进去了…

所有的一切只能说明…沈离是在利用他,意图挑拨平凉与朝廷的关系,搅乱朝局,製造麻烦,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自己…正好给他的计划添了一把火。

不得不说真是个狠人啊,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自己都能捅,反过来还把他陷害了一把,此时此刻,他隻想把那人好好揍一顿解气。

表面一副人畜无害、冰清玉洁的模样,实则就是一个十足的戏精,不,狐狸精!

锦昭这两天的日子并不好过,狱卒像是抓到了突破口,一日三次的审问他,逼他签字画押承认平凉要谋反,比一日三餐都要准时。

弄清楚沈离的如意算盘之后,锦昭顶着一股劲,怎么都不肯妥协,奶奶的,这次就算是褪一层皮也不能让他白白得逞了!

几日之后,他确实“如愿以偿”的掉了一层皮。

此刻若不是铁链绑着他,铁桩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发丝凌乱,身上被抽出道道血痕,样子无比狼狈。

就在他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均匀的脚步声。

顺着余光,他看见一双雪白的长靴,狐裘垂至脚踝,缓缓挪着步子到了他的面前。

鼻间除了血腥味之外,他还闻到了一股药香,这香味有点熟悉。

不知怎的,这两天嗅觉异常灵敏,或许是身子不能动被限制住了,只有感官可以发挥作用了吧。

下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挑了起来,触感冰凉,他半阖着双眸,被迫与这人对视。

他完好的站在他面前,此刻哪里还有那天表现的那么羸弱不堪。

戏精本精!

一看到他心里便有气,使得他下意识的用了一点力气将下巴转向一边,摆脱了他的手指。

“皇叔,您来了。”

狱卒恭敬的跟他拱了拱手,“这小子是个命硬的,都对他严刑拷打好几轮了,竟然完全没有一点要招供的意思。”

看你不顺眼

沈离的手扑了个空,在空中顿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放进了狐裘中暖着。

“都下去。”

沈离发完话,近卫和狱卒都撤出到了一边,只剩他们两人,以及……边上一圈的囚犯。

但大家都是识趣的,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不约而同的缩到了拐角。

沈离又上前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锦昭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没有避让的迎上了他的视线,“沈离,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想让我签字画押,你做梦!”

既然你让我不好受,我也绝不会让你舒坦。

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这人好像从来没有生气过,一直都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沈离嘴角微勾,“哦?你就这么不怕死?”

“当然怕,但比起死,更不想让你得逞。”锦昭硬着口气道。

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竟那么轻易的被他摆了一道,好像显得自己更蠢了。

“为何?”

锦昭冷笑一声,“就是看你不顺眼!”

他笑意更深,随即距离锦昭越发近了,他偏过脑袋,嘴巴对上了他的左耳,“若是你现在讨饶,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一马,你……”

耳边充斥着一股温凉的气息,让锦昭心里一阵烦躁。

话还没说完,沈离便一阵轻喘,伸手捂住了右边的脖颈,退开身惊愕的看向始作俑者。

脖颈处流下一道血水,乃至锦昭的嘴角也沾染了一些。

竟然…咬了他。

少年嘴角噙着得逞的笑容,不羁中带着桀骜,“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沈离,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舒坦!”

侍卫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从外面进来,狱卒也跟着进来,见状,立即拿起铁鞭走到锦昭面前,重重的抽了他好几下。

“真是个贱骨头!皇叔乃千金之躯,岂容得你这下贱之人冒犯!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够了!”沈离微蹙着眉头打断了狱卒,“严刑逼供都治不了他,接下来便不知道怎么做了吗?”

寻风一进门便赶紧用帕子按住了

他的伤口,狠狠瞪了锦昭两眼。

狱卒像是开了窍,连忙拿出罪状书,走到锦昭的面前,割破他的手指,掰着他的手指在写满字迹的纸上按下了一个血印。

锦昭被折磨的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无力的抬眸看向沈离,“屈打成招,严刑逼供,皇叔您…还真是有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