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狐说萝卜药丸

31会哄男人

楚璠回神时,早已眼泪汪汪,难受地比划着,“那么那么小的一只,小狐狸,被欺负得好惨呜呜呜……”

“哎,你非要看的,怎么又哭了。”子微揉她的鼻尖,“不许哭。”

“那个糖葫芦……还掉了。”楚璠语序已经错乱,哭得更厉害了。

子微低声闷笑,“你怎么总是注意到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

楚璠抹眼泪,抱住他的腰身不放,脑袋在他的胸膛上乱蹭,“不一样的呜呜呜,那是您……”

她顿了一下,后一句声音很小,“尝到的第一口甜啊……”

就和她第一次吃到的那个金丝糕一样。

子微不太在意,千年都过去,记忆也模糊不清,若不是因为楚璠好奇,他自己都快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好了,能休息了吗?”子微把她抱回卧房,让她靠在里侧,又叮嘱一番,“不许偷跑。”

楚璠抱着他,摸到肩胛处紧实流畅的肌肉,又想想刚看到的小狐狸,总觉得恍然大梦一场似的,都要怀疑那些真实性。

“小狐狸……”她小声低语,手滑入子微的腰腹,摸上隆起的肌肉,轻轻一滑,“疼不疼?”

子微抓住她的手,喉结滚动,“不记得了。”

“子微……”她又叫了一声。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轻咬一口,楚璠吃痛的低吟一声,又听到他沉着嗓音说,“再叫……再叫就让你生一个小狐狸。”

楚璠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然后羞红着脸,“还没有。”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子微掐住她的腰,在小腹上按了一按,“也长了不少肉……怎么脑袋里面就不见长呢。”

楚璠觉得自己被小小羞辱了一下,她摸摸自己烫红的脸,“这也不能是我一人的问题吧!”

子微被气笑了,“你觉得是我有问题?”

她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不敢开口,嗫嚅着道,“不该是,我们一半一半……吗?”

子微拿狐尾盖住了她的脸,已经不想再跟她唠叨天山狐的习性了,只言简意赅两个字。

“快睡。”

楚璠觉得委屈,好没道理,这更不可能是只睡觉就能怀上的吧。

她贴着子微的肩膀,学着他一般在耳廓旁吐热气,“我想摸摸小狐狸……”

子微扶额皱眉。

他很正色的拒绝,显得无奈极了,“你竟还想让我变小……再给你摸吗?”

楚璠咬了咬嘴唇,“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视线飘忽,心虚到低头,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你敢不敢再过分一点?”子微警告她,“别想了,再想明天就让你怀小狐狸。”

还挺凶的。

楚璠扭捏身子,翻来覆去,最后都快熬到天明,悄悄抬头,凑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可是道长,你幼时……”

真的太可怜可爱了。

子微闭着眼,被念叨到耻热蔓延,耳根发红,最后忍无可忍,翻身压住她,把她囫囵破碎的嗓音,全都堵住。

将将清净。

又一个清晨,外面停了雪。

她坐在窗边的桌案上,一只手勾着鸳花细枝,另一只用来翻动典籍书页

她近日很好学。

身体也养得不错,剑骨好像逐渐稳定,有时候看到雪地上的树枝,她都隐隐有一种想要握在手心的感觉。

这就是得天独厚的剑心吗?

但是和之前能控制鸳花时的筑基不一样,她心中只有剑招,并无剑念,刀光剑影仿佛只是在脑子里放映,隔了一层雾似的。

更像是,在看着旁人练剑。

而且那个身形剑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

熟悉中却又透出一股陌生。

她下意识不去想这些。

她晨起读术法,下午会骑着雪鹿绕山脉散步,勘测昆仑起峰走势,偶尔下山收些村妇的谷种,在后山上辟了一块儿小地。

她想种些东西。

子微大多时候都会陪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挡住左侧风雪。

竹楼与木屋相接的沿路上,她插了些零星的嫩枝。被风雪刮到东歪西倒,看起来真是瘦弱可怜。

“昆仑的雪,不能停。”子微捻了一枝树种,沉吟道,“你这样种……可能活不了。要我帮你设阵吗?”

他说的是典籍中的高深阵法,能颠倒四季,轮换阴阳,阵方之内,永远温暖如春。

楚璠摇摇头,她摸摸鹿角,喂给雪鹿一口草粮,“那样虽然省力,却没了很多意思,我准备自己动手,替它们输法传灵,就当是锻炼了。”

她修为不足,天分也不高,只能用这种法子日积月累,虽然艰难,却是最稳固的。

子微却觉得有些不妥。

“每日都要做这些?你这些日子,晨起给自己制了早课,午休去陪鸳花,现在还要为草木输灵?”

他沉下脸,语气稍顿,“需要这么累吗?”

反倒是楚璠很吃惊地问道,“会累吗?”

她掰着手指头,一下下数,“当年……阿兄上蜀山时,一日挥万次剑,只睡一个时辰,月末还要出山历练,还有……”

子微直接将她掰起的手指圈住了,“你要劝我,倒不必用这种方式。”

他掌心温热,轻擦着手指一掠而过。

楚璠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她从白鹿上跃下去,牵住子微袍角,有些心虚,“我、我并没有想要故意惹您生气。”

子微淡淡应了一声。

“只是觉得……虽然我不能达到你们那种程度,但也不该总是拖后腿。”楚璠丧气地摇了摇他的衣袖。

子微觉得,她要是再任性些,说不定还好点。

至少让他有生气的借口。

“我又没有怪你。”子微垂睫,拉过了她的手腕,温声劝道,“可以慢慢来,修仙岁月长久,这条路,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况且。”他尽量语气平淡。

“你近日白天忙忙碌碌也就罢了,晚上居然还要挑灯夜读,毕方来昆仑这么多年,都没有你这般刻苦。”

子微说着说着,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小狐狸呢?”

还是不上心。

“你再这样学下去,不要指望能有小狐狸了。”

楚璠其实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她这些天,尽量去忽视身体里的变化,却没想到,无形中受到的影响更加大了。

桌案上摆放的剑谱越来越多,睡觉时,总是梦见一个人在舞剑,隔着朦胧的雾,白衣翻飞,如鹤影落羽。

今晚又是如此,可不得不叹,他使剑是一直很好看的。

不分光浊,清灭辽阔。

启剑、合式,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从静悄寂然到光透不息,剑意浮沉锋锐,擦出道道亮痕。

突然,人影晃动,剑光倏然回转,直指她窥探之地,锋芒好似融为一体,惊鸿剑意扑面而来。

剑尖猛然对准她的眼瞳,冰凉却轻柔,向上一滑。

一片睫毛扫落。

雪亮剑身之上,倒映出了两张相像的脸。

对镜,照影。

楚璠莽然惊醒,坐起身来。她大口呼吸,浑身冒着冷汗,有几滴顺下巴滴入锁窝,伸手拭了下脸,摸到一片滑腻。

非要这般纠缠不休吗?

楚璠把手伸进背后,从腰间凹下去的窝,探到中间的脊沟,指甲冰凉刮擦过去,印出了一条条红痕。

疼但清醒。

她长吐出一口气,松掉僵硬的身子,悄悄往下瞥了一眼。

对上一双清透幽邃的眼睛。

被抓了个正着。

“不要伤自己。”子微起身,把楚璠的双手握住,靠拢在她肩头,嗓音低沉柔和,“很快……再忍一忍。你刚刚梦到了什么?”

楚璠略有些难言。

她磕巴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声。子微叹了口气,将她拢进胸膛里,“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她圆润了点,但是子微还是觉得太瘦了。

或许女子都是这般,骨骼纤细,连带着肉脂都是轻嫩的,从后颈摸到腰窝,像是拢了一手滑润的绸缎。

子微知道,这般触碰,她从不会觉得有什么。

情欲,初始为情,而又融于欲。

楚璠向来如此,不论是兄长的窒息爱意,还是子微的包容宽解,习惯止乎于情,不生欲望,也无贪念。

她这种人,才是天生适合大道的。

而孕育生命,于天山狐一族来说,情与爱欲,缺一不可。

子微稍显烦躁。

他慢慢阖起双眼,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蹭,抱紧之时,手臂力量逐渐加大,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道长……”她发出声音。

他似是被这声音一蛰,下一刻便松了力气,楚璠在她怀里缩着,呼吸重新均匀起来。

二人都缓了缓。

子微低头吻过她的耳垂,音色磁哑,“抱歉……”

“没、没事。”楚璠摇摇头,跟他坦白直述,脸色有些红,“我最近受剑骨影响太多了。”

“好像和他变成了一体,对镜自照一般……”她在子微的注视之下,声音越来越轻,“有时候,明明是他在舞剑。”

“却像是。”楚璠摸了摸心脏,“我本人,自己在动。”

子微眼神幽暗,清寒之色愈深。

“我或许错了,他实在不该来昆仑。”

子微低头,咬了咬楚璠的颈窝,舔过那截淡青的血管,音色冷湛无比,“昆仑结界或许会忍不住。”

他或许会忍不住。

“真的,有点想杀……”

“道长。”楚璠打断了他,声音轻柔,但是却清晰有力,“不要多想。”

微一怔。

他低下头,高挺鼻尖滑过了她耳鬓,神色冷漠,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下了眉眼,阴郁的,让他始终不能疏朗开怀。

“子微道长,给我捏捏尾巴吧。”楚璠拍了拍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背,“想揉揉尾巴。”

于是楚璠又唤了一声,“子微。”

暴怒、杀意,终究化成一声长叹,子微沉沉嗯了一声,雪白长尾从身下散出来,随意卷起,有些搭在床沿上。

楚璠把最大的一条捞过来,抓在手里。

她从枕头下掏出个小梳,从尖端开始梳起,把本就软滑光亮的尾巴梳顺,八条尾巴挨个弄了一遍之后,齿尖上会有几簇绒毛。

雪白丝绒,不染纤尘,手感极好。

子微被梳到尾端发痒,长尾卷起又摔下,缠着腰收紧,他脖颈逐渐泛起红意,在冷白的肌肤上很明显。

终究是忍不住了,子微把她拽至胸膛前,喘息稍浓,“你若是想要,直接剪就好。”

有哪只妖能这样惯着她?

“怎么能剪掉呢。”楚璠皱眉,很认真道,“一块儿都不许缺的!”

楚璠从他怀里钻出去,噔噔跑下床,把之前梳下攒起的毛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这简直,子微捏着眉心,拿起衣衫走去,“先穿衣——”

待看清以后,话语戛然而止,又另起一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子微站在她身旁看了会儿。

白蓬柔软的绒毛,在她指尖勾扯,被裹成了绒球,缀着一段细小珠玉,是一种类乎于剑穗的条链,但更可爱精致。

像首饰。

果然,她把毛绒长链圈在耳上,有三个小球,随着动作晃晃悠悠的轻动,仰起脸,绒球便顺着白皙肌肤贴至锁骨。

“道长……”她左扭右扭,耳链也荡来荡去,直晃到人心里去,“好看吗?”

子微指尖微顿,久未答话。

耳廓脖颈被绒毛摩擦,有点痒,楚璠想把它取下来。

“别取。”子微抓住她的手腕,“很好看,不要取。”

楚璠就不动了。

她眼瞳清亮明润,会因为被刮挠而不自觉眯起,嘴角微微上翘,面颊新月生晕,和耳饰更加相称了。

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柔弱单薄。

哪像现在,是一枝被浇润的,逐渐柔展的花苞。

掌心越来越热,下面的肌肤比脂玉都要更柔软,也更清润,带着薄茧的指腹下意识摩挲,又攥紧。

冒尖的喉结上下滚动,子微垂眼,声音干涩“你怎么总是这么……”

“这么什么?”楚璠稍愣。

还未等到回话,腰身突然一紧,雪白长尾卷住,将她直接抬起来,挂在子微的腰胯上。

她下意识回应接下来的吻,黏热呼吸中,耳边萦绕着缱绻的体温,只听到他喃喃。

“这么会哄男人……”