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婆万物不要葱

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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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秀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果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周予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接受,最后还是因为兴奋和欲求不满而夜不能寐。耐心地等到天亮,他比昨天更早地出现在邢秀门口。

邢秀抓着枕头,一只脚踩着拖鞋,一只脚赤裸地踩在地板上来给他开门,看见周予扬,邢秀眨了眨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

“你怎么来啦?”

邢秀眯起眼睛微微笑起来,轻声问他。

周予扬冷着脸,想不通。

昨天晚上电话里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快要被折磨疯了,身心双重意义上的。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邢秀关心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早上脸色这么差。

周予扬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喝酒了?”

不然根据他的了解,他老婆装不出来这么镇定自若的反应,一定早就变成煮熟的虾子了。

邢秀懵懵地将枕头抱在胸口,认真地回想:“可能吧…”

好像确实不太记得了。邢秀揉了揉头顶翘起的呆毛。

周予扬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他恢复平静的语气,看着邢秀问:“方便我进去吗?”

“…好啊。”邢秀抱着枕头转身走向卧室的方向,边打着哈欠边说,“门带上就好啦,我还想睡一下。”

邢秀有些神智不清地跳到床上,蒙上被子。

周予扬叹了口气,关上门,昨天有陆槐因在,他没来得及熟悉家里的布局,周予扬四处看了看。

邢秀宁愿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也不想跟他回去。

周予扬又一次叹了口气,认命地挽起袖子走向厨房。冰箱里还算应有尽有,周予扬泡了点绿豆煮粥,又简单做了枫糖煎饼。差不多快好的时候他走进卧室去叫邢秀。

邢秀整个人压在被子上,身上只卷了短短一截,周予扬小心地将他抱进被子里。

睡觉习惯还是这么差。

周予扬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邢秀睡梦中平和乖巧的模样。视线扫过床单上一处显然刚干的水痕,周予扬的眼睛暗了暗。

按耐下腹下的燥热,他的手掌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手指勾勒着他翘起的唇瓣,邢秀全身心地信赖他,朝着热源靠近还安心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周予扬眼神温柔。

凑近邢秀,周予扬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秀秀,起床吃饭了。”

“…唔,好。”邢秀糊弄地点了点,又犯了个身继续睡。

过了三秒——“诶?你怎么在我家?”

周予扬无语地深呼吸几下,解释自己并非窍门进自己老婆家的变态。

“你开门让我进来的。”

周予扬给他单独的空间换衣服洗漱,去厨房盛粥,浸在冷水中放凉。

“好香哦…”邢秀敷着脸蹭过来问,“在煮绿豆粥吗,多放点糖好不好?”

“嗯。”周予扬听话地倒了冰糖进去,重新开火搅拌。

邢秀又晃回卫生间,正好门铃响起,周予扬像是早料到般挑眉,脖子上还挂着邢秀买的格子围裙去开门。

一副家庭煮夫的打扮。

“早上好。”周予扬有礼貌地朝他微微颔首,侧身让他进门,“请进。”

陆槐因眯起眼睛。

怎么搞的他好像是男主人一样。

邢秀并不意外地看见陆槐因,“你又来蹭饭啦。”

“什么叫蹭饭,我自带早餐的好不好?”陆槐因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狗狗暴躁。

“好啦好啦。”邢秀拍拍他安抚。

邢秀接过他带来的煎包和豆腐脑,和周予扬做的早餐放到一起放好。

“大家一起吃吧。”

邢秀淡定地拉开椅子坐下,完全没有觉得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有任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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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两个人自觉的一人坐一边,围绕在邢秀周围。

陆槐因夹了一个煎包蘸了酱汁放到邢秀盘子里,周予扬不动声色地咬住筷子前端。

“谢谢。”邢秀朝他笑笑。

周予扬夹了一层淋着糖浆的煎饼给邢秀,夹完了还没想好说辞。

“多吃点…你瘦了。”

“真的吗?”邢秀眨了眨眼睛,摸摸脸,莫名因为这句话而高兴。

因为,瘦了就好看了,周予扬说他瘦了…应该也是说他好看的意思!

邢秀的脑回路推导出这样的结论。

“嗯。”周予扬肯定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自己做的更健康。”

邢秀低头,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粥,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你明天还来吗…?”

邢秀含着勺子看着周予扬问,周予扬愣了愣,邢秀还在等他的答案。

“来啊。”

周予扬本能式地点了点头。

“嗯。”邢秀的眼睛亮亮的,他低头专心地喝粥。

被冷落的陆槐因不高兴地眯起狭长的眼睛。

“秀秀,宣传海报我画好了,昨晚发给了印厂。我们下午去看看吧。”

陆槐因聊起了工作上的事,周予扬插不进话。

“好啊。”邢秀点点头,“几点呀?远吗?”

“吃完饭去呗。”陆槐因懒洋洋地说,“有点远,在郊区。”

“我开车送你们去吧。”周予扬放下筷子,看着邢秀说道。

“不用了,我们…”

“可以吗?你下午不上班吗?”邢秀打断了陆槐因的话。

“我最近休假。”周予扬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邢秀不疑有他,公司的确欠周予扬很多年假,一年到头也不见他休息几天。

“下午很热,还是你想秀秀跟你打车?”周予扬平静地看着陆槐因反问,“你很幼稚”几个大字就写在他额头上。

陆槐因把怨气发泄在煎包上,大大地咬了一口。

邢秀不明所以地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磁场在涌动。

不和谐。

“你们没事吧?”

“没事啊。”周予扬和陆槐因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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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午见。”陆槐因在邢秀家里磨蹭了一阵,找不到什么其他借口留下,只能走开。

出门前,陆槐因看着周予扬,像是在问他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还不走?”

“我留下来洗碗啊。”周予扬淡定自若地戴上粉红色的乳胶手套,朝他微微弯唇一笑。

陆槐因默默握拳。

这招他怎么没想到!

周予扬送走了情敌,愉快地甚至哼起了歌,邢秀抱着碗送过来,放进水池,有些好奇地偏头打量着周予扬,听不出他唱的是什么调子。

“你心情很好哦?”

“嗯?”周予扬僵硬地眨了眨眼睛,歌声停止,“挺好的。”

周予扬不自在地恢复了沉稳的表情,认真地刷起碗来。

“这样不行的。”邢秀把碗抢过去,像是在说“他是笨蛋”,“要没有泡泡才行。重刷吧。”

邢秀像个剥削周予扬的监工,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

没有洗碗机可以用的确很不适应,粉红色的手套看起来跟他一点也不搭,老婆说什么都听看起来很没有面子。

但是老婆都快没了,要面子有什么用。

“哦。”周予扬看得很开,听话地继续。

邢秀心情有点复杂地在一旁盯着他。

为什么分开了才这么乖呢?

有时候觉得他很好想要原谅他,有时候又觉得他还是很讨厌。

这么复杂的情绪是不是就是恋爱的心情?

144

周予扬送他们到印刷厂,也跟着下去。

陆槐因他们要的量不大,所以联系的是家小小的家庭作坊式印刷厂。

所幸他们只是想印些宣传传单和海报,到时候张贴在医院,在医院里分发。网络上的宣传工作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也招到了一些志愿者到时来帮忙,大部分是来挣志愿时长的大学生。

跟厂主谈的是陆槐因,老板听他的口音,像是人生地不熟,开口要的价贵的有些不合理。

“157g的铜版纸就是这个价,你又不愿意用招贴纸,现在生意不好做,全行业都涨价了,你去问别家也是一样的。”老板叼着烟,抖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

陆槐因不缺钱,这点钱倒贴他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是个艺术家,平时只忙着创作,没干过这种对接的活儿,也看不惯他的态度,说话有点冲。

邢秀挡在前面承受陆槐因的怒火,一边安抚陆槐因一边和老板商量。

“就是这个价,不行你找别家吧。我们还嫌量小呢…”老板不满地转过身嘟囔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们听见。

周予扬伸手拉住邢秀。

“你们要多少传单?”

周予扬一面问一面掏出手机联系企划部经理。

“1000。”

这个量的确不算大,企划部负责宣传、策划、广告…和印厂的合作有多频繁自然不必说。周予扬把这件事交给企划部经理去办,邢秀一点闲气也不用受。

“好了。应该很快就能拿到,到时候我拿给你。”周予扬收起手机,视线刻意扫过仍然在生闷气的陆槐因。他安抚地拍了拍邢秀的肩膀。

“那个…”邢秀摸了摸脑袋,讨好地朝周予扬笑笑,欲言又止。

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后门不走白不走。

“你说。”周予扬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我在想,发传单的时候估计都进六月了,天气炎热。如果是传单的话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如果我

们把宣传海报和展览信息印在扇子上或许比较容易发出去。”邢秀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碍于预算他没有跟陆槐因提起,现在对着周予扬讲似乎就没了这种顾虑。

周予扬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陆槐因你把海报电子版传给我。”周予扬对他说,又低头看着邢秀说,“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不着急慢慢想。”

“暂时没有了。”邢秀摇摇头。

周予扬又跟企划部经理嘱咐了几句,边说边回到车子里,他先上车打开空调,被午后太阳直射的车内闷热得很。

陆槐因不爽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不想让他和邢秀坐一起。

邢秀站在车外,转身离开想给他们俩买几瓶冰水。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都不加掩饰对对方的不爽。

陆槐因今天处处被他压一头,他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他进步的速度比他想的更快。

周予扬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看陆槐因也如同一个失败者,顺眼了点。

只觉得他很幼稚。

邢秀提着透明的塑料袋打开门,迎面扑来凉爽的冷气。

“给你。”两瓶冰镇的矿泉水,邢秀先递给了陆槐因。

陆槐因看着周予扬挑了挑眉。

这回换周予扬幼稚地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