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呼一声感受到他指尖硬探向体内深处的 撕痛

戈潇坐在主位上频频皱眉,让夏侯秦关等人也跟着欲言又止了好几回。

大伙都知道他为戈老爷的猝逝而哀恸,事情发生至今已有一段时日,却连一

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怎不教人气馁又痛心?

戈老爷戈敬于两个月前搭车前往北方做生意,不料却于回程惨遭不测。原本

北方的生意都是由戈潇的叔父戈敞负责,但是那阵子戈敞身体不适,戈敬心想自

己也好一阵子没去北方几个买主那儿走走,因而决定代走这一趟,并且藉机了结

一桩心愿——为戈潇下聘提亲,将北方同业大户之女吴珊珊纳为儿媳。

提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受到戈潇反对,但戈敬以他身为戈家长子,婚姻对

象得以戈家庄的生意发展为考量,命令他不得拒绝。

哪知道在戈敬将一切办妥之后,却于回程路上遭劫,死得凄惨。

「帮主,」傅御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节哀顺变吧,老是锁着眉头也

解决不了问题。」

夏侯秦关也跟着提出建议,「风流说的对,我们得尽快把凶手找出来才是,

老在这儿哀声叹气也不是办法。」

「你们以为我没努力过吗?问题是人手有限,调查起来真的有困难啊:」戈

潇揉了揉眉心,心中烦乱不已。

虽然他身为帮主,但是「风起云涌」的主要工作是维护上海滩的平静,他不

能让弟兄们为他的私事忙碌。

「你是帮主,我红庆赌坊的人手随你调度。」赫连驭展斜倚窗口,懒洋洋地

说道。

「我的人手也任你使唤。」方溯也道。

「不用了,我现在还得为那些债务伤脑筋,查凶手之事就暂缓吧!但我有预

感,这件事一定和『他』有所关联。」戈潇眯起眼,神情谨慎。

「是吗?你已经有眉目了?」浦卫云挑起浓眉问道。

「还没证实,但……」戈潇倏地止住话,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

会无的放矢。

等到时机成熟,他会立刻挖出那人的底,让他无处遁逃!

「怎么又不说了?快接下去啊!」浦卫云追问。

「是啊!撒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不爽快了?」赫连驭展双手抱胸,静

待下文。

戈潇摇头苦笑,他在上海滩打滚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做事拘泥了?只是这回

有关他们戈家庄的名誉,他不能不顾忌。

「你们若真想知道就再等等吧,我已派吕煜去帮我办事,相信过不久就会传

来消息了。」说着,他刚毅的脸庞掠过一丝抽搐。

其他五人互相观了眼,不再多问,静静的等候消息。

这段等待的时间有人泡茶,有人喝酒,有人下棋,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吕煜

终于回来了。

「帮主,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吕煜对几个头儿点头示礼后,立即禀告。

「很好,我想他就快来找我了。」戈潇沉吟道。

「谁?」傅御忍不住问道。帮主彷佛在让他们看一部侦探片,实在太吊人胃

口了。

「别急,再等等。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八成按捺不住,就要到了。」戈潇心

情沉重的说。

不久,当真有人造访了。

「帮主,戈敞戈二爷来访。」一名弟兄前来通报。

「快请。」戈潇俊脸陡变深沉。

「戈二爷居然会来我们风起云涌,真是稀客啊!」方溯已从戈潇脸上的变化

猜出这件事非同小可。

「的确难得。」戈潇从主位站起,走到门口迎接,一见戈敞踏进屋里,他即

问候道:「二叔,怎么有主来侄儿这种小地方?快请里面坐。」

「哪儿的话,是二叔平日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你这儿走动。唉!自从

你父亲意外身故后,我更是忙得团团转。」戈敞拿下大帽,在戈潇的引领下坐入

大位。

其余五少纷纷站起,分散两侧静观发展。

戈潇在叔父对面坐定!徐徐问道:「不知二叔今天来的目的是?」

「我听见了风声。」戈敞皱眉道。

「什么风声?」他明知故问。

「听说你父亲生前已将那张藏宝图交到你手上,是真的吗?」戈敞开门见山

的问。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传闻?」戈潇故作惊异貌,「二叔,你别被外面的流

言给骗了,影响咱们叔侄间的情感。」

戈敞会找上门是他意料中事,而这也证实了父亲的死确实与戈敞有关,这是

他很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

经他调查,两个月前父亲代替生病的戈敞

前往北方,但在父亲出发后,他的

病情却突然转好,甚至还生龙活虎的四处走动。

他曾潜入二叔房里查看帐目,发现自六年前开始,许多产业陆续被变卖,却

不见金钱入帐,而债务亦是由那时候开始产生,问题是签字的人怎会是父亲?

这其中一定有鬼,很可能是戈敞模仿了父亲的笔迹!

「潇儿,戈家庄已经被债主逼得快垮了,如果你真知道那批宝藏的下落,何

不拿出来应急?」

「二叔,你何苦为了一张藏宝图苦苦相逼呢?」戈潇冷言道。

的确是有宝藏一事,而父亲确实也在三年前便将图交给他。只不过在年前黄

河水患时,他们父子便已连手将那批宝藏挖出救济灾民,未留下一分一毫。

想不到一纸废物竟会为父亲惹来杀身之祸!

戈敞不满的说:「难道你想藏私?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的。」

「我身上没有那张图,信不信由你。风流,替我送客。」戈潇脸色丕变,立

即下了逐客令。

戈敞怒瞪他。「你想独吞这笔钱财?」

「是谁有觊觎之心还不知道呢。」戈潇转身无意再多说,戈敞拿他没奈何,

只好忍住气离开了。

「撒旦……」浦卫云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我是有那张藏宝图,但宝藏早就捐出去救助灾民了,这只是我故意放出的

风声。」戈潇知道兄弟们心里的疑惑,遂简单扼要的解释道。

「你认为他和令尊的死有关?」方溯将事情连贯起来。

「没错。我在等他自动露出狐狸尾巴。」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戈敞是他的亲叔父,他也不会放过他!

※※※

「戈敞,你给我站住!」上海滩有名的附日分子罗永达喊住了从「风起云涌」

走出的戈敞。

「罗……罗先生。」戈敞暗叫不妙。

「怎么,问出结果了没?」罗永达缓缓走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

「没……没有……」戈敞勉强挤出僵硬的笑容应付道。

「没有?你是他二叔,怎么一点儿用也没?」罗永达火炬似的眼紧锁住他,

吓得戈敞直打哆嗦。

「戈潇不是普通人物,当然没……没那么容易问得出来。」他频频颤抖,心

中懊悔不已。

罗永达的心狠手辣在上海滩众所皆知,他当初真不该找上这种狠角色合作,

如今想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更甚者,罗永达还强迫他把戈敬留下的藏宝图骗到手,否则就杀他灭口!问

题是戈潇这孩子可不是好惹的,要他在短短三天内将东西骗到手,根本是天方夜

谭。

「那是你的事,别忘了我给你的期限。」

「罗先生,三天实在不够啊!」戈敞差点跪下向他磕头。

「没得商量!后天晚上我会来向你要消息。」罗永达下了最后通牒,领着手

下离去。

戈敞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决定不再管那些宝藏了,光是从戈家庄转到他手

中的产业已够他过好几辈子,他何需留下来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

主意一定,他立即回到戈家庄,打算收拾细软连夜离开上海市。

然而事与愿违,当他打包好一切准备趁夜逃离时,才出大门即被人暗算,后

背中了一枪。枪声惊醒了戈家庄的人,紧急将他送往医院,并通知大少爷戈潇。

戈潇与方溯闻讯赶到医院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就连方溯也束手无策。

「二叔,是谁下的手?」戈潇看着他泛白的面容,忿忿问道。

「罗……罗永达……」戈敞虚弱的回答道。

「你与他连手?」

「看来……你都知道了。」戈敞并不意外,这个侄儿精敏睿智,一直是他计

画掠夺家产时最大的顾虑。

「把戈家的产业吐出来吧!你没后代,留着那些钱财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

得回归戈家庄。」戈潇感叹道,希望他能及时悔误,挽救戈家庄。

戈敞喘息道:「你……你以为我没后代?早在六年前我已育有一子,而且是

登记有案的婚生子,我的钱早就留给他了。你……你没希望夺回,哈……」

「什么?他现在在哪儿?」戈潇没想到他居然瞒着家人在外头娶妻生子。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让你去……去抢——咳……」他咳了起来,带着一抹

得逞的笑容吐出最后一口气。

戈潇双拳紧握,愤懑地捶了下大腿。

「这下怎么办?除了他的继承人之外,没人动得了那笔财产。」方溯一语中

的。

「没错,他这着棋堵得我无路可走。」戈潇的目光冰似寒潭。

「关于债务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负担一部分,应该可以只挡债主一阵子。」

方溯心中已有了打算。

「你的意思是?」戈潇听得出他话中有话。

「去找那位继承人吧!」

「哼,我当然会去找他。只不过要我对付个才几岁大的孩子,真是有点……」

他沉下脸。

「是你二叔先对不起你,你又何需顾虑太多?再说你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

又不会伤害他,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方溯倒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现在说这一切都还太早,毕竟我们连那小孩在哪儿都还不知道……」一股

异样的感觉蓦然袭上心头,血液流速也陡地加快,戈潇不由自主的紧按住胸口。

方溯发现他神情不对,立刻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重,

把身体搞坏了?」

「不,我没事。」戈潇掩敛眉睫,他知道自己绝非不舒服,但是这种现象是

从没发生过的!像是期待、雀跃……

「我看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调查的事交给我们。」方溯担心地蹙起眉。

「那就拜托你们了。」戈潇心想,或许他真的太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过了

今晚,这种奇怪的毛病应该不会再犯。

※※※

经过「风起云涌」伙伴们数天不眠不休的调查后,发现戈敞妁于七年前去了

趟英国;他就是在那时秘密结婚,新娘是小他三十岁,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葛丽

佛。安。

而三年前他又藉口到国外旅游前往英国,一去就是两年——原来是看妻子和

儿子去了。

只是葛丽佛一直居无定所,要找到他们母子俩实在很不容易。因此戈潇决定

亲自去一趟英国,沿着葛丽佛迁徙的路线寻觅,他有信心总会找到她。

「撒旦,你真要大老远跑到英国去?」傅御皱着漂亮的眉问道。这一去可得

近年之久,他非得走这一遭不可吗?

「干嘛?瞧你这么恋恋难舍的。」夏侯秦关取笑他,「我这个快要陷入火坑

的人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帮主一走,他这个副帮主当然没得闲了。

「因为……我总觉得撒旦这一去好像会被人拐跑似的。」傅御忧心的回道。

「他是去追他们戈家庄的财产,又不是去追女人,谁拐他啊?」浦卫云不由

得发噱。

「那个葛丽佛啊!」

「风流,你当真是胡涂了,那女人怎么算都是帮主的婶婶,他才不会去做这

种乱伦的事。变色龙,你说是不?」夏侯秦关说完哈哈大笑。

方溯但笑不语,那笑容让人看了有些发毛……

此刻,戈潇站在轮船甲板上,想着临出发前众弟兄的调侃话语,不禁摇头一

笑。风流也真是的,他怎可能看上自己的婶婶呢?

戈潇在船上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英国,他依循早就计画好的路线

一一走访,幸亏他曾在英国留学数年,在英文应对上还难不倒他。

他寻访了好几个葛丽佛曾待过的地方,全都扑了空。一个礼拜过去之后,他

来到「亚森」这个小镇,才打听出葛丽佛目前正是「亚森牧场」的负责人!

戈潇心中暗喜,毫不迟疑地前往寻人。

亚森牧场位于尔雅山脉山脚下,周遭住户不多,少数人以自行豢养牲畜为业,

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亚森牧场讨生活。

戈潇站在山坡上观望。此刻已入冬,四周白雪环山,呈现出一派静谧安详的

气氛。他心中不免感叹,若是中国也能这般平和该多好?

「啊!我的球掉到沟里了,你帮我捡好不好?」一位稚龄幼童以英语说着,

并伸出小手拉着戈潇的裤子。

戈潇低下头,看见一位金发小男孩,模样可爱天真。

「你的球?」他蹲在小孩面前,揉揉他的小脑袋。

「嗯。」小孩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河沟。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帮你捡。」戈潇笑意盎然地问,对这男孩莫名的感

到亲切。

「强尼。」强尼拉拉他的手,又指向他心爱的球。

「好,你等着。」戈潇炯眸一闪,矫捷翻身而下,拿了球转瞬跃起,不过裤

管仍湿了大半。

他将球递给小男孩。「小心点儿,如果再掉进沟里,叔叔可不帮你捡了。」

「谢谢。」小男孩转过身,忽然像是见到了谁,开心地跑了过去。

戈潇好奇地循着他的身影看过去,见到一个金发

女子姿态优美地站在一棵大

树下,张手抱住小男孩。

突地,他竟又感受到一股冲击胸口的力量,而且比上回更凶猛!

他揿住胸,以一双炯然利眸与她对望。

女子显然也震住了,但她随即敛下眼,轻拍掉强尼身上的细雪。

「妈咪——」强尼亲蔫地在她身上磨蹭了下。

戈潇这才明白强尼的一头金发原是遗传自她,瞧她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有

个那么大的儿子了!蓦然,他想起了葛丽佛。

「妈咪不是告诉过你,少和陌生人交谈吗?你怎么不听话了?」她声音虽轻,

但犹能听出不悦。

强尼噘起嘴,拉拉她的手看向戈潇,「是那位叔叔帮我捡球的。」

她发觉自己的失礼,窘然走向他曲膝致谢。「先生,谢谢你。」

近距离下,戈潇才发现她是这般的纤柔!在他印象中,欧美一带的女人大多

身材高大,但她竟是如此娇柔、纤细……

金发女子向他致谢后,便牵着小男孩的手打算离开。

「等等!」戈潇喊住她。「请问小姐芳名。」

「呃……我姓安,这里的人都喊我安小姐。」她迟疑了一下才说。

戈潇闻言一震,眉微挑,语气变冷,「久仰了。」

「什么?」葛丽佛不解地回视他。

「我早听闻安小姐将亚森牧场经营得有声有色,今日一见真令我讶异,想不

到你居然这么年轻!」戈潇掩下激动,不动声色地说着。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强尼。他应该就是二叔的孩子,而她就是……

他将日光拉到葛丽佛身上,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极龌龊的感受。一个年纪轻轻

的女子,居然为了钱出卖灵肉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老男人!

真让他不屑!

「谢谢你的赞美。」葛丽佛直觉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况且他又是东方人!虽

然他操了口流利的英文,分辨不出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但她知道东方人是她

不该接触的对象。

微微颌首,她正欲离开时又被他喊住了。

「安小姐请留步,在下来自中国,游历到此无处可去,我看你的牧场还满大

的,可否收留我?」

葛丽佛一听说他来自中国,禁不住全身颤抖。

「我……你我又不认识,不太好吧!」她有意和他画清界线。

「那么这样吧!我想在你这儿求份工作,就当你雇用我,随便给个地方让我

栖身就行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自戈潇唇边泛起。

「可惜我们牧场不缺人。」她整个人都提防起来,总觉得此人十分危险。

「是吗?要不我不领薪资,任你使唤,只求个落脚的地方。」

「这……这不太好吧!你身体硬朗健壮,去哪儿都可以安身,为何一定要屈

就我这儿?」经他这么一说,葛丽佛觉得他更可疑了。

不知怎地,她心头一直鼓动不安,彷佛有什么恶事将要临头了。

「偏偏我喜欢这里的景色,想要留在这儿捕捉更美的风光。实不相瞒,我是

位浪迹四处的旅人,不会在你这儿叨扰太久。」戈潇不放弃的继续说道。

他一身不凡的气势,尤其是那暧味难缠的目光,让她心绪狂乱,不知是否该

答应?

「请问先生大名?」

「我的英文名字是撒旦。」他低头淡笑。

「魔鬼?」葛丽佛震惊地瞠大眼。

「不过是个名字,安小姐为何这般震惊?」他向前跨出一步,吓得她连连后

退,不发一语地拉住强尼转身就逃。

戈潇眯起狭眸。嘴角浮起冷笑,随即追了上去。

第二章

「安小姐,在下的要求你还没答覆啊?」

戈潇三两下就追上葛丽佛,堵住她的去路。

葛丽佛紧抓住前襟,仿似真的将他视为撒旦转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倒是

强尼对他呵呵一笑,「叔叔,你跑得好快哟:我们可不可以玩赛跑?」

戈潇扬唇一笑,故意将脸凑近她说道:「你儿子希望我留下,那你呢?」

「不!」她想也不想就对他咆哮,简直无法容忍他那懒洋洋的目光与醇酒一

般的嗓音。

姊夫曾经说过,可能会有一个像撒旦般危险的仇家找上门,要她们千万小心,

绝对别着了他的道。

如今,真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出现了,而且对她纠缠不清,她该怎么办?怎么

办?

见着她慌乱的反应,他嘴边那抹邪笑更系更浓,目光须臾不离开她,「干嘛

那么激动?看你美丽大方,怎么心肠这般硬呢?」

潇话中有话,暗喻她虽有如花美貌却心如蛇蝎,否则也不会和他二叔连手

骗取戈家的财产。

其实他对钱财一向不看重,但「风起云涌」的运作需要金钱,债主也需要金

钱打发,否则他才懒得千里迢迢走这一遭。

葛丽佛被他迫人的气势震得不知如何反应,更被他喷拂在她睑上的鼻息扰得

心乱如麻。

「我说过,我不缺人手,也没地方让你住下。」她找了个理由回绝他。

「妈咪,杰夫车祸后不是没人做管理马厩的工作吗?为什么不让这位叔叔帮

忙?」强尼也六岁了,早熟的他自然听得懂两个大人间的谈话。

「强尼!」葛丽佛一张俏脸瞬间像被击垮般地皱了起来。

这个孩子真是的,挑这个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戈潇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妈咪,答应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叔叔,他比杰夫好看多了,跟他出去玩才

有面子。」

「我……」葛丽佛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妈咪,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哇,好棒!」强尼兴高采烈地拉着戈潇的手,

「叔叔,快到中午了,我好饿哟!你是不是也饿了呢?我妈咪煮的东西最好吃了,

你想不想吃?」

葛丽佛神情一紧,直瞪着强尼。

「我当然想了,就是不知道你妈咪欢不欢迎?」戈潇挑衅的眼神迎向她,轻

淡的语调却饱含威胁。

「好不好?」强尼看向葛丽佛追问。

「既然你什么都做主了,还问我做什么?」她咬了咬牙,未发现自己的声音

已然提高。

「妈咪……」强尼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不明白妈咪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了?

看见强尼眼眶中打转的泪,葛丽佛又不忍又气愤,「答应就答应了,男孩子

怎能这么爱哭?」这句话一扔下,她转身跑进马厩。

「强尼乖,我去安慰你妈咪,你先去吃饭。」戈潇拍拍他的肩后,迅速追了

过去。

他斜倚在马厩门口,挖苦她道:「喂,你太没礼貌了吧?答应请我吃饭,竟

连一点儿诚意也没。」

「我屋里有厨子,饭菜已经做好了,你尽管去用。」她的小睑冷若冰霜,实

际上恐惧和不安却压在胸口,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为了排解他带来的压迫感,她拚命想找事做,看见马厩口放着一捆捆牧草,

她便走过去打算搬来喂马儿。

由于这种粗活一向是杰夫在做,她从没碰过,压根儿不熟练,只见她才刚扯

动底下一捆,上头数捆立即松动,眼看就要砸下,幸亏戈潇及时冲过去扶正它们。

「你这个女人当真是笨得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戈潇被她这副蠢

样弄得一肚子火。

「把……把它们搬去马栏内喂马。」葛丽佛自知犯了错误,无法理直气壮地

反骂回去。

「早说嘛!真是的。」

戈潇猛一皱眉,俐落地将一捆捆牧草平均分散在每个马栏内,动作之快完全

看不出是个生手。

待一切完成后,他才有时间欣赏马厩里的骏马,突然间,他的视线被一匹娇

小的牝马给吸引了去。

「这是你的马?」他肆笑地挑眉看她。

「用不着你管。」葛丽佛秀眉一轩,冷冷地说。接着,她提起之前的话题,

仍试图说服他,「我看你并非胸无点墨之人,不需要在我这儿做苦力,你可以找

到更好的工作,所以——」

「我说过我想留下不是为了钱。」戈潇打断她的话,清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

地看着她。

至少,他要的钱不是她所想的那一丁点,他要的是她从戈家庄挖去的所有财

产,或许连这座牧场也包含在内。

「你……」葛丽佛只觉胸中犹如一把烈火燃烧着,如果可能,她真想狠狠教

训这个狂妄男子。「算了,以后你就留在马厩工作吧!不只要喂马儿吃草,还得

替它们洗澡,偶尔还得遛遛马。」她故意编派了一大堆工作给他,以没心头之恨。

「你真把我当奴才啊!」戈潇笑看她一脸娇嗔,陡地心中一动。

亏她长得如花娇艳,灵灿流动的蓝色瞳眸似水清澈,为何会是戈敞的妻子,

他的婶婶?

「做不做随你,若怕了你就赶快离开。」葛丽佛清丽绝伦的脸蛋微扬,刻意

摆出一副冷峻倨傲的模样。交代完毕,她便打算走人。

「安小姐,你就把我丢在这儿不管我了?可是我现在肚子饿了。」戈潇唤

她,谑笑道。

「那是你的事。」

她的步子才刚跨出,却不慎勾到置于地上的绳索,一时失去平衡地扑跌在他

身上!

戈潇暖玉温香抱个满怀,双眸幽深炽烈地攫住她惊疑不定的蓝眸,「怎么,

才刚认识就对我投怀送抱?这样的进展未免也太快了。」

他肆笑,眉眼间尽是邪谑颜色。

「放开我……」葛丽佛娇容晕烫,急着避开他的触碰。

戈潇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幽光,「我当了你的肉垫,你连声抱歉也不说吗?」

她瑟缩了下,但在见到他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时,瞬间扬眉矜冷地说:

「别忘了,你现在所待的地方是我的,我要摔哪儿全凭我高兴,是你不让开,怪

不得谁!」

「是吗?」他锁住她的臂力突然加重,逼人的黝黑深眸逼视着她,「我想你

搞错了吧!你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应该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葛丽佛反射性地打了个冷颤。他……他怎么知道?这地方是姊姊临终时留给

她的。

「我猜对了是不?」他语调虽柔,却有着让人不能忽略的冷酷。

看她那副惊悚畏怯的表情,想必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侵占他人财富而不惜杀

害手足的恶劣行径。

戈潇在心底摇头叹息。她澄澈的眸子彷如不经世事般纯真,正无辜地看着他,

诱惑着他的心。但实际上它的主人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为了一己的利益,不

惜使出谋害亲人的手段!

可怕的女人啊!

「你到底是谁?」莫非他当真是姊夫所说的仇家?

「你说呢?」他撇嘴嗤笑,那谜样的表情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不知道!放开我……」她拚命地扭动、挣扎,柔软的躯体紧黏着他,勾

起他潜藏的欲念。

戈潇眯起眼,感受到胯下已被她磨蹭得紧绷胀疼。若非她是他的婶婶,他早

就扒光她衣服,在这个干草地上要了她——妈的!

他猛地推开她,避免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你吵够了没?」

看着他冷煞骇人、怒气腾腾的表情,葛丽佛立刻闭上嘴巴,泪水却也夺眶而

出,一张一丽容梨花带泪。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戈潇全身力量仿似被她抽干了一般,胸口那股骚动

不由自主的加遽。

他怎么可以对她有感觉?在上海有多少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

如今怎能对自己的婶婶产生这种要不得的冲动?

尽管二叔对不起他,他也决计不能有这种乱伦的念头。

「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马厩里头撩情的味道太浓,他迳自走出去,呼

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我去看看强尼。」葛丽佛拭了拭泪,难堪地逃离。

戈潇叹口气,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才跟着她的背影移动。

※※※

戈潇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佳人用餐。少了强尼那个小家伙,周遭异常静谧,

气氛十分沉重。

说也奇怪,他该讨厌那小家伙才是,但却反过来打从心底喜欢他的可爱稚气。

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也无法将对戈敞的怨气转移到强尼身上。

「强尼呢?」为了打破僵局,他开口问道。

「刚睡着。」葛丽佛将熏肉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品尝着。

「这是你做的?」他温和地牵动嘴角,目光再度攫住她灵动的神采。

「不,是厨子做的。」她淡漠地说。

「强尼不是说你有一副好手艺?怎么不表现一下?」戈潇无视于她故作矜淡

的模样,迳自追问。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将她当成「婶婶」来看待。明知她是有意不理会他,

他却克制不住逗弄她的念头。

「撒旦先生,请你吃饭的时候闭嘴好吗?」葛丽佛受不了了。这个男人得寸

进尺地追问她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她火气上扬。

「是我失礼了,抱歉。」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动手切割盘中肉,安静地吃了

起来。

就在这时候,牧场的工人罗勃闯了进来,「安小姐!事情不好了!」

她手中的银叉瞬间落入盘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怎么了?是不是崔老

大来了?」

「对,他带了好多人啊!」罗勃惶惶不安地说。

葛丽佛深吸一口气,「好……我去应付。」

她随即站起,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出餐厅,透过窗户,远远就看见崔老大和数

名手下站在牧场上,动手抽打她的小羊!

「住手!」她惊惶失措地冲了出去,推开那些野蛮的男人,「不准你们动我

的羊!崔老大,我的牧场和你的农场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要来找我麻烦?」

「你养的那些羊啊牛啊经常跑来我的农场破坏农作物,本来就该打。」崔老

大口气猖狂地说。

「你胡说,它们向来只在固定的地方觅食,绝不可能跑到你的地盘上。」她

双拳紧握,由牙缝中迸出话来。

「我说小美人,别气成这样,小脸皱成一团可不好看。」崔老大上前一步,

葛丽佛见状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别乱来。」她颤着声音警告他。

「我也不想乱来,如果你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想想,一个寡

妇守着这么大的一片牧场,不是很累吗?倘若你嫁给我,我就可以帮你照顾它了。」

「你走!说来说去你就是觊觎我的牧场!」葛丽佛美丽的脸庞泛着怒气。

「不只牧场,我图的还有你这个小美人……啊——」

崔老大的手才刚触及葛丽佛的下巴,随即被人狠狠一击,重重摔倒在地上。

顿时,惊呼声四起,大家都不敢相信吨位非常庞大的崔老大居然被人轻松地

摆平了!

崔老大困难地爬了起来,怒瞪着眼前身材挺拔高大的男子,「你……你是谁?

竟敢动我?」

戈潇对着他微笑,但那神情可一点都不温和,「我是你爷爷,爷爷教训孙子

可是天经地义的。」

「你!」崔老大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来人哪!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

一时之间,崔老大的手下纷纷攻向戈潇,场面变得凌乱可怕,吓得葛丽佛不

断尖叫。

但戈潇岂是泛泛之辈,只见他俐落矫健地挥舞拳头,连续几下扫堂腿,便把

那一干人等全给撂倒了。

「你是崔老大是不?」戈潇拍了拍手,洒脱地走向他,「告诉你,葛丽佛已

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将成为她的老公,你最好别再把脑筋动到她身上,听见没有?

滚!」

「好小子,你给我记住!」崔老大丢尽了颜面,自然没睑再待下,领着手下

飞也似地离开了。

这时鼓掌声四起,亚森牧场所有员工亲眼目睹这一幕,下意识里都对这个东

方人有了极度的好感。

「你……你闯祸了。」葛丽佛咬咬唇,颦眉说道:「依崔老大的个性,他绝

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关心我?」戈潇眯起眼,指尖点了下她的唇。

她倒抽一口气,「你不要以为帮我解了围,就能这么对我,我可没承认你刚

才说的话。」

「但我已经说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作证,对不对?」戈潇露出飒爽俊逸的

笑容,对围观者眨眼一笑。

他本来只是为了替她解围才随口胡语,想不到她居然信以为真!

既是如此,他何不顺着她的话再耍耍她。

鼓掌声再度响起,大家同时叫好,甚至有人多嘴的劝道:「安小姐,你就答

应他的求婚吧!这位先生英勇强壮,身手又好,嫁给他就不怕再被崔老大欺负了。」

「你们……」葛丽佛小嘴一抿,气得再也说不出话,忿忿地走进屋内。

戈潇勾唇一笑,尾随着她的脚步进入屋子,却不见她的人影。

他朝四周梭巡了一圈,看见墙边的木梯,直觉地往上走。越过几间房,他看

见最后那间门未关拢且透着微光,便直接推开了它。

乍闻房门开启的声音,葛丽佛霍然回身。

「是你!你怎么上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上来?」这里的所有都是他的。

「你给我出去。」她看着他,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

戈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他本想在这儿住些日子,慢慢地将自己的东西拿回

来。但刚刚看见崔老大的恶行,不禁让他想起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债主,如果他再

晚些回去,不知戈家庄的人可应付得来?

他没理会她的驱赶,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知道,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

要嫁给足以做你父亲的戈敞?」

「我!」葛丽佛震惊地往后退,「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

但她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知道戈敞?

「因为嫁给他之后,你就拥有这一大片牧场、一大笔财富了是吗?」他挑高

浓眉冷冷一笑,替她说了。

「你到底是谁?」他又怎么知道这片牧场是戈敞买的?「你是戈敞的仇家,

特地来找他算帐的?」

「我的确是来算帐的,他不但是我

的仇家,和我有杀父的深仇大恨,而且他

还是我的亲二叔!」戈潇一个箭步上前,使劲抓住她的手腕,表情由冷笑转为阴

骛。

「你……你说什么?」葛丽佛顿觉脑袋轰的一响,只闻他吊诡的声音回荡在

房间内,诡谲得教人心寒。

「我是说你嫁了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除非你不知情,否则你也脱不了谋杀的

罪嫌。」戈潇深邃的黑眸再次翳上一层怒恨。

如果她坦诚也就算了,偏偏她还要装成一副无知纯洁的模样,教他深恶痛

「!

「你骗我,戈敞不是这样的人。」葛丽佛反驳。

戈敞年纪虽大,但脾气很好,对她们一家人都很照顾,他不会是这样无情无

义又可怕的人。

一定是他乱说,一定是他心存不善,企图嫁祸给别人。

「你当然为他说话了,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婶婶。」

「婶婶」这两个字恍似一记闷雷击得她几乎昏厥。葛丽佛浑身颤抖,神情茫

然无助。

「怎么了?禁不住我喊你一声婶婶吗?」他走近她,轻挑起她的下巴,露出

极其邪恶的笑容。

此时的戈潇眼神是森冷恶毒的,原来优雅如水的气质已全然消褪,严厉得好

骇人!她表情紧绷地瞪着他,被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模样弄混了感觉。

她两片玫瑰似的唇因害怕而轻颤,仿似诱惑着他上一刖舔吻。戈潇眯起眼,

双眸直睇着她娇艳的历瓣,那潮红诱人的樱唇强烈挑战着他的自制力,令他心猿

意马。

戈潇俊挺的面孔因挣扎而轻微抽搐。霍然,他低头覆住了她的嘴,舌尖几近

疯狂地撬开她不知所措的唇瓣,狂野地吸吮占有。

她甜郁的馨香侵入他大脑,剪剪双瞳璀璨如星光荡漾,使得他气息混浊,手

指情不自禁地探入她衣襟内,掌握住她的丰乳……

「不……」葛丽佛疯狂扭动着身躯,拚命想推开他。

他肆意的碰触令她浑身燥热,仿若被一团火紧紧包围住,使她无所遁逃。

「你从一开始就用那双唇引诱我,现在怎能说不?」戈潇眼中闪着两簇令人

坪然心动的炽热光芒,缚锁着她,令她觉得天旋地转、心神俱醉……

当戈潇褪下她的毛皮外套,勾下她的肩带,初冬的凉意突然灌入她的皮肤,

猛然惊醒了她。

「走开……不可以……」她抓住他侵犯自己的大手,呼吸变得急促。

戈潇恍若未闻,猛力撕开她的衣衫,将她推倒在床,俯身合住她一只凝乳。

「别……别乱来,我……我是你婶婶!」她被逼极了,突然喊道。

这句话终于收到了效果,戈潇霎时停住所有动作,全身异常绷紧,陷入了天

人交战中。

他陡然放开她,从她身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真行,三番两次诱惑

我,最后还拿『婶婶』两个字泼我冷水!」

葛丽佛赶紧把衣裳拉好,双手直抓着自己的衣襟问道:「你……你真是戈敞

的侄儿?」

「我还真希望自己不是。」他轻啐了声。

「我怎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她心悸地看着他,嗓音轻颤。

「我只身来到英国,没办法证实自己的身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行,反

正我一定要达到目的才会离开。」说着,戈潇露齿一笑,逼视她的眼神充满了鄙

视与不屑。

「你想要做什么?」他的笑容令人胆寒,葛丽佛水蓝的眸子闪烁着惊恐。

他的侵略气息是这般强烈,吊诡的是,愤怒竟让他那张好看俊挺的脸又多添

几分魅力,她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

如果他以刚才那种方式的话,那她……

葛丽佛不敢往下想,她突然觉得双颊燥热!体内火焚似的感觉更是来势汹汹。

「你怎么了?脸突然变得那么红?」他利眸一闪,瞬间改以玩味的眼神打量

她那张染红的俏脸。

「呃?」她连忙抚着自己发烫的脸。

戈潇索性坐上床,对住她晕红的脸蛋,「你当真怎么看都不像个已婚的女人,

啧!那么害羞。」他摇摇头继续说:「你这模样是天生的,还是刻意伪装的?你

故意以这种青涩模样钓一些有钱的老男人,就像我二叔一样,是不是?」

他的表情陡变晦涩,紧接着发出一声冷嗤。

葛丽佛脸色惨白,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面颊,「你不要侮辱我,我根本不是

——」她猛然住口,这件事她不能说啊!

「不是什么?」

「我……没、没有……」

她的神色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戈潇不放过地追问道:「没有什么?别装傻,

快说!」

「没什么。」她倏然由床上跳起,远离他猎人般的眼神。

「你又在那儿故弄玄虚了。」他呼了声,「真是个会演戏的女人。」

「你住口!」她受不了了,被他的话逼得全身发抖,噙着泪道:「你以为你

是谁?随便几句话就要我信你。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你是个

骗子,还在那儿假惺惺的指控别人的不是——」

突地,几个鼓掌声响起,让她煞住了声音。

戈潇带着冷笑拍手叫好,「真精彩,你终于露出善辩的本性了,懂得拿话来

逼退我。」

「我……」她保锁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别装了,现在我已能确定你一定是我二叔的同伙,希望你能够主动把自戈

家夺走的财产交出来。」他的嗓音森冷,含着十足的威胁。

「这里的一切全在强尼名下,你拿不走的。」她深吸一口气,回应道。

「是吗?如果我娶了你呢?」戈潇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可是这个女人太狂妄

了,逼得他不得不这么说。

她骇得差点咬到口口己的舌,「我……我才不会嫁给你。」

「那好,咱们就等着瞧。」戈潇走近她,出其不意地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

「我得继续我未完的午餐,才有精神想办法把你娶到手。晚点儿见了,亲爱的婶

婶。」

葛丽佛怔住,直到房门合上,她才蓦然找回自己的神智。

第三章

戈潇站在马厩内,有些愠恼地看着那些马儿自得其乐地吃着牧草。为什么它

们能够这般闲逸,他却得受那个女人的窝囊气?

都是葛丽佛惹的祸,把他好好的心情搞成这样,让极少勃然大怒的他尝到气

闷难忍的滋味。

叹了口气,他又蹲下身将牧草分送到各个马栏内。听见急奔而来的脚步声,

他好奇地放下手边工作走出去一瞧,却在马厩门口和强尼撞个正着!

「怎么了?强尼,看你跑得慌慌张张的?」他扶住差点往后栽倒的小身体,

蹙着剑眉问道。

「叔叔……我妈咪……」强尼气喘吁吁,久久说不完一句话。

戈潇拍拍他的背脊,柔声哄着,「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强尼喘了喘,深吸几口气之后才说:「我妈咪不见了……一大早她说要到后

面的尔雅山采药草,可是到现在她还没回来。」

强尼好不容易说完这整句话,但是喘息却未见缓和。

戈潇迅速跑到马厩最后面的栏内一看——那匹小牝马果真不见了!真该死,

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强尼,你说的尔雅山在哪?」不知怎地,一股突如其来的忧焚围绕住戈潇,

让他身心整个紧绷了起来。

「在……在……」强尼突然往前一倒,扑进他怀里,这下可把戈潇给吓愣了。

「强尼!你怎么了?」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仆人温蒂跑了过来,「小少爷,你果真跑来这了,

让我找了好——哎呀!少爷,你怎么了?天,该不会是气喘病又发作了?」

她急忙冲到戈潇身边,将他怀里的强尼给接了过来,又赶紧从口袋中拿出一

个瓶子,倒了颗药丸塞进强尼口中,随即抱起他快步离开。

「等等,他是怎么了?」戈潇被这一连串突发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我们小少爷天生有气喘的毛病,在冬天更是容易发作,只要一喘起来,我

就得马上将他抱回暖房。」她急促地说。

「哦。对了,我想请问一下,尔雅山在哪里?」戈潇又问。

「你是要去找安小姐吗?尔雅山积雪很厚,几乎寸步难行,我们真替她担心。

它就是东方那座雪白的山,你看见没?」温蒂比了比,又看了看强尼,心急地说:

「我不能和你多谈了。」

说完,她一转身就跑远了。

戈潇站在原地,脑海里不停转着她所说的几句话,什么「积雪很厚、寸步难

行」……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心焦驱策他开始动作。

他立刻进入马厩,挑了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即朝着尔雅山的方向急奔而去。

果然,愈近山里,皑皑白雪就积得愈厚,若非亚森牧场的马儿早已习惯这样

的天候、这样的环境,或许已被困在其间,进退维谷了。

他的目光不停地四处搜索,但怎么看四周还是雪白一片,冷清得很。戈潇想

像不出,这样的天气,她为何还要跑来这种地方?如今唯一可以作为搜寻凭

藉的,

就是地上那些浅浅的马蹄印了。

偏偏老天不作美,竟然又飘下细雪,再这么下去,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掩

盖住,到时候要找人可是难上加难。

戈潇不禁自嘲,那个女人如果就这么死了、消失了,岂不更好?只剩下个六

岁的强尼是很容易应付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心口的忧焚却愈来愈强烈,找不到

她的内疚感也愈来愈深,让他一颗心如火中烧,一向引以为做的冷静就要消逸无

踪了。

就这么一整天下来,他从早晨找到了日落,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戈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胸口涌上无措与急躁。

他心里清楚,若是今夜找不着她,以山上寒冷的程度,她是绝对活不到明天

的。一想到这儿,他刚毅的脸庞顿时出现忧心的皱褶,双眼更因躁郁而显得骇人。

他心知肚明,若现在不下山,连他也可能会葬身在这雪地中,永远看不见明

天的太阳。

偏偏他就是无法弃她于不顾,铁了心非得找到她不可。趁着月色,他依旧不

停在山里四处寻找。

过了好一阵子,他突闻一个细碎的声音,彷佛是从旁边的山洞传来。

这个声音给了他信心,但也让他提高了警觉。若这声响不是由葛丽佛所发出

来的,那必然就是山上的野兽了。

戈潇将马儿拴在一旁的大树上,谨慎地往山洞走去,到达洞口时,他看到里

头有着微光,隐隐照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

他振奋不己地轻唤了声:「葛丽佛!」

葛丽佛立即由双膝中抬起啜泣的容颜,抖着声问:「谁?」

戈潇一确定是她,立刻拨开己积满半个洞口的霜雪走了进去,「你怎么会在

这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找你?」

他的口气显得不耐,同时努力压下心头那股乍见她平安无事所窜起的复杂情

绪。

她抬起小脸,凄邃的眼神看着他,泪又潸潸滑下,「我……我迷了路,又被

雪困住,好冷……」

戈潇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毛氅已湿透,身上的衣服也浸湿了大半。莫非她

刚才摔到水窟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那件湿漉漉的毛氅问。

「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小马已经跑得不知去向,我好担心它。」

「拜托,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再这么下去你准会冻死在这儿。」戈潇再向

前一看,地面上的火光不过是她用几枝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细枝点燃的,要灭不灭

地,这样能保暖才怪。

「救我回去,求求你,我不能死在这儿,强尼还需要我。」葛丽佛突然冲到

戈潇面前抓住他的腿,那张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当然不能死,好不容易骗到一笔巨款,还没享受怎能落空?」他铁铸般

的双臂抓住她,明明担心她担心得要命,但说出去的话却是这般冷冽无情。

「不要说了!不要这样说我……」她受不了地大喊,捂住耳朵拚命摇头,委

屈的泪水甩出了眼眶。

戈潇没想到她会这般激动,看见她的泪尤其令他心生不忍,于是他抓住她的

手臂,将她锁在怀中,「别这样,我不说就是了。」

妈的,他就是拿她的眼泪没辙,那水珠仿若细针,毫无预警的戳进他心底,

让他跟着她难受。

「强尼从小就有气喘的毛病,戈敞曾经从中国带来一种草药,他用了非常有

效。他说那种草药生长在高山里,所以我跟他要了种子拿来这儿种。没想到它真

的发芽了,这两天强尼的气喘很不稳定,我本想来这儿帮他采点药回去,却怎么

也找不到……」

她仿若是自言自语,但话语中所流露出的温柔和母爱,却唤起戈潇尘封已久

的柔情。

「强尼他现在很好,有仆人照顾他,你大可放心,至于草药,等明天天亮我

再帮你去找找看。」戈潇不知不觉中对她许了承诺。

葛丽佛轻颤着唇,微微一笑,「谢谢你……」

戈潇顺势握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冷,他惊觉不对劲,手心立刻贴

住她红通通的小脸,这才知道她额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他才刚稳定的心情立刻又窜动起来。

「我……我没关系……如果我真的死在这儿,你一定要把药草带回去给强尼

……」葛丽佛哀伤地说。

「你不会死的——」

「我是说如果。你……答不答应我?」她坚持问道。

「好,我答应你。」他皱

着眉说。

她嘴角微扬,因听见了他的允诺而放心,强力伪装的坚强也同时瓦解,身子

徐徐瘫软在他怀里。

「葛丽佛,你醒醒……你醒醒啊!」戈潇脸上血色全失,他搂着她冰冷的身

子怒喝,却仍唤不回佳人一丝丝的意识 戈潇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覆盖在葛丽佛身上,又走出洞外找寻较干燥的枝干

折回洞内生火,好让她的身子暖和。

此时夜己深,但她身上的热度仍是不退,反而有升高的现象,这让戈潇首次

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

「好冷……」她轻声嘤咛,身子下意识地靠向火堆。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连忙又将自己的厚衬衣脱下盖在她身上,但她不见缓

和,身子甚至益发颤抖!

妈的,如果方溯在就好了。

戈潇忿忿地捡起一颗石头扔向洞壁,好发泄这种梗在他心口的紧绷感。

夜更深了,凉意沁入骨髓,戈潇不断在火堆里加上干树枝,然而火的热力却

怎么也敌不过那股亟欲冻僵人的寒气,就连他也抑止不住地频频抖瑟。

这时候,葛丽佛突然张开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将他拉近自己,温言软语地

说:「抱我……」

「你?」他表情僵凝,声音不带起伏地问道。

「你把御寒的衣物都给我了,我知道你也很冷。」她慢慢地爬进他怀里,

「别把我当成婶婶,抱我。」

冰沁的天候冻不了她眼眶中的热泪,当泪珠滴落在戈潇的手臂上,热度瞬间

侵入他的肌肤,犹似陡然升起一把烈火烧灼着他。

他躺在她身畔紧紧将她扣在怀里,那柔软的娇躯密密实实熨贴在他阳刚的身

躯上,似有意若无意地煽动着他的欲念。

葛丽佛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索性把自己身上的毛皮大衣掀起,披盖在两人

身上。

「我怕……我怕自己逃不过今晚的劫数……」她失神无助的脸上浮现悲怆的

笑意。

她女性的馨香和柔柔的吐息不断刺激着戈潇。他执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因

发热而倍加红艳的脸颊,弯着唇邪气地说道:「你是在邀请我吗?想在临死之前

与我欢爱一场。」

「嗯?」她脑子昏昏沉沉的,理不清他话中的意思。

她那懵懂音涩的模样彻底瓦解了戈潇的自制力。他自嘲地一笑,「今晚不仅

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

葛丽佛皱起娟秀的眉,愈听愈迷糊了。

「如果我受不了你的诱惑,霸占了你的身子,那就是玩火——」他胸口突生

一种椎心的痛。

天知道,他多希望将「婶婶」这两个字从现实中抹去!

「玩火?」她歪着小脑袋,「我不懂。好冷……」

葛丽佛不想再听他说一堆让她迷迷糊糊的话,她只是一迳往他身上蜷缩,希

望找个温暖的角落安置自己。

她毫无章法地扭动着身躯,引燃更多的欲望,戈潇被情欲冲昏了神智,身上

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她。

「该死!就算是你火坑,我也得跳了。」

他刻不容缓地吻上她的唇,手指放肆地解着彼此身上的衣物,使得两人很快

便赤裸相拥。

葛丽佛的身子贴上他冰冷的躯体,瞬间拉回了一丝丝理智。

「不要……」她愕然地吸了口气,却给他趁隙而入的机会,他将滑舌探进她

口中,放浪地翻搅着她的小舌。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关于昨天的某些记忆浅浅地浮现在她脑海,那时候他好像也对她这么做,让

她的心好乱、好慌!

「你不能这样……」她好不容易抽个空隙说话,小手直只在他胸前,感觉脑

子更昏沉了。

「别乱动!」戈潇低嘎地咆哮,突然抓住她小巧的下巳,「是你开口求我抱

你,这时又抗拒我,你是在玩我吗?」

他像惩罚似地再次覆上她的唇,强悍又狂猛地吸吮她嘴中的甜液。

她的小嘴香甜甘美,如丝缎般滑腻,像罂栗般吸引着他,让他抽不开身。

「唔……」葛丽佛吓呆了,然而全身虚脱的她根本无力推开他,只能任由他

的大手抚遍她细腻的背部,似不满足地挤压她的娇臀,让她仅着底裤的下体紧贴

着他的亢奋。

那是什么?

她惊愕地瞠大眼,在同时感受到他俯身含住她的乳峰,不肯罢休的舌直绕着

粉红的乳晕打转,还用牙齿轻啮着她敏感的乳头,甚至用双手霸住它们,玩弄挤

压着。

天,怎么搞

的?她为何觉得全身好热好烫,好像有滚滚热潮正吞噬着她,引

发难以抑制的战栗……

原有的寒意己褪去,跟着而来的就是这种强力冲击着她的热流。

「不要……好难受……」他孟浪的行径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早已为人妇,这种经验应该非常丰富,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难受?」他

低沉的声音夹了丝嘲弄。

她慢慢回过脸,蓝钻般的眸看进他冰冷的眼中。

戈潇眯起狭眸,似乎在等着她顶撞的话语。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头好重,胸部好胀,已无法冷静分析他的

话中含意。

「真会装!」他嗤笑道,瞬间又低头攻向她另一只椒乳,激情地吮咬,灼热

的呼息渐渐粗重,全数喷拂在她的乳沟上。

「嗯……」她的身子震了下,忍不住逸出一阵呻吟。

他讥诮地扬起唇角,亲吻她胴体的每一寸,手指也顺势滑下,侵犯着她湿濡

的女性禁地,极尽羞辱地挑拨着她。

她浑身紧绷,发现他眼中有着骇人的欲望,直盯着她柔嫩的三角地带。

「不……」她心头惶乱,脑中却似有满天星光撞击着她的知觉。

「这样是不是更难受?」他拉下她的底裤,长指探到她湿濡的秘境,眼露磷

磷火光看着她神魂颠倒的无助容颜。

「你怎么能……」她倏然惊喘,无力接话。

「别再拿话压我,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敞开腿,让我爱抚你。」他低哑

粗嘎的嗓音命令着她。

她止不住泪地猛摇头,「别这样……」

「你真不听话。」他炽热的目光含着强大的欲望,胶着在她细嫩如雪的身子

上,眼眸深处燃烧着两簇奇异的火焰。

突然,他一把攫住她妄想推阻他的细腕,灵活的指头探入已经湿漉漉的穴口

滑动。就在长指倏然挤进那紧实的幽径时,他霍地怔住,脸上瞬间转变了许多不

同的神情。

天!这怎么可能?

「你……你竟然还是……」他冷着声音,目光里更有种被骗的恨意。

葛丽佛感受到两腿之间的灼热,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以致不安地扭动起下身,

「放开我,别忘了我是你的婶婶——」

「去死吧!『婶婶』。」戈潇咬牙切齿道,「我的婶婶居然会是一个处女!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刻他仍可强烈感受到抵在指尖的那片薄膜。

「什么?」她呼吸一窒,惊疑的大眼对住他。他……他怎么知道?

「还装!说,你究竟是谁?」他邪笑地逼问她。

「我……是葛丽佛 归她醋砒气回答。

「你还嘴硬?」他双目如炽地盯着她赤裸诱人的身段,修长的手指恶意地玩

弄拉扯她雪丘上粉嫩的花蕾。

「呃——」她好痛苦,身子似着火般难耐。

「该不会连强尼也是冒牌货,他压根不是戈敞的儿子?」戈潇恨意满满地追

问。

「不!他是。他是戈敞的孩子,你别乱说——啊……」葛丽佛痛呼。

原来他低头咬住她绷紧的乳蕾,狠狠地吸吮起来,早先停在她阴穴中的指头

也开始肆无忌惮地移动着。

「别再编故事了,把实情告诉我。」戈潇皱起眉吼道。

「我没有编——啊,好痛!」她痛呼一声,感受到他指尖硬探向体内深处的

撕痛。

她下意识地想并拢腿,他却硬是伸进一只腿阻挡她。

「求求你放过我……」屈辱的泪不断从眼中溢出,她难过地推挤着他的胸膛。

「放过你?你太异想天开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杀了葛丽佛,好冒名顶替她?」

他冷谑地看着她已潮红的双颊及汗湿的身子。

「我没有。」他怎能冤枉她?

「没有吗?」他的指头继续攻进她炽热的黑暗中心,有意穿过那层阻碍的屏

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