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鲈鱼尾巴

第40章 找不到他

天刚亮,李净之就被宋沅从床上挖起来了。

他浑身酸软,脑袋发懵,昨晚被搞得太狠,此刻只想与软床缠绵到永远。

宋沅随意给他罩了件薄袍拉着他下楼,让他练剑,美其名曰强身健体。

可能他也怕搞得这么狠,迟早要把人搞死吧。

李净之心里郁闷,想说你要真想让我好好练剑,你头天晚上就别折腾我啊。

当他真这么说的时候,宋沅就拿眼斜他,他立刻就心虚了,好吧,也不是宋沅一个人的错。

这段时间他天天早上被抓着练剑,虽然学不来宋沅那股气势,起码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

宋沅抱着双臂斜靠在一根翠绿的竹子上,眼睛随着李净之的舞动而动,一错不错的。

时间久了,李净之就觉得不对劲了,宋沅不像平常监督他时的严肃,而是带着一丝丝……怎么说,品味?

他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顿时了然了。

他身上就裹了一件薄薄的袍子,腰间随意系着,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动不是露腿就是露胸,要是动作再大点,再来点风,那屁股都要露出来了。

雪白的胴体在苍翠的林间舞动,确实赏心悦目。

合着这位大侠大早上就开始看活色生香图呢,还是会动的那种。

李净之收了剑,敞着胸走到宋沅面前,抬手捂住他眼睛,凶道:“看什么看!”

宋沅拿下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搓了搓,声音低低的,“继续。”

还没看够?

李净之干脆叫他看个够。

剑法怎么样暂且不说了,纯粹瞎舞,招式也没有了,骚得飞起,那件袍子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要掉不掉,他自己则是怎么骚怎么来,怎么勾人怎么来,最后宋沅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他抱着翠竹从后面进入,一边操一边打屁股,还要说他:“骚不死你。”

李净之直呜咽,承受着蛮横地操弄,爽得魂飞天外,却又有一点唾弃自己,这么骚是不是不正常啊。

他从不知道自己能骚到这种程度。

因为作死,李净之到医馆时已经比平常晚了很多,他腰酸屁股疼,穴口还肿着,被充斥填满的感觉还没消去,他不敢坐,踱步到门口时,刚好对面的门打开了。

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然后看到女医站在门口,一脸惊慌,他还没开口,女医先叫他:“李大夫……”

声音都在打颤。

显然是遇到事了,李净之连忙几步走到女医身边。

女医肯定是非常怕的,不然不会不顾男女之嫌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声音极低又快道:“我前两天上山采药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刚刚发现官府贴了告示,他是杀人如麻的盗匪。”

李净之下意识地反应是:“报官。”

女医却摇摇头,“因为要和女病人分开,我把他安置在家里了,我一家老小都在,要是报官被他察觉,他随手就能杀一个,我……”

哪一个家人枉死,她都承受不了。

李净之沉吟一瞬,道:“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把他引到我这儿来。”

这样只是把危险转移了,并没有消除,女医显然犹豫起来,李净之催促道:“别犹豫!”

两人一起进了女医馆,里面有两个院子,一个当医馆,一个居住。

里面住了女医的哥嫂和他们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还有她亡夫的母亲,还有有夫妻之实还没成婚的书生。她哥哥腿部有些残疾,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真是老弱病残占尽了。

他们还没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头上腿上都包扎着的高大壮汉走过来,狐疑地看着李净之。

女医太担心家人了,朝他背后看了一眼,几个孩子正在玩,她松了一口气,可也就是这一眼让本就心弦紧绷的匪徒起了疑心,他一言不发,直接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朝女医刺去。

千钧一发间,李净之朝匪徒的伤腿奋力踢了一脚,匪徒痛得一晃,刺了个空,李净之再去夺他的匕首,只是对方力气太大,他没夺下来。

他便抓着对方的手,与他对峙。

这时,女医从墙边拿了根木棍,对着匪徒头上的伤狠狠敲了一棍,顿时砸得头破血流。

这边的声音惊到孩子,孩子们正要出来看,女医厉声道:“别出来。”吓得他们站在原地不敢动。

匪徒被砸晕了头,被李净之两人合力推到门口,他缓过来后,双眼瞪得老大,一身恶气尽显无遗。

匪徒一脚蹬地,奋力一甩,将两人甩开来,暴怒一声:“找死!”然后刺向离他最近的李净之。

眼看匕首就要刺到李净之身上,忽然飞来一脚踢在他手上,把匕首踢飞了。

匪徒捂着手,这一脚力气不轻,骨头都快踢碎了,不待他有反应,又是一脚踢在他伤腿上,接着又是一脚踢在头上,他还没看清来人就已倒地。

宋沅冷着脸看着李净之流血的手掌,上面有一道不深的口子,是在和匪徒对峙时被匕首划伤的,不过

当时形式紧急,不觉得疼,现在确实是疼的,而且一手的血,看着挺吓人。

左右邻居越聚越多,宋沅不管他们,把李净之拉回医馆落下门闩,留女医给大家解释。

门外的人声渐渐散去,匪徒被官兵带走了,李净之的手也包扎好了,就是宋沅一言不发,黑着脸,怪吓人的。

李净之有点怕,喏喏地开口:“你怎么来啦?”

不久前宋沅才把他送到巷口。

宋沅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丢在他怀里,口气不善,“你忘拿了。”

是宋沅送的珍珠手环。

其实李净之是故意没戴的,这么纯洁的小珍珠,他以为就是承载着宋沅对自己的情意而已,谁知道它还能有那么色情的玩法,把他玩得直喷水,最后筋疲力尽实在受不了了,给宋沅求饶才放过。

他就是觉得上面沾满了自己的汗液精液尿液什么的,洗都洗不干净的感觉,随身带着太羞耻了。

但看宋沅压着怒气的样子,他不敢说,故作轻松呵呵笑了两声,“你专门送过来啊。”

宋沅脸更黑了,“你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这李净之哪舍得还,连忙给自己戴好,“想要想要。”

宋沅还是怒不可遏,他站着,李净之坐着,给人造成极大的压迫感。

“怎么回事?”

李净之赶紧一五一十说了,他总感觉宋沅现在不是他男人,而是他爹,甚至比他爹还可怕,比他爹动手的时候还可怕。

听完宋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说到底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充英雄?”

这话,李净之就是再怕也是要辩解的,“她一个柔弱女人,面对这么凶险的事情,危在旦夕,我既遇到了,哪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宋沅脱口而出:“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多管闲事将人带回来的。”

“这也不能怪她啊,她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而且荒山野岭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但凡是个有良知的医者都不会撒手不管。”

这句话不知道哪个字戳到宋沅了,他呼吸一滞,猛地吸了口气,道:“是,你们行医的了不起,个个是救世菩萨!”

他怒气冲冲地要走,门一打开,看到女医站在对门,便狠狠剐了她一眼,吓得她在嘴边的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李净之愣了会儿神,他第一次觉得宋沅太霸道了,虽然之前他也霸道,但和这次的性质完全不同。

李净之有点受伤,宋沅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凶过。

他暗暗发誓,要是宋沅不来哄他,那他也不会去找他,这次明显是宋沅理亏嘛……

可是一连两天,李净之都没见到宋沅。

第一天他没去风竹林,在自家过夜的,满心以为宋沅会像上次一样,只要一觉醒来就会出现在他身边,可是没有。第二天他悄摸摸的去风竹林过夜,醒来仍然只有他一个人,而宋沅连回来过的迹象都没有。

他开始胡思乱想,总不会就因为这件事,宋沅就不要他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李净之心里一阵难受。

可他又不甘心先低头,他又没做错什么。

正纠结的时候,沈延和朱九三来了医馆,李净之有气无力地招呼他们,“你们哪儿不舒服啊?”

沈延连呸三下,“怎么说话呢你,我们好得很。”

“那你们来干嘛?”

“嘿,你忘了是吧,”沈延靠近,“朱兄的病好啦,你之前不是说俩月就能好吗,真神了,刚好俩月,他那玩意儿竟真精神起来了,你不愧是咱郢都的神医,过两天我给你送块匾,就写‘神医再世’你说好不好?”

李净之很快在沈延一堆废话里抓住了重点,“你是怎么知道他那玩意儿很精神的?”

按说答案应该是:他告诉我的。

可沈延的回答是:“我俩互帮互助来着。”

朱九三还笑着点点头,非常纯真坦然的样子。

李净之:“……”

不是,你们俩就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显然是没有,沈延甚至贱兮兮地邀请李净之加入,被李净之一口拒绝了,他这边还没把宋沅哄好呢,要是再……

别再了,根本不可能。

他忽然下定决心去找宋沅,要是宋沅知错了那还好,要是越想越气要跟他分手,那他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于是他道:“好了就好,没什么事了吧,我要打烊了。”

沈延望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这么早?”

李净之着急道:“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事,”沈延说,“想找你喝酒来着,感谢你治好我俩,而且你现在自己当掌柜的,也不用看人脸色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以前李净之是很喜欢呼朋唤友一起玩的,父母过世之后他就没再像以前那样玩过,确实很怀念,不过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道:“下次,下次我请你们喝酒,我今

天有事,走了走了。”

说完便将两人推出去,自己也去了暖杏阁。

他不确定宋沅在不在这里,毕竟他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

一进门,李净之就被三楼的西月看到了,西月朝他招招手,他就往三楼去。

西月还是他初见时那样,妖娆妩媚,一对饱满的胸部随时要蹦出来似的,嘴里甜腻腻地唤他“小郎君。”

可他忘不了,那个拿着短刀,眼神凶狠,要杀曹士吉的人也是她。

西月像是从未在暖杏阁之外的地方见过他,调笑道:“稀客啊,有阵子没来了。”

李净之敷衍地嗯的两声,刚想问宋沅在不在,西月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珍珠,啧啧两声,“小郎君真是好手段,才这么点时间就将我大哥拿下了,方不方便教授两招啊?”

李净之汗颜,要真是有好手段,也不至于把人气得几天不露面了,既然西月知道他和宋沅的关系了,他就直接问了,“西月姑娘,宋大哥在不在?”

西月不说在不在,而是问:“你把他惹生气了?”

李净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西月笑了,还拍了两下掌,配合着楼下刚起的锣鼓声,“还是你厉害,能惹得他生气。不过呢,他不在。”

“真不在吗?”

“骗你干嘛,不过也有可能在只是我不知道,”她随手指了一圈,“这里百来个房间,要不你挨个找找?”

“呃,不用了不用了。”他不可能真的大张旗鼓每个房间去找,人家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此时,宋即走了过来,朝西月道:“去忙吧。”

西月就退下了。

这是他们自沅海相识之后第一次正经见面,李净之顾不得寒暄,直接问:“宋兄,宋大哥在这儿吗?”

宋即摇摇头,李净之便追问:“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宋即又摇头,看他手上戴着的珍珠手环,更是叹了口气,他想说点什么,看到李净之黑白分明又充满失落的眼睛,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道:“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如果我看到他,会告诉他你来找过。”

“谢谢啊,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李净之去了玉女汤,也去了风竹林,他知道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

他丧气极了。

之前还纠结要不要找他,谁知根本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