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放心不扒你衣服
第三十一章
城胤野将治疗仪端起来，小型的治疗仪和一个鞋盒大小差不多，他调出治疗割伤的激光照在伤口上，严赆侧着脑袋，锁骨愈发明显，与肩头相连的凹处仿佛能盛起一摊清水。
严赆的军装已经被放上热能异能珠烘烤，他由着城胤野伺候，曲起腿用另一只手拉开自己的靴带，一孔接一孔松开它们。
“current的软皮靴今年应该快出改良版的侧拉链款了，异兽羊鹿皮制作。”城胤野看他扯得费劲。
“看运气了。”严赆早就想要这款的改良版，现有的拉链款版型都不够让他满意，但摇号不是想要就能要的，他不像城胤野，之前他看到那小屁孩的current硬皮限量款就认定他是城家人是因为去年有一次合作围剿星盗的协议里，赫然记载的佣金中包括这靴子，一大一小两双。
也就城胤野能干出这种离谱的事儿。current的总部在希德的其他殖民星球之一，希德人要这玩意儿易如反掌。
严赆脱下鞋子后，伤口也已经结痂。他手背过身捏住垂在半空的拉链，拉下一寸挑眼看向身边盯着他的城胤野。
他不是没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若是此刻城胤野要对他玩刑讯逼供他毫无反抗之力，他干脆思考着自己不如主动给点甜头。
“设计得挺特别。”城胤野对上对方视线，似笑非笑地说。
严赆错开目光，停下的手继续往下，“革命区研究出A78能源的实物应用了吗？”
城胤野看着蛊人的腰窝露出来，腰上还残留着勒痕，他留下的。
下面还有，也是他弄的。
两个腰窝像看穿一切的双眸，勾着他，揶揄他。
“放心，不扒你衣服。”城胤野克制地收回视线，没有再往下看，“烘干前可以先穿我的，无菌防护罩踏出去才会自动解除，你呆着别乱跑，我再去会会那条鲨鱼。”他从血翡中拿出折叠整齐的军装放在严赆身边然后站起身走到水池边。
脱下所有的潜水服，只留一条泳裤后周身覆上层空气膜，转动肩臂激活肌肉群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不回头地猛扎入水里。
冰凉的池水冲走他满身欲火，他一直是个强烈的矛盾体，想要的东西向来不择手段，但他又从不强迫任何人。
猎人部队的所有人进来前，他都会明确告知对方，他这里不是革命军军种之一，不听令元帅，不在乎解放和自由，这里他的意志高于一切，他就是规则，只接受服从和死亡。接受就进来，不接受就去别的地方完成凌云壮志和爱国情怀。
他喜欢在景宴里与自己欲望博弈的快感，那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可以挑动他的情欲，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还是一个异能者，他的需求从来都不小。
长腿，细腰，巨/乳，白肤，眼尾，手腕，脚腕，翘/臀，锁骨，美色面前谁都不能免俗，但这些欲望又肤浅得令他不屑。
从青春期开始，他就热衷于看着自己的欲望在自己预计的时间内逐渐消退重归于零，就好像一场胜利的战役般，通过打败欲望来获得更大的快感。
像个马克索（m）患者般规范禁欲，像个萨德（s）患者般自我征服。
直到逐渐地，他越来越少地被影响，他的欲望越来越挑剔，他甚至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疏解的时间。
无论腿间这位兄弟如何雄伟倨傲都无法影响他分毫，他绝对地主宰自己，要站还是要趴全凭自己。
直到刚才，严赆不费吹之力地，不经他允许地，命令了他的兄弟。
但他不会再放任自己的双眼双手脱离大脑中枢的指挥。
水压越来越重，2000米了。
鲨鱼庞大的身躯已经从水底冲上来和他对峙，獠牙骇人。
城胤野尝试性地对他射出空气箭，水中的速度果然减缓许多，力度也不够，擦过鲨鱼的身体折在钢筋般的皮肤上。
鲨鱼游速很快，几下就冲到城胤野面前将他撞得老远。
依旧是驱逐的态度，那鲨鱼似乎并不想伤人。
城胤野第一次见到变化成动物形态的异能，他只听说过其他星系有兽人星球，兽人种族的身体素质一惯是汤邦德用来和他抬杠的实证。
如果人类也有人开发出这种异能，那是不是代表人类正在往种族的巅峰进步？
如果是这样，这个人被希德人囚禁或者实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的，但现在这个人正在兢兢业业地为希德人守护水牢。
为什么？
城胤野再次发动进攻，他要一个答案，而现在能得到答案的唯一方式显然只有打败对方把他拖到岸上去问。
鲨鱼似乎很不耐烦城胤野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他摆动巨大的身躯将池水搅得天翻地覆，然后突然消失变回人的模样，举着单发式水枪，刚才那一枪穿爆了城胤野的氧气袋，这一次对准的是大腿。
城胤野被池水席卷失去平衡，那一枪不容闪躲地贯穿他的大腿。
鲜红的血液扩散开来，如果不想失血而亡他必须现在就滚回去。
他从储物链里拿出自己的衬衣随手一撕，绑在腿上，毫无退意，目光死死盯着鲨鱼。
鲨鱼咆哮，亮出獠牙，明晃晃地昭示着下一次要的就是他城胤野的命。
城胤野对着鲨鱼举起手，巨大的精神力翻涌，他试图做一个包围型的空气罩然后抽空罩子里所有的氧元素。
没有氧气的池水，就算你有鳃也没有用！
鲨鱼游动时撞上看不见的屏障，他靠着先天重量优势横冲直撞，不断阻碍着城胤野，让他不得不更多地抽出精神力来钳制。
既不能杀死对方，又要控制着将这条鱼弄出去，一路2000米，城胤野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把握成功。
他握紧的拳仿若那个包围圈，手臂青筋暴起，承受不停冲撞。绑带上的血色扩散得越来越厉害，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
几乎可预见两败俱伤的场面！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水流向两人冲来！
小型龙卷风似的水流中断两人的对抗，来者摆动一条一米长的黑蓝色鱼尾再次卷起水流打向鲨鱼，游到了城胤野身边。
城胤野看着严赆熟悉的脸惊讶地挑眉，那赤裸的上身在这深海中似是散着荧荧之光，矫健的身躯毫无娇弱之意，纤韧的腰肢下连接着巨大鱼尾，摆动间婀娜又危险，黑色长发飘荡在身后神秘莫测。
鲨鱼已经变回人形，他脸上的样子比城胤野更加震惊，又掺杂着激动与悲伤，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冲向严赆。
城胤野握住严赆的手臂下意识地要将他拽到自己身后，却见严赆对他摇头，挣脱了他的手游出点距离定格在那里，像这池水中孕育诞生的珍宝或者妖孽。
城胤野真的很难为人鱼形态的严赆下定义，他敏锐地看到了对方手臂上赫然留下了自己刚才握住时的手印，严赆还是那个娇嫩的严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但这赤裸的上身承受的痛苦绝不小。
鲨鱼没有袭击严赆。
几乎是以虔诚的姿态半跪在水中捏起严赆一缕黑发低头亲吻。
城胤野眯起眼紧紧盯着。
严赆指了指上方，一骑当先带着两人往岸上游去。
三人上岸后，严赆依旧是人鱼的形态，那条鱼尾上的鳞片很薄，像层膜般覆在下身外面，饱满而灵动地扭出蛊惑的曲线，斜身而坐。
城胤野在空气中再次闻到那熟悉又浓郁的异香，他没有多问一句便无声地为他罩下一个无菌空气罩。
他坐到另一边挡住自己不受控的兄弟，神色莫测。
“殿下…殿下是您吗……？”鲨鱼男人络腮满脸，悲戚地盯着严赆。
“刹军长。”严赆说。
“是臣，”鲨鱼男人眼中含泪，“殿下，您还记得臣…”
“刹军长，我不是你的殿下。”严赆拿过岸上留着的衣服往自己的腿间盖去，瞬间鱼尾化作双腿，“我不是波塞星球的子民。”
“你…”鲨鱼男人单膝跪姿不变，“你是！只有波塞星球的人才能拥有水神的恩赐，你有神赐的鱼尾，你是高贵的人鱼族，一米长的鱼尾还是个幼崽，我不知道希德人对你说了什么，但你的身体已经展现了事实！”
严赆并不解释，“希德人污染波塞星球的水域，捕捉水兽人进行试验却发现你们无法和希德人繁育子嗣，他们屠杀了你们的王，你为什么不反抗？”
“他们囚禁了小殿下，我不得不服从他们的要求，既然你知道我，就该知道我是王族的警卫军长，我必须保护小殿下，”鲨鱼男人看着严赆，目光慈爱，“他应该现在和您一样，鱼尾也该长到一米了。”
“你的小殿下是叫暹罗吗？”严赆回忆林莫给他的情报。
姝娓厅的异能女性经过培训后会得到使女称号，送往各个希德长官家庭中居家受孕生育，在那漫长的时间里她们能获得各种各样的情报，而这些情报最终都将汇聚到严赆这里。
希德人只看到女性生育的能力，却忽视了女性的坚强和力量，渺小和伟大是可以共生的。
“是！您认识暹罗殿下！？您见过他吗？”鲨鱼男人激动起来。
“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严赆意有所指地说，“希德人目前没有虐待他，他是安全的，他一直在等你。”
“殿下…我一定会救出殿下的……”
“我可以帮你，但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严赆摆出谈判的姿态，其实刚才他就想和城胤野商量这个计划，但是他不知道城胤野发什么神经居然直接跳下去单挑。
“您是高贵的人鱼族，您不必对我请求，达成您的愿望是我的使命与责任。”鲨鱼男人恭敬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